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奇拉尔从神国中回到现实的时候,天空的云彩已经散去,除了因为余烬的缘故还在冒着烟的马车残害与两匹拉车骏马的尸体之外,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在这时一队全盔全甲的士兵出现在他们身后,看他们身上的族徽正是霍莫纳辛家族的私兵。
“公爵大人!”为首的是一位长着棕色大胡子的骑士,他走到奇拉尔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问到:“我家伯爵大人看到了这里的动静觉得可能有人对您不利,希望您能够回到霍莫纳辛庄园中暂且安歇。”
奇拉尔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而是淡淡问说:“你叫什么名字。”
骑士恭敬地回应道:“拉兹尔,公爵先生。”
“很好,拉兹尔骑士阁下。”奇拉尔点点头说道:“请带我表达对于伯爵先生的谢意,烦请转告他无需担心,我们只是运气不好被闪电劈中了马车而已。”
“这……”拉兹尔沉吟一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
打雷?天可怜见现在天上一点云彩都没有,要是能打雷才是有鬼了,而且看现场遗留下来的各类痕迹,倒伏一片的麦田、寒冰与烈火的痕迹,地上残存的箭矢,曾经也驰骋沙场的拉兹尔完全可以确定这里最少有六种范围性魔法的痕迹,而且空气中还飘着恼人的死灵生物身上的腐臭味道。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里在不久之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起烈度绝不下于战场上两支精锐部队的碰撞。
“就是如此,你就和伯爵先生这样说就行了。”奇拉尔忽然转头看向夜幕下的银月城,说出来的话却明明让已经达到了十六级的拉兹尔感觉到了一丝丝彻骨的寒意:“对伯爵先生说,我可以不去追究一些事情,可以让合约继续履行,当然,如果他想要毁约的话,付出的可能就不仅仅是违约金那么简单了。”
本来凯特对于奇拉尔的态度还有些奇怪,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也瞬间意识到了不对。
这些护卫们来的时机太巧了,这里距离霍莫纳辛家族的庄园虽然有一定距离,但是这些最少也有七级的精锐战士完全可以在一分钟内赶到这里,但是直到现在他们才姗姗来迟,仿佛是在上赶着做一个“目击者”一样。
也就是说,拉塔克伯爵很可能事先已经知道了会有这样一场伏击,但是他却没有任何表态。
奇拉尔心中的愤怒如同波涛一样翻涌,但是却没有丝毫表露出来:“带我向伯爵先生问好骑士阁下,再见,不送。”
说着,奇拉尔率先回头缓步离开,拉兹尔张口结舌,最后总还是没能够忘记自家主人的托付开口说道:“公爵先生,伯爵先生让我告诉您,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
奇拉尔脚步一顿冰冷地看着拉兹尔,脸上的表情数度变化最终变成了不屑的冷笑:“嗯,贵族嘛,我懂。”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奇拉尔越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一个贵族了,就好比这些暗藏机锋的对话。
不过他也忽然能够理解这种传统了,毕竟嘛很多时候有些话不能宣之于口,就只能够用这种阴阳怪气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拉兹尔带来的话非常有趣,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说得通,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是唯一不变的就在于,他在用米里蒂来拿捏奇拉尔,以此尝试遏制事后可能存在的报复。
当奇拉尔回到家里的事后,发现宾斯先生正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似乎在等待他的到来。
宾斯先生有些尴尬地开口说到:“抱歉奇拉,我被人绊住了,没能够……”
“这不是您的错。”奇拉尔摇摇头说道:“这一切都是我太过大意了,明知道斯潘达姆视我为眼中钉,竟然还将自己置身险地。”
宾斯的脸色有些难看:“奇拉,我……”
“您不用太过在意。”奇拉尔展颜一笑:“这不是您的错,我也没有再说反话,您和老师的帮助我一直感念于心,而且既然敌人能够将您绊住,那我就更要感谢您了,如果不是您的存在我们恐怕也面对不了那样强大的敌人。”
“你能这样想,真是让我这个老师感到惭愧啊。”宾斯重重叹了口气:“我毕竟还是离开政治斗争太久了,嗅觉已经大不如前,不然的话应该可以做足准备的。”
“说到政治……虽然我有一定的了解,但是还有些问题需要向您请教。”奇拉尔脱下自己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礼服,搭在衣帽架上,换上了一身相对干爽的衣服。
“本来我对政治不感兴趣,也以为以我公爵的头衔只要不主动参与斗争,政治就不会对我造成影响,现在看来我错了,错得厉害,斯潘达姆的权力究竟大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我知道斯潘达姆是银月城元老院的一员,可是从没有想过他竟然敢动用自己的私军截杀贵族,在银月城他究竟有什么样的权力?”
“他是元老会的副议长。”宾斯仔细梳理着自己的思路缓声说到:“你也知道,银月城虽然名义上由帝国政府直接管理,但是由于强大的历史惯性,元老院实际上还是银月城的最高权力机构。”
“斯潘达姆发迹于三十年前,那时候西匹涅家族因为其家主在雄鹰行省的错误决策导致了西路军队的溃败,整个家族也受到了来自皇室以及其他贵族的联手打压,正是出于家族的低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西匹涅家族的状况不会比现在的玛格毕奇家族更好。”
“但是斯潘达姆如同一颗新星一样忽然出现在银月城的政坛里,利用他父亲留下的人脉以及其过人的能力,他迅速扭转了舆论将压在他父亲头上的罪名撇了个一干二净,同时对于皇室表达出了近乎谄媚的忠诚态度,当时他曾经上书主动抛弃家族爵位,而当时的皇帝为了安抚人心,否决了他的提议,即便如此他还是主动将自己的家族降格成了伯爵。”
“这不过是他以退为进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