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绝对没有认错,也没有隔得很远——她甚至是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给了我平时经常迟到的那种手制糖果。但是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告诉我一定不要把见到她的事情告诉别人。我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事,不能被人知道行踪。结果却是有这么一层原因——”
九十一展开掌心的时候,掌心平铺着两张糖纸。
“虽然糖早就已经被我吃掉了,但是糖纸我还留着。大姐姐每次选的糖纸都好看呢。”
水奚凑近糖纸:“还真的很像她会挑选的。”
离秋枫在纸上写着什么,把本子递给水奚。
“而且,我也看得出来,这张糖纸被撕开的确也就是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这种事情是骗不过我的眼睛的。而且,上面似乎也没有沾染着灵异的气息。”
“说不定是因为生前温柔善良、死后也不会变成那种阴寒之气甚重的鬼魅。”九十一沮丧地道:“早知道是留给我的如此重要之物,我当初肚子再饿也不会吃掉,而是会找个什么地方供起来。”
“可惜,之前你连自己安身立命的居住之处都没有呢。就更没有空余地供奉两块糖了。即使你找到了合适的地方,那糖想来也不是供奉给了死灵,而是供奉给了蚂蚁。”秦玦一把从九十一的手中夺过来,轻轻拈着:“你既有诚心。糖纸不也是一样的吗?”
“这话说得有道理。”水奚取出手机,低声喃喃:“不知道供桌一类的,下了订单之后能不能送货上门呢。”
“你真的想做啊?摆在哪里?”
“那还用问么,如果想要显示诚意,必然是要放在客厅的正中的。”
“摆放在客厅的供桌上就放着两张糖纸?”秦玦送了水奚一个大大的白眼:“越隆重不是越显得可笑吗?”
“有道理——”水奚点点头,手指在手机上滑动:“那比起订供桌香案,果然有更要紧的事情——我应该能索到千幻阿姨好看的照片,用黑白色的相框裱起来。如果再能要来她的其他遗物放置在一起,就更完美了吧——”
“认真的?”秦玦眉睫挑起。
“这么说可能有点狂妄,我一直都活得马马虎虎、乃至浑浑噩噩,可是只是对我自己生活在何处不在意,内心也完全是一个空洞。可是,这样的我,如果下定决心要认真起来,就不会再有懈怠、犹豫,而是会贯彻到底。”
“好好的房间,变成那副样子,你都不觉得晦气吗?说到底,她是分与我们糖果,你也用不着为我们如此操心吧,操心太过的话,会伤到肝脏的哦。”
“即使是和我毫无关系的,你们的恩人,从你们踏进这个房间开始,就也变成了我的恩人了。对于寄生虫来说,被寄生者是生命存在的必要之物,被寄生者的一切,寄生虫是一定要与其保持一致的。何况,千幻阿姨和我渊源颇深、待我又甚厚,把她供奉在此处,根本不算是为了你们。那就决——”
“好吧,我实话实说,我不同意。不怕鬼也不同意,或许这想法没良心也无趣——推门进来看到一个供桌,倒不如从水泥管子中看到的草地、破洞的帐篷看到的蓝天和星空更加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