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1 / 1)

在他的追忆之中,我己想起那日与战天齐相识的情景。

此时偎依在他的怀里,让我念头一闪,抬手摸到了他衣领处的纽扣。

“怎么了?”战天齐拧眉问我。

我微微一笑,手里却玩弄着他衣领的纽扣,“我好像想起我们相识之时的情景,那往后呢?”

他眉宇间一笑,伸手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紧了紧,而且还故作一叹。

“往后你就一直缠着我,缠着我陪你说话,缠着我陪你玩,还缠着我娶你。”

我面上一丝羞涩而过,虽然不能记起那些属于我与他的记忆,可我也不至于那般……

“你乱说。”我微微甩开了他的手。

他却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若是有一个字是我在说谎,我天打雷劈。”

“不许发这样的毒誓。”我伸手比他的唇间,不让他再说。

“我知道。”他反手又重握上了我的手,接着便是向我逼近,深深的印上了我的唇。

唇上的温柔一时之间竟让我忘乎所有,臂上一阵疼痛感传来,我唇边闷哼了一声。

他身子一僵,连忙离开了我的唇,小心的拥着我,眸中满是慌乱的问道:“怎么了?弄疼你的手了……快让我看看。”

我抿唇向他摇了摇头,手腕上的痛怎么也及不上心里泅出的丝丝隐痛。

他唇边微微一笑,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柔声道:“睡吧。”

他又重新将我搂在了怀里,将被子紧紧的包住了我,十指交缠间令我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清晨醒来,战天齐早已上朝。

他总是起得很早,每次都没有惊动我,其实模糊之中我有感觉到他的离开。

想起了昨晚与战天齐回忆起的那颗纽扣,我想着也许还能找到,便在殿中翻找了起来。

云雀推门而入之时,见我如此,惊慌的跑至我面前拦住了我。

“小姐在找什么?手上还有伤,不宜乱动。”

“我这只手又没有受伤,不碍事的,我哪有你们口中那般娇弱。”我朝她笑笑。

云雀依旧不让,“我自然是知道小姐坚强,可爷不这么认为,临走之间还再三交代我们,不许小姐乱动,最好连床也不要下,事事都要我们寸步不离的小心照顾着,小姐就不要为难我们了,想找什么?让我们找便是。”

我无奈的一叹,“也好,我的东西,云雀你是最熟悉的,你可有看到一颗纽扣,而且我从小就带在身边的纽扣。”

云雀微微皱眉,低眸细想了一下道:“我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小姐有一段时间特别宝贝那颗纽扣,连碰都不让人碰,就算是夫人也不行,其实那颗纽扣并没有特别之处,再普通不过了,只不过后来小姐对那颗纽扣也并不怎么喜欢了,这一时半会儿,我还真不知那颗纽扣被放在了何处?”

我抿了抿唇,吩咐道:“不管放到何处?一定要给我找到。”

云雀点了点头,突又拧了眉,一丝不解的看着我。

“小姐怎么突然间要找纽扣,这是要做什么?”

我轻轻一叹,答了她的话。

“突然想起了以前一些事情,那颗纽扣对我很重要,你快些找出来便是。”

“哦。”云雀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吩咐人满屋的寻找那个纽扣。

我静静的走出殿中,来到了院子里的亭间坐下。

吹了会儿风,扑鼻而来的花香泌入心田,心里的那些思绪也在随着风中带有的花香一点一点的淡去。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丝奴婢的声音,“王妃,杨夫人来了。”

她来做什么?

突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也好,正好我有事与她相商。

“快请。”

“是。”

晴儿带着呀呀学语的小不悔来到了我的殿中。

“晴儿见过姐姐。”杨晴儿入内便向我行了礼。

奶娘跟在她的身后,奶娘手里抱着的不悔郡主,只是数日未见,都见她长大了不少。

“快起来吧。”我微微向她扬了扬袖,示意她坐在桌前。

只因另外一只手有伤的原因,手上的动作有些不方便,连抬起手喝茶也喝得小心翼翼。

“听说姐姐伤了手,晴儿特意带不悔来看看姐姐。”杨晴儿一面看着我的手,一面说道。

我微微放下手中的茶水,笑了笑。

“晴儿有心了,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倒是不悔都长这么大了。”

晴儿也抿唇一笑,伸手逗了逗奶娘怀里的孩子对着我说道:“这些日子里不悔都在呀呀学语,姐姐可以逗逗她。”

我笑着的看向奶娘怀里的小不悔,只见小嘴巴张张合合,吱吱呀呀一通,莫名的又让我想起了心里的一些事情。

没有过多的将眸光留在不悔的身上,转眸看向身边的晴儿道:“今日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与你相商。”

而后我又对身后的几名奴才及奶娘扬了扬手,“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你们都退下吧,这里风大,奶娘就带着郡主先回殿中去吧。”

“是。”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我轻轻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晴儿。

她的神色有些紧张,又似在刻意遮掩什么?

其实眼前这个女人我并不是很了解,却知她内心的那些心思。

可是这些日子她也并无动作,上次经宁玄朗提醒后,我便让人时时刻刻都盯着她。

她似乎也活得极为的小心,每天除了照顾小郡主,就是养养花花草草。

这样一来,就更让我无了头绪,反而她安静得令我心里难安。

此时也不是揣测她心思的时候。

出于尊重她是这个府里的侧室,替战天齐纳妾一事,也得事先让她知道才行。

正在我心里默默思琢之时,她抬眸看向了我,却只是微微笑了笑。

我也回之她一笑,叹了一声,进入了主题。

“晴儿,你入府也有数月了,如今己是府里的侧王妃,想想爷都己娶妻纳妾一年之多了,除了你给爷添上了个小郡主,到至今我的肚子也丝毫没有动静,爷用不了多久就会坐上储君之位,为爷绵延子嗣是我们的责任。”

“姐姐想说什么就请直说吧。”她唇边的笑意显然淡了些。

我点了点头,“那我就直说了,我想为爷再纳房妾室,希望你能同意。”

她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一丝颤抖,我能看得出,她被我的话所影响了。

都是女子,听到自己的夫君要纳妾,自然会去在意。

况且,她生下小郡主还不到一月,我却在她面前提纳妾之事,她的心里定会觉得我是刻意的想让她难堪,毕竟她生下的是小郡主,而不是小郡王。

母凭子贵的道理,她又岂会不懂,再加上府里的那些闲言碎语,我担心她会……

“姐姐言重了,晴儿只是一房侧室,姐姐才是正室,这纳妾之事又岂有我说话的份,一切都凭姐姐作主。”她垂了眸,声音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应当是在心里深深的挣扎压抑了一番。

我伸手抚上了她的手,紧了紧。

“你放心,不管纳多少房妾室,你晴儿是侧室,府里总会有你的一席之地,而且你还有不悔……”

“我知道……姐姐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她向我抬起了眸,眸中闪过一丝光亮,瞬间她收回了手起了身,低眸道:“姐姐恕罪,好像是不悔在哭,就不与姐姐多聊了,晴儿先告退了。”

我点头,她便离去了,步履走得有些快,其实步步都踏入了我的心里。

光阴似流水,一晃一天就这么过了,再过二日就是五日之期了。

用过晚膳,云雀跑来告诉我,她己经找到了那颗纽扣。

接过那颗纽扣之时,我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回想起昨晚战天齐回忆我们初识之时的一字一句,仿佛那场景就在眼前。

竟不知不觉,独自一人来到了枫林之中。

静思阁的夜,枫林中的风声,格外的静,格外的冷。

身后脚步声而来,我转身,战天齐的身影从黑暗之中越来越清淅。

他满目倦容,应当是刚从宫中而回。

“怎么突然间想要来这里?”他沉沉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

我只是朝他笑笑,“许久没来了,想来看看。”

我第一次主动向他伸出了手,他似乎微微迟疑了一下,皱眉展眉过后,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与他走入了静思阁之中,静静的偎依在他的怀里,抬眸,空中一片黑暗,几颗若隐若现的星光。

“天齐,如果母妃有朝一日违背了当初的誓言,想要见你一面,你可愿意见她?”我微微开口问道。

他拥着我的手微微一丝颤动,半响不语。

我以为他不会答我的话,可最后他叹了一声。

“母妃的性子,今生是不会再见我的。”

原来他的心里是这般想的,我微微抬眸看着他满怀追忆且又带着痛意的双眸,悲凉的忧伤轻轻的划过他的双眼。

我在他怀里动了动,接着问道:“我是说如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可愿意?”

他一时不语,眸里的痛意顿时消了下去,换上了难以看透的幽暗,只道:“我不知道。”

我转了眸,声音也略微小了些,“过两日我想去一趟庵寺。”

“去见她?”他的声音低沉清冷。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却不看我,眸光定定的望着窗外,眸中有幽暗犹在。

我看着他幽暗的双眸,轻轻叹了叹。

“这是其一,其二是想为不悔求一道平安符,不悔快满月了,也总该让母妃这个祖母看看自己的孙女。”

我对他撒了谎,其一是带不悔去见静妃娘娘,可其二,我是要去履行五日之约,将西楚的晋婉郡主接回府中。

他突然转眸看向了我,我眸中微微一怔,连忙掩盖好方才流露的一丝情绪。

“明日我会让管家安排,庵寺路途遥远,身边多带个人伺候。”他低声说道。

我微微垂眸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没有再说什么,重回眸光望向了窗外。

静静的夜,我的耳边能听到他的气息声,也仿佛能听到他内心的那些悲痛与惆怅。

不知他是否能感觉到此时怀中的我,整颗心也在痛,绞痛……

我不能再这般下去,再怎么使自己淡然,聪明如他,定会让他将我心中的思绪收在眸中。

我自心里哀哀叹了口气,逼迫自己调整了一下心情,带着一丝兴致的开了口。

“今日夜色静籁,即便无月可赏,可依旧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眸光瞥向我,微微拧了眉,“什么感觉?”

我呼吸一滞,从他怀里抽开来,看着他微微拧起的眉宇问道:“你难道与我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拧着的眉头又紧了一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抿唇向我摇了摇头。

我心里一酸,不知什么味道,一丝气焰自胸口袭来。

欲要起身之时,冷不防腰间被一双胳膊紧紧一握,只觉那双臂微微一用力,我的身子便止不住直直的向他怀里倾斜而去,被紧紧的拥在了怀中。

我微微挣扎,臂上一丝力道而来,耳边响起了一丝低斥。

“手上的伤还未好,别乱动。”

“这只手一点儿都不痛了。”我停在他的怀里淡淡一语。

他勾唇一笑,俊颜靠近我,近在咫尺的眸子不禁倏地多出了几丝恶作剧的玩味。

他启了唇缓缓道:“那你何处在痛?”

我心头一颤,因为两人靠得太近,他温软的气息扑在我的唇边,一时之间竟让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你变了。”他眸光定定的看着我。

我微微低了低眸,短暂的细想了一番他的话,重抬眸起反问道:“有么?”

“有。”只一字,却让他拉长压重了声音。

这才知道是他故意为之,我眸中一寒,接着问道:“何处变了?”

他不语,近在咫尺的双眸正定定地看着我。

他的一只手伸至了我的腰间,另一只手却不规矩地由腰侧滑上我的面庞,微凉的指尖沾上我的肌肤,轻轻揉抚。

我怔怔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看来这回答是听不到了。

当他的手欲要挑起我的下颌之时,我伸手打下了他的手,从他的怀里抽开来。

“好了,别闹了,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将袖中一块布包着的纽扣展开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他看着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眸中一颤,将手里的纽扣再靠近了他的眼前一些,扬了声音。

“你不会不记得它了吧?”

他又微微勾唇笑了起来,看我紧张成这般,眸子间不禁倏地闪过一道光亮,缓缓的开了口。

“喝下忘忧草的是你,不是我,当初你厚着脸皮让我娶你,还说以纽扣为证,我又岂会不记得。”

我心下一叹,“记得就好,现在还你。”

他失了失神,唇边的笑意也僵了起来,“为何还我?”

“你己经信守了承诺,娶了我,这纽扣自然要还你。”我抿了抿唇,将手中的纽扣重新用布包好,重又递向他。

他接过我手中的纽扣,看了看,又将眸光移向我,“找了许久?”

我点头,“是云雀替我找到的,她说从前我挺宝贝这纽扣的,可过了一段时间我就再也没有记起这颗纽扣了,我知道是因为我喝了忘忧草,今儿个找起来还真有些费劲,不过还好,它没有遗失。”

“遗失了又如何?你都嫁于我了,这颗纽扣根本就没有起到它的价值,你不必费这么大的劲,非要找它不可。”他将纽扣收入了袖中。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出,他嘴上虽不在乎,心里却极其在乎这颗纽扣。

有些思绪也开始因为他这个动作一涌而上。

我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怎么了?”他不解的看向我。

我抿唇一字一句开了口,“纽扣如今还于你,你可要好生保管了,将来若是我不见了,或是我又喝了忘忧草,忘记你与我的过去,那么你一定要拿着这颗纽扣找到我,让我记起你,还有,我若是以后做了让你不高兴,或是让你厌倦,痛恨我的事情,你也一定要看在这颗纽扣的份上,原谅我……”

他对我的这番话微微拧了眉,手指滑落到我的脖颈边,浅浅的笑了起来。

“傻瓜,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我又怎会恨你,你也不会再喝下那东西,你我永生都不忘,永不放手,难道你又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当然还记得,心里一酸,强调了语气,“我是说如果。”

他眉宇拧得稍稍更紧了,低吟了半响,从袖中掏出了那颗纽扣亮在我的面前,低沉道:“那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让你恨我之事,你又能否看在这颗纽扣的份上去原谅我?”

我虽不明白他反唇相问意思,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我会。”

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芒,重又扬眉笑起。

“好,那我们就以这颗纽扣为证,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之间互不相恨。”

他将我紧紧的拥在了怀里,我紧贴着他的胸膛。

心里的痛意早己蔓延到了整个身体。

我知道,俩人之间一旦没有了恨,就等同于没有了爱,没有了任何的牵挂,从此只是陌路人。

不,你还是恨我吧,至少这样,我还能在你心里留下一个位置,一个你会时常记起的位置。

终于到了第五日,从早晨天色微亮时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我本以为这场春雨只会下一小会儿就会停下来,谁知一直到了午后,雨不但没停,反而还越下越大。

我带着府里的小郡主一路来到庵寺,身后的云雀与春兰还有奶娘紧跟其后,我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怀里的小郡主一步一步迈上台阶。

连绵的雨线落上廊下石阶上,顿时溅出一朵接一朵的晶莹水花,“啪嗒”声不绝响在我头顶的雨伞之上。

入了庵寺之后,寺院里因为我们的到来忙得不可开交,小不悔一直哭个不停。

静妃娘娘看到自己的小孙女,面上己微微带了笑意,是我从未见过的笑意。

儿时虽与静妃娘娘有过相处的日子,可因忘忧草的原因,我己将静妃娘娘的记忆抹得干干净净。

方才我见到了她面上的笑意,那是一种慈爱的笑,心里一时之间泛起了淡淡的悲凉。

只可惜这一幕无法收入战天齐的眼中。

哄了好半天,小不悔己不吵了,还安安静静的睡了下来。

我立于窗下,窗子开着,瞧着窗外的大雨,便觉冷风拂面。

湿意缕缕,微微袭上了我的身子,可我却只顾凝神想着心事而犹不知晓。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我自内心叹了口气,忽有一阵酸痛的感觉自臂上传来。

我低眸瞥了一眼不听使唤颤微的胳膊,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全己让雨滴给淋湿了。

静妃娘娘连忙拿着帕子给我拭手,我连忙一缩回,笑着道:“怎能让母妃伺候于我,我自己来。”

我从她的手中接过帕子,走至桌前,临桌坐了下来轻轻的擦拭着手上的雨水。

“我是该叫你蝶衣,还是月牙儿?”静妃娘娘向我递来了热茶。

我接过她手中的热茶,轻轻笑着答了她的话。

“母妃唤我蝶衣吧,诸多原因,我己不是从前的月牙儿了。”

她眸中微微闪过一丝情愫,瞬间又被她藏了起来,满目感激之情的道:“蝶衣,谢谢你今天能带不悔来看我。”

“当年之事我都知道了,你也是因为我才会发下此生与天齐永不相见的毒誓,我今天带不悔来,也只是想替当年之事向您请罪,若不是我,如今的您也不必苦于躲在这庵寺之中,今生还不能与天齐相见。”

“你知道的,纵然皇后娘娘与华大人没有逼迫于我,我也无脸再见天齐。”

她朝我哀哀的笑着,神色宁和淡定,目中己莹然有了泪光。

“母妃宽心,蝶衣今日前来,一来想让您看看不悔,二来是想接晋婉郡主入府,只要晋婉郡主入府,天齐就此生都不会知晓他的身世,您还是他心里的那个慈爱的母妃,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谢谢你。”她向我伸出了手,紧紧的握着,柔软冰凉,眸中的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我有些恍惚,突然不会说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怔怔望着她眸中的泪水,心里的伤痛开始慢慢的揭开,慢慢的泅出痛意。

她突然又轻叹了一声,“天齐的身边有你这个贤妻,我也就没什么挂碍了,此事己了,我就剃发为尼,从此与清灯古佛为伴。”

“不行!”我依旧怔怔的看她,“您还有许多事等着您去操心,天齐也很快就会成为战国的储君,他很想念您,为了想念您,他还在府中设下了一个静思阁,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冷宫之中搬出来的,他想您的时候,就会去静思阁,默默的独自一人守到天明,父皇百年之后,您就是太妃娘娘,还有不悔,她还未满月,您要看着她长大,将来,天齐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您将来定会坐享儿孙满堂之福……还有……”

来的路上原本想好了许多的话,想好了如何劝说她回府与天齐相聚。

可一时之间竟让我的心乱不知再说些什么?

“蝶衣……”母亲垂下泪眸,泪水流下,唇角微微颤抖,“我无法面对天齐,我做不到……”

我反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摇头,“不,您做得到,做得到的……”

她依旧摇头,颤抖的手在我的手心越来越冷,抖得也越来越快。

“母妃,与我回府,可好?”我紧握着她的手,努力对她微笑着。

“你说什么?”她泪颜怔怔的看着我。

我依旧带着笑,“我说,让你与我一同回府,这庵寺落于山上,又冷又远,只不过是一个誓言而己,佛祖有好生之德,悲怜之心,你己为天齐苦苦的守在这庵寺之中己数年,要说惩罚,你也受过了,如若佛祖要怪罪的话,就让我这个晚辈替您去受过吧,蝶衣恳求您与我一同回府!”

她的泪眸怔怔的看着我,突然面上乍现了一丝笑意,却笑得恍惚。

“蝶衣,我己经回不去了,佛祖可以饶恕我,可你的父亲,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一呆,她的话直入我的心,让我心中一阵绞痛而来。

她微微垂了眸,另一只手附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可是我己经回不去了,就依我的意思,让我守在这庵寺之中吧,我会天天为你们祈福,愿佛祖保佑你们世世代代平平安安。”

她的一番话,让我哑口无言,仿佛一块巨石蓦然压在我的胸口。

我低眸喃喃道:“如今天齐很快就会成为战国的储君,等天齐登基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

我说不下去了,这话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敢去相信,又如何忍心去骗她。

“天齐不过也是你父亲手中的一颗棋子,更是一个掩饰朝臣的幌子。”她幽幽抬眸望向窗外,眼底浮起丝丝悲凉,“你父亲的下一步就是将天齐送上天子之位,而后再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我咬住了唇。

“孩子,天齐的性子冷傲,他不会轻易让你父亲把弄在手心里,也许他早己想出了对抗之策,只是碍于你,他一直迟迟不肯动手,你若是能阻止这一切噩耗,又该有多好!”她转了眸,窗外的雨声冰冷的响在我的耳边。

原来她早己知道了这一切,说得如此平静。

可我拿什么来阻止,一边是自己的亲人,一边是自己的心中所爱,两方我都不能选择。

一旦有了选择,必有一方会失去,我己经害怕了失去,也不敢再面对那种失去后的痛苦。

我没有说话,她又继续说起。

“宫中的你争我夺,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当初我为何会选择与你父亲合作,是不想看着天齐从此埋没在那冷宫之中,也想着你与天齐自小就要好,你父亲也有意将还活着的你嫁给天齐,所以我为了成全你与天齐能够再携手,我甘愿让天齐与之一搏,他没有让我失望,这么多年来,我虽未下山,却一直从那些信徒口中打听着关于天齐的一切,我很欣慰当初的选择,至少你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不用每天都对着那轮明月而思念月牙儿。”

随着她的话我渐渐想起了往日里战天齐对月寄托的情景,那一幕幕竟在此时浮现在眼前,是那般的刺眼。

她的声音重又响在了我的耳边,“我虽不知你当初是何原因,不再与天齐来往,但我看得出,天齐这孩子心里一直放不下你,虽然他不到十岁,却早己有了少年的心志,为了安慰他,让他重拾信心,我告诉他,守得云开见月明,终有一日,月牙儿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他相信了我的话,所以每逢云开明月挂空之时,他都会站在窗前对着那轮月牙,我知道他很想念你。”

我一直以为他是在思念他的母妃,原来那轮月牙儿是我,而让他对着那轮月牙儿思念的人是他的母妃,两者紧紧相连。

我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是在悄悄的告诉我。

他日,如若真要我选择,我定不能放弃那个爱我至深,借月寄托相思之苦的战天齐。

“我会记住您这番话的,既是这样,您为何不选择让天齐回归西楚,也许这样便能阻止他与我父亲之间的相争。”我微微问道。

她突然泪水滞在眸中,含泪摇头,“不能,天齐不能回归西楚,你父亲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他又岂会甘心让叱诧战场的天齐成为下一代西楚国主,成为他往后的劲敌,你的父亲只会选择弃之,天齐根本就不能安然回到西楚,纵然能安然回到西楚,以现在西楚国的兵力根本就无法与战国对抗,你父亲定会让当今皇上发兵西楚,以泄耻辱,这样必会挑起两国的战争,因此天齐便要与出生入死的三军兄弟为敌,试问天齐面对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又怎能拿得起手中的剑?还未开战,就己败,我不能让天齐冒此风险。”

她说得对,天齐把三军将士们的性命比自己还看得重。

北漠独身一人冒险取药,足以看出了他对军中将士的情意。

如若局势真发展到那一天,各为其主,战天齐绝不会选择拿起手中的剑刺向军中的兄弟。

这一点战天齐从一开始就会想到,所以他根本就不会回归西楚,不能回西楚,自然在战国也无他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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