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新疆。
或许在所有南方人的认为,新疆人都是小偷。
和爸爸吃完饭回到宿舍。
“我给你说,听说小吻是新疆来的,你们可要锁好自己的东西,别被偷了。”
“新疆人,那么恐怖,为什么让我们和新疆人住在一起啊。”
“我们说的话,她能听懂么。”
大学的宿舍依旧是四人间,那种下面是书桌和挂衣柜,上面是床的格局。
除了我以外的每一个人,都在议论着我。
新疆人怎么就招你惹你了,你们在上海这样的一线城市,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见识?
“大家好,我是小吻,以后多多关照。”
我微笑着用标准的汉语和大家打着招呼,并且拿出自己带的新疆干果,依次分给大家。
果然,物质能打动身边人的一切。
“你汉语说的很好啊。”其中一位浙江人给我说着。
“你这汉语可真的是一点都不标准,带着地方口音,和你相比,我当然比较标准。”
当然这样的话我不敢说出口,刚认识就这样得罪别人,除非我不想混了。
我开始用私立学校观察人的思维模式,打量着宿舍的每一个人。
细心地分析着这个浙江的舍友,从上到下,一身名牌,手机用苹果,电脑用苹果,运动鞋一双3000+,估计也是个被父母惯着长大的主儿,大家都称呼为“小宝儿”,据说是乳名。
这种人,一般没什么大脑,有坏心眼,但是会直接表现出来,脾气必然不好,和之前私立学校的同学相比,这就是个没断奶的奶孩子。
私立学校的一套,用金钱和物质改定一切,在这里完全适用。
“那你们新疆是骑马上学么?”另一个无知的安慰舍友问着我。
根据我对人家从上到下的考量,这姑娘城府很深,但会装傻,表面单纯,只要不得罪她,她就是个老好好。
看破不说破,足矣概括她整个人。
家境不是很好,从穿着打扮就能看的出来,一身的穿着打扮,朴素,不化妆。
眼神中放着一种贪婪的**,因此判断很爱占小便宜,请她吃饭,和她分好吃的等等
她会一概接受,来者不惧。
我开始回答着这两个人的问题。
“新疆是个多民族的地域,不是只有少数民族呀,我是标准的汉族,从小说普通话,我也不会维吾尔族语言的。”
“我们不是骑马上学啊,很多没有去过新疆的人,总是觉得我们新疆很落后,其实和你们这边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会有一些美丽的风景区。”
两个舍友就跟听故事一样听着我介绍新疆。
不得不说,她们的思维是当今社会中大多数人的思维模式。
旅游要出国,才倍儿有面子。
衣服包包要用名牌,那才是有钱的象征。
手机电脑要用电脑,不然会觉得很丢人。
但我个人认为,旅游可以来新疆,这里有着国外任何国家的特色风景。
春季、新疆将成为上帝后花园般的模样,随处可见的鲜花,满山可见的野花,空气中随处弥漫着花香。
夏季、新疆的沙漠,无人区,雅丹地貌,特色的建筑物,草原上夏季的凉爽舒适,遍地牛羊,薰衣草。
秋季、新疆遍地成熟的农作物,向日葵的花海,一片金灿灿,宛如画家无意中打碎的颜料,带着仙气。
冬季、新疆白雪皑皑,冰川,河流
最关键还是我们新疆的美食,这是一个吃货的世界。
这些远比欧洲国家要美丽太多。
但这只是个人的看法。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无权干涉任何人的思维与自己一致。
“不过我们新疆有各种好吃的肉,尤其是烤肉。”
我试探的说着,打算确定这两个人是不是吃货一枚。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并没有错,是纯吃货。
“真的嘛,真的嘛,我最爱吃肉了。”小宝儿两眼闪闪发光地说着。
“嗯,以后有机会了,去新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顺着小宝儿的话说着。
另一位安徽的舍友是个聪明人,不愿意表达自己太多的想法,只会跟着笑。
正在我们聊天的时候,最后一个舍友推门进来。
“哈喽,大家好,我是乐乐。”
带着一口上海人的腔调,和我们大家打着招呼。
“你好啊,侬是上海人哇?”小宝用着上海话和乐乐打着招呼。
“是的哇,是的哇,我普通话不太标准,你们能听懂就好。”乐乐用着上海话打着招呼。
我笑着打着招呼。
“我是小吻,你就睡在我的对面喽。”
“呀,你们都是外地的呀?不会只有我一个是上海人吧。”乐乐差异的问着我们。
“我安徽的。”
“我浙江的。”
“我新疆的。”
我又一次的被引起了重视。
“啊,你们新疆人是不是都可坏了?我们这边有新疆人在卖一种糕点的,就一点点就好贵的哇。”
我又一次的听到了关于新疆人卖切糕的故事。
切糕中确实放了很多的干果,核桃等,食材贵,价钱偏高是正常的。
但不免有一些“坏人”,会把价钱要高一些。
每个地方都有这样那样的人,我们不应以偏概全。
晚上九点,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等待着面对六点开始的军训。
对于我这个新疆人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
两个小时的时差,无法适应。
晚上九点,相当于新疆时间七点,大家都睡了,我应该怎么睡着?
早上六点,相当于新疆时间四点,大家能起床,我应该怎么起床?
这两个小时的时差,直到毕业,我依旧没有倒过来。
第一晚,我失眠了。
和妈妈发着qq,聊着学校的环境,学校的舍友,学校的老师。
“小吻,起床,来不及了,已经要集合了。”乐乐叫着我起床
这是来到这个学习,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
这里的同学,和私立学校相比,真的是天真单纯太多。
在军事化管理的私立学校混了一年多,跑步,走正步,可以一遍就过,大家都在苦苦训练的时刻,我已经偷偷跑去了教导员的办公室。
“教导员,我是小吻,从新疆来的,不知道你抽烟不抽烟,给你带了两条新疆烟,还有点干果。”我连忙和教导员打着招呼。
“挺会做事的么!”教导员一点也不诧异。
后来得知,送礼的人实在是太多,为了一个职位,为了一个奖项。
“还好,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从新疆大老远过来,不带点东西不太合适。”
教导员是上海人,上海人很护上海人。
“有啥事啊?说吧!”
教导员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岁,自然和我们说话也是比较直接的。
“一看老师就是直性子,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我需要你给我在班级里安排个职务。”我直直看着教导员的眼睛。
后来和教导员喝酒时,教导员说我当时眼神简直犀利,完全与我形象不相符。
“你想要啥职务?”教导员笑着问我。
“班长!”我不带思考的回答着。
“班长的人选已经定了,是上海人,人家开学之前就来和我打过招呼了,这个职位我给不了。”
教导员目光如此坚定的看着我,从眼光可以看出,他没有骗我。
“你学过心理学?”教导员诧异的看着我。
教导员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开始带学生的,一眼看穿我。
当年为了了解我爸爸,分析我爸爸,专门托关系找了新疆很厉害的一位心理学老师,可是偷偷学习了三年。
“老师,您厉害了。”
面对这样可敬的道友,完全无需掩饰。
“老师您那么聪明,我就直说了,在这个学校,我必须要证明自己,家里人觉得我学习不好,我想好好努力三年,给我妈妈把面子挣回来。”
没等教导员回答我,我继续说着。
“老师,您看,这样吧,班长的位置,我不和你们上海人抢,毕竟这是你们的地盘,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班级副班长外加学习委员,就可以了。”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教导员。
“你是个狠角色啊,口气还挺大的。”
教导员很胖,所以一笑两个眼睛就成了一条缝,很是“可爱”,也是我们大家都欺负的对象。
“新疆人么,不狠就奇怪了。”
我笑着和教导员开着玩笑。
“行,准了。就看你这样强烈的性格,也能管得住大家。”教导员这就答应了。
居然一条烟,一包干果,就搞定。
“谢了,周末休息请你喝酒吃肉。”我开着玩笑给教导员说着。
“北方女汉子啊,这语气,看来酒量不错。”教导员也和我开着玩笑。
“那是必须的好嘛,老赵!”
可能我这个人的性格是真的自来熟,当分析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就会选择一种适用于对方的沟通方式。
年轻、性格外向、爱笑并且开得起玩笑。
这一句老赵的称呼,瞬间拉近了和教导员的关系。
“我有那么老么?孩子才上小学好么?”老赵表示不满的问着我。
从此全班同学,都跟着我一起叫他老赵,久而久之,也成为了习惯。
“称呼老赵,那是对于长辈您的尊称好嘛,我走了,集合去了,快结束了。有时间去喝酒。”我给老赵打着招呼,就一路小跑跑回了操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现实,很多东西,只能我们自己去争取。
大学生,已是一个踏入社会半步的角色。
没有人再会往你的脖子上挂一个大饼。
没有人再守在你的身边,等你吃完给你转饼。
想要不饿死,想要生存,我们只能靠自己,才能一直有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