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她走了过来,都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四皇子裴洛珏跟在她的身后。
人群之中有人小声道:“这顾云瑶不是宛丘第一淑媛吗?如何长得这般丑?”
“听说是被风华的明玉公主给用鞭子打毁容了!”
“只看半边脸,倒是能够看到一些从前的颜色。”
“好生生的一张脸,就这般毁了倒真是可惜!听说她要参选与仟画一争高低!”
“就这张脸肯定要输的!”
……
顾云瑶一路走过去,耳边是各种窃窃私语,她恍若未闻,裴洛珏却皱眉看着那些说了顾云瑶不好听的话的人。
不管怎么样,瑶姐姐在他心目中都是最美的,至于那个风华的明玉公主,竟然敢伤害他的瑶姐姐,她死定了!
顾如海、二姨娘、顾惜苒全都跪在地上,顾惜苒身上那件五彩羽衣已经换掉了,她正恨恨的盯着顾云瑶,整张脸都显得有些狰狞,一副很不得撕了顾云瑶的样子。
一个宫女在前面候着,待顾云瑶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出声道:“顾相女,皇后娘娘有请。”
顾云瑶跟着那宫女去了二楼的天字一号房,皇后正端坐在圆桌旁,她行礼之后许久都没人唤她起身,
一炷香之后,皇后才出声道:
“瑶丫头,你那不成器的妹妹竟然违背太宗皇帝的遗命,在百花会上跳了一支《采莲舞》,引得皇上震怒,下旨要将顾家满门下狱,交给大理寺定罪!你那妹妹也着实不知死活!连祖宗的遗命也敢不遵,这罪责便是满门抄完也不为过!”
顾云瑶跪在地上,没有出声,心想皇后娘娘这是要敲山震虎?
皇后挑眉妖娆的美目射出凌厉的光芒,又接着道:
“你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漓刖教主带着那仟画半路杀了出来,天启泱泱大国,断不能让一名妓女做了太子妃,你本就是本宫最看好的人选,你的才华在天启的女儿中无人能比。”
顾云瑶低着头,垂下眉眼,沉稳的道:“皇后娘娘谬赞了!”
“你无需妄自菲薄,本宫的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本宫知你最重孝道,若是你能赢了那仟画,我便向皇上求情饶恕你们一家,若是你不能胜出,只怕本宫也保不住你爹娘。”
皇后眸色幽深的看着顾云瑶,她的心理战打的极好,先说皇上震怒,后要顾云瑶好好表现,才有机会免去顾家的罪责。
顾云瑶心道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参选,顾家的人她才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只是,娘亲,娘亲……
她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平静的看着皇后,出声道:“臣女一定尽力而为!”
皇后见她这样说,眉间的那丝凌厉才隐去了,从梨木雕花的圆桌旁站了起来,走到顾云瑶的身前,将她从地上亲自扶了起来。
顾云瑶却不愿起身,摇了摇头出声道:“臣女斗胆再求皇后娘娘一件事。”
皇后眸中划过一抹冷笑,转瞬即逝,换作温柔的笑,随和的道:“你且说来听听。”
顾云瑶抬起眼,眸中露出坚定的光芒,对上皇后的妖艳的凤眼:“若是臣女侥幸赢了仟画,只求皇后娘娘能让云瑶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皇后眸色一冷,面色有些冷硬,许久都未说话。
顾云瑶却丝毫不退缩,依旧坚定的看着皇后,跪在地上倔强的挺着脊背。
皇后心中暗暗思索了半晌,才道:“本宫应下了。”
她拍了两下手掌,有一排宫女手中端着首饰和衣物鱼贯而入。
皇后对着打头的宫女道:“带顾相女去梳洗打扮!”
那宫女上前对顾云瑶道:“相女这边请!”
顾云瑶跟着那几个宫女去了另一个房间,任由她们上下其手在她身上随意摆弄。
她闭着眼睛,绞尽脑汁的在想她要怎么才能赢得仟画,让漓刖注意到她!文采她不一定能比得上仟画,她也不擅音律,至于舞蹈,她心里更是没底。
梳洗完毕,有一个宫女递给她一张淡紫色的面纱。
她接过戴在面上,脸上那道鞭痕被遮在面纱之下,只余一双灵动清凉的墨瞳流光溢彩,额头上一抹胭脂红,与发间的血玉簪相得益彰,美色动人,眉是远山黛,飘渺云烟,姿容如雪。
身上是白色纱裙,这衣裙虽简单,却十分精致,细小处的花纹都是十分用心织绣的,穿在她身上十分合身,就像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如此看来皇后早早就为她备下了这身衣裳?
待她收拾好出去之后,皇后眸中发亮的看着她,口中喃喃出声道:“真像!”
顾云瑶有些疑惑的看向皇后,不知她说她像谁!
皇后意识到自己失态,继而又道:“本宫看好你!莫要让本宫失望,快些去吧!”
顾云瑶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间,下楼走向高台。
所有人都看着她,都想看看她一个被毁容的丑女,如何能够与千娆楼的第一名妓仟画相争魁首之位!
裴洛珏选了一个离高台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一脸鼓励的看着她:“瑶姐姐,你可以的!”
顾云瑶对着他点了头。
她紫纱敷面,白裙如仙,走动之间曼妙至极,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露出的眉目如画,婉转双蛾远山色,绿鬓淳浓染春烟,眸珠清寒如月,微睇绵藐。
光洁的额头中间一抹胭脂红,鲜活的就像开在枝头的花瓣,动人夺目。
众人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将她与刚才那个一身素衣,脸上带疤的丑女混为一谈。
仟画见她上了高台,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极尽妖娆的眉目,还是挂着魅惑人心的笑容。
墨华从她一出现的时候,眸光便一直紧紧跟随着她的身影,她会是她吗?若真的是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将那些刻骨的仇恨给忘掉了,这么轻松的就抽身,一笔抹去了过去?
顾云瑶在高台上对着仟画颔首道:“有劳姑娘再跟我比试一场!”
她眸若星光,清亮逼人,带着前所未有的光彩,整个人都有些熠熠发光!紫色面纱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只叫人觉得不容侵犯!
仟画倒也没有多言,嘴角挂着依旧妖娆的笑意,点了点头,跳上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