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过后,就是圣罕的具体轮廓,整齐规划的房屋依次排开,地面都是白石铺成。
各色服装鲜艳的人们如盛开花朵,点缀着街道,尤其是那些充满异国风情的妖娆美女。
宽敞的主道延伸向前,分列出一条条小道,形成圣罕四通八达的复杂路线。
体型巨大的地狮一边从鼻子哼出白气,一边拉着沉重的货物向前。
这种妖兽性格相当温和,外表和狮子一样,高三米,没有獠牙和利爪,爱吃草,什么草都可以吃得很香。
因为这个习性,它们常被费伦的商队充当拉货苦力。
毕竟大商的机关术,一向是对外保密,也从不会贩卖给别人自动行走的木马。
玛丽精神奕奕向周围看去,遇见有趣的东西就扯扯史青头发,满脸兴奋地说话。
遗憾的是,史青一句都听不懂,可不影响他高兴的心情。
说来惭愧,上次在葡国的时候,他大半注意力都在那些王子和公主身上,完全都没有欣赏异国风情的街道。
所以这算是他第一次的异国初体验,感觉很新鲜,很有趣。
说实话,单看这里的模样,他很难想象,这个国家其他的地方已经是强盗四起,官府罢工。
一大一小玩得尽兴,约翰有点急躁,恨不得一下子出现在二王子府上,早点摆脱这位道师。
在约翰心心念念下,他们终于到达二王子府前。
“玛丽,我上去敲门通报,你在这里等下,”约翰面露喜色的说了一句,人走到铁栏门一侧的房间窗口,向门卫述说来意。
史青打量面前的宅邸,很豪华,铁栏门后有一条白色大道笔直向前,左右都是林木和草坪,还有四个喷泉。
大道尽头就是一栋六层的扇形建筑物,五彩缤纷的窗户在阳光下闪耀着瑰丽光辉。
如此豪华应该不是玛丽父亲所有,否则的话,将妻女接过来不就行了,何必要丢在那个乡下。
不过,在这里做事的话,薪水应该不会低,为什么还要将妻女丢在乡下不管?
史青想不通,也就抛开没有继续想,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不应该多加干涉。
等在门口大约六七分钟过后,白石大道出现一个健硕的身影。
国字脸,浓眉大眼,仅凭相貌都可以看出,来人是一个讲究忠义之人。
“杰克。”
“爸爸。”
铁栏门一打开,两道不同的声音响起,言语都充满着惊喜。
杰克也是面露喜色,先是和约翰拥抱一下,再捶下对方的肩膀,又将玛丽叉起来,抱在怀里蹭了蹭脸蛋,“乖宝贝,想死爸爸了。”
“我也想爸爸,”玛丽甜甜说一句。
父女间,场面其乐融融,外人无法插足。
旁观的史青鼻子一酸,想起以前和父亲的往事,他转身想要悄然退场。
亲热过后,杰克总算想起还有一个外人,“约翰,那人是谁?”
约翰还没回答,玛丽抢先道:“爸爸,大哥哥是一个好人,路上对我很照顾。”
“杰克,那是商国的道师,我们尽量少沾上关系。”
杰克心下一惊,商国道师,莫不是那人?
“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有一个坏消息告诉你,上个月二十四号,珍妮病逝了,我们本想第一时间通知你,可外面太乱……”
杰克大脑嗡地一声,仿佛无数锣鼓在耳边响起,震得大脑晕乎乎,珍妮死了?
那个爱笑,爱花,更爱他的女人去世了。
他昨天还想着等事情结束后回家好好陪家人……
他呆立当场。
作为第二王子的亲信,他算是见惯生死,明白任何人都可能迎来死亡,活下去的人需要擦干泪水向前。
可这一次的死亡消息是那么沉重,重到他几乎难以承受。
“爸爸,呜呜,我好想妈妈,”玛丽小手揪着他衣领,哇得哭出声。
杰克被哭声惊得回神,顾不上史青和哀伤,他连忙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好啦,玛丽别哭,你妈妈最喜欢笑了,你总是哭得话,会让她伤心的。”
玛丽还是哭个不停。
杰克无可奈何,好言安慰。
等玛丽不哭了,才想起还有一位大哥哥,扭头一看,大哥哥人都不见了,她又哇得哭出来。
不告而别的史青正在前往王宫路上。
他自认为和小玛丽的缘分随着旅途落幕而结束,也就没有玩什么伤感告别,如前世一句话,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古拉顿王宫在圣罕北方高地,由大大小小的宫殿组合而成,高地底部都有九米高的围墙,四方大门有重兵看守,防止一般宵小作乱。
因为高地上的建筑物很显眼,史青一眼就可以断定那里是王宫,他跑到宫门前,向看守的卫兵道:“我是史青,劳烦你们进去通报一声,我要见古拉顿王。”
看守卫兵早就得到消息,没有迟疑地让开道:“王上有令,您可以直接进去,那边已经备好马车。”
史青点了点头,踏入宫门,走上一辆四面敞开,仅垂下珠帘的马车。
驾车的人雄壮而沉默,一等他上车,二话不说,直接挥鞭子驱赶白马。
马车一路平稳上高地,沿途穿过许多宫殿,最后停在高地顶端的一座宫殿前。
半圆形的屋顶,中央竖起类似于避雷针的东西,石柱在外围一根根排开,每一根石柱下面都站着一名卫兵,场面看起来充满肃杀气氛。
史青走下马车,有一名身穿薄裙,走动间隐约透露出肉色的女子迎上前,操着一口流利的大商话,“史道师,王上等你多时了。”
“有点急事,”史青笑了笑,没有多加解释,随这位女人进入宫殿。
殿外庄严,殿内显得空旷而富有大气。
没有过多的摆设品,仅仅依靠在天花板和石柱雕刻道师与妖兽战斗的场面,凸显出震撼人心的美感。
史青微微惊叹下,并没有表现得太露骨,那样容易被人说是土包子,尤其是在异国他乡的重要场合。
在这个时候,他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大商的脸面。
毕竟坐井观天的人总是在多数,他们往往只看到一些人的不良品行,就断定那一个国家整体的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