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暗沉的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刺眼的闪电瞬间将大地照耀成雪白色,浓厚的乌云笼罩在整个人界头顶,冷风呼啸,推开窗便能听见树叶的悲鸣。
紫色的帘幕在狂风呼啸下飞扬,隐约显露出那床上小人曼妙的身躯,裸露着圆润的肩头,长发柔顺的躺在床上,留下一个令人遐想的背影。
“轰!”又是一声巨响,那少女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呼吸从均匀变的急促。
一道淡淡的金光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流淌,她的发丝一寸一寸的变成银色,连带着眉毛和睫毛也一起变成了银白色,那张本就绝色的容颜一点一点的变得妖娆妩媚起来,带着倾国倾城的姿色,风华绝代。
惊雷在天空中炸响,暴雨顷刻落了下来,在地上拍打出声响,狂风席卷着雨丝飞进了屋内,在地上溅出一片湿痕。
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少女瑟缩了一下身子,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轻轻的颤抖起来,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往下延伸,微抬的下巴显露出倾城的姿色,可是她的表情那么痛苦,又是一声雷响,她猛然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浓郁的紫色!
那样纯粹的紫,世界上最纯净的紫色,好像是乌云从远方的太阳得到浓重而柔和的色彩,在那双冷沉的眸子里翻滚沉沦,曼珠沙华在她眼里妖娆的绽放!
狂风托着她的身子缓缓地悬浮在床榻上,三千银发飘散垂下,银色的睫毛下是一双空洞的紫色眼眸,像是璀璨的紫色宝石,惊艳的小脸上苍白毫无血色。
那少女忽然伸手扯过一片紫色帘幕包裹住自己的身体,然后身影利剑一般从窗口冲了出去。
掌灯的宫女在路上飞快地奔跑着,大雨打湿了她的衣衫,大袄里带着雨水让她行走越发困难,她手里提着的灯笼摇晃着,里面的烛火很快就熄灭了。雪地上积了水开始打滑,她一个不留神就摔倒在了地上。
宫女痛呼一声,下一秒一双精致**的小脚缓缓出现在她面前,往上是纤细修长的小腿,曲线优美。
那人慢慢的蹲下身,青葱般的手指伸出,抬起了宫女的下巴。
宫女一抬头,瞬间怔住了。
眼前的少女有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她再也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她身后的长发倾泻在雪地上,雨水从天而降顺着她精致的脸庞滑下,银色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绝世紫眸里空空洞洞的,倒映出一片雪白的雪地。
“昭和……”公主两字还没说出,宫女的瞳孔就猛缩起来,她看见那少女收回了手,指尖上全是鲜红的血,她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表情迷醉,神态比花满园里面最出名的花魁还要魅惑。
妖精!
宫女转身想跑,可是从她脖颈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尽数落到了雪地上,很快就渗透下去,她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瞳孔里满是惊恐的神色。
昭和公主……是妖。
这个惊天的秘密,她永远也没机会说出了。
墨宫里,正在沉睡的金梓三人突然醒来,他们能够感受到凌源墨的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喜悦,可是……这大半夜的,什么东西能让她那么高兴?
祭焿率先冲进了凌源墨的房间,床上却空荡荡的,连人影都没有。
血衣被他惊醒,她知道这是凌源墨的契约兽,因此一惊:“怎么了?”
“阿凉呢?”金梓和银狼随后冲了进来,看见祭焿全身黑气翻滚,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不见了。”祭焿冷冷的说。
“不可能,我一直在这里守着,她出去我不可能不知道!”血衣顿时反驳。
祭焿没说话,指了指打开的窗户,血衣顿时语塞。
“快去找!”凌源墨被妖力控制,会不会做出什么事,谁也无法肯定。
祭焿,金梓,银狼立马冲进狂风暴雨中,血衣也赶紧转身去找白初扬。
祭焿他们和凌源墨结契,自然能够感觉到她的气息,因此当先往事发地而去。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三个人都沉默的停在了原地,惊诧的看着这一切。
紫色帘幕包裹住少女娇小的身体,银色长发在背上蜿蜒挡住了春光,她趴在宫女的身上,舌尖从她流血的脖颈中舔过,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可是他们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喜悦。
对鲜血的渴望!
她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紫色眼眸里流淌着金色的妖力,让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阿凉……”金梓看着她,璀璨的金色眼眸里流露出那么一丝悲伤。
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被妖力主宰,做着违心的事。
“阻止她!”祭焿当机立断,这样下去,她早晚有一天会彻底沦落!
金梓,银狼,祭焿,三只妖从三个方向包围了她,然后齐齐动手,闪电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金梓低吼一声,化成了原形,扑上去将凌源墨撞着离开了宫女的尸体,凌源墨眼眸里光芒大盛,如玉的指尖延伸出尖利的指尖,狠狠的刺进金梓的身体!
金梓痛的低吼一声,却不敢伤了她,只能死死的按住她,大吼银狼的名字。
银狼正要上前,却见凌源墨骤然一拳打翻了金梓,金梓的力量何等强大,竟然被她一拳打落在地上。
银狼不敢怠慢,冲过去和凌源墨厮打起来,凌源墨猛地拍了一下地,身子便飞起落到了银狼的背上,银狼就地翻滚,她却将指尖刺进他的皮毛上,在他倒地的前一秒狠狠的拉扯着他飞快地后退,银狼躺在了地上,背上却被凌源墨硬生生的撕扯下一块肉!
祭焿扬手,众多的邪气喷涌着上前包裹住她,禁锢了她的四肢,金梓和银狼变回人形冲上前去想要点她的穴道,她飞舞的银发却狠狠的缠绕上他们,勒住了他们的脖颈。
两人用力,却怎么也断不了这头发。
“那是妖力所化,用妖力斩断!”祭焿冷冷的说。
两人幡然醒悟,指尖闪烁着金色银色的妖力,这才将那发丝斩断脱身。
“困灵咒!”清冷的声音响起,四条金色锁链飞出缠绕上她的四肢,凌源墨挣扎的动作一滞,祭焿这才松了一口气,撤回了自己的邪气。
九尾妖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咋一看,凌源墨的容颜竟然丝毫不逊色于他!
深渊冷沉的注视着她,然后伸出手狠狠的按住了她的天灵盖,无数妖力涌了进去,将她体内原本涌动不安的妖力慢慢的镇压了下去。
银色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恢复成了黑色,眼眸和睫毛也变回了正常的颜色,她身子一软,倒在了深渊怀里。
白初扬从深渊手里抱过了凌源墨,探了探她的气息,眉眼才松懈下来。
“怎么会突然这样?”白初扬皱起眉。
“虽说阿凉身体里的妖力不安分,但也不会突然暴走,一定是被什么刺激了。”银狼冷酷的说,他的背上掉了一块肉,鲜血还在流着,可是他却丝毫不在意。
深渊抬起头感受了一下空气里的气息,他们头上的惊雷越发猛烈。
“有妖渡劫。”他的神色罕见的有些凝重。
金梓三人都惊诧的看着深渊,这么大的惊雷,如果是渡劫的话,那那只妖该有多厉害啊。
白初扬蹙眉,看向那惊雷最猛烈的一个地方,那是……辰华国。
不过目前凌源墨才是最重要的。
他低下头看了她一眼,一张俊颜顿时有些挂不住,耳尖都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方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她的身子只穿着肚兜和亵裤,然后就是用紫色帘幕包裹着,但是经过刚才的战斗,帘幕已经毁去了一大半,露出晶莹的肌肤。
冰冷的风雨拍打在她身上,顿时起了一颗颗细小的鸡皮疙瘩。
白初扬直接抢了深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然后抱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往墨宫赶去。
金梓他们还在纠结是谁渡劫的事情,因此也就没发现白初扬的尴尬。
白初扬将凌源墨交给了血衣,等她帮她换好衣服后,才进去沉默的坐在床边。
她的指尖还带着血迹,白初扬便吩咐了血衣打了一盆水,取了锦帕打湿,细细的为她擦拭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柔,一点一点的帮她擦干净。
血衣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嘴角慢慢的扬起淡淡的笑。
她看向昏睡中的凌源墨,眼眸里涌上暖意。
或许主子的等待,不会被辜负呢。
血衣转身离开,留下白初扬安静的看着凌源墨。
擦干净她的手指后,白初扬将她的手放进了锦被里,眸光落到那张祸水般的脸上,心里泛起尖锐的疼痛。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俯下身轻轻的吻了她的额头,在心里许下庄重的誓言。
从今以后,我会一直守护你,直到我死的那天为止。
白初扬在墨宫守了凌源墨一夜,天亮时分才回了归仙殿。
宫女的尸体自然被金梓他们处理了,现场很快就被大雪再次覆盖,看不出一点儿痕迹。
昨天的事,不用白初扬说,他们也知道守口如瓶。
第二天凌源墨醒来,只觉得全身酸痛,特别是头,晕晕乎乎的。
“血衣!”她喊。
血衣很快就掀开帘幕走了进来,端着一盆水:“醒了?”
凌源墨点了点头,皱眉说:“我的头好晕啊。”
血衣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是不是感冒了,等会请御医来瞧瞧。”
凌源墨点头,忽然嗅到空气淡淡的清香,抬眼看向血衣:“白初扬是不是来过?”
“没有啊,”血衣继续忙碌着,头也不抬的说,“皇上现在应该在归仙殿准备上朝。”
“是么?”凌源墨狐疑的看了看四周。
“快起来吧,你不饿么?”血衣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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