锦秀宫这边秦贵妃和叶昭荣是如何密谋,而安嫔在宫里便是又是如何思前想后的谋划生路,夏柯这边是分毫不知。
就像是落瑾曾经劝诫过自己一样,左右自己如今在那些个人眼高于天的贵人娘娘眼里,她不过就是一玩意儿,皇上如今正在兴头上,自然愿意捧着自己,等将来有了新人,渐渐疏远了自己,倒时候她们还不是拿自己任扁任圆的切磋了。
更何况她如今宫中可以说是孤身一人,自然是站着说话腰不疼的,宫里边看不惯秦贵妃这胎的,不知云云;哪里犯得着她自己动手?
所以说,夏柯这些时日也就是一直拘着自己寝宫里边的宫人,不许他们借着自己的名头到处生事。左右如今闵秀阁中的宫女太监们都是知道自家娘娘是个有能耐的,不过却是厌恶那起子仗势欺人的勾当。
前些日子落瑾姑姑和素素姑娘也是特意把他们叫到一处好生训诫了一番,因此倒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到处造谣生事的,而素素又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清理了遍闵秀阁里边的宫女太监。
那些个不怀好意的一早就寻了个名头打发出院子去了,因此如今后宫之中风云涌动,倒是只有闵秀阁这一处还是和往常一样,甚至这些宫人比之以往更是谨言慎行了些。
这一行为倒是让原本那些瞧不起夏柯,觉得她是暴发户的作风的妃嫔们高看了一眼,就连宣景帝都是称赞夏柯管教有方,赏了闵秀阁的宫女太监们半个月赏钱。
“娘娘,奴婢今个儿从尚衣局回来,倒是听见了件趣事儿。”彩云因着如今素素越发得重,而落瑾也是半退隐的状态,经过小印子的仔细查探后渐渐也在夏柯面前说的上几句话了。
她也是知道的,等到来年开春,落瑾被放出宫后,夏柯身边的得力人儿就是素素和她自己了,只是她毕竟是半路出家,情谊自然是比不得素素,因此眼下倒是卯足了劲儿,准备好生在夏柯面前表现一番。
夏柯如何不知道彩云的心思,只是如今后宫中,她也是看惯了这些事情,也是知道这事儿在后宫中实属常态。要是她一声不问就重用了彩云,这才反常呢。
她彩云虽说是比不得落瑾中心可靠,到底也是挑不出什么过错来,此时听见她这么说,也是乐得给她个面子,微微从话本里边抬起头,问道,“可是听见了什么趋势儿?”
彩云听见夏柯这么问,当即整张脸都是笑出了褶子,“娘娘真是料事如神啊。”
“你也别拍本宫马屁了,当真是说的本宫都不好意思了。”
彩云听见夏柯这么说这才轻咳一声,经自己脸上略带浮夸的表情收敛了些,“娘娘猜的一点不错,奴婢以前有个同乡,正好是在钦天监当茶的,听说因着如今后宫中子嗣不顺,贵妃娘娘此胎也是凶险万分,礼部尚书李大人就上书请求皇上让钦天监算上一挂。”
夏柯听见这儿,心里已经开始计较,无缘无故的朝臣是不会插手干预皇上后宫之事的,眼看着就要到除夕了,且自秦贵妃出事也是有大半个月;眼下礼部尚书李大人却是奏请皇上让钦天监算上一卦。此事又是在朝堂之上公然上书,虽说于礼不符,可今上至今尚无子嗣,舆情而言皇室无私事,李大人突然提起此事也是情有可原。
彩云仔细观察自家娘娘的神色,发现她似乎听进去自己讲的了,因此更加卖力了,“娘娘可能不知,这事情虽说在后宫里边几乎是传遍了,不过因着钦天监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就以为这事情不了了之了。不过奴婢那个同乡那天正好在钦天监里边当值,听说皇上本人虽说是没有到钦天监,不过小李公公却是在傍晚时分悄悄的去了一遭......”
“好了。”夏柯朝彩云摆摆手,“皇上作甚是么事情,自然是有他自己的安排和思量,与本宫倒是没有什么关系,窥视帝踪可是大罪,今后就休得再提起此事。”
彩云听见夏柯这不温不怒的语气,虽说夏柯面上不显,她自己也是不知道夏柯到底是怎么想的,以为夏柯恼了她自作主张,当即跪下,直呼娘娘恕罪。
夏柯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彩云,微微眯眯眼,“且起来吧,本宫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你自然是知道是该怎么做的,只是本宫却是不喜欢自作聪明的。”说着放缓了语气,“你知道了吗?”
“是,此次事件是奴婢冒进了。”彩云吓得是冷汗直流。
“好了,好了,本宫也没骂你,莫不是我是那吃人的妖怪不曾?竟是惹得你如此害怕?”看着瑟瑟发抖的彩云,夏柯语气一转直接调笑道,“你对本宫的心意,本宫自是知道的,好生做好你的分内之事,自然是少不得你的好处的。”
打一个棒槌给一颗枣,夏柯如今是在宣景帝身边学习的越发熟练了。
彩云知道,既然夏柯已经是这样说了,那么她自己也就算是过了这关。更何况做主子的都是给了自己台阶下,没有让自己失了脸面,自己要是拿乔,那就是真的是在作死了,因此也就顺着夏柯给的台阶下了。
她本就是有颗七窍玲珑心,既然眼下夏柯愿意给她个几乎,她自己也是愿意上前搏上一搏的,因此说出的话那是妙语连珠,向夏柯讲起了她小时候在自己农家里边的所见所闻起来。
夏柯本就无聊,更何况她家里边说是清贫,可是自家父亲自然是有读书人的清高,自然是没有见识过乡间风貌,倒也是听的津津有味。
晚上宣景帝来闵秀阁时,夏柯只是象征性的问了问秦贵妃的状况,看见宣景帝眼角下的青黑,心里边一阵心疼,就把这事给岔了过去。
最近宣景帝在她屋子里边宿着,夏柯心疼宣景帝,况且如今她身子骨还没长开,房事上边也不敢多行,就害怕如今年纪小,贪欢,让自己身子受损;而宣景帝现在几乎是忙的头都要大了,如今眼下他刚刚从秦相手中收回了一大笔权力,自然是想要在今年年底时好生熟悉掌握了它,倒是显得比往年忙碌了些,几乎就是沾床既睡的了。
因着两个当事人心里边都是没那方面的想法,几乎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的了。只是这闺房中夫妻之间的行事,哪里好向外人说去。李德全李大总管叱咤后宫这么些年,眼看着如今宣景帝也渐渐上了岁数,身边还是没个皇子,秦贵妃这一胎又是凶险无比,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保住了这孩子,今后怕是也会有不足之症,所以倒是急坏了他了。
他自己又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事关皇上男性尊严,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喊太医上来查看,最后也只能悄悄吩咐了御膳房多做些虎鞭汤一类的,准备让皇上好好补补。这自然是后话暂时滤过不提。
第二天早上夏柯起来时,自然她身边的被子都已经冷了,也不在意,喊了宫女太监近来伺候洗漱。
刚刚收拾好,又慢条斯理的吃了早膳,因着最近小厨房来了一位大厨,特别擅长制作糕点,面食;特别是他做的灌汤包,外形玲珑晶透,鲜香肉嫩汤汁醇正浓郁,入口油而不腻,配上爽口的醋溜萝卜丝,加上一碗熬的浓浓的香米八宝粥,夏柯撑着了。
最后不得不苦哈哈的在院子里边不停的转圈圈,好消消食。
“小主,奴婢回来的路上听见人说,丽婕妤御前失仪,被皇上赶去了西门边上的佛堂,说是让她好好的养养自己的性子。”
落瑾不愧是在宫里边摸爬滚打多年,看见夏柯在院子里边像个傻子一样的转圈消食,除开最开始的嘴角微微抽搐,竟然是与平时无异,面色如常的向夏柯禀告道。
一群小宫女太监们一脸崇拜的看着落瑾姑姑,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只是个三等宫人,人间就是修容娘娘身边的左膀右臂了,只是单说这份气度,就是他们比不上的。
“嗯?”夏柯听见这话,停下来脚步,“你仔细将这事儿的前因后果给本宫说说?”最后想了想,又迈开了脚步,向屋子里边走去。
落瑾自然是跟在夏柯身后,进了屋子,先服侍夏柯洗了把脸,又给她倒了杯茶,这才继续说道,“回娘娘,许是婕妤娘娘思念皇上了,又听说皇上最近国事繁忙,自然是心疼不已,一大早就带着食盒去了养心殿。”
夏柯听见这儿,说什么她丽婕妤思念皇上?落瑾嘴巴也是够毒的,这不是摆明了说她丽婕妤生性放荡,埋怨皇上不来看她?也当真是张巧嘴了,“然后呢?”
“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守门的太监说皇上进去之后,不多久就听见了打翻东西的声音,然后就是丽婕妤被侍卫给拖走了。”说着自己都是笑了笑,“眼看着她好容易搭上了秦贵妃这条路子,可以前些日子惹了贵妃不快,如今竟是病急乱投医了不曾?这下子倒好?面子里子全都没了。”
夏柯听到这儿,面上不显,心里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