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亚明,三江县人,我是侗族人,我们老家那边有个药方,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你说吧,只要是有的,都会登记。”
录入员耐心听着,来汇报的战士来自全国各地,很多人都带着浓浓的口音,好在说的基本还算是普通话。
“其实我也没怎么吃过,......”刘亚明好像挺犹豫。
“你说......抓紧时间,要记的东西很多。”记录员催促道。
刘亚明鼓了鼓气:“就是那个牛肚子里头,那个草末子,早年牛死了,杀牛后有把那个牛肚子里头那个草浆子拿出来煮汤喝,可以治胃病。”
“杀牛?”记录员一脸惊讶,杀牛这可不常见。
刘亚明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是那个牛死了,再杀了之后,再把那个胃里头的草留下来做汤喝......”
“那个能吃?”边上有人听到,也是同样惊讶。
“什么味道的?”
“就是苦苦的都是草味......”
记录员啪啪啪输入完:“效果好吗?”
“呃,好像还可以......”
…...
呜~~~~哐哐哐~~~
列车车厢里,说唱团的同志们各自在座位上,拿着课本,摆着纸笔,埋头创作。
“前方到站,保定。”
车厢广播里头传出列车长的声音。
马季抬头看看表:“诶,保定快到了,那到深城...后天......”
“马老师,我简单改了这一段您给看看?”冯巩把本子推过来。
马季也没客气,接过本子就看了起来,一看就问:“快板啊?”
“诶....”
“写得对吗?”
“照书上抄的,......”
马季默默打着拍子跟着读了一遍,点点头:“行,给大家表演下吧!”
他也不太懂化学这东西,不过国家安排他们来重新创作,也不是让他们真把这些都弄懂,还是个形式的问题。
“大家,安静一下!”
马季站起身,抬手拍了两下,车厢里头大家停下讨论都看了过来,不过因为是火车,还是很吵。
“下面,请冯巩给大家来一段化学数来宝!掌声欢迎!”
啪啪啪一通掌声。
“我就直接读啊......”
冯巩站起来拱了拱手,右手里拿着个快板,左手拿着本子,拿捏着节奏就打了起来。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竹板这么一打,哎,别的咱不夸。我夸一夸,这个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这个元素周期表,它究竟好在哪?”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它方便又好记,好记又方便,你看它,元素排成行,上下又排成列,看似不整齐,其实有规律。
规律在哪呢?有点像日历,日历加天数,这里加质子。.
横的叫周期,周期有七个,竖的叫作族,一共十六族......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
冯巩说完,在掌声中坐下。
“马老师......”
马季扶着下巴看眼边上的姜昆:“我感觉这个好像用评书说更合适一些,你觉得呢?”
“田老师,您过来一下。”
“诶...”田连元从侧边过来坐下。
“连元同志,刚才小冯那段数来宝,你觉得怎么样?”
田连元看看冯巩:“我觉得挺好的......”
“别说客套话,这都是工作。”
马季摆摆手,“数来宝这个一边打快板一边说,可长可短,可以一个人也可以多人配合,但我感觉......小冯你自己说说看......”
冯巩叹了口气:“数来宝这个节奏是很强,不过为了凑这个音调,蛮费劲的......如果说相声或是评书,发挥余地可能更大。”
田连元点点头:“呃,其实刚才我也在想,好像是这样,好比小冯说的那里头,门捷列夫这个,还有元素,还有质子,这好几个地方估计很多人不懂...但你要这里转过去说,前头又是说元素周期表......”
“不如评书那么自在对吧?”
“是......”
“那您说一段?”
“我要说的话,大概是这么讲......”
田连元身板一直,气势就上来了,“说起这个门捷列夫,他是谁呢?观众们肯定很好奇,这名字,他不像是咱们国家的人呐,没错...他是个俄国人,还是个大科学家!”
“他研究什么呢?研究的是化学,为什么说他是大科学家?因为他弄出了一张很厉害的表格,这个表格,叫...元素...周期..表!”
“确实,这听起来趣味性强多了。”马季叹了口气,瞄眼冯巩,“也不是说你那个不行,你那个更适合少量知识点。”
“我再看看书......”
…...
“那辆平治,是东亚李家的。”
“麻烦了!”
查良庸一肚子烦闷坐下,手中电话里还传着声音。
“查生,查生?你听到咩?”
“你稍待片刻,我想一想......”查良庸缓缓把话机搁在一旁。
那送信的律师话犹在耳边。
信里头说的尹氏后人怎么会凭空冒出来呢?
风和日丽又是一个好天,床头收音机放着轻音乐。
林乐怡懒洋洋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后来到一楼餐厅,往日此时已经坐在这里的查良庸不见踪影。
“老爷呢?”
管家抬抬下巴示意楼上,小声应道:“太太,刚才有人送信过来,老爷就进了书房。好像是律师信......”
“律师信?”
林乐怡想了想,来到二楼书房,先俯在门上听了一会,里头确有人声。
抬手轻敲两下,推开门,正看到自家老公在打电话,手里还拿着信。
“你通知出版社,最近那几批再版的神雕先停一下,......然后你现在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查良庸冲林乐怡点点头。
“老爷,吃早饭吧!”
“吃不下了。”
“出了什么事?”
查良庸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扬扬手中的信。
林乐怡走上前,接过信慢慢看了起来。
“尹氏后人告你污蔑他们的祖先?告你?...尹志平?”林乐怡茫然抬头,“是那个尹志平?”
“嗯...”查良庸无奈点头,桌上还摆着本《神雕侠侣》。
“这人...真有此人?”
“真有......”
“也是全真教的?”
“嗯......”查良庸满心苦涩,他如何会想得到多年前自己写的小说会导致今日之后果。
“要求限期更正,并消除影响?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查良庸摸了把嘴,“让我改文......”
“那就改....以前的也要改?”
“麻烦的正是这事...算了,你不用管这事,我已经叫张圭阳过来了。”查良庸长叹一声,无数纷纷扰扰全都涌上心头。
平治车是个非常关键的信号,那个送信人临走前说的那话,让查良庸想起了许多事。
当初神雕在报上连载,影响全埠,带旺报纸的销售无数,但自从自己写了那段剧情之后,麻烦事就接连不断。
上门求告的,上门打骂的,还有威胁要放火的,自己都扛住了,毕竟笔在我手里,写什么关卿底事?
万万没想到,这多事之秋,自己却收到什么尹家后人律师信,而且只要这人身份不假,自己这官司必输无疑。
和解?
花钱?
李家的平治?
李家这几日背靠大陆,在香江甚至世界上搅动风云,光是一个免计划就拿下几十亿,再加上那信任票,那些工厂,......
这样的李家缺多少钱?为何要找上自己?
叮铃铃~~~
电话又狂响。
查良庸拿起话机。
“查生,外埠有消息,墨城又震了!”
…...
“震了?”李福兆放下香蕉,抬手看表,“时间差不多啊!”
“好了,让大家各自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