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利文,到厦门后,是中午11点多,想着报社可能已经下班。先到海边,坐着发了半响呆,下午2点多才起身往报社走去。
报社规模不小,整整一栋楼,矗立在市中心,利文到达大厅,像前台报上副主编陈森的名号,没多久,电梯门打开,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那人直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道:“你好,我就是陈森,耳东陈,三木森。”利文赶紧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像人一样,好像没有一点肉。“学长好,我叫秦利文,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陈森左右瞅了瞅说道:“到这不要叫我学长,叫陈编,或者老陈都行。”“好好,陈编。”利文小心地附和着。“走,跟我到办公室详谈。”说完拉着利文的手走向电梯。
陈森一路打听着学校近几年的情况,问了问介绍他过来的那个老师的身体情况后带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这是一间差不多20平米的房间,进门正面一张办公桌,上面一台电脑,一部电话,一个绿色盆栽,右手边有个书架,上面摆满了法学方面的书籍,左手边放着一排沙发,前面一个茶几。陈森招呼着他坐下,一面给他冲茶,一面说道:“不要拘束,就当自己家里一样!”利文双手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接着陈森简单介绍了一下对他工作的安排后问道:“还没住的地方吧?”不等利文回答就接着说:“没关系,走,带你熟悉下环境,然后我给你安排个地方住。”看陈森这么热情,利文很感激地说道:“那就太感谢您了!”“又见外了,不是?”陈森笑着说道。
随后两人来到编辑部,把利文介绍给同事们后指着身边的办公桌说:“明天你就在这办公了。”又把一个叫小李的女的叫过来,介绍过后,说:“跟着小李好好学,不要给我们学校丢脸!”利文提起胸膛保证道:“一定不会!”“那你们聊会,熟悉一下工作,下午下班等我接你!”说完走了。
小李叫他先随便看看,说完也忙自己的事去了。编辑部一共9人,一个个盯着稿件细细审查着,利文感觉自己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也慢慢和他们其中几个聊了起来。
还没怎么感觉,陈森就过来叫他下班了。一起吃过饭后把他安排在一个类似大学宿舍的房间里,里面正好有两个人在,介绍认识后,陈森说:“这里和学校没啥分别吧,还是那句话,别拘束!大胆干!”说完哈哈着下楼去了。
后来和室友们聊天后才知道,这个宿舍里全是陈森招来的暗访记者,他们的工作就是挖取社会的黑暗角落,打入进去,搜取第一手资料,然后写成稿子,交给陈森,由他决定发不发表。没想到,这个陈森还有把刷子,一手歌颂着和谐社会,一手又发表着这个社会的阴暗面,真是个人才。
编辑部的工作很是无聊,利文每天都盼着下班后能听听那些舍友们的新发现,他自己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一个月后工资发了,趁着周末,利文决定买个手机,选来选去,最后还是敲定诺基亚8210,便宜不说,还能砸核桃,哈哈!
利文迫不及待地把电话薄里的号码一个一个输入手机里,又仔细核对几遍后,先给村里的小商店打过去,叫他们帮忙叫下父母。10分钟后再拨过去,母亲接了,只是一个劲地叫他好好干,家里一切都好。母亲记下了他的号码,答应过几天家里也装个电话后挂了。
之后他才从红军那知道了提亲的事,红军当然绝口不提娟子和凤姨,冲着结拜的情义,利文答应了见面。
电话挂断后,利文才恍然觉得,他已经忘记了以前那段情!
之后利文更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虽然枯燥无聊,但以他的个性也不会觉得那有多么难熬,终于没让陈森失望!
家里电话装上后,利文才知道他走后,娟子到家帮忙的事,原来母亲在小商店没法开口,怕影响不好,这事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别人怎么议论是他们的事,自己也不能在人前提啊!当利文听到父亲那句“把我的内衣裤收好,别让这小丫头给洗了”时,也只有摇头苦笑!
很快到了年底,利文突然决定不回家了,主动要求留岗,陈森同意了他的请求。这让那些想回家的同事心中愉悦了好一阵子。
福建的冬天和老家比差远了,这天利文没事在街上溜达,一个陌生号码来电,反正没事就接了。没想到是娟子!
“大哥,听福婶说你过年都不回家了,那世上的钱多的是,你能赚完嘛?”娟子憋了好久,终于逮到个机会给心爱的他打电话,没想到一开口就忍不住酸他。
“回不回的都一样,习惯了!你们放假了?”利文心中汹涌澎湃,就像那海浪一样,就是嘴笨,说不出来!
“都啥时候了,还不放?今天我陪福婶买年货了!”娟子故意往主题上引,她想着福叔福婶肯定已经告诉利文,他走后她的“所作所为”。
“娟子,我很感激你为我父母所做的,但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一直当你是亲妹妹,你知道吗?那和爱情的感觉不一样!”利文终于承认明白了娟子的心思,并想一并断绝娟子的念想。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既然当我是亲妹妹,那我为父母做点事,你感激什么?爱情的感觉又是什么呢?我感觉我现在对你的感觉就是爱情!而你对我也并不是不来电,如果没有妹妹这层关系,估计现在是你在追我吧?”娟子很自信,不依不饶地说。
“我很明白你对我的感情,请你原谅,我此次决定不回家你知道为什么吗?”利文好不容易说到这,不容娟子打断,继续道“我想你也听说了你二哥给我提亲的事,我,我真的觉得不知道那时该怎么面对你和那个女孩!”利文终于吐出心中的那个海浪!
“哈哈哈……”
电话里传来娟子爽朗的大笑声。
“你笑什么?”利文莫名其妙。
“你知道和你见面的女孩是谁吗?”娟子心情突然好好,感觉吹在身上的不是凛冽寒风,而是三月春风!
“据你二哥说的,应该是我们一同学吧?”利文真是太实诚了!
娟子就爱他这点,又能包容她的胡闹,简直天作之合!
“其实你要见面的就是我——娟子”
“你利用你二哥来骗我!”
“不这样怎么能试出你的心呢?承认爱我吧,我的傻哥哥!”
……
娟子此时的心情,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她眼前仿佛出现利文站在迎亲队伍的前列,正手捧鲜花向她走来!
街上的商贩,在寒风中一个个搓手跺脚,心中抱怨,要不是年前生意好做,鬼才愿意这会摆摊呢!而眼前这个小美女,虽然身着长款羽绒服,却两手一会腹部相握,一会甩后相握,不时蹦哒一下,长发迎风飘飘,脸上红扑扑地,嘴角不时偷偷一笑!一路走过,惹来身后一片议论“这谁家姑娘?”“哦,行长千金啊!”“这啥事乐成这样?”……
彪叔这会正和几个牌友玩麻将,看见女儿一蹦一跳从门外进来,瞪着眼睛说道:“死女子,剩下几天过年了,不和你凤姨在家好好收拾,整天就知道玩!”
这要是平时彪叔这样说,娟子肯定会努着嘴回句:“你不能收拾啊,就知道玩,你不过年吗?”彪叔心里已经准备好听这话了。没想到,娟子走到他身后,趴在肩上亲切地说道:“爸,晚上吃火锅吧!”
彪叔虎躯一震,抬头望着娟子,半会说不出话。火锅是彪叔最喜欢的一道菜,为此专门买了个铜炉,中间烧木炭,一圈的沿里放着白菜,烧豆腐,猪肉片,丸子等。那味道……彪叔觉得火锅和美女,他会选火锅!但娟子说她不喜欢,太腻!所以只要娟子在家,彪叔迁就女儿,一般不吃。
这还不是主要的,娟子自从懂事以来,觉得他太对不起凤姨,答应一起过日子了,却不**,还整天勾三搭四!娟子为此已经好几年没叫过“爸爸”了。
直到娟子笑呵呵地走向里屋,彪叔才转过身问道:“你不嫌腻了?”“我挑着吃!”
彪叔回头继续玩,却见几个牌友一样目呆口痴,还没回过味来!这几个都是常客,家里的事他们也多少知道一些。
屋里凤姨正在擦洗家具,娟子挽起衣袖,和凤姨乐呵呵的忙了起来。
再说利文接完电话,也为憋在心里的疙瘩能够解开而舒心,他一路傻笑,踱步来到一个没人的海边,用尽力气大声喊到:“我爱你!娟子。”不由自主在心底冒出一句:“一直都是!”
原来他们两还有一段往事:那是利文高三复习那年,小4岁的娟子升到高一。从此利文担任“司机”,每天接送娟子。也是那时开始,娟子和彪叔有了矛盾,因为凤姨的事!利文得知后,曾苦劝彪叔,但两孩子的话,彪叔哪里放在心上。
后来两人决定找娟子二爸反应,娟子二爸那会是县公安局副局长,面对两个稚嫩的面孔,他只能说试试看。其实自己都是这样子的,怎么劝说大哥。后来娟子住进二爸家里,才明白这哥俩一样多情!
利文照旧骑着单车,娟子照旧坐在后座,整整一年,就像一对恋人!离不开彼此!他们谈理想,谈人生,谈学校发生的事,对于恋爱方面的事,彼此都心照不宣地避开。
利文走后,娟子就再没回过家,直接二爸家住了。两人心里都空唠唠地,仿佛被鬼抽走了灵魂!这也就是利文大一时,整天皱眉的原因。
不久利文收到家中来信,信中专门提及娟子和一同学恋爱了,轰轰烈烈,传遍整个县城。一直到现在,利文都不知道那封信是娟子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