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升到了天空中最高的位置后,战斗终于结束了,武器碰撞声与惨叫哀鸣声也告一段落。
即便当阿兹特克战士们彻底崩溃四散奔逃,他们也足足剩下了两千多的人数,真要是铁下心分散逃跑的话凭借着冯龙德目前所有的人手都围堵不住他们;不过当他们跑出一段距离后,两个方向传来陆续的剧烈爆炸声就告诉了他们,此路不通。
战前由卡洛琳耗尽了大量魔法放置的火系魔法烈火爆雷终于起到了应有的作用,一旦受到压力触发后就进行剧烈爆炸与燃烧灼伤的火系魔法地雷炸飞烧死了不少企图从战场两侧逃跑的阿兹特克战士,使得剩下的人不得不转移了逃跑方向。
然而从他们来的方向上同样由卡洛琳释放的土水复合型魔法泥泞沼泽可没到因为元素魔力耗尽而自行消散的地步,不少想要从原路返回的阿兹特克战士再度陷入了举步难行的状态,然后被四处找软柿子捏的琪露诺她们给盯上了,一阵乱七八糟五彩缤纷的弹幕光弹轰过去后不是死就是伤,或者被某个暗宵食人妖怪咬得哭爹喊娘,鼻涕眼泪流出来不少,还真有被吓尿裤子或者吓出翔的......
哦对了,好像阿兹特克人没有穿裤子的习惯......
将整个战场用卡洛琳的放置型魔法与她和妖精妖怪们的机动封锁进行封闭之后,所有阿兹特克战士们顿时陷入了绝望之中——前有势不可挡的勃格霍尔部队,后有举步难行的泥泞沼泽,左右全都是不知道下一脚会不会导致自己被炸得从内到外焦透的死神之地,再加上在他们中传来撞去用古怪武器掀起鲜血与残肢的半人半鹿的黑色怪物(卫队骑士),完全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死路一条了。
在这种必定死亡的心理压力上,除了一些彻底崩溃停留在原地等着被白白杀死的阿兹特克战士之外,更多的则聚集在一起,对着结阵冲上来的勃格霍尔士兵们发起了最后绝望的反冲锋。
虽然说勇气可嘉,不过就战术上而言却依旧无法摆脱愚蠢这个词——且不说以散兵阵线进行作战的勃格霍尔步枪兵们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不说,勃格霍尔长枪兵们组成的方阵最不怕的就是面对轻重步骑的冲锋与近身肉搏;而且这些还存有一丝勇气的阿兹特克战士刚集结成密集队形开始朝勃格霍尔士兵们冲锋的时候,看到如此大好良机的冯龙德再次把滑轮钢弩收回到马鞍后侧,顺手抄起一把单手战斧,召集了所有卫队骑士对着他们开始了背刺冲锋。
面对条顿部队的前后夹击,阿兹特克战士最后一点抵抗力量也全部被消灭,剩下的也就是打扫战场以及剿灭剩余可能隐藏起来的阿兹特克战士这些繁琐工作;然而就是这些繁琐工作,却足足花费了数倍于真正战斗的时间来解决它们,因此才到正午以后才正式完事。
当亚尔曼等卫队骑士率领着所有勃格霍尔士兵们清点完这次战斗的战果与战利品之后,冯龙德不得不感叹战争果然是来钱最快的直接型经济来源途径:上次打败阿卜杜拉那群阿拉伯部队如果说算收获颇丰的话,那么这次全歼一万多阿兹特克战士简直就可以算天上掉下来一大块足以砸死自己等人的馅饼一样了!
除去被卫队骑士们冲锋时击杀或者被不死战马踩死的、被重武器砸烂的以及被魔法与弹幕打得不成样子的倒霉阿兹特克战士之外,冯龙德这次足足有将近九千多的完整尸骸入手,就连那些被各式攻击揍得七零八落的尸骸也能拆吧拆吧然后拼凑出二三百具凑活着能用的躯体来,其余利用不了的带回去正好充当露米娅的口粮与零食了,省得她有时候出去袭击人类;其余的就是这些阿兹特克战士身上各种各样的装饰物了,缴获到的各种中美洲独有的兽皮与鸟类羽毛数不胜数,从那些阿兹特克美洲豹勇士、阿兹特克雄鹰勇士以及阿兹特克祭司身上还搜刮到了大量零散的黄金饰品和品种不一的宝石,当然也包括了古美洲文明常用的玉石,这些林林总总的贵重物品是相当之多,卫队骑士与勃格霍尔士兵们废了好大劲儿才整理出来并收拾到马车上去。
收获相当丰厚,但同样己方的损失也够让冯龙德有些肉疼:有十七名勃格霍尔长枪兵战死,以及四十九名勃格霍尔长枪兵与步枪兵现在处于轻重伤员的范畴,三百余人的勃格霍尔部队可以说失去了五分之一的战斗力,其余既没有战死也没有变成轻重伤员的勃格霍尔士兵们也基本人人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小伤与淤青,失去了精神魔法加持的他们在士气上虽说能保证稳定,但很明显对于自己战死与受伤的同胞有不少悲哀的心情。
此外,之前抵抗得比较激烈的阿兹特克战士除了当场战死之外,卫队骑士和勃格霍尔士兵们还俘虏了一批以及其他想要逃跑或者装死蒙混过关的。对于被俘的阿兹特克战士,冯龙德直接右手做了一个拇指向下的手势:如果是像阿卜杜拉那些来自有用璀璨文化国度的家伙们的话,冯龙德不介意在给予狠狠的一击后俘获他们,再想办法慢慢把他们潜移默化地融入到自己的阵营来;但面对这些文化虽说也不错但算是发展跑偏、而且宗教信仰如此野蛮的阿兹特克人?冯龙德自认为除了把他们全都宰了当成尸骸来源的原材料之外,也没什么更好的处理办法了。
放了他们?这个主意冯龙德想都没想就直接丢到了爪洼国去了:这一批阿兹特克战俘可都是孔武有力的战士,而且数量也不少,真要是不负责任地释放不管的话,他们铁定就会融入到当地环境内潜伏与游走,然后就跟野兽一样四处迁移......再加上他们的宗教信仰,冯龙德很肯定他们一旦得到机会的话就会想办法袭击落单的人类居民,而后者被抓到的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在得到了冯龙德的命令后,亚尔曼非常高兴地把所有的阿兹特克战俘都拉到了远处,让一些除了开枪射击之外并没有经历过面对面厮杀的勃格霍尔步枪兵拿他们充当见见血的刺刀靶子。
对于这种对敌对己都有不同方面残忍的做法,冯龙德并没有去阻止亚尔曼:经过第一次杀人后在小巷里找垃圾桶呕吐了小半天并逐渐在两次高强度战斗中习惯了杀人的他很清楚,一个在以往生活中基本上连自己受点小伤流的血都看不见几回的普通人挥舞起武器劈砍刺穿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会有多么大的心理压力,尤其还是在尚未有切身之痛的时候,二战时期的日军就有用活人给新兵练胆的训练方式,为的就是让新兵在战场上会歇斯底里地爆发,而不是因为略微的迟疑而白白送命。
坐在草地上的冯龙德一边摘下恶魔环翼圆桶盔呼吸着参杂着不少血腥味的新鲜空气,一边冷冷地看着那些端着上了刺刀的毛瑟98k步枪的勃格霍尔步枪兵们在举起枪身那一刻复杂的表情,绝大多数人几乎都是闭着眼睛刺出了自己的第一刀,然后就是极其疯狂的又捅又刺!溅得自己一身都是鲜血都停不下来,直到卫队骑士强行把他们拉下去为止!
杀人其实是很过瘾的,而且就跟毒品一样非常容易让人上瘾——这一点是冯龙德平常观看各类杂书的时候阅读到一本讲述战地心理健康的资料书中所得知的,在残酷的战斗中,能够经历第一场战斗幸免于难并亲手杀死过敌人的新兵可以说都会或多或少产生一些心理问题上的隐患。为了解决这个隐患,冯龙德对此的政策就是由亚尔曼等这些身经百战的卫队骑士来负责他们的心理开导问题,毕竟他们都是过来人,对于这方面比自己这个相对而言的新兵蛋子来说更了解该怎么解决。
处决了所有阿兹特克战俘并将他们的尸体同样往马车上搬运后,冯龙德骑着自己的不死战马巡视了一下战场,突然发现自己两名勃格霍尔部队的连队长只剩下了一个,还是那个从日耳曼裔新兵里晋升上来的勃格霍尔步枪兵连队长,另一个是自己在再思之道上偶尔救下来的那个前华都大学生、最后被晋升为勃格霍尔长枪兵连队长的家伙却不见踪影。
“朱衡宏呢?”冯龙德策马走到一名正在搬运战利品的伯格霍尔长枪兵身边问道。
“战死......”那名勃格霍尔长枪兵面无表情地回答道,然后低头指了指不远处一群其他勃格霍尔长枪兵靠拢的地方。
见冯龙德策马走了过来,那些勃格霍尔长枪兵自觉地让出了一条小道,而在小道的尽头处,空地的中央躺着一具满是鲜血的尸体,破碎的筝型盾与断成两截的手半剑掉落在了他的身边。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冯龙德翻身从不死战马上下来,朝着朱衡宏的尸体走去。
等冯龙德走到朱衡宏的尸体旁边仔细用灵魂扫描进行探测了一番后这才发现,朱衡宏身上并没有明显的要害伤,露在链甲头巾与钢制锅型盔外的脸上也只是有一些皮肤擦伤而已,真正的致命伤都处于朱衡宏躯干上的各个淤青上,很明显都是因为阿兹特克战士那些镶嵌着黑曜石的武器进行的钝击使他的身体内部造成了大量骨折伤与内脏震荡破裂,导致了他最后是被一群阿兹特克战士给活生生震死与锤死的。
看着朱衡宏那副在死亡时都保持着少见凶悍表情而怒目圆睁的脸庞,突然间,仿佛有一股剧烈的力道捶打在了冯龙德的胸口,让他愣立在原地。
“呃,君王陛下......”
“训练的时候需要这么叫,平常直接称呼名字就行了。”
“好吧,冯......龙德,你在这个地方看幻想万华镜......真的没问题吗?”
“能有啥问题,我也就看看这个能证明我跟现代社会没脱节。”
“冯龙德,我们现在就身处幻想乡啊!!在幻想乡里看东方动画真的带旧不(没问题)吗?!”
“消遣而已,难道说如果你我掉到了生化危机的世界里,就不能看丧尸片了吗?”
“......”
“话说回来,你这么执着于待在幻想乡,还待在我的营地内听从我的指挥,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呃......有是有,不过听上去很可笑而已,我就不跟你说了,省得笑话。”
“随便你,那么明天你的训练加倍。”
“你赢了......呃,其实我就是想......既然我能比绝大多数人幸运地拥有了这种万年不遇的机会,为什么不试着去走一下不寻常的道路呢?或许我也能有一段精彩的人生与经历,总比我以后随便想想都能搞明白的既定道路要好得多吧......而且我也有点小梦想,希望能凭着自己的真实能力,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独特传奇来,起码要对得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机遇啊......”
“......”
“好吧......果然这种幼稚的理由说出来听上去很可笑吧......”
“没觉得可笑,恰恰相反,能有点理想追求,即便看上去可笑,那也比没有自己梦想却去嘲笑别人的家伙要强得多......更何况,我曾经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过......”
“啥?”
“啥你个头,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些下载的B站鬼畜视频,咱先看看这个《世界第一的好男人》吧!”
“......我的耳朵啊!!”
那些恍如前尘昭光一般的回忆再次逐个浮现在了自己的灵魂之中,冯龙德慢慢地蹲了下来,将这个前华都大学生身份的华裔连队长的眼皮缓缓地闭合上后把他的尸体轻轻地抬在了自己的双臂之中,朝着一辆专门安放己方阵亡人员与伤员的马车走去。
“朱衡宏......还有其他沉睡的士兵们啊......你们的生命旅程还没有走到终点,死亡仅仅只是一个暂时提供休息的中转站而已,你们的路还很长,长到无法想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