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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丽惊讶掩住樱桃小口,半天说不出话来,那个头戴这样草帽,手拿?头,蓝色的粗布麻衣后背被汗水浸湿了,卷起裤脚,正用?头敲打土块的胖子居然是以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
“那······那······那人是少爷?”梅丽不敢相地颤巍巍伸出食指指着远处的农夫,如果那个人和农夫有不一样的地方,那估计这个人比一般的农夫胖,农夫能吃饱饭已经不错了,每天都要干活,哪有胖的。
小馒头点点头说道:“是啊,是啊!”
“大少爷,还真当农夫了?夫人还以为大少爷随便说说呢!”梅丽欣喜,相比较那个整天出去花天酒地的公子哥,现在这个在田里面挥汗如雨的农夫少爷顺眼多了。
“刚开始我们也不相信,可是到了庄子上面,大少爷事必躬亲,夫人,老爷要是知道大少爷这么认真做事,一定很高兴。”小馒头轻声说道。
大柱一向对梅丽有意思,所以梅丽一出现在视线内,就瞄到了,猜到梅丽一定是夫人派过来传话的,用胳膊肘顶顶旁边低头干活的大少爷,说道:“大少爷,夫人身边的梅丽姑娘过来了!”
“哦?”长孙冲直起腰,抬头,伸手揉揉酸酸的腰身,做农民真不容易啊!
“大少爷,田里已经弄得差不多了,您去上去吧!”杨大磨劝解说道,他活了四十多岁,还真没有见过下地干活的贵公子。
长孙冲这些天,每天都跟着这些庄户干活,刚来的时候白白胖胖,晒了几个ri头之后,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晒得黑黑的,成了黑胖子。
“好了,今天干好了,明天就可以引水了。”长孙冲拿下草帽,看看前面只有几米的距离就到头了,也不再坚持。
长孙冲走到地头,拎着两只鞋子,走到河边,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洗脚。
“少爷,夫人要是知道你晒黑了,一定很难过。”梅丽就近一看,细皮嫩肉的大少爷,晒成黑炭,心疼不已,连忙拿帕子给长孙冲擦脸。
长孙冲注意到身边大柱看这梅丽的眼神不一样,尤其是看到梅丽要给他长孙冲擦汗,本着朋友妻不可欺的做人底线,连忙躲开,用自己袖子擦擦,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对了,梅丽,我娘和我爹,弟弟妹妹们还好吧?”
梅丽笑笑,说道:“夫人,老爷还好,就是小姐和其他少爷们,经常念叨大少爷,说等到休沐的时候,过来看望大少爷呢!”
“好,他们想来,就让他们来吧!”长孙冲笑呵呵说道,“走吧,我娘和我爹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夫人要少爷注意身体,好好养养身体;至于老爷说了,让你不好耽误学业,勤于练字,每十天抄录一本书,并且要做一首诗。”梅丽笑眯眯说道,“如果耽误学业,就要少爷回去,不准来乡下了。”
长孙冲想想,作诗啊,很容易啊,脑子里记得很多,就是这抄书,有点累人。不过为了能在农庄多住一段时间,累就累点吧!
“好了,我知道了,大柱,你带着梅丽姑娘四处走走,我先回家作诗,捎给我爹看看。”长孙冲说完,便转身离开,伸手从路边折了一个狗尾巴草,咬在嘴巴里,背着手,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走回家。
大柱看着大少爷的举动,暗暗心惊:“大少爷仁意啊,知道给我制造机会。”
有了,他实在农庄学习农事,种稻子,那就抄一首《田家》这首诗吧!
回到家,就让小馒头磨墨,提笔写道:“南山尝种豆,碎荚落风雨。空手一束萁,无物充煎釜。”
等墨迹干了,折好,放进信封里,交给小馒头,说道:“明ri让梅丽带回去,至于抄书,现在时间短,下次再给她带回去吧!”
长孙冲吃完晚饭,去了育稻秧的院子,秧苗已经长到六公分左右的,绿油油的,再过五六天,就可以拔稻秧了。果真按照育种说明来做,稻秧长到很好,没有虫病和枯萎。
大柱带着梅丽在外面转了一圈,逗得梅丽笑得花枝乱颤,晚上回来的时候,大柱手里多了一条梅丽的帕子,看来大柱今天的收获不少!
第二天,梅丽带着长孙冲写得诗句,回到长安城的家里。
“梅丽,少爷在庄子上怎么样了?”窦氏见梅丽回来之后,便急忙问道。
梅丽笑笑,从怀里掏出装有长孙准备的诗句信封,说道:“大少爷在庄上做的很好,就是晒黑了一些,不过人也壮实很多,这是大少爷写得诗句,还请夫人过目。”
窦氏拿出来,仔细研读:“南山尝种豆······”一字一句,仿佛看到了忙碌了一年的农人,颗粒无收,只收了一些豆萁,却没有收获下锅的粮食,生活困苦,没有希望,只会被饿死的悲惨境地。
窦氏不自觉地流下眼泪,正好此时长孙无忌到了窦氏的院子,从窗外看到,窦氏正在难过垂泪。
除了那个不孝子,长孙无忌不知道夫人会因为什么而掉眼泪,说道:“夫人,为何对着窗户,暗自神伤?那个小兔崽子在庄户上是不是又胡来了?”
窦氏见长孙无忌进来,赶紧擦擦眼泪,破涕为笑,嗔道:“冲儿要是小兔崽子,那你是什么?”
长孙无忌气闷,自从有了儿子,他这个做丈夫在夫人心里的地位下降了。
“我这不是气嘛!看我不狠狠教训那个小混蛋!”长孙冲恨铁不成钢,原本儿子学好了,可是······浪子回头,难啊!
窦氏摇摇头,拍了长孙无忌的胸口一下,嗔道:“妾身不是因为冲儿难过,而是因为看了冲儿写的这首诗!我听梅丽说,儿子跟老农学习怎么耕田,培育稻种事必躬亲,经历了农人生活,写出这么质朴感人的诗句。”
长孙无忌半信半疑,接过来一看,瞪大眼睛,说道:“好诗,好诗!怪不得夫人会落泪,为夫看了也心酸不已。我们当初追随先皇造反,就是希望天下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过上好ri子。可是连年大旱,灾害,朝廷应接不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老爷,您别急,圣上英明,群臣勤勉,百姓一定会过上好ri子的。你看,就连我们不成器的儿子,都开始关心国计民生,我们大唐有望啊。”窦氏欣慰说道。
长孙无忌顿时受到很大鼓励,他正直英年,自然有大展宏图的愿望,之前跟随圣上东征西讨,他虽然聪慧过人,但不擅长行军打仗。好在一直对当今圣上忠心,加上又是亲戚,所以圣上对他一直很器重。
行军打仗不行,治国安邦是他的长项,他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对得起圣上的知遇器重之恩。
“嗯,再过五ri,就是休沐,可以休息一天,我再向圣上请一天假,我们夫妻二人一起去看看我儿到底怎么做农夫的,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句。”长孙无忌深感欣慰,小心翼翼把诗句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长孙无忌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自然想亲亲眼看看儿子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