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两颗眼睛变成了两颗黑豆子,以一种鄙夷的表情道:“该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
水奚心想着,该不会是自己昨天一觉醒来又穿越到其他世界去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呐、呐,溪。我知道你一定对我有些反感、甚至有点恨我也说不定——不过这些负面的情绪我全部都能接纳下来,毕竟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被母亲不闻不问许多年,见了面却被打成重伤、之后还被母亲的情人杀掉了全家什么的——如果你对此内心毫无波动,我反而要怀疑你是不是和未予一样的,所谓的反社会人格了。”
“……”
水奚心中想着,原来您知道啊。
之前的您可是根本就不知道的。
毕竟,全部都是别人的错。
您一点错误都没有。
始终都是精致而美丽的受害者,始终是蛰居在壳中而让他人去进攻的寄生物、您的手始终都是干干净净不染纤尘,实际上那些事情却无一没有您的参与——
内脏破裂什么的,真的好痛啊。
痛得快要无法呼吸了。
从口中吐出来的,也不仅仅是血液,还有着依存的感情之类的。
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毕竟没有人能理解这份感情的话,一直回想也只不过就是徒然折磨自己而已。
但是,当知道自己的感情原来也可以有正当的宣泄口的时候,水奚的表情忽然就有点垮了下来。
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镜框。
不存在于他的颈项上的镜框。
只是触摸到了脖子,仅此而已。
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脱口而出的,却仅仅只有一句干巴巴的:“为什么……”
“为——什么?”司空淼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对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恨不得一口气把烟全部吞入喉咙中。
连她自己都开始咳嗽,烟气不断地喷溅到水奚的脸上,呛得水奚流出了一点泪水——或许不是呛出来的眼泪也不一定,但是,现在已经不知道其他的可能性。
“嗯……看你和未予走得那样近,关于赫连家以及司空家的那些隐秘你多少应该知道了吧。”
“算……是吧。”水奚停顿了一下,道:“虽然还有许多没有太想通的事情,但是希望我知道的,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了。”
“所以、你的父亲——所谓的父亲赫连远山只是你没有到达的某种形态的事实,你应该是也已经知道了,对吗?”
“……”
“你只不过是赫连远山的克隆体罢了,借着我的肚腹生下来,然后——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着,大概是这样的过程。你已经知道了吧?”
“……”水奚幽幽道:“没什么实感……呢。”
“嗯,正常来说,大概就是这样吧。没有什么实感——毕竟是魔幻的现实,却又不得不接受,对于你这个年龄来说太沉重了——我也知道。毕竟我比你要年长不少的时候,知道我自己只不过是家族想要延续而与他人交易的生育机器的时候,心中也是痛苦万分。何况比当时的我年龄还要小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