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的伪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沐小岚的步子有些不稳，走几步就踉跄一下。
季柯楠虽然是放慢了步子，但对于脑子思路清醒，但神经已经麻痹的人，她走的线路至始至终都是弯的。
他不得不和她并肩走，并且让她有依靠。
沐小岚安静了一段时间，呢喃着：“呐……我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啊……现在连我……都快受不了自己了。”
季柯楠就当自己是树洞，没回答，只是陪她走着。
“我把自己伪装成刺猬，不再让人靠近……我以为这样不会伤害到自己，但我发现……我抵不住流言啊……就像，我和江予祥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但到了别人嘴里……就成了另一种暧昧关系？也是……谁让我跟他走得近呢？对啊，是我不检点，不喜欢他就不该跟他有多交集的。嗯，我有错。”她轻笑了一声，更像是在自嘲。
“对啊……我为什么要心软呢？为什么还要一味地委曲求全？千雅的事也是这样……怪就怪在，我一开始就不要插手他们的事……对，我自作多情，所以才惹了麻烦。明明是想帮她，最后却还是伤了她。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是，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沐小岚……回不去了。”
季柯楠闻言，微微蹙眉：千雅？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千雅是李格鑫的女朋友。刚才包间里陪在沐小岚身边的……大概就是千雅了。
“好想她……可是为什么她离开我了……阳……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啊……”她慢慢停下了脚步，脸上失魂落魄的，好不狼狈。
季柯楠看她懊悔不已的表情，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
“不是你的错。”
轻缓的话，传进她的耳里，她些许迷茫地抬头，将他此时的神情望入眼中。
冷静，但话好像带有一丝温柔。
沐小岚摇了摇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不……错的人，是我……一开始，就错了。”沐小岚咬唇，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对啊……错的人，是她。
从遇上他开始，她就已经错了。过去的时间里，她的世界全有他的参与。到了现在，她发现……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等想抽身离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啊。一直劝着自己放下他，但是……三年了，为什么他在她心里的形象愈加清晰？
季柯楠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错了，只是看她无声地潸然泪下，垂放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握紧。
现在……他要怎么做才好？怎样……她才不会哭？
两人静默相望了好一会儿，沐小岚自己抬手擦干了眼泪，神情带着点倔强，一如既往般的模样。
她讪笑：“季柯楠，你的心……果然是铁做的吧？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青梅啊，安慰一下都不肯啊？”
季柯楠蹙眉，没说话。
他搞不懂沐小岚的心思。
有女生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让他难以捉摸的人……大概只有沐小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