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想要逃走,晁冲这时候动了,他一招苏秦背剑,身体前挺弯成弓形,将双手百辟刀猛然甩出,一道白练冲向黄信,正中他胯下战马,战马被七尺长刀贯穿,滚倒于地。
杨志冲到近前,将摔得七荤八素的黄信生擒活捉。
战斗至此算是彻底胜利。
晁冲一边命人去附近警戒,预防清风寨有官军来援,一边命令打扫战场。
一场千人会战,规模算不上大,可场面却也惨烈。
二龙山枪兵们所用的真正长枪不多,大都用的是苦竹枪。所谓苦竹枪,其实就是没有铁枪头,将南方运来的竹竿截成两丈一根,削尖顶端,在油中炸一遍,就成了简易的长枪。
一场对战下来,战场上留下一地被官军削断的竹枪头。还有一些扎在官军体内,竹子的断口毛刺扎入身体,一时死不了,疼的哭爹喊娘。
天气炎热,众兵作战之后都是汗流浃背,可精神状态不错,胜利让他们神情亢奋。
雷霆他们指挥士兵打扫战场,将官军的铠甲、长枪、钢刀、箭矢全部收集。
曹正和晁升身为虞侯则带领一部分士兵清点伤亡人数,救治士兵。
胜利固然可喜,但却与那些阵亡的战士没有关系了。晁冲找回百辟刀挂回背上。看到战死的战士被抬到空地上排成一列,走过去一个个扫过他们的脸。
虽然只相处了一个多月,可一起吃饭,一起唱歌,一起训练,一日前还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却静静的躺在这里,再也无法醒来。
晁盖当年教给晁冲刀术时的口诀时说:“刀脊宽厚,以德载物;刀刃锋锐,杀人无情”
刀有锋锐的一面刃,也有宽厚的一面脊。
对待敌人当如刀刃锋锐,杀人无情;对待朋友,当如刀脊宽厚,以德载物。
这才是刀之精神,也是一个刀客达到人刀合一境界必须具备的品质。
常年练刀,这种刀之精神也渗透到了晁冲的骨髓里,他俯下身子,掏出怀中的一条汗巾,将水葫芦打开,沾水润湿,轻轻地擦拭那些战死士兵脸上的血迹。
勇士,应该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走。
伤亡在虞侯的清点下,很快得出了数字。
战死15人,轻伤26人,重伤9人,轻微伤忽略不计。
官军战死百人,轻重伤被俘一百余人。其余溃散。黄信被捉。
桃花山上的李忠和周通在山顶看到黄信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击败,心中惊讶之余,也充满了庆幸,幸好及时向二龙山求援!
李忠和周通带着大小喽啰,扛着美酒,带着瓜果肉食,下山犒劳二龙山众人。
到了山下众人都在忙碌,谁也顾不上理他们。雷霆、东方啸、鲁达、杨志都在指挥士兵打扫战场,连那些官军的靴子都没有放过。
曹正和晁升在救治士兵。
晁冲在给战死士兵擦拭脸上血迹,之后又给伤兵包扎伤口。
只有李逵一人,无所事事,昂首挺立,志得意满的得意洋洋,这一战杀的真是痛快。
李忠和周通到了近前,以为李逵就是二龙山的大头领,急忙过来行礼道:“在下桃花山寨主李忠,这是我二弟小霸王周通,感谢二龙山的好汉仗义出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李逵倒也不客气,叉着腰道:“这些土鸡瓦狗也能把你们逼得跳墙,无能到如此地步,竟然还敢称什么打虎将,小霸王?你可知爷爷叫什么?”
面对李逵的气势汹汹,加上刚才将官军击败的战绩,李忠和周通不敢放肆,只能赔笑道:“我等孤陋寡闻,只与贵山上鲁提辖有旧,却不知好汉名姓?没请教?”
不提鲁达还好,一提鲁达,李逵就来气!这个和尚武功比自己好,力气比自己大,还被晁老大器重,几次比武都是被他打的鼻青脸肿,当时骂自己“黑鬼”之仇怕是一辈子报不得了。
于是李逵上前一步,瞪着大牛眼,瞪着李忠,如响雷般怒吼道:“混账!你们竟然只知那和尚之名,却不认得俺!是不把俺放在眼里么?”
李忠和周通还有那些身后的小喽啰惊的连退三步,暗骂:这人有病吧,哪有伸手去打笑脸人的!却也不敢反驳。
鲁智深正在打扫战场,扫了李逵一眼道:“铁牛,洒家离得不远,可都听见了!你有什么不满么?”
李逵立刻赔笑道:“大和尚耳朵真尖!俺只是觉得能跟你齐名,是多么光彩。这两货竟然不配合,实在让人懊恼。”
李逵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明知打不过鲁达,还逞强,这不是他的风格。
李忠和周通一听这对话,李逵似乎地位还没鲁达高啊,那肯定就不是大寨主了,急忙弃了李逵,到鲁达身边问好,请求引荐二龙山大寨主。
鲁达将他俩带到晁冲身边,拱手道:“大头领,二龙山李忠与周通求见!”
李忠和周通到来,晁冲却连头也没抬。此时正在给一个伤员包扎伤口,可用来包扎伤口的布条不够了,便将自己的衣服下摆用力一撕,扯下一条,细心的将伤员的伤口包好。
李忠和周通被晾在那里,有点尴尬。鲁达则见晁冲撕破衣服,也急忙将自己的僧衣撕了两条递过去道:“大头领,用我的。”
晁冲笑着点头,将布条接过,继续给下一个伤员包扎。
李忠和周通见如此年轻的少年竟然是二龙山贼窝的大头领,看那鲁达似乎还对他颇为尊敬,被怠慢的不满渐渐平息,又试探性的说了声:“桃花山李忠、周通见过大头领!”
晁冲依然连头也没抬,随口道:“二位稍待,还有几人,待我给他们包扎完毕。”
打虎将李忠虽然感觉被轻视,可走惯了江湖,卖艺时经常如此,已经习惯。小霸王周通则有点怨气,嘀咕道:“这些喽啰一点小伤怕什么,我们头领何须如此轻贱自己。”
那些伤员听闻此话,顿时恼怒,一起看向抱怨的周通。
赶过来看热闹的李逵听见周通此言,大怒道:“你说俺晁老大什么?”
李忠见状急忙请罪道:“我兄弟无心之言,绝没有得罪大头领之意!”
晁冲则哈哈一笑,从地上站起身,指着那些伤兵道:“你说他们只是喽啰?我却不这么看。在我看来,他们是敢于拼命的战士,是敢于牺牲的勇士,是我晁冲的兄弟。所以,为他们包扎伤口,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轻贱。周头领,你说呢?”
闻听此言,曾经从过军的鲁达深有感触,默默无语。
那些伤兵不禁热泪盈眶,以手遮眼。
那些正打扫战场的士兵也都心情激动,胸中似有一团火,喷薄欲出。
李忠和周通则是惭愧,他身后那些桃花山的喽啰却面露向往之色。能跟随二龙山这样的头领,就算战死也不枉了。
将最后几人包扎完毕,雷霆他们也已经将战场打扫完。过来请命。雷霆道:“大哥,我们搜集长枪120根,钢刀30把,箭矢500支,破损战弓12把,皮甲6套,铁甲1套,靴子两百多双。粮食50石。”
曹正也道:“主公,俘虏将领1人,官兵一百余,怎么处置!”
李逵嚷道:“还能怎地?养着浪费粮食么?都杀了祭奠兄弟们多好?”
杨志摇头道:“自古杀俘不祥。”
东方啸也道:“滥杀没有反抗之人不是勇敢,而是变成野兽的开始!”
李逵不满道:“俺反倒成了恶人?难道战死兄弟的仇不报了么?”
镇三山黄信和那些被俘官兵听到关于处理他们的争论,一个个紧张万分,这可是事关生死,若是那大头领真的一个狠心,将众人杀光了复仇,岂不冤哉!
晁冲抬手阻止他们争论道:“我们远道而来,不适合带着这么多俘虏。所以这些人不能留。”
一听此言,被俘官兵顿时就要暴动,可惜他们没有兵器,又被反绑双手,如何能成事。
镇三山黄信也急道:“这位大头领,你们也自称好汉,不可滥杀无辜,若是要杀,请杀我一人,放过我这些兄弟!”
晁冲冷哼一声道:“没规矩,给我掌嘴!”
距离黄信最近的雷霆随手就是一个嘴巴,黄信两颗牙被打落,整个嘴巴肿了起来。
李忠和周通原本还想建议晁冲将黄信杀掉,报围山之仇,可看到黄信随意插嘴的后果,明智的选择了闭嘴,低头。
晁冲又道:“战场之上,士兵各为其主,听令行事,面前只有敌人。杀人,或是被杀,只能怨武艺不精,训练不足。我一直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便是此意。所以,这些被俘的官兵,与我们并没有私怨。我也不愿将他们杀掉。”
李逵道:“那该怎么办?”
晁冲道:“虽然没有私怨,却有公仇。将这些俘虏押到战死勇士的尸体前,磕三个响头,然后将他们放了吧。”
15名战死的二龙山士兵被排成一排。晁冲先领着二龙山众将和士兵列阵,站在最前排高声道:“舍生忘死者,与我晁冲志同道合者,皆可称为我的兄弟。今日一战,我二龙山的兄弟表现勇敢,每个参战者赏钱一千文,杀死一个敌人者再赏一千文,各都虞侯尽快将军功汇总上报给我。”
曹正和晁升出列拱手道:“领命!”
列队的士兵因为纪律的约束,不能大声喧哗,可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轻微的嗡了一下。
晁冲接着说道:“我们二龙山穷,一直没有给众兄弟发放过钱财。此次为我二龙山第一战,这次赏赐,将作为以后作战赏赐的模板。请各位见证我今日之言。”
接着晁冲话题一转,指着躺在地上的15具战死者的尸体,道:“胜利属于我们,但是有些兄弟却享受不到这份喜悦。这些曾经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唱歌,一起训练,一起吹牛的兄弟,永远的沉睡在这里。我无法给他们财富,那就只能给他们荣耀!让那些曾经的敌人来给我们的勇士磕三个响头,仪式开始!”
十五个官军俘虏被推出来,跪倒在地,磕了个三响头之后,晁冲示意,李逵高喊一声:“释放!”
枪兵上前将俘虏捆绑双手的绳索割断,将他们推搡出去,道:“滚吧!”
人死为大,那些官军倒也没觉得跪拜死人有什么耻辱的,能活下一条命,比什么都强。得到许可,慌忙逃窜而去。
接着又是十五个官军俘虏被推出来。同样的程序。随着李逵一声高喊:“释放”,他们内心一松,总算不用死了。
接下来的程序都很顺利,那些官军中倒也没出现誓死不跪的硬汉,一排排的出来跪拜后,一排排的被释放。
那些列队旁观的二龙山枪兵个个脊背挺的笔直,虽然那些官军俘虏跪拜的不是他们,可内心同样充满了荣耀。
李忠和周通则目瞪口呆,还能这么搞?这些还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军么?还是那些打的自己屁滚尿流、闭门躲祸的官军么?
桃花山上的喽啰一个个嘴里啧啧的,充满了羡慕,能把官军打成这样,真不愧是二龙山!
最后一个镇三山黄信磕完头之后,对晁冲道:“你我虽然对立,可也得说,你不滥杀无辜,是条好汉!”
晁冲哼道:“别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会放了你。其他人能放,你却不能!乖乖的当俘虏,为你的罪行赎罪吧。押下去!”
黄信也算硬气,早料到自己不会被轻易放过,倒也不去求饶。
晁冲见黄信被拉走,高声喝到:“向战死的勇士敬礼!”
李逵在旁边拉长嗓子喊道;“敬礼!!!”
“夸!夸!”整齐划一的动作,两支枪兵都,一个弓箭队,全都长身直立,左手握持兵器,右手握拳,拍在自己心口。
长身直立,代表士兵的尊严永不屈服;
左手握持兵器,代表兵不离身,时刻警惕;
右手握拳拍在心口,代表献出自己的忠诚。
晁冲挥手高喝道:“英灵不远,一路走好!”
众人跟着喊道:
“英灵不远,一路走好!”
“英灵不远,一路走好!”
“英灵不远,一路走好!”
洪亮的声音似乎能穿透云霄,也刺穿了一些人的内心,队列中一些士兵眼睛湿润了。
至此,祭拜仪式算是正式结束。
晁冲吩咐将那些战死士兵收敛好,拉回二龙山安葬,暂且不提。
李忠和周通见晁冲处理完正事,便上前拱手道:“大头领,我等准备了一些物品犒劳贵山将士,请笑纳!”
晁冲这才好好观察李忠好周通二人
姓名:李忠(打虎将)
生命:2100/2100
统帅:36
武力:62
智力:41
政治:24
魅力:38
亲和度:惧怕
特性:忠厚(小人物身上带有的小气与厚重。)
姓名:周通(小霸王)
生命:2600/2600
统帅:21
武力:54
智力:36
政治:21
魅力:33
亲和度:惧怕
特性:扫荡(对武力值比他低的人有强大的压制力。)
晁冲看了一眼李忠和周通带着一群喽啰扛着美酒,搬着瓜果肉食,冷冷一笑,道:“不劳桃花山二位头领置办了。我们自去山上安歇。”
李忠和周通大眼瞪小眼,诺诺道:“这个……这个……山上狭小……”
李忠和周通二人带着美酒、瓜果、肉食下山犒劳,摆明了是不愿意二龙山人马上山,想要用这点东西把我们打发了,开什么玩笑?晁冲来这里救援,可不是来做善事的!
便命令道:“除监视清风寨方向的斥候外,全军进入桃花山修整,以上。”
众将领命,带着自己的队伍开始上山,李忠和周通急的直冒汗,去求鲁达,却也被鲁达哼道:“如此小气,难怪大头领震怒,你们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到了桃花山上,安排二龙山人马把守桃花山重要关口,兵马修整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