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外。
贵太妃还没出宫回府,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摆下了许多糕点,让人去请慕容桀过来。
慕容桀本不愿意来。但是贵太妃命人请了三次,他只好去了。
夜色美丽,和风轻送。风灯点点,照亮了御花园的一角。
贵太妃端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一杯茶。神色阴郁,见慕容桀来到,她抬起头。眸色冷峻。
“母妃!”慕容桀坐下来,“这么晚还不回府?今晚留在宫中吗?”
贵太妃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伸手屏退左右。厉声道:“你还知道哀家是你母妃,哀家问你,你眼里可有我这个母妃?”
慕容桀皱眉,“母妃何必这样动怒?”
“不动怒?”贵太妃气得发怔。手都哆嗦了,“梁王的生死,与你何干?哀家早跟你说过,皇后忌惮你。让你和梁王疏远一些。你偏不听。如今还为了他得罪了你姨母,你可知道。她今晚是动了真火?”
慕容桀一脸的不在意,“是吗?母妃安抚一下就是了。”
“安抚?”贵太妃怒道:“如何安抚?那是她的孙子,就算我这个做妹妹的把口水都说干,她还是不肯原谅你今天的独断独行,你被你皇兄提拔为摄政王,已经得罪了皇后那边,所幸你姨母一直压住皇后与太子,她是你唯一的靠山,你如今连她都得罪了,以后有你苦头吃的。”
“没错,那是她的孙子,她的孙子若好起来,她只会感激本王。”
贵太妃气得把杯子都砸了,“你怎么就那么相信夏子安?实话跟你说吧,今日在长生殿里,院判和几名御医都说,梁王过不了今晚,明天一早怕是时辰了,这事儿若你不管,谁都怪不得你,但是你偏要夏子安为他医治,传出去,旁人会怎么说你?夏子安悔婚已经得罪了皇后,得罪了梁王,旁人只会以为是你指使去害梁王的。”
慕容桀倒了一杯茶,推到贵太妃面前,眸色如冷水,“这些话,是母妃自己猜测的,还是母后说的?”
贵太妃推开茶杯,“她没说,但是,哀家估摸她就是这个意思,否则今晚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今晚说,明天外间就会说,梁王是被他悔婚的王妃治死的,你想啊,是谁坚持让夏子安医治梁王的?是你,我的儿啊,你一向聪明,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就那么的固执?”
慕容桀笑了笑,“本王对夏子安有信心。”
“你对夏子安有信心?”贵太妃倒抽一口冷气,“你是疯了吧?御医都说没治了,你却对她有信心?”
贵太妃忽然怔住,怀疑地盯着他,“你告诉哀家,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了?她悔婚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母妃认为呢?”慕容桀狂肆一笑,竟有几分不羁。
贵太妃陡然站起来,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哀家警告你,这夏子安不能入我王府大门,如果她真的侥幸治好了梁王,哀家也会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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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桀看着她,神情疏淡,“母妃,您现在的日子过得舒坦吗?”
“什么意思?”贵太妃盯着他。
“如果您觉得离了皇宫,在府中的日子舒坦,那就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不要掺合宫中的事情,偶尔得空入宫找母后喝喝茶聊聊天就好。”
说完,他起身,“阿鑫那边不能离了人,且明日还要早朝,今夜本王也不出宫,就在长生殿里将就一宿。”
“你疯了?”贵太妃追上来,“那夏子安也住在长生殿,你今夜不出宫住进去,岂不是叫外人说你闲话?”
慕容桀冷冷一笑,“有什么问题吗?她很快就是摄政王妃了。”
他大步而去,笑声爽朗,仿佛心情很好。
贵太妃气得握住了双拳,不,不能让他娶夏子安。
贵太妃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这夏子安必须死,而且,要死在梁王的前头。
倪荣追上去,有些担忧地对慕容桀道:“王爷,您真的对夏子安有信心吗?”
慕容桀一改之前的好心情,脸色笼上一层阴郁,“从现在开始,你寸步不离,盯住夏子安,不让任何人接触她。”
倪荣大吃一惊,随即明白,“王爷放心,属下知道。”
慕容桀心头烦躁至极,今天力排众议,让夏子安治疗,倒不是说他对夏子安有多大的信心,而是知道御医没有办法治好阿鑫,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阿鑫走,不管如何,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过。
夏子安,你最好能够治好阿鑫,否则,本王不会放过你。
慕容桀没有在长生殿睡下,而是一直和御医守在梁王身边。
子安睡到子时就起来了,她长发没有挽起,就这么披肩垂下,一身衣裳宽松地套在身上,松垮垮的显得腰肢更纤细。
原主很瘦,连发育都还没完全,子安觉得这身体还能长高,只要营养跟得上。
子安来到的时候,便让御医先回去休息。
御医不敢回去,因为摄政王下令御医要轮流值班。
不过,慕容桀听到子安的话,便对两名守夜的御医说:“你们先回吧,有什么事,本王会传你们过来。”
御医们听到慕容桀的话,便起身告退了。
有宫卫和伺候的宫人站在很远的地方,倪荣在亭外候着,有些机警。
夜风习习,十分清凉,子安洗了头发,还没干,趁着夜风便扬了一下,长发如瀑,搭配着清丽的脸,竟有说不出的好看妩媚。
慕容桀瞧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
子安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不雅,在这个时代,太多的讲究了。
她拿出手绢,把头发系好,走上去对慕容桀道:“王爷,您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慕容桀手里捧着一杯茶,淡淡地道:“本王想在这里吹一下风。”
子安坐在亭子的石阶上,伸手拉了一下裙摆,没做声。
慕容桀侧头看她,“你真的是温意的传人?”
子安笑了笑,“不是!”
慕容桀一怔,“你好大的胆子。”
子安看着他,大胆地说:“王爷,臣女没有来历,医术都是自学的,但是这些话,跟王爷可以说,跟其他人却不能说,否则,我压根不能留下来继续医治梁王殿下。”
慕容桀哼了一声,俊脸扬起,下巴的弧度显得有些自负嚣张,“显然,你的谎话只会让人觉得你不可信,你吹嘘自己是温意的传人,旁人一听就知道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