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雷充斥,龙卷过境,撕毁了悬浮山脉,千丈海浪被卷向苍穹,如龙吸水一般。
一股岿巍龙卷,上插九霄云汉,下临定幽冥海,如要吞噬万物,他狂虐席卷而来!
于千丈龙卷中,行狱布牒上阴森符纹闪烁,鬼气飘荡,渐化虚无,任凭风刃穿透,它居然有自保的意识。
罡风化刃,无穷尽矣。
那无头尸身拿着剑,虽受以凌迟之刑,却是巍然屹立。
喀嚓!
血浮影俾睨那飓风中的尸身,他提着断首,疾踏虚空,伴着火雷落下,血红的蝠袍挥张,脚下符文暗生,所经之处黑烟四散,极端阴厉的脸色,向那无首尸身,大步流星走去。
“哈哈!……”
他仰天狂笑,桀骜不驯身姿,虚空不时有碎石被震落入海中。
突然!
血浮影如坠冰窖,感觉心头发毛,他脊背森森发冷,漠然冷视四周,却是毫无征兆,气氛极是紧张压抑。
倏然!凛冽的气息乍现。
哧!
只见那断首,霍然睁开双眼,射出两道雷霆剑光,极道剑意萧杀冷冽,一时,九霄霎寒,六出飘零。
两道剑光摧枯拉朽,贯穿日月山河,血浮影避无所避,颈间血流如注,整个头颅只有一层肉皮连着,随时都要掉落下来。
“啊!”
凄厉而又愤怒的叫喊,紫血侵染周天,烈焰交织,火焚诸天,鲜血化为火焰燃烧了起来,竟将一座悬浮山,都融成了岩浆。
功高参化的修者,一滴血,即可让凡人脱胎换骨,亦可让凡人死于非命。
火红的岩浆像瀑布一样,流入大海。
嗤!
热浪蒸腾,海水都沸起来了,一时雾气席卷苍穹,遮人视线。
“啊!我要杀了你!”血浮影痛苦的嘶吼。
极道剑意如千万只细针,渗透他全身,在他体内乱窜,肉身似要崩碎一般。
血浮影双手强行稳住将要抛飞的头颅,指间的血,却是不停喷薄而出,如挥洒的墨,凄厉的血景,渲染了周天。
怒吼张狂,血红的长发倒竖而起,极道剑意被他生生从体内逼出,全身毛孔喷出血雾,将山体都射成马蜂窝,前后透亮。
庶民怒火难平,心有怨乱,犹不可遏,而况魔神乎?
“死来!“
血浮影从未吃过如此大亏,全身火焰翻腾,如暴走的野兽,指刃一亮,却看数到光刃,还有血色的身影,龙卷内的尸身,被撕成了碎片,化为光羽散去。
掘墓鞭尸之恨,都难以宣泄血浮影心中的怒意。
鬼哭嚎荡,黑烟弥漫,行狱布牒成了破碎的布片,漂浮虚空,数张鬼画符,竟有佛文显现,极是诡异。
“给我死出来,我定要你挫骨扬灰!”血浮影怒吼,一道爪风切开悬浮山,这方阴阳界,都在震荡,无数巨石砸起滔天巨浪。
他发狂了,一身化二,另一道魔身,在拿起血阳长枪时,气冲云霄,直接刺透天穹的悬浮山群,杀戮血光,如白丝消失天地尽头。
两道身影,不世魔威,震撼阴阳,将背后的一切交付对方,两人张天怒吼,风云变色。
天赋之技,如法则演化的黑海,无声死气沉沉,以血浮影为中心,如涟漪扩散诸天。
天地苍茫,死海蝠波无声曲,声波虽如蜂鸣一般,它传荡天穹,悬浮山被声波穿透,接连崩碎。
“可敢出来一战,你这懦夫!”血浮影怒斥,魔业双身异口同声。
怒斥声,唯有风声回应,卷碎残云。
倏尓!群山破碎,尽数化为尘土,天际满目疮痍,浑浊的雨水,漫天而下。
天,唯有一口剑,漆黑如墨,它古朴无华,斜陈天际。
“破坏狂,这蝙蝠妖发疯了,好山好水,就变成了水泥雨。”悍,语出惊人,却是极为玩味。
血浮影发狂了,众人看到魔业双身,有些压抑。
“传闻血浮影有一孪生兄弟,却不知何种原因消失魔狱,原来被他残忍地炼制成了魔壳,血肉之亲契合度极高,只是如此对待血亲,让人不解?”玉姬叹道。
魔狱的人间惨剧,让人心底的恨,如深渊一样,不断沦陷。
那道魔身,几乎与血浮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那惨剧,谁人可知?
枭首盯着虚空那口黑剑,心中再无其他,此战尤为重要,界符他志在必得。
他只为了心中的爱,多情的魔,比人还执着。
“枭首兄,不用太过在意,此战,那名剑者并未出全力,只是不知道他真身藏于何处?”贪狼笑道。
山河练气卷,他早已倒背如流,只是苦无练气的法门,每次气走背后阴阳龙脉,让他神魂舒畅,感觉躯体都强盛不少,他想了解人间苦境的修者,与练气士到底有何区别,欲虚心求教。
“魔尊,你这神魔演武场跟个豆腐渣似的,让人生疑呀,你不会也是假的吧?”悍大笑道,爆料十足,这家伙脑子都装了些什么,众人捧腹。
狱牛血天闻之,两眼圆瞪,如铜铃一般,慑人的目光,压迫感如风过境,让众人骨头咯吱作响。
悍,果然老实不少,他从小就欠人收拾。狱牛血天特意针对他,一道神念如泰山压顶般,锤击他的胸口,让悍气血翻腾,脸都红了。
众人不再搭理悍,对剑者尤为好奇,苦境的修行方法他们了解甚少,想从夜剑身上得到见证。日后魔狱破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此人,以气为辅,他虽只是魂身,此时难以沟通天地之力,但对器物与道法的了解,却是极为出众,尤其是他的剑意,已走出了道的范畴,却又在道之中。不出片刻,血浮影将露败迹。”狱牛血天说道。
道之外,无远弗届;道之内,天地万物如斯。
神魔演武场,天际日月失衡,明灭昏暗,却也渐渐恢复原来的模样,海中巨石,纷纷向空中飞去,重组山峰,海水匹银练,倒挂成河。
这世界成型,一座太极八卦石台,阴阳二气流转,从海中骤然升起,它停在半空,台上海水落下,化为惊天飞瀑,极是美感。
沧桑之气蔓延开来,这宗古老的器物,不知何时存于天地?
石台上太极符文亮起,天际日月有感,化为流光,融入太极鱼当中,黑白之辉,如光柱直耸天际。
“天地神魔,玄牝之门,谷神不死,大道不灭,号令神魔,分立阴阳。”
一股天地玄音,自演武台中,余荡周天。
盛怒的血浮影,无形中受到神秘之力的牵引,慢慢向演武台飞去,并非他自愿,是不得已为之。
血浮影双身难以挣脱,无形之中被某种力量钳住,无法动弹,魔业双身渐渐融合,他立在阳鱼之上,足下日华覆身,一股神秘之力为他洗礼周身,他感觉全身伤势渐好,肉身比之以前更为强大,体内道火焚烧。
“这才是神魔赐福么,我感觉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滋生,人的肉身果然如宝藏一般,需要挖掘。”
血浮影双眼如炬,内视自身,体内神宫一一显化,它金碧辉煌,层层罩起,神宫内盘坐一个金色小人,隐隐约约有经文诵起。
身蕴神宫,魔者虽不知,却是莫名震撼。
他怒爪扬张,一簇天火浮起,焚烧诸天,虽是小小的一团,比之烈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口黑剑插入阴鱼中,疯狂汲取阴鱼之力,乌光冲霄,与阳鱼相印。
天际一白一黑,两道光柱连接诸天,一道虚影显化,看不清真容。
那是一位老者,身穿古朴的道服,他功高參化,将万道踩于脚下,掩于混沌中。
“万古岁月,这宗器物居然流落异乡,你们虽非神选之人,但既然上了这神魔演武台上,也算是天缘将至。”老者背对众人,身影渐化虚无。
却是!
“装神弄鬼!”血浮影手持血矛,刺向老者,血光掩世,无物不破,从那老者身影穿过,却是空无一物般。
“渺小的力量,岂可撼天?这天地,何其渺小,能容下何物?”老者身影如风消散。
没有任何感情,就像说着不关紧要的事。
演武场外,众人不解,询问狱牛血天,这宗器物到底有何种秘辛?
“这宗器物,是从原界流出,被魔尊流在身边数千年,后被他祭炼一番,我也不知道其中秘辛。”狱牛血天叹道,摇了摇头。
他虽被众人称为魔尊,却是蚩尤的血兽而已,不过是其行走的代言人。
“不过,蚩尤魔尊即将破关,一切问题,你们可以问他,我不过是他的血兽而已。”狱牛血天又道。
此话一出,如惊雷在人群中炸响,数位魔君,三十六王命莫不震撼。
魔尊终于要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