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元贞口里的“你们”除了王惠贞,还有她的表姐刘叶贞。
刘叶贞与张灿的事,她早就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可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从小跟她一起玩,处处把她当亲妹妹关照的表姐是那种人。
可是几天前她亲眼所见到一幕,让她感觉象吃了只苍蝇一样的恶心的,让表姐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从女菩萨变成了破鞋。
那天傍晚,她在王惠贞家豆腐坊里做完了活,在回家的跑上,遇到刘叶贞带着根娃急匆匆地起走,她忙问表姐发生了什么事。
刘叶贞告诉告诉她,自家的猪得了病,她要去治猪病的大夫买药,根娃的爷爷奶奶走亲戚去了没在家,只好带着根娃一起去,她让根娃跟汪元贞一起去舅公家,如果迟了她没去叫他就让他在汪元贞家住。
于是,汪元贞把根娃带回了家。
根娃在她家玩到天黑好久他妈都还没来叫他,他不想在舅公家睡,闹着要回去睡,汪元贞只好带他回他家。
他家的院门被他妈锁着的,可这难不住根娃,他在院墙矮的地方垫了些石块就翻了进去,之后他还从院里找来梯子,要汪元贞也进去陪他,他说他一个人害怕。
汪元贞也不放心根娃一个人在家,要是出点什么事,她可不好向表姐交代,于是她就进去陪孩子。
根娃在床上睡熟了刘叶贞都还没回来,汪元贞只好和衣躺在根娃的床上。
刚躺下不久,她就听见院门开了,知道是表姐刘叶贞回来了,刚想起来跟表姐打个招呼然后回自己家去,突然听见表姐在小声跟别人说话。
她愣了一下,仔细一听,跟表姐说话的人好象是张灿。
也不知是什么鬼使什么神差,她竟然悄悄起身藏到暗处,偷看表姐在干什么。
随着上楼梯的声音,她看见刘叶贞一手拿着油灯,一手牵着一个男人上楼来了,她看清了,那个男人确实是根娃的表叔张灿。
“表嫂,你不去叫根娃回来了吗”张灿问。
刘叶贞说:“等他在他舅公家睡一夜,有汪元贞照管他,没事。趁这娃不在家里,我们也放得开手脚。”
“那是,难得这么一个晚上,我们好好耍一耍。”张灿说着在刘叶贞身上拍了拍。
两人根本看都没看根娃睡的这个房间,拿着灯走进了刘叶贞的房间,汪元贞感觉是自己在做贼,她捂着咚咚直跳的胸口,本想赶快悄悄溜下去走了的,可是两人进入刘叶贞的房间后竟然没有关门,也没有熄灯,他们根本不知道房内还有她这个人。
汪元贞的双脚象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捆住了,她没有悄悄下楼离开,而是悄悄移了个位置,刚好把表姐屋内看个清清楚楚。
只见表姐进屋后油灯放在床头一柜子上,转身就跟张灿抱在一起,很快,在汪元贞眼里这两人不再是两个人,而是两条缠在一起的白花花的“虫”
汪元贞做梦都从没梦到过这种下流的场面,她想赶快逃掉,可她害怕弄出动静被两人发现把她“灭口”。
她想转过头去不看这奇异怪诞的一幕,可她的脖子不听脑袋的话,那两条“白虫”身上好象有两根线牵着她的脑袋拉着她的眼睛,她的头扭不开。
直到那两条“虫”的战争停止,那房间内熄了灯,响起鼾声,汪元贞才做贼似地悄悄溜下楼,悄悄搭着根娃让她进来时用过的梯子出了院子。
回到自己家自己的屋子里后,她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一连念了几十声“阿弥陀佛”之后才小声问道:“菩萨,她还是斋姑娘吗,她还配叫斋姑娘吗菩萨,我看了那龌龊事,罪过罪过,菩萨你惩罚我吧。”
这一夜,汪元贞一夜未眠,她只得找出针线,吹来了灯,照原来王惠贞教她的办法摸黑穿针来劳累自己,针倒是穿上了几根,可还是毫无睡意,她赌气往自己手指上扎了一针,之后才在渐渐缓解的疼痛中进入睡乡。
第二天,汪元贞在豆腐作坊里见到张灿。
王惠贞刚在县城开豆腐店时,张灿被叫去在那里做工的,后来那边也用了大石磨后,张灿就又回到了云忠这边。
现在汪元贞明白了,张灿回来是为了每天晚上都能跟表姐刘叶贞私会,肯定他们的私情王惠贞也早就知道,王惠贞跟刘叶贞都是一路货,是假斋姑娘。
这样想时,王惠贞在汪元贞心里的形象瞬间一落千丈,她讨厌她们,瞧不起她们,她不能再跟她们混在一起。
这天做活时,只要一见到张灿,汪元贞就象见到了瘟魔,张灿在这间屋,她马上就到另一间屋,绝不跟他在一间屋呆上一刻。
她暗暗下了决心,自己不能跟她们在一起,不能让她们身上的脏水溅到自己身上,她做了辞工的决定。
这天晚上,刘叶贞到了汪元贞家里,她带来足够做两套衣服的上好布料送给汪元贞,她讨好地对汪元贞说:“妹妹,这是姐的一点心意,你拿去做身衣服。”
汪元贞缓慢而坚决地把布料推开,指指佛龛上的佛像说:“你送我这些东西不如拿去送给菩萨,菩萨只有眼睛没有嘴巴,什么都不会说的。”
刘叶贞的脸瞬间飞红,她羞愧地看着汪元贞,随后泪水流了下来,她拉着汪元贞的手央求道:“好妹妹,你也该知道当斋姑娘的难处,姐我太软弱,上了贼船就没胆量下来了,看在姐原来对你好的份上,姐求你对谁都别说啊”
汪元贞面无表情,冷冷地说:“姐,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都没看到,叫我说我也说不出来。”
“好,好,你是我的好妹妹”刘叶贞拉住汪元贞的手不住地摇晃着说。
汪元贞决定辞工,宁愿自己在家里多做活少掐钱,她也不屑与王惠贞和表姐刘叶贞这种假斋姑娘为伍。
第二天早上,王惠贞便给汪元贞送来的工钱,她要算给汪元贞听工钱是怎么算出来的。
汪元贞冷冷地说:“不用算给我听,菩萨有眼,都看着呢。”随后收了工钱,看都不看便放进了抽屉里。
王惠贞正想说什么时,城里店里的一个伙计找来了,他着急地说:“掌柜的,你快回去看看吧,店里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