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早就已经从耳尖红到了脖颈,夏蓝心想寻常家的女子哪里能这般跟男人打闹,不过这云洛神医可是天启无数少女心尖尖上的神祗,自是不同于寻常男子。
若是小姐能够与云洛神医共结连理,必是一处好的归宿,神医的样貌品行皆是没得挑的,单说那温润的性子,日后想必也能待小姐极好!
春红反倒捂着嘴笑着打趣道:“小姐跟云洛神医站在一起真般配!”
“跟他?你们都是被他温润如玉的外表给骗了吧!实际上他就是一个黑心黑肺十恶不赦的大灰狼!你们家小姐我可是这天启才貌兼备的宛丘第一女子!他怎么配得上我?”
她挑了挑眉,轻佻的看着云洛尘,嘴角勾着笑意。
云洛尘倒是不甚在意,斜坐在她那软榻上面,用指尖勾起她衣裙上面的流苏,懒懒的开口:“卿卿自是担得起天启第一美人!卿卿莫不是嫌弃我长得丑?”
他本就温润的眸子此刻像是凝了一层水汽,下一刻便能滴下泪珠一般,看了着实让人不忍。
她眉眼含笑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两个丫鬟皆目瞪口呆的看着顾云瑶,刚才她们俩个是不是被雷劈了?这世上还有嫌弃云洛神医长得丑的女子?就算她家小姐是天启第一美女,那也是在毁容之前,现在那张脸被一道鞭伤斜切,且不说怎么恐怖难看,可它跟云洛神医那玉人之姿根本不能比呀!
美色当前,两个丫鬟心里的天平齐齐倾斜向云洛尘。
他倚在软榻上,笑意更深了几分,倒没了刚才那副萌萌的可怜样,凤眸眼波流转,声音更是温润了几分,只是分明多了威胁之意:“我是不是该跟卿卿算一下帐了,这前前后后的药钱……”
她眼角跳了几下,马上换成眉开眼笑的表情,甚是狗腿的说:“云洛神医圣人仁心,为小女子看病甚是操劳,为了表示感谢,云洛神医就留在这用午膳怎么样?”
云洛亦学她,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眉目之间倒是真的舒展开了几分,笑意及心。
“夏蓝、春红搬张桌几放在这槐树下,今日我与云洛神医就在这儿用膳。”她一边吩咐,一边将她裙摆的流苏从云洛尘的手指间抽离出来。
春红应了一声,转身便要去屋中搬桌几小凳,却见夏蓝还站在那里,看着小姐与云洛神医出神,伸出手扯了她一下,低声道:“莫要再看了,我们去搬桌几。”
夏蓝这才回过神来,幽幽叹道:“小姐若是脸上无伤与洛神医着实般配!”
春红跛脚已经走了几步,随口应道:“咱们小姐自然是极好的!”
夏蓝跟了上去,对她道:“你的腿不方便,我去搬吧!”
春红展颜对她一笑:“夏蓝,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好姐妹,谢谢你那日*救了我的命!”
夏蓝倏尔一笑:“咱们一同进府,自然要多帮衬一些!”
槐树之下,落英缤纷,一张桌几,两只小凳,花香拂面,口齿留香,再小酌几杯,自是人生一大快事。
顾云瑶与云洛尘便是在这槐树之下,享受起这人间美食,两个丫鬟被她打发了去用餐,不必守在这里,她放开手脚,不管那些折磨人的礼仪举止。
春红的手艺倒是当真好,蒸槐花做的不干不黏,因是新出的槐花,十分香嫩,吃在口中,齿颊留香,她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打了个饱嗝,自从搬到这槐园之中,她就没有吃过一顿可口的饭菜,今日倒是惬意至极,有美食、阳光、花香作伴,又有美人养眼!
云洛尘这人当真是儒雅之至,吃个饭也自有一股风流之意,这人明明有着这世间男子最温润的眉目,最温和的气质,又最是谦和有礼!
偏偏她又觉得这个人不该是这个样子,且对她图谋不轨,虽说她现在一没钱,二没财、三没色,好吧!没钱跟没财是一样的,怎么说她也是一个三没人员,为何这男的偏偏对她就不一般!
“卿卿可是喜欢上我了?”云洛尘放下筷子,勾唇一笑,果真是花枝乱颤!
她直看得小心脏砰砰直跳,抓起桌上的茶杯,悠悠饮了一口,戏虐的开口:“云洛神医惯会说笑!我又不是那千娆楼的姑娘,见一个爱一个!”
千娆楼是这九州三十六丘最大最负盛名的妓院,她这几日闲来无事,在几个丫鬟处可是听了不少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便是有许多与这千娆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中还有一个故事与眼前之人有关。
千娆楼的一代名姬——仟画,据说长得倾国倾城、琼姿花貌、艳美绝伦、舞态生风、妍姿妖艳……反正就是极美极美的美人,到底有多美,她是没见过,那几个丫鬟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十里小巷的逼良为娼,被路过的云洛尘英雄救美,自此成就了一番美人爱上英雄的佳话,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美人日夜思慕云洛神医,求而不得,自甘堕落,竟甘愿入了千娆楼做了女妓,从此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一朝选作千娆楼的四大头牌之首,倒是千金难求其一面,风光无限。
仟画盛名在外,每日求见的恩客浩如烟海,未曾想当年她求之不得的云洛神医也慕名而来,为见其一面,在千娆楼外等了三天三夜。
这仟画倒也当真是决绝,只命人传了一句:“痴情错付,前尘尽忘,相忘相别,公子自重。”
后来便有传言这仟画本就是薄情寡恩之人,见一个爱一个,在千娆楼里新欢到处皆是,与之欢好之人,如过江之鲫。
“你自是不同的。”云洛尘神色自然。
她倒是对那名叫仟画的女子十分好奇,没有被面前这人的美色所惑,当庭拒之,实乃女子之典范!若是有幸定要去一次千娆楼,见一见那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同?”她不依不饶的问道。
他笑而不言,纤长的玉指对着她勾了勾,一副你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