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善师太带着陆小凤一路赠药治病救人。这一天来到了陈州地界,沿路上只见饥民饿殍遍野,哭声载道,心里非常同情。
静善师太来到了一个饥汉跟前,问道:“施主,你们家住哪里?为何这般模样?”
“师太有所不知,我们大家都是陈州百姓,今年遭遇水灾,颗粒无收。老百姓巴望着朝廷赈灾,谁知赈灾的粮食到了陈州之后就被贪官高价卖给了城里的粮商。
粮商为了谋取暴利,哄抬粮价,一斗米的价格比往年抬高了十倍。我们都是平民百姓,哪有钱买粮食,只好吃草根树皮。现在,家乡的草根树皮都吃完了,所以大家只好饿着肚子去外地逃荒要饭。
这年头,天灾人祸,走到哪里都是一样,所以我们只好又回陈州,盼望着朝廷派一位清官前来放粮。”那个中年人说道。
静善师太听了,心里寻思道:“这个狗官也太黑了,居然连朝廷发放给老百姓的救命粮都敢贪污,真是无法无天了。贫尼既然经过这里,目睹了这里的一切,不能不管这里的黎民百姓。”
“阿弥陀佛,施主,你们陈州的父母官是谁?贫尼要会会他。”静善师太说道。
“师太,你一个出家之人管不了这些事情,现如今官官相护,要告状吃亏的还是我们老百姓。前不久,我们邻村有一位秀才替我们出头告状,要求讨还公道,结果被打的半死。后来,再也没有人敢上衙门告状。”中年男子说道。
“施主,昔日包拯陈州放粮,惩治贪官,就是皇亲国戚也敢碰,如今一个州府的父母官居然敢在天子脚下把老百姓的救命粮吃了,难道你们就甘愿等死?助长贪官的气焰?”静善师太问。
“唉——只可惜,如今的朝廷,再也没有像包大人那样的好官。”中年男子嗟叹道。
“施主,你们大伙先在这里等等,待贫尼去会会这个贪官再说。小凤,走!我们去陈州府衙。”静善师太说罢,带着陆小凤径直去了陈州府衙。
饥民们看到静善师太带着徒弟去了陈州,议论纷纷。
“依我看,这位师太一定是一位得道高僧,说不定他是观音菩萨变化的。”中年男子说道。
“听说无名山上的静善师太是一位得道高僧,他云游四海,拯救我们,最近黄河两岸瘟疫流行,他带着徒弟四处赠药救人,这两个人会不会就是救苦救难的静善师太?”一个刚从黄河边过来的难民疑惑道。
“不用说,肯定是静善师太师徒。”一个年轻人兴奋的说道。
再说静善师太来到府衙,吩咐陆小凤击鼓鸣冤。
陆小凤来到堂鼓前,拿起鼓槌,“咚、咚、咚”地击鼓,口里大喊:“陈州百姓听好了,我们大人今天要审理陈州放粮一案,大家有冤屈的前来伸冤,有苦的前来诉苦。”
城中百姓听了,高兴得纷纷奔走相告。
“今天也许朝廷派来了一位清官,想要了解陈州放粮的情况,所以击鼓喊话。难道又来了一位包大人?”
城中百姓大惑不解,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府衙门外探看究竟。
陈州知府陈怀德正在后院和师爷密谋敲诈奸商之事,忽然听到鸣冤鼓咚咚咚的响个不停,立刻吩咐衙役前来驱赶。
“叫你们知府大人出来见我,就说大相国寺住持静善师太前来传话。”静善师太说道。
陆小凤听了师傅的自报家门,大吃一惊,原来师父是大相国寺的住持,那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怪不得他敢来陈州府衙找知府大人问话。
话说衙役听了静善师太的自报家门,哪里还敢放肆,一个个吓得胆颤心惊,慌慌张张的跑到后院汇报情况。
陈怀德乍一听到静善师太这个名号,吓得直打哆嗦。
“怎么办?静善师太可不是善茬,他肯定是一路上听到了陈州百姓的诉说,特意前来兴师问罪。师爷,我们贪污救济粮之事他肯定知道了,要是他回到朝廷向皇帝老儿告我一状,那该如何是好?”陈知府诚惶诚恐的问道。
“他们来了几个人?”师爷问进来的衙役。
“两个人,一个老尼姑带着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衙役回答道。
师爷听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附在知府耳边,窃窃私语。
陈知府听了连声叫好。
陈知府带着师爷和众衙役来到衙门外亲自把静善师太迎进府衙,陈怀德显得一副虔诚的样子前面带路,师爷就像一只哈巴狗一样服服帖帖的跟在主人身后。
陈怀德把静善师太师徒迎进客厅,吩咐师爷下去准备饭菜,自己毕恭毕敬的陪着静善师太说话。
“大人,贫尼一路上看到不少饥民饿死荒野,哭声载道,贫尼于心不忍,询问情况,得知他们都是陈州百姓。皇上体恤灾民,发放救济粮到了陈州,不知这些粮食现在何处?怎么迟迟不发?老百姓都快饿死了,再不发放恐怕要激起民变。大人,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静善师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陈怀德听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陈怀德听了,心里明白,只是大师在警告他:贪心不足蛇吞象,要他消除贪念,把粮食分给老百姓。大师是得道高僧,他参悟禅机,劝人为善,我虽然一时糊涂,听了师爷的计策,把粮食卖给奸商,但我是这里的父母官,我有权利把粮食要回来,大不了把钱还给奸商,钱货两讫。
“大师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浮生茅塞顿开。大师,你放心,我一定把朝廷拨下来的的粮食一粒不少的发放给饥民。”陈知府颇有感悟的向大师保证。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善哉、善哉!”静善师太站起来双手合什口颂佛号。
“大师,实不相瞒,浮生一时糊涂,财迷心窍,把粮食卖给了粮商;但是我向你保证:两天之内,一定把粮食要回来,哪怕浮生倾家断产也要办到。”陈知府言辞恳切的说道。
“好吧!我相信你,为了陈州百姓,我就在府衙呆两天。不过,两天之内一定履行自己的诺言,否则,你的麻烦就大了。”静善师太说道。
“谢谢大师,浮生一定竭尽全力,还请大师回到汴京不要把此时传给皇上。”陈怀德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静善师太答应了陈知府的请求。
陆小凤看到师父如此神通广大,更是钦佩不已。
一连两天,陈怀德带着师爷和衙役亲自出马,通过交涉,把粮食要了回来。
第三天,开仓放粮。
陈州百姓听到这一好消息,奔走相告,附近饥民纷纷赶来领粮食。
静善师太和陆小凤帮着府衙发放赈灾的粮食,忙得不亦乐乎。
发放完粮食之后,静善师太向知府辞行,临行前,再三叮嘱,陈怀德唯唯诺诺。
离开了陈州,师徒二人一路北上,直奔少林寺。
“师傅,原来你是大相国寺住持,皇上身边的红人,怪不得那个陈知府对你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可是,我就纳闷了,你是大相国寺住持,怎么经常在外面云游,又在无名山感应寺落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小凤疑惑的说道。
“小凤,也许你不明白,现在官场有句流行的口头禅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想想,如果我们师徒以平民百姓的身份去府衙,知府大人会怎么做?痛打一顿赶出府衙。这样,我们既不能为陈州百姓要回粮食,还会遭受皮肉之苦。
如果我以相国寺主持的身份去见他,他一定心里非常恐慌。相国寺住持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知府不敢得罪,而且还会巴结他。这个时候找他要回粮食,他一定会答应的。出家人本来不打诳语的,但是为了陈州百姓不再被饿死,善意的谎言佛祖会原谅的。”静善师太说道。
“师傅,徒儿不明白,你怎么知道大相国寺住持的法号,而且他和你的法号听起来相似,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陆小凤好奇的问道。
“大相国寺住持静上大师是我师弟,还有少林寺方丈静诚大师,他也是我的师弟。说起这些事情,还得从当年的杨家军说起……”静善师太说到这里,当年那可歌可泣的场面浮现脑海,仿佛就在昨日。
“当年,我们师兄弟三人是杨家将手下的三位参将。那一年,大辽犯境,势如破竹,边关告急,皇上派杨家将出征,让潘仁美担任监军。
杨家将带着前锋一路冲锋陷阵,潘仁美的大军在后面故意拖延时间。杨老令公带着七个儿子身先士卒和辽军厮杀,由于孤军深入,中了敌人的埋伏,死伤惨重。老令公派七郎冲出重围前去搬救兵,结果,七郎被潘仁美害死。潘仁美欲置杨家将于死地,拒发救兵,
结果,大郎、二郎、三郎相继战死沙场,四郎也在混战之中不知所踪,老令公命令我们几个参将掩护五郎、六郎撤退,自己孤身一人挡住辽军,最后屈死李陵碑。一路上,我们遭到辽军截杀,我们和六郎打散了,只好护着五郎一路向西奔逃,逃到了五台山。
五郎听说父亲和兄弟都战死沙场,悲痛欲绝,他恨潘仁美,但是他孤掌难鸣,不能提父兄报仇。他失去了活着的勇气,好几回想到自尽,在我们三位属下的劝说下心情才平复下来。他万念俱灰,于是削发为僧。我们看到五郎出家当了和尚,想起皇帝昏聩,奸臣当道,杨家将累遭陷害,也觉得灰心丧气,于是跟着五郎一起皈依佛门。
我们在五台山修行了近二十年,五郎当了住持,他把我们师兄弟三个召来问话。
“三位,你们在五台山一转眼二十年了,这些年来,你们凭自己的爱好学到了不少的知识,现在,轮到你们学有所用的时候了。你们三个下山之后打算做些什么?”五郎问道。
“我打算潜心传经悟道,弘扬佛法。”二师弟静上说道。
“我打算去少林寺学习少林武功,把中华武术发扬光大。”三师弟静诚说道。
五郎听了频频点头,面带笑容。
“静善,你出家为僧二十年了,下山之后打算做些什么?”五郎问我。
我毫不犹豫的说道:“出家二十年,一直跟随大师伯学医,我愿将自己所学的医术用来拯救天下患病无钱医治的贫苦百姓。”
五郎听了,非常高兴。
于是,我们师兄弟三人同时下了山。
静诚直接去了少林寺。
静上传经论道、弘扬佛法一路来到了汴京,来到了相国寺,不久得到了皇上的器重,大红大紫,于是我四处漂泊,采集三山五岳的名贵中草药,研制药丸,云游九州,治病救人。唉——一晃几十年来了,一件件往事历历在目。”静善大师说道后来,长叹一声。
陆小凤听了师傅的讲述,对师傅的为人更加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