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由的哑然，也对，这件事，似乎问谁都没有用。
“那，云落雪会不会知道？”
“她不可能会知道，怪不得她一定要让那个嬷嬷活着，冥老，走，还有一个人，能够让你觉得更有意思。”
琴夜想到仍旧吊着命的老嬷嬷，不由分说的将冥老拽起，拉着就往一边的侧房跑去。
慕凌云愣了片刻，并不打算跟上去，而是坐在了云落雪的身边，静静的看着。
这时候他才发现，云落雪的脸颊小的可以，似乎刚刚长出的肉，就又一次消除了下去。
“你身上怎么那么的秘密，你究竟一直想什么？忧思过重，你才多大就忧思过重？”
此时的云落雪，她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沼泽之中，整个人动弹不得。
周围皆是白色的浓雾，一层层的将她包裹住，紧接着，一个个熟悉的人头在她面前浮现，那些人头她很熟悉，都是她身边的人，是照顾她长大的人，在府中照顾她的人，在宫中照顾她的人。
每一个人，全都死不瞑目，七窍流血的冲着她飞来。
那些含恨的眼神，几乎将要把她吞没。
云落雪耳边一直围绕着那些嘶吼，那些人一直在说，“是你害死的我们，是你！”
慕凌云本在沉思，猛然间感觉到床榻上的女人有些不对劲儿，抬头看去，发现她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惊惶之色。
“不，不是我，我没有”
只见她的嘴唇不住的上下蠕动着，仔细听过去，听得是一脸凝重。
有些犹豫的伸出手，向她额头摸去。
还好，并没有发烫，只是那满头黏腻的冷汗让他脸色大变。
“去找冥老，你家小姐有些不太好。”
有些瞌睡的几人瞬间精神一震，白芷想也没想的跑过来，而竹苓则是跑了出去。
“小姐这是怎么了？”
看着云落雪一脸痛苦的样子，白芷不由自主的咬着唇，有些不确定的靠过去。
还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热度。
可是
“看样子，像是梦魇了，只可惜，听不清她嘴里都念叨着什么。”
慕凌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用力的将云落雪的手掌展平，此时的手心上，原本包扎好的地方渗出了点点血痕。
“怎么了？怎么了？”
冥老有些奇怪，明明不可能有事才对。
“她梦魇了。”
听到此话，冥老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怎么了，原来不过是梦魇了，这正常，她忧思过重，梦魇是正常的。只要她能够从这梦魇中走出来，身体就能好一大半。”
“如果走不出来呢？”
慕凌云死死的盯着冥老，眼神中怒气蓬勃。
“如果走不出来，嘿嘿，这个吧，要是走不出来，就说明心智不坚，心智不坚的话，这个女孩儿啊，就废了。”
蹭的一下子，脖颈就被揪住。
“你说什么！”
慕凌云的动作比琴夜还要快一步，整个人身上全是阴霾。
“小伙子，你这毒已经弥漫到五脏六腑，若是在控制不住情绪的话，可就会深入骨髓，一旦这毒进了骨髓里，就是我，都救不了你。”
慕凌云的手慢慢松开，脸上仍旧是一片阴霾。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境，才会让她深困其中？她到底，能不能走出？
“冥老，你可知她是谁？她可是”
琴夜的话戛然而止，不行，他不能在这里说出云落雪的真实身份，“她手中可是有你最需要的那个东西。”
冥老一愣，“不可能，那东西在别人手中，怎么可能会在她这么一个小姑娘手里。”
慕凌云听得是云山雾罩，但是很敏锐的抓住了一点，他们嘴中的那个东西，有可能就是云落雪从宫里带出来的。
“要不然，谁还能给我下指令呢？”
冥老眼神巨变，整个人身体的速度飞快，直接将手搭在了云落雪的手腕处。
“如今，只能看她自己了，琴夜，你跟我来。”
过了良久，不知琴夜同冥老说了什么，冥老看上去好像苍老了几分。
他静静的看着仍在与梦境挣扎的云落雪，手中无意识的揪着自己的胡须。
此时的云落雪，只觉得自己是越陷越深，周围的人头转的飞快，各种各样的声音将要把她淹没。
猛然间，慕修寒的身影在那一片白雾中出现，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
而他身边，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如今的皇后，云落安。
两个人张狂的笑着，眼神之中全是得意的神色。
“你输了，你翻不了身的。”
“哈哈，你身上的皮真好，团扇真是漂亮呢。”
“哎呀，好姐姐，你看看你，好狼狈啊，你看看周围，全都是被你害死的人。”
伴随着她的话音，那些人头嘴里的哀嚎声越来越大。
“不，不是我害死的，是你们，是你们这一对狼心狗肺的家伙！你们手里沾满了鲜血，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看见慕修寒和云落安，原本的惶恐和不安瞬间消失，恨意直接弥漫全身。
她不知道的是，现实世界中的她，同样迸发出满身的恨意。
“好浓重的恨意，白芷，你家小姐过得很不好吗？”
虽然这问题他问过，但是还想再问一遍。
这种近乎于凝成实质般的恨意，真的就是这短短的十来年能够形成的吗？
“小姐她，她”
白芷有些手无足措，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小姐身上会有如此多的恨。
琴夜和冥老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慕修寒，云落安！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们的！你们好好看看，这些人，全是被你们害死！他们会一直跟在你们身边，将你们一点点吞噬！”
云落雪恢复了冷静，她轻笑着，努力的在那白雾中迈开脚步。
一瞬间，白雾消散，所有得人头灰飞烟灭，慕修寒和云落安大声嚎叫着，身体碎成点点粉末。
就在这时，云落雪的梦中出现了一温柔女子，只可惜，她怎样也看不清那个女子的容貌，但是心里却有着一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