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浅和周淳玉说着话,目光不时望向蹲在花盆边寻乐子的小七身上,担心他乱跑冲撞了人,让玲珑跟紧了,这时候,走了的宋安雯去而复返,经过小七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抬脚踢了小七两下,小七顿时跌坐在地上,抬眸,恼怒地望着宋安雯。
沈月浅沉了脸,小七自己爬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灰,双眼鼓鼓地瞪着宋安雯,宋安雯回眸倪他眼,不在意的耸耸肩,到沈月浅跟前,跟什个没事人似的指着小七,“他看着我做什么?没个规矩。”
周淳玉脸色也不好看,“你来做什么?”
小七已跑到沈月浅怀里,双手趴着她手臂,神情委屈。
“韩姐姐说沈小姐第一次来做客,身为主人家该聊表心意,奈何有人围着她走不开,让我跑一趟,说是请你们去竹园坐坐,聊聊天。”宋安雯眉角微微上挑,说完这句头也不回的走了,鹅黄色的裙衫落随着她起舞的步伐,盆栽里的花儿一朵两朵纳入她裙下,背影愈发挺直。
周淳玉嗤鼻,不屑说她坏话,话锋一转,“韩家与你差不多年纪的小姐有四位,也不知她指的谁,我与你一道过去看看吧。”韩家小姐模样出众,出嫁的那几位都嫁得不错,至少,面上很风光。
沈月浅点头,弯腰安慰小七,“没事的,不痛,我们过去走走,人多了带你上船舫可好?”
小七胀顿时眉开眼笑,高兴地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甬道走了不到十步,就见前边走开一人,上着湖绿色的对襟褙子,下着月白色翠山裙,模样清丽,正是丁薇,或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两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论起来,沈月浅有两年多没见过丁薇了,丁家和周家的事情闹开后,丁薇便没再上过南山寺,沈月浅也是听周氏说起过她,丁家做主的是太夫人,那件事和丁薇无关,沈月浅笑了笑,“薇姐姐,没想会遇着你,还记得我和小七吗?”
小七仰头望着沈月浅,再看看眼前的女子,是他不认识的人。
丁薇因着她这句话,眼眶微微湿润,背过身擦了擦眼角才转过身来,重重点了点头,叫了声,“玉姐姐,浅姐儿。”她一直知道沈月浅长得好看,没想到出落得比她想的还要好看许多,远山眉黛,粉面桃腮,略施粉黛已是经验绝伦。
她身后的丁太夫人丁夫人也来了,还有丁辉骏的妻子,孙思梨,见是她们,丁太夫人的脸当即难看起来,不自在的别开了脸,周淳玉屈膝微微施礼,问候道,“丁太夫人丁夫人到了?”
丁夫人笑了笑,“是,你们也来了?两年没见,看上去愈发沉稳了,你祖母身子骨可好,没见着她来。”
周淳玉嘴角噙着笑,不疾不徐道,“多谢丁夫人挂念,祖母身子硬朗,这两日有些事走不开就没来。”眼神落在脸色苍白的孙思梨身上,颔首算是招呼了,“韩小姐约了我和浅姐儿去竹园,丁夫人可要一起?”
丁夫人对她们的聚会不感兴趣,一边的丁薇抢过了话,“正好我也没事,不若我们一起可好?”一脸期待地看着沈月浅和周淳玉,语声忐忑。
沈月浅对丁薇始终存着好感,再者,若非她帮着周淳玉牵扯出了丁家,丁薇就是将来的七王妃,身份高高在上,不会受牵连而嫁给侯府次子,故而,往前一步拉起丁薇的手,语声和煦道,“可以的,好些日子不见薇姐姐愈发好看了。”丁薇本就气质出众,她没夸赞错人,沈月浅推了推手边的小七,“小七,是薇姐姐,你很小的时候抱过你的。”
丁太夫人蹙眉,嘴里哼了声,丁夫人脸上尴尬,对周淳玉,她心里也是满意的,奈何造化弄人,侧目盯着孙思梨,道,“思梨和她们一起不?认真说起来,你和玉姐儿也算得上亲戚。”
被指名道姓的孙思梨手足无措,看向周淳玉的目光很是复杂,犹豫半晌,摇头道,“我就不去了,陪娘和祖母到处逛逛就好。”
甬道能容三人通过,沈月浅和周淳玉侧过身子,等丁太夫人她们走了,才朝着宋安雯说的竹园走去,路上,丁薇仔细问是韩家哪位小姐,周淳玉和沈月浅摇头说不知,丁薇疑惑,“我和韩家几位小姐关系不错,来的路上并没有听丫鬟说谁在竹园。”
旁边的亭子上,有韩家小姐的身影,周淳玉没有多想,各府宴会上,每位小姐都会招待客人,性子地位不同,结交的人也不同,小七乖乖跟着,不时问沈月浅真的可以坐船吗?
沈月浅答说好,则又乖乖跟着走两步,四个人说说笑笑,步调极慢,穿过竹园旁边的海棠园时,听到树后一声汪汪汪的小声,小七挣脱沈月浅的手兴奋起来,“丁丁,丁丁……”
丁丁通人性,他和寺里的小和尚玩捉迷藏的时候,丁丁闻着气味找到那些人便是用这样的叫声提醒他找人的,果然,背后,通身雪白的小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跳到小七怀里,摇头摆尾舔着他脸蛋。
小七喜不自胜,手顺着它光滑干净的毛,惊喜道,“丁丁,真的是你,我想死你了。”一人一狗,好得如漆似胶,沈月浅四周望了眼,并没发现文博武影子,心下有些失望。
周淳玉面露不解,“将军府的狗怎么跑到这来了?”
沈月浅回过神,凝眸看着竹园方向,目光一沉,穿过走廊尽头的拱门则是竹园了,竹园因密密麻麻的竹林得名,韩家的竹园在京里一众景致中小有名气,夏天的时候,许多文人来拜访韩太老爷便是冲着竹园的缘故,此时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她若有所思道,“韩家小姐有客人在竹园的话我们去只怕不妥,小七一直想游湖,瞅着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回吧。”
周淳玉心思通透,立即就明白竹园一事其中有诈,可宋安雯神色不似有假,眼底的轻视和嫉妒瞒不了人,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只得顺着沈月浅的话道,“也是,小七最喜欢的便是坐船,快些走吧,晚了,没好位置。”
丁薇不知道二人葫芦里卖什么药,顺着二人的话点点头,四人这又转身往回走,小七得了丁丁,已是欣喜若狂,得知又能划船,脸上的笑仿若天上渐升的太阳,耀人璀璨。
丁薇在,周淳玉不好直说,牵着沈月浅的手,轻轻捏了下她掌心,沈月浅镇定自若的回握她的手算作回应,丁薇回眸看向那座拱门,老实道,“里边不像有人的样子,若是有人,该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才是。”
沈月浅不置一词,岔开了话,“薇姐姐这两年过得怎样,听说你定亲了,到时不要忘了请我们喝杯喜酒才是。”沈月浅言笑晏晏地望着丁薇,看得丁薇羞红了脸,心底有少许落寞,深吸一口气道,“我一定会请你们的,不过,礼物可不能轻了。”
这两年她在京里也结交了不少人,然而,没有人能像沈月浅那样入她的眼,丁太夫人不许她给沈月浅写信,说平白连累了名声,她从洪素雅嘴里听到过她的消息,她的性子到了哪儿都能过得洒脱随意,和她所想的完全一样。
沈月浅比起食指在脸颊划着,嘴里打趣道,“也不害臊,还是说薇姐姐迫不及待想要嫁人了?”
丁薇被说得更是羞赧,睇了她一眼不说话了,心里却高兴,她和沈月浅,还和以前那样好。
四人越走越远,竹园林子里,文贵将刘书邦的身子拖到木桌的凳子前,调整他的姿势,一手伸直,一手搭在桌上头枕在上边,侧脸对着入拱门后的青石砖小道,完了后退一步,觉得不满意,扯过他的身子,让他的手搭在旁边的宋安雯肩头,之后,才满意的拿出怀里的酒,倒出两小杯放在两人跟前,又往递上洒了一圈,待鼻尖充斥的全部是酒味了,才拍拍手,转身沿着林子往里走,转到屋后,走廊上还东倒西歪着几人,其中一人眉清目朗,容貌英俊,文贵毫不客气地抬脚踢向他的胸口,淡蓝色衣衫上立即显出了脚印,文贵不料会这样,骂了两句,弯腰使劲搓了两下,一团污色的印子还在,不过看不出是人为的脚印了,文贵甩开他,这时候听到旁边传来冷冷的一声,“处理好了?”
文贵抬眸,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看向地上横七竖八的小厮,为难道,“他们怎么办?”
文博武嫌弃地站在一边,目光深不见底,“韩少爷手里不缺这几个人,就让韩少爷自己处理了。”
文贵苦着脸,韩少爷亲自处置人?还不是借他的手嫁祸人家?
文博武冷冷地扫了眼地上的人,背身离去,“别留下把柄。”
待文贵将一切事宜处理妥当,后背的衣衫都湿了,趴在假山上,抬头看着刺眼的日光,苦不堪言,这种苦力活的日子还不如文忠养养花轻松呢。
沈月浅猜测的果然没错,她们到湖边的时候韩家小姐都在,若真是在竹园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周淳玉眼神一眯,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丁薇也察觉到不对劲,没有说破,当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上了船。
船舱里坐了不好人,沈月浅和周淳玉坐在靠后的位子,小七怀里的丁丁已下地跑远了,期间,惹来许多人的眼,都夸赞狗长得好看,还有人向沈月浅打听,沈月浅一概摇头说不知,在园子里遇着了,小七贪玩抱了会,那狗自己就跑了。
船舱里,之前和宋安雯交头接耳的人也在,沈月浅心里觉得奇怪,依着她爱凑热闹的性子,竟没来游湖。
船划到一半有人提议作诗,沈月浅不感兴趣,只在旁边看着,丁薇推脱不过,加入了进去,一时之间,船上热闹非凡。
都是一群没成亲的小姐,作诗也只图打发时间,没有输赢,下船时,一众人还兴致勃勃意犹未尽,丁薇才华横溢,不少小姐想结交她皆被她敷衍地应付了去。
“薇姐姐受欢迎是好事,怎么闷闷不乐?”那几位小姐穿着打扮不俗,丁薇多认识些人总是好的,怎么不就得高兴反而有些许厌恶。
丁薇不说话,走到没人的地儿了才说,“旭明侯府关系复杂,祖母说成亲以前尽量避着有意巴结之人,别踏错一步丢了侯府的脸面。”说到这,丁薇脸上一片怅然,说起来,她和旭明侯府的亲事还是韩太夫人保的媒,丁太夫人因着这件事对韩家上上下下都客气得很,她心里却不舒服,丁太夫人和韩家走得近无非是看重韩家手里的人脉,说到底,丁太夫人也是贪慕名利的人罢了。
用膳时,韩太夫人也来了,屏风对面是男客,韩老太爷和韩太夫人坐在主座,开始前给起身朝众人举起酒杯,女客多以茶代酒的回敬韩老太爷,沈月浅和周家姐妹坐在一处,几人身形差不多,沈月浅视线稍微放远就能看到屏风后的一抹身影,心跳陡然加快,没想着会在这儿遇见他,看见丁丁的时候就知道他来了,以为他会寻一处隐秘的地方现身,却是她想错了。
抿了一小口茶,坐下后沈月浅有些心不在焉,小七拿勺子指着桌上的鱼,要沈月浅给她剥开里面的刺,屏风后,一声一声的敬酒词传了过来,惹得这边的夫人小姐顿筷围观。
韩家太夫人韩夫人皆喜欢牵红线,韩家每次宴会用膳的地方都是在这儿,男女以屏风隔开,屏风是双面的竹叶刺绣,意境深远,透过若有似无的屏风,对面人的脸看得不似清楚,可大致的身形轮廓还是猜得到谁是谁家的少爷,若有看对眼的人家,让韩夫人中间牵个线就好。
小七趴在桌前,目不转睛盯着慢条斯理的沈月浅,急了,“姐姐,要吃鱼。”
旁边周淳玉学着沈月浅,夹了块鱼肚子周围的肉,一点一点撕开,剥开,确认没有刺儿了放到小七碗里,她弄好了两片沈月浅还在弄跟前的鱼,周淳玉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竹园的事情透着诡异,尤其现在也没见着宋安雯影子,韩老太爷为人死板最看重名声,要是闹出什么事情丢了面子,后果不堪设想。
韩少爷喝着酒,和桌上的人聊得起劲,突然见自己身边的小厮站在走廊拐角张望,面露不安,他没放在心上,小厮却拼命挥着手,动作幅度大,他侧脸听着旁边人说话,犹豫片刻,找了借口走了过去,眉峰尽是愠怒,斥责小厮,“今日什么情况你不清楚是不?招来闲话要你好看。”
小厮也是没法子了,凑到他嘴边说了两句,韩少爷脸色大变,“谁做的?”
“不知道,人在柴房躺着,婆子抱柴进屋发现的,奴才担心有心人故意今日给老太爷添堵,不敢耽搁就来了,少爷,您说怎么办?”柴房的人已经没了气息,三个人,皆是跟着少爷好几年的人了,那人如果真和少爷有仇,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杀他了?
韩少爷踟蹰片刻,招来走廊边的丫鬟,“你小声叫我娘过来,我有话和她说,对了别引起人注意。”一时之间也没了吃饭的兴致,步伐匆匆的回了屋子。
韩夫人到的时候脸色和他刚才一样不好看,得知了事情原委,才琢磨出不对劲来,质问他,“你是不是在外边得罪人了?”话还没说完,去找宋安雯的丫鬟回来了,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让韩夫人拧起了眉,用膳的时候刘氏说不见宋安雯影子了,问过和宋安雯走得近的小姐,只以为她是迷了路,韩夫人让身边的丫鬟到处找找,不要丢了韩府的脸面。
等丫鬟走到了跟前,韩夫人出声训斥,“什么事情慌慌张张,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六部从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来了,太子和几位皇子也在,若今日丢了脸,韩老太爷不会放过她们,带着韩太夫人也会跟着遭殃。
丫鬟屈膝微蹲,喉咙像是有什么堵着,嘴唇颤抖个不停,吞吞吐吐道,“夫人,奴婢找着宋家小姐了,在竹园,事情不太好了,您去看看吧。”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可往深了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韩夫人刚走进竹园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蹙了蹙眉,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被眼前的情景气得怒不可止,文昌侯府养的好女儿,竟跑到韩府来和人痛饮,喝得酩酊大醉,文昌侯府不要名声就算了,韩府可不敢乱来,看向侧脸惊悚的男子,韩夫人鄙夷更甚随后而来的韩少爷认出是刘书邦,一脸疑惑,“娘,他怎么会在这儿?”
韩夫人没理会他,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你平时交的什么朋友?”
上前扶宋安雯的丫鬟眼睛尖,扫到旁边树丛中还有人,韩夫人让人撩开树丛,见是宋子御,心里愈发对刘氏的为人鄙视不已,养的好儿子,偷偷给幽会的妹子做掩护,真是好教养。
现在不是和刘氏算账的时候,她当机立断道,“快将宋小姐扶去我的屋里,派人和宋夫人说声,就说宋小姐身子不适,在我房间睡下了,挑一身四小姐的衣衫给她换上。”
至于醉酒的宋子御和刘书邦,韩夫人让人抬到韩愈鹤的屋里去,转身耳提面命道,“以后不准和他们再往来,我要是知道一次,不告诉老太爷,直接让你爹断了你的腿。”
韩愈鹤心知做错了事,乖顺地点了点头,支支吾吾地问道,“娘,我屋里死的几个小厮……”
“死了就死了,整日怂恿你乱来,换成我,我也不会留着他们。”说话的同时扫向他身后的小厮,小厮吓得身子一哆嗦,弟妹顺耳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今日的事情捂严实了,谁要是多说一个字,别怪我心狠手辣。”
在场的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愈发恭顺内敛。
兹事体大,韩夫人心知这件事瞒不住太夫人,饭后,扶太夫人回屋歇息的时候将这件事情说了,太夫人沉着脸,冷若冰霜,“幽会跑到我韩府的地方来,文昌侯府和刘府好大的作风,人呢?”
太子几位皇子都来了,下午,洪素雅跟在太子妃身侧陪一群人寒暄,没来得及和沈月浅叙旧,等太子妃让她自己散散步的时候,旬了一圈都没见着沈月浅人影,倒是周家的大夫人来了,说沈月浅身子不适,周淳玉陪着她先回去了,改日得空会亲自去太子府拜访。
洪素雅神色如常,平静地问道,“浅姐儿怎么样了?”
“无大碍,女儿家的毛病,若非如此,她定会等着您陪您说说话。”东宫气氛微妙,洪素雅却能不受太子妃挟制依然让太子留宿她屋里,余氏不得不承认,有的人,与生俱来就有一种气质,洪素雅将来不可知。
洪素雅点点头,心里舒了口气。
马车上,周氏以为沈月浅身子不舒服,拉着她问长问短,沈月浅一句话不吭声,待马车走出去老远,沈月浅才直起身子,“娘,我没事,我和表姐想去铺子转转才找了这个理由,若非如此,提早走,韩家人心里怕是会不痛快。”
周氏面上一缓,忍不住训斥她,“铺子我不是看过了?再说,真要看,哪日没时间?”生气又无奈,最后,只得由着沈月浅去了。
为了不让周氏起疑,她们先去了铺子,小七睡着了,沈月浅让大山好好守在马车旁,她们逛一圈就出来,铺子格局采光好,一楼是大堂,顺着木架子摆放一些普通价位的胭脂,贵的皆放在楼上,避免一些贵妇小姐被冲撞了,无论哪方面极得沈月浅喜欢,就是周淳玉,都忍不住欢喜起来。
傍晚,周淳玉才从辰屏侯府出来,回家不久,余氏就也回来了,“玉姐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韩家出了事?”
周淳玉疑惑,“怎么了?”沈月浅早走是不想惹上事,具体什么事,她隐隐猜到了却是不清楚原委的。
见她真的不像知道的样子,余氏松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什么事,韩家和文昌侯府闹起来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