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记忆中送给瀛的生日礼物。
不过,这里是没有瀛的,却有着一模一样的打磨得雪亮的匕首。
匕首的柄端,还刻着【生日快乐】的字样,画着一张漫画的头像。
【生日快乐】是水奚自己的字、漫画头像是离秋枫的手笔。
系着方青竹与秦玦丝带编制的花结、刀刃被玖疏言磨得雪亮——
所有的痕迹都存在着。
甚至、也是放在左手边那个没有上锁的抽屉中。
在看到那个匕首的时候,水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这个瀛所不存在的世界、在自己和任何本人都未曾相遇只是碰到了数个相似存在的世界,送给没有出生的弟弟的生日礼物却赫然放在抽屉中。
“啊、你竟然知道,那个抽屉中,放着武器吗?”
“……”
不、水奚并不知道。
只是被某种情感与本能驱使了而已。
甚至在翻开抽屉之前、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妄想。
“所以——你拿着匕首要做什么呢?”
水奚咬了一下牙齿,将匕首的尖端、指向了自己的喉咙。
那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匕首。
仅仅只是贴在颈项上,就划开了一条流血的伤疤。
“我会如约的!所以、请母亲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了——所以、能不能请您在我记忆的最后,是笑着的——?”
水奚不知道自己的死亡,究竟是会进入虚无之中、还是会移动到下个世界。
水奚想着,大概会是后者吧。
从这把匕首的成色来看,这里蔓延开的时间,比自己想想得还要长得多。
只要世界无限延续,他就也不会结束。
因为,他是特别的存在,虽然没办法按照其他人的意愿顺次移动、但是大概还是会随机移动到某个水奚的身体中。
如果、能够记住司空淼的笑脸。
如果、能记住这小小的奇迹一样的可能性——
他或许就有着能够压抑着被仇恨与痛苦、还有疯狂吞噬得勇气。
在被虐待的时候,并不是像弹簧一样压制到心的底部、到最后成倍地反弹——
而是,让它从最初,就全部融化在心的背面——融化、而不是背负。
司空淼没有笑。
她的眼神愈加冰冷。
冷酷的眼眸里,积蓄着晶莹的泪水。
流着血的手攥成了拳头。
“不明白——”
司空淼的嘴唇也被她咬破、渗出了血丝来。
“我一点都不明白——”司空淼的牙齿摩擦:“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什么?”水奚怔了一下,摇头道:“不、母亲,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嗯、是的,已经足够好了。
即使不用对他微笑,也给他带来了可能性之光。
只是自己的贪心,还想要在她的脸上、再捕捉到一丝笑容,获得向前的力量。
“说什么我做得很好、为什么,却还是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司空淼沾染着血的手擦拭着眼泪,在眼角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可怖的血痕。
就像是流出了血泪一般。
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水奚沉吟了片刻,心下恍然——是在问他,为什么她已经做到这个地步,自己之前为什么还会反悔这样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