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已经够苦，多装点甜食，也许它就会慢慢变甜了。
这是历子瑜送的蛋糕，她舍不得吃，小心翼翼的把那个袖珍蛋糕放进口袋里。
眼睛里是满满的喜悦。
历子瑜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把蛋糕放进口袋里，只是问她，“许了什么愿望？”
“能满足的我都满足你…”
那样的口气，让牧羽菱受宠若惊。
历子瑜，其实，在不经意间，你总是流露出对我的关怀，是不是你对我已经改观？
聪慧的眼睛眨了眨，如水的秋瞳望着他，满是期待。
“我…我想去看妈妈…”
历子瑜顿了一下。
牧羽菱有些紧张，小声的问他：“不可以吗？”
历子瑜没有话说，挽着她的腰，朝着自己的车就坐了进去。
“今天你生日，你最大…”
当快要走进母亲病房门的那一刻时，牧羽菱才相信，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烟火是真的，蛋糕是真的，连心愿都梦想成真了。
第一次，历子瑜陪着她一起到医院看望母亲。
今晚有着太多的第一次，让她的脑子一片混沌，一颗心就像长了翅膀，飞在半空中。
见到历子瑜的那一刻，张慧是激动的，握着牧羽菱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妈…”
张慧握着女儿的手，喜出望外。
“你们怎么来了？这么大冷天儿的，也不多穿件衣服…”
林姐要回家过年，张慧的身体特殊，又不能离开医院，便让她白天在医院，晚上回去。
这会儿，特护病房里只有张慧一个人。
见到女儿女婿的那一刻，她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见到自己的母亲，牧羽菱很是开心。
“一点儿也不冷，您摸摸我这手，热乎着呢…”
“我想我妈了，还不许我来看看我妈啊！”
张慧很是欣慰。
“你们都这么忙，特别是子喻，生意上的事我帮不了你们，你们又那么忙，就不要来看我了嘛…”
历子瑜站在牧羽菱身旁，朝着张慧微笑。
“妈，我们来看您是应该的…”
“一直以来，我工作比较忙，都没时间来看您，还请您别在意…”
牧羽菱简直就不敢相认自己的耳朵。
打死她，她都不相信历子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偏偏这事儿真真实实的就发生在眼前，叫人不得不信。
真怀疑历子瑜那张嘴里不是装了弹簧。
什么叫巧舌如簧，什么叫能说会道，今天，她可算是领教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历子瑜把母亲逗得一直乐，笑的肚子都疼了。
牧羽菱怀疑自己看错了。
平时老是摆着一张臭脸的历子瑜竟然也会笑？
不过说实在的，这男人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牧羽菱需要被风吹一下，让自己清醒一下。
于是，她拿着开水瓶到外边去打开水。
“妈，前两天的报纸您看了吧？”
见牧羽菱不在，历子瑜开门见山。
张慧点点头，轻叹一声：“看了…”
“我原想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如今看来，是瞒不住了…”
历子瑜面色平静如常，“不知道妈能不能告诉我，当年领养羽菱的福利院是哪一家？”
张慧摇摇头。
“你错了，羽菱不是我从福利院领养的，而是我在路边捡到的…”
“当时我捡到她的时候，她不过也就是四五岁的样子…”
“孩子灰头土脸，一句话也不说，我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历子瑜一愣。
很快，脚步声传过来。
两个人都不再开口提这件事，只是无聊的说着一些家常里短。
探望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护士巡房，两个人为了不打扰张慧的休息，离开了医院。
车子快到幕府山的时候，历子瑜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
“好的…”
“我收拾一下，立刻就回去…”
“叫王三五来接我…”
完全公事化的语气。
牧羽菱知道，他还有一个身份。
她没有说什么。
至少，今天晚上她是开心的。
历子瑜给了她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爸爸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以后都不用回历家大宅吃饭了…”
挂断了电话，历子瑜淡淡的叮嘱着。
牧羽菱轻轻点头，“嗯…”
车子在幕府山的别墅门前停下。
坐在驾驶座上的历子瑜转过身来，紧紧盯着牧羽菱的眼。
“我…要回组织了…”
牧羽菱没有表情，眼睫毛微微下垂。
“嗯。”
刚才历子瑜接电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再好的风景，走过看过便已足够。
更何况，历子瑜又不是一去不回。
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挨着她。
“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牧羽菱不敢看他。
生怕含着的泪会一不小心掉下来。
“你…保重…”
“照顾好自己…”
看着这女人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历子瑜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出门，如果一定要出门，叫女保镖陪你…”
“不准勾三搭四！”
“记住，你是历子瑜的女人！”
“不准和孟俊奇见面！”
“不准和别的男人说话！”
牧羽菱无语。
这男人，就这么的不相信她么！
“还有，就是不准不想我！”
话音刚落，那人的唇便已然落了下来。
在她的唇齿间辗转流连，不舍分毫。
紧紧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牧羽菱，我真想把你变成打火机那么大！”
“这样，我随时就可以把你带在身边…”
毅然决然的，历子瑜下了车，替牧羽菱打开车门。
牧羽菱下了车。
分别在即，他要去执行公务，她还能怎么样？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
王三五的车早已等在他身畔多时，而他的眼神却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他，只是紧紧咬着唇，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不让他担心。
他的脚步声…
车门打开关闭的声音…
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
车轮辗过柏油地的声音…
远去的声音…
直到四周又归于一片寂静，她才敢抬起眼睛。
他走了…
四周都是空荡荡的，连心都是空荡荡的。
漫漫长夜，没有他的那张床，会不会冰冷一如往昔？
历子瑜走了不过才一天，牧羽菱觉得仿佛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以前的时候，她还可以做做家务来打发一些时间，如今家里有了张姐，她连衣服都不用洗了。
突然之间闲下来，就觉得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般，过的特别的慢。
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站在窗边发呆，望着历子瑜离开的方向。
历子瑜回到组织的时候，立刻有人送了一份报告给他。
“头儿，王俊赫点了名要见您…”
历子瑜拿过报告，翻了两页，都是些无用的东西，便扬手一扔。
“他为什么突然想要见我？”
警卫员摇摇头，“不清楚，不过他说，他要单独见您…”
王三五挥着拳头走横在了小警卫员鼻子前。
“我说，你欠揍是不是？”
“咱们老大是什么人？”
“是他王俊赫想见就见的吗？”
历子瑜推开了王三五的拳头。
“王三五！”
王三五急忙立正敬礼，“有！”
历子瑜指了指过道远处尽头的出口。
“跑步走，目标出口处。”
王三五一愣，“头儿，我…”
历子瑜一瞪他，“服从命令！”
王三五耷拉着脑袋，什么也不说了，朝着出口处就跑了过去。
历子瑜看了看张良，“他没再说别的什么吗？”
张良想了想，眼珠子转了半天。
“他说，一定要见到您…”
“您要是不见他，您一定会后悔的…”
历子瑜站在原地，想了想。
“带我去见他！”
穿过层层铁栅栏，历子瑜来到一处安静而窄小的房间里。
这里是关押重犯的地方，四处都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蓝色的一米见宽的桌子把两人隔开。
历子瑜坐在桌子的这一边，王俊赫则是带着脚镣和手铐坐在另一边。
隔音很好的小房间里，只剩下历子瑜和王俊赫两个人。
一个是意气风发的翩翩美男，一个是半截入黄土满身颓废的亡命之徒。
诡异的对峙。
王俊赫虽然带着脚镣手铐，脸上却是一片平静。
历子瑜依旧是那副冷冷的表情，看也不看对面的王俊赫。
“有什么话，赶紧说！”
“老子没空在这里跟你耗！”
王俊赫笑了笑，“年轻人，多点耐性不是坏事…”
“现在像你这么冷静的人，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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