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哈哈哈……”萧军的娘亲突然大笑起来,笑一阵,喘息一阵。“我还羡慕你呢,死了多干净!你以为我过的很幸福。萧楠和我结婚三年侯,一天打猎死在了山中,再也没回来。而,却有了他的骨肉。但是这孩子,在我肚子中一百多年才出生。我死了男人,一百多年才生了个孩子,别人异样的目光,刺的我的心都在滴血!”
“娘……”萧军浑身颤抖,显然没料到,他的出生给自己的娘亲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好孩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怪就怪我自己,这就是我的报应!我自己将你拉扯大,却一直骗你,说你爹是个大英雄,是救别人而死。其实,他……他就是一普通人!不过,在二百多年前,我却见过一位真正的英雄。”
提到英雄萧军娘亲的脸上出现了仰慕的神情,“他真的很特别,就像你爹年轻时候一样,有理想有抱负。”
说完她的目光又落在秦云凡脸上,“那个人和他长的很像!你现在应该明白,你初次见我的时候,我为什么盯着你看了吧!他是个英雄,是许多少女心中的英雄。我年轻的时候,没嫁给萧军他爹的时候,也希望和英雄长相厮守!”
秦云凡的心猛然一颤,“和我长的很像,而且是二百多年前的人!?”
本来他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突然有人说他和两百多年前的人长的很像,自然会联想一些问题。不过,他很快苦笑着摇摇头,“你们是神兽一族,寿命都长久的很,而我只是一个人类,他和我没什么关系!”
“你说的那人,我也知道,现在估计会和你一样老了吧!”刘琳突然开口。
“他怎么会老,不可能会老,英雄怎么可能会老!”老太太很激动,显然别人说她年轻时候仰慕的英雄会老,她心中很不舒服。
“好好好,不会老,但是我们的恩怨,和英雄没关系,你扯远了!”
“别杀我娘,要杀杀我!”萧军傲然的挺立。“我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被人杀死。你无非是想报仇,杀了我,一样!”
“傻儿子,娘还能活多久,不值得你为我去死。我犯下的错让我自己来承担,你让开,不然娘生气了!”
“娘!”萧军很是痛苦,不肯让开。
秦云凡劝道:“刘琳要不我送你场造化,你放弃报仇如何?再说了,你要杀一个活不太久的人有意思吗?”
“送我造化?你能送我什么造化?”刘琳阴气震荡的厉害,看上去愤怒了。
秦云凡淡然笑着,“你怨气很重,能够以形体出现在人的面前说明你已经成了怨灵!从神魂道的级别来看,你已经是可以夜游,甚至可以日游不惧怕阳光了。如果得到好的修炼方法,能够成为鬼仙,超脱生死都不是问题!正是因为你的死,你的怨恨,才得意凝聚阴气,成就了你的现在。”
“你的意思,我还要感谢这个贱女人!”刘琳阴测测冷笑,“我等了这么多年,怨恨了这么多年。你却告诉我,让我放了她!我不甘心,我也不会放了她!”
“那好!你请便!”秦云凡淡然笑着,猛然释放强大的精神力量,刘琳进入了他创造出来的幻境。他已经成了初级鬼仙,要制造出一些幻境还是很容易的。
刘琳只是感觉灵魂飘动了一下,精神恍惚两秒,定眼瞧的时候,眼前什么也没变。
“我杀他你不插手?”刘琳皱眉,自然感觉到秦云凡的可怕。
“随便你,你怎么痛快就怎么来!”
“好,我就不客气了!”刘琳狰狞低吼一声,身影飞速冲了过去。
萧军大吼一声,出手拦击,却被刘琳的利爪洞穿了心脏鲜血喷溅而亡!
接着她将萧军的娘一掌拍飞,咣当萧军的娘口喷鲜血,砸落在地上身亡。
死了,萧军死了,萧军的娘也死了,刘琳放声大笑,看上去像是疯掉了一样。
“报仇之后感觉如何?”秦云凡淡淡笑着,“她或许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为熟悉的人了,她已经死了,你还认识谁?难道,就不觉得孤单吗?”
“孤单!”提到孤单,刘琳已经笑不出来了,她在黑暗之中苦苦挣扎了三百年。三百年的岁月,都在黑暗中独度过。那种孤独感简直就像是蚂蚁食骨!
“你现在很痛快吗?”
刘琳瞪大双眼,刚才的痛快感受消失,被无尽的孤独感席卷而来。
“报仇了,我怎么痛快不起来?我苦苦挣扎就是有一日报仇雪恨,人我已经杀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报仇之后,她反而更加迷茫了。这个世界上,她认识的人都死了,自己的亲人早已经入土的入土,不知所终的不知所终。
三百年江河、山岳都可能出现变化,更何况是人。现在的世界早已经物非人非!
那种苍凉的感觉,不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的人又怎么可能体会得到!
“如果我再给你个机会,你是想和萧军的娘握手言和,还是接着报仇雪恨?”
“我……你真的可以让我重新选择?”刘琳苍凉、迷茫的眼神又出现了亮光。
报仇之前,她充满了怨恨,报仇之后怨恨疏散,却没有了目标,自然会无比迷茫,也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何在!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将要走哪条路?是不是能够找到存在的意义?
刘琳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人生!也只有人在经历大喜大悲,大恩大怨之后,才会静下心来,思考人生!
“我当然可以给你一次机会!”秦云凡撤去幻境,让她回归现实。
她还站在原地,萧军却早已经跪在她面前请罪,萧军的娘泪流满面,也跪倒在她的面前。
刘琳突然静止不动,萧军和他娘不知道刘琳经历了什么。萧军却清楚,自己要想取得别人的原谅,让别人原谅自己的娘亲犯下的过错,自己必须心诚。
所以萧军跪在了刘琳面前请罪!
萧军的娘亲看儿子如此孝顺,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请罪,她情何以堪?
她羞愧万分,跟着跪倒在地,祈求刘琳原谅!当然,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为自己的过错买单,只求儿子平安!
刘琳回归现实,看到两人没死,正跪在自己面前,一瞬间她明白过来,刚才的经历是幻境!
她刚刚消散的戾气,再度归来,面目变得无比狰狞。
“原来是你在骗我!”她恶狠狠地瞪着秦云凡。
刘琳积累怨气三百年,怨气已经无比的浑厚,仇人死,她的怨气才有可能消散。秦云凡只是用幻境让她经历国一次杀死仇人的感觉,当她回归现实,看到只是一场梦,怨气很容易被唤醒。
秦云凡严肃地道:“你错了,我不是在骗你,我只是让你先体会一下杀死仇人的感受!你已经经历过了,要不要在经历第二次,决定权在你!不过,你要明白有些事情可以重来,但是有些事情做过之后无法重来!我看得出,你杀死仇人之后的迷茫,对人生的迷茫,对自己存在的意义都开始模糊!你想要这种结果吗?”
刘琳灵魂颤抖,重新冷静下来,眉头皱的很深很深!
东方婉儿劝说道:“萧军的娘已经很老了,你就算不杀她,让她活她还能活多久?你这个仇就算报了,有什么意义?”
“难道,我三百年的苦苦等候,就这样白等了?”刘琳真的有些不甘,但是这种不甘已经没那么强烈。
秦云凡的幻境对她的影响很大,让她的心开始摇摆。
“我知道要恨一个人容易,要原谅一个人真的很难!我也有仇人,我对我的仇人从来没有任何怜悯,能杀就杀!”秦云凡笑着道:“我却让你放弃报仇,你或许觉得我没这个资格。但是,你要明白,报仇和不报仇都取决于你的内心。如果因为报了仇你的内心不快乐,报仇的意义何在?”
刘琳沉默,片刻之后,问道:“你说过我放弃报仇,你送我一场造化,这话还算数?”
“算,当然算数!我提供给你条路,将来能走成什么样,还要靠你自己!”
“好,我打算放弃报仇,但是,并不代表我原谅他们。”刘琳冷漠,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平静,不再显得狰狞。
萧军叩头道:“多谢你放过我娘,我会为我娘犯下的过错赎罪的!”
“不稀罕!”刘琳冷哼,目光落在秦云凡身上。
秦云凡笑着道:“你跟我过来!”
两人走到很远的地方,秦云凡拿出一杆摄魂番。
摄魂番缠绕着浓重的煞气,吓了刘琳一跳,差点落荒而逃。
“别害怕,这是摄魂番。如果我想对付你,你早就没命了!这种法宝别人都觉得无比恶毒,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恶不恶毒,不在于法宝,而是在于施展法宝的人。如果用这种法宝对付大奸大恶之人,就是积累功德!而且这种法宝,不但能够摄取灵魂,还能够温养灵魂!如果你愿意,可以进法宝内修炼,统领众多的怨灵!”
秦云凡拿夺取魏拓子的摄魂番之后,曾经动用过灭杀金陵商会会长和他的两千多手下,摄魂番之中,拥有两千多个灵魂。灵魂越多,自然让摄魂番的威力越大。但是,却没有一个强大的灵魂统领他们,如果能够像训练军队一样训练他们,让力量再度凝练,会让摄魂番的力量更加强大起来!
“你不会骗我?”刘琳有些犹豫,毕竟摄魂番的力量太强大,她感觉自己在摄魂番面前就是小豆芽,随时都能被它打的魂飞魄散。
秦云凡笑着道:“我有必要骗你?如果我真的想杀你,不用动用摄魂番,一掌就能让你魂飞魄散!”
“好吧,我答应你!”
秦云凡微笑着,将摄魂番一卷,就将刘琳卷入摄魂番之中。
他拥有十杆摄魂番,摄魂番和摄魂番之间都有微妙的联系,刘琳被秦云凡授予了特权,可以在任意摄魂番中修炼,统领各摄魂番的其他灵魂。
刘琳进入摄魂番的黑暗世界,却能够感受到滚滚煞气为她所用,对她的修炼很有好处。
“你没有骗我,这里很好!”
“你现在修为不够,在黑暗之中修炼一段时间,等足够强大,就可以见到日月星辰运转。只要潜心修炼,还有很高的成就。”
“我以后就在这里了,在这里我反而能够心静下来,忘记仇恨和烦恼。”
“嗯,我再传授给你一些修炼功法,对你很有用处。”
收服刘琳,秦云凡回到萧军和他娘亲面前。
“问题解决,你娘可以不用死。”说完他弄出一朵金莲,播出三粒莲子,让萧军的娘亲吞服。“我送你娘的只能这么多。每粒金莲可以增加十年寿命!对于你们这里的人来说,三十年可能算不得什么。但是,对我我们而言,却是无比珍贵的!”
黑牛冲了过来,“哎呀,师父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送给我点吃?”
“你很需要吗?你一头妖精,寿命不知道多长,还需要这东西?”
“嘿嘿,我饿呀!”
“滚!”
“哦……”
萧军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谢谢你!”
“不用谢!”
东方婉儿拍手笑道:“这下好了,大家皆大欢喜!”
萧军的娘意味深长的道:“男人要顶天立地,努力成为一个英雄。我的儿子是房宿,这让我十分开心。儿子,跟他们去吧!你爹虽然不是英雄,却拥有着英雄的梦想。人活着总该有梦想!你去守护青龙玄女,完成大业,不用管娘,娘活得好好的!”
“可是娘,您这么大岁数……”
“我还能够再活三十年,我现在感觉身子骨硬朗多了,不会有问题。他们说的没错,真正的人类,才能够活一百来岁,这还是长寿的人!但是,他们在短短的岁月中,却一直发奋图强!我们神兽神域的人,虽然拥有很长的寿命,却很多人过着迷茫的日子!去吧,趁着年轻好好拼搏一番!”
“好吧,那娘要自己多多保重!”
房宿萧军竟然答应要跟着一起离开,东方婉儿激动的手舞足蹈,完全没了淑女的形象。
翌日,四人和萧军的娘亲告别,然后来到萧梅家看望萧梅。
萧梅的父母很是生气,大有打死萧军的意思。
“你这混账玩意,还敢到我家来!”
“叔,对不起!”萧军低头认错。
他追杀萧梅,误会萧梅,早已经愧疚万分,此刻被骂心里反而舒服了很多。
“你走吧,梅儿能捡回一条命已经谢天谢地,以后别再缠着她!”萧梅的娘亲凶巴巴地道。
“能不能让我见她最后一次,我想当面和她道歉!”
“别做梦了,快滚,不然我打死你!”萧梅的父亲咆哮。
秦云凡和东方婉儿站在一旁,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错的是萧军。这是萧军和萧梅家的事情,他们不能干涉,干涉反而对萧军没好处。
黑牛牛脾气,嚷嚷道:“不见就不见,萧军男人一点,人家不稀罕你快点走吧!”
“你们也给我滚!”萧梅的爹怒吼。
“王八蛋,如果不是我们救你女儿,你女儿已经死了!”黑牛大吼。
秦云凡喝道:“黑牛不得无礼,这里没你什么事退下!”
萧梅的爹气哼哼,将院落的篱笆门咣当关上,将萧军挡在了门外。
萧军站在门口,眼中泪光闪烁。
“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找到个合适的人就嫁了吧!”
萧梅在房间内,心无比的疼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内心很是矛盾,不知道是出去见他,还是不见!
静默片刻,萧军转身,很是遗憾,心中空落落上路了。
而他走了片刻,萧梅的身影出现在篱笆院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