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切尔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到:“如果您要向一个秃子推销梳子,您会怎么做”
隆嘉尔开口说到:“这根本不可能,秃子又没有头发”
奇拉尔却忽然眼前一亮:“你是说,现在这些奴隶就好像是秃子,而自由对他们来说就是梳子,虽然看起来很好,但是却没有地方用。”
这个比喻虽然不算恰当,但是却让奇拉尔的思路陡然开阔起来,他稍加沉思,开口说到:“所以,想要卖给秃子梳子,首先就要让他们长出头发来。”
“奴隶没有自己的财产,所以不知道自由的好处。”
“想要让他们渴望自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拥有自己的财产。”
说着,奇拉尔将目光落在了隆嘉尔身上:“这方面就要交给你来做了。”
“这个”隆嘉尔虽然聪明,但是毕竟年纪已经大了,思维并不像年轻人一样活跃,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了两个人对话中的含义,开口说到:“让奴隶拥有自己的财产,的确实际上就相当于解除了他们奴隶的身份,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法,但是具体应该怎么去做,还希望您能够明示。”
“具体怎么做”奇拉尔稍加思考,开口说到:“既然奴隶们对于自由抱有恐惧和不解,那么就不要将命令落在他们身上,而是落在家庭里有奴隶的人身上好了。”
三人在一起商量了许久,终于算是敲定了具体执行的方式。
法案的大致内容是,强制性命令使用奴隶的人必须要每天给予奴隶可以供其饱餐两天的工钱,在一年内可以继续使用奴隶,一年之后如果再有使用奴隶的人将会被驱逐出战锤部落。
同时为了补偿这些奴隶主的损失,在这里开设的罗格之手分店将会给予奴隶主们一定的折扣优惠,名下奴隶转化成自由民的越多,折扣力度就越大,甚至对于名下拥有数百奴隶的大奴隶主,还可以奖励其部分罗格之手的股份。
转眼间已经到了晚上,隆嘉尔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
在他走后,奇拉尔将死神即将重临大地的消息告诉了桑切尔斯,后者也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之中:“如果真的是这样,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鲜血荒地会陷入更大的混乱,那些疯狂的信徒为了获得祭品,很可能会疯狂地袭击商队乃至于小型聚落,而鲜血荒地之中中小商队和小型聚落多如牛毛,我们根本不可能阻止得了。”
“我现在也在担心这一点,但是事在人为,能够将这个过程推迟一点,变数越多,死神重临大地的可能性就越低。”奇拉尔摇头说到:“如果你来估计,死神教团想要获得总计六十万灵魂需要多久。”
“以我对于他们的了解,如果调动所有力量来筹集灵魂的话,时间大约是一年半到两年左右。”
“一年半到两年么”奇拉尔低声沉吟着:“死神教团在鲜血荒地中的据点,你知道多少。”
桑切尔斯手上戒指光芒一闪,一沓极厚的文件出现在他手上:“死神教团在鲜血荒地能够容纳千人以上的大型据点一共有三十九个,但是我知道确切地点的只有八个,全都在这里了;而千人以下的中小型据点我估计能有数百个,它们的具体位置我只知道七个,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收集到的信息,总共有三十五个。”
“除此之外,这里面还有死神教团在鲜血荒地各个大型聚落中的主要头目,其中一部分我有印象应该是可信的,经过特别标注;还有一部分存疑,不过有一定可信度我也整理了进来。”
奇拉尔接过文件开口问到:“你认为,如果凭借咱们现有的力量如果想要和死神教团直接开战的话,有多少胜算。”
“没有胜算,即便是您真的吞下了多罗市,也没有丝毫胜算。”桑切尔斯认真说到:“我劝您短时间内最好不要频繁对死神教团发动攻击。死神教团数千年的底蕴,即便是以我之前在其中的地位都没有办法完全了解到它的全貌。”
“我在文件中也已经写出来了,死神教团内如今至少还有四名圣域,以及至少一位从不露面的传奇,如果激怒了它们,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被连根拔起。”
“传奇么”奇拉尔神色一凛,对于圣域现在的他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将其击杀,但是对于传奇却仍旧没有丝毫威胁。
如果桑切尔斯能够全力在道路上行走而不是每天都要分心处理圣帝教会的事务,恐怕现在已经回到了六阶,甚至随时可能冲击传奇,说到底,还是手上可用的力量太少了。
想到这里,奇拉尔叹息了一声:“辛苦你了,不过你还是要再忙一阵,毕竟咱们这边像你这样既拥有高强实力、有拥有极强能力的,也就只你一个了。”
“我的罪孽无论如何都清洗不掉,往后余生能够造福更多的人,就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
“我交给您的文件中,还有一份我自己总结的关于如何甄别死神教团信徒的文件,都是根据我这些年的经验所得,希望能够派上用场。”
又在战锤堡盘桓了两天,奇拉尔的分身再次行动,他并么有返回多罗市,而是继续南下,用五天的时间一路狂奔,在一个沉静的夜晚赶到了阿尔忒弭亚河边。
河对岸就是银月城,只是此刻河岸边上早已经站立着绵延数十里的高墙,每隔一段都会有士兵在上面站岗巡逻,将银月城隔绝在他的视野之外。
银月城这个称呼,或许已经不太妥当了,天空中高悬的圆月,此刻正透露出微黄色的光芒,奇拉尔看向它的目光充满了憎恨,相信银月城的居民同样如此。
他想到了血月之夜那一夜的惨状,想到了老师拯救了银月城、却又被光明教会暗算的一幕,想到了被从天而降的炽烈日光抹杀的宾斯先生。
然后,他想到了米里蒂,那个在血月之夜冒险潜入城中的女人。
这一刻汹涌的思念充塞了他的胸膛,死灵生物没有心脏可以跳动,但是远在多罗市的本体却落下泪来。
米里蒂,你还好么。
在河岸边驻足良久,直到月落、日升,他才调转马头,重新一头扎进了大漠之中。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银月城,我早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