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正欲将完成任务的匕首收回手中时,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在最后一头饥尸兽的鲜血被完全吸食殆尽之后,匕首,陡然粉碎成尘,一团散发着黑气的雾光倏然钻进了洛阳的体内,洛阳一双漆黑灵动的瞳仁瞬间化作了一双血瞳。
一头束起的黑发瞬间在周身能量暴起的风压下,吹散开来,变成了如血张扬的红。
周身狂风鼓动,红色的血衣被吹得猎猎作响——
“啊——”
洛阳面色痛苦狰狞着仰天大叫一声。
这肉眼可见的一幕,看的赫连棠眸子骤然瞪大,目眦尽裂。
“洛阳——”
古星错愕的惊看着这意料之外的一幕,眼前一抹月白掠过,古星猛地一把抓住了赫连棠。
“别去,可能会有危险——”
赫连棠怒目瞪视着古星,声嘶力竭的质问。
“你不是跟我保证不会有问题的吗?这就是在你所能掌控之下的结果吗?这就是你所意料之中会发生的吗?”
古星嗫喏着唇,苍白着一张脸,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来。
是意外!
这是意外!
这不是在她所意料之中的。
她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发生这样的意外。
她没想要牺牲掉洛阳来救大家。
而现在发生在洛阳身上这一幕,她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脑袋里一片懵白的被赫连棠质问,却无法解释些什么。
因为,她刚才确实是信誓旦旦的跟赫连棠下了保证的,可现在这无力狡辩的一幕,让她一个字都解释不出来。
“主子,先冷静下来,现在是要想办法救洛阳。”
赫连棠冷着的脸突然挫败下来,无力的垂敛下眸子,整个人仿若被抽干了力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救她,我连怎么回事,都不清楚!”
众人也是被洛阳这突然间整个大变的样子惊懵了,全程懵逼的盯着似乎像野兽一样在发出痛苦嘶吼的洛阳。
“怎、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是、是不是疯了?走、走、走火入魔了?
好……好可怕!”
东方灵艰难的吞咽了咽唾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洛阳,嘴唇发白的紧紧攥着东方誉的袖子。
东方玦眸子轻眯的望着洛阳,眼里若有所思的带着无解的迷惘。
这种情况,那古月国公主可没跟他言明。
意料之外吗?
“洛阳——”赫连棠紧了拳头,掠向洛阳,池沼紧随其后。
古星张了张嘴,想要拉住赫连棠,手却不自觉的又僵顿在了半空中,她没有去拦住西璃二皇子的资格。
发生了这样的事,是她的失误,她甚至都没有资格再开口说什么。
“不要过来——”洛阳充斥着血红的瞳里,压抑着什么。
见到洛阳还有意识,似乎还是清醒的样子,赫连棠脸上一喜,就要凑过去。
“洛阳,你——”
“主子,洛阳让你不要过去。”池沼拉住赫连棠。
“洛阳,你怎么样?”赫连棠望着洛阳,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洛阳却是捂着脑袋,转身头也不回的掠走了,速度快的看的九阡邪都愣了下。
这速度,简直跟她都有得一拼了。
“洛阳——”赫连棠脸色变了变,焦急地追了上去。
“主子,别追了,她的速度,我们追不上的,况且,她现在的样子,可能根本就不想让你见到。”池沼拉住赫连棠,劝慰一句。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赫连棠苍白着脸,无力的声音有些颤抖。
“所以,现在要尽可能的想办法弄清楚了,她现在是怎么回事。
主子,就算现在追上去了,我们也没有办法能够解决些什么。”
九阡邪眺一眼这边的赫连棠,掠身跃了过来。
“她被匕首中的灵体附身了,现在成了灵主,因为灵体吸噬了过多的煞气,她可能会变成第二把匕首,也可能会完好的回来,如果,她有那个气运的话。
你能做的,就是为她祈祷吧。”
九阡邪压低着嗓音,言简意骇的解释了两句,闪身消失在了赫连棠的面前。
赫连棠眸眶一紧,望着九阡邪消失的方向慌忙大喊。
“别走,还望贵人说清楚了再走。”
回应赫连棠的是无声的寂静。
池沼眸里一深。
“主子,看来这个黑袍人是知道些什么的,至少比我们知道的多。”
赫连棠舐了舐干涩的唇瓣,攥紧了拳头。
“找出来!把这个黑袍人给我找出来,池沼,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我一定要问清楚了发生在洛阳身上的是怎么一回事?”
拓跋烈狼狈的喘着粗气,战袍上鲜血浸透,声却依旧如洪钟。
“今日,多亏了西璃二皇子殿下,古月国公主还有北凉皇长孙相助,才救我盛荆百姓与我拓跋一族于危难。
我拓跋一族,定会铭记于心,不忘今日大恩!
至于洛阳姑娘的事,我拓跋一族,会帮着追查的,西璃二皇子殿下请放心,只要洛阳姑娘未出了我盛荆,就一定将她找回来。”
“拓跋将军与众位长辈看起来重伤不轻啊,暂且先回去疗伤吧,其他的,一切等安诸妥当了,再谈。”东方元清拭去唇角的血迹,脸上挂着清风明月的笑,笑容煦煦道。
拓跋烈点了点头,开始集合着众人,带着还留有活口的伤员们,撤回了府邸。
北凉存活下来的众人与赫连棠一起回了大使馆。
古星一路跟着赫连棠,心里愧疚与负罪的沉重感,让她始终开不了口道歉。
因为这不是她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一句无用的道歉还不如查一查是怎么回事来的有用。
她一定要弄清楚了,发生在洛阳身上的是怎么一回事?
黑袍人麽?
古星眸里闪了闪。
她知道是谁,那就由她去问个清楚吧。
回到大使馆,见到九阡邪在房间里做好了饭等着,东方玦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只是东方元清带着深意探究的目光,看了一眼九阡邪,没说什么。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折腾的他心力交瘁,身上还带着伤,意识都有些不大清明,脑子混沌的没心思再去质问些什么了。
只是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脸上带着战后的苍白与倦色,离开了东方玦的房间,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