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氏能够世代相传,位高权重却依旧岿然不倒的最大一个原因,便是其世代谨遵着一条组训——不涉党争,只忠皇帝。
“不过即便是慕氏一族不敢动我,但这人却并不包括慕氏唯一的子嗣慕白,这小子与他父亲‘性’格截然不同,自小便说一是一,从不记后果,而今他此番作为,不过便是告诉爷……”
顿了顿音调,祈高本的眼底泛起惊涛骇‘浪’,如是要把人生生地吞进去:“他看不惯爷。”所以拿他的手下来开刀,呵,倒是有几分意思。
听此,吴皓的眼前闪过危险之‘色’,笑意森森然,“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敢骑到九千岁您的头上,九千岁放一百个心,此事属下定然会……”
“爷近来正好闲着无趣,这小子便留着让爷亲自调教调教吧。”一勾‘唇’角,祈高本迈出长‘腿’,继续沿着长廊走去,似是漫不经心般地回道:“爷记得,明日的盛宴邀请名单中,好似并未有慕小将军。”
“属下定然会安排妥当,为慕小将军安置个好位置。”无需祈高本言明,吴皓立马便心领神会,连忙出口应下。
闻言,祈高本甚为满意地大笑了几声,身形很快消失在长廊的拐弯口。
——
暮‘色’深深,万籁寂静,苏念半蹲在‘床’畔处,动作粗鲁地为姬殊晏换‘药’。
虽然姬殊晏很能忍痛,但苏念这般故意将手上的动作加重了好几分,还是叫他不由蹙起了眉梢,甚为无奈地以单指扶额,话音低低:“本宫不过便是说了你几句,有必要这般小肚‘鸡’肠吗。”
昨日苏念拽着慕白干了一票回来之后,慕白本着兴奋异常的心与姬殊晏头头是道地讲了一番,原是想要得到他的赞赏,却不想反被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灰头灰脸地逃回了慕府。
而苏念虽然只是被他顺带着说了几句,但很显然,他的这番作为顺顺当当地让她拉仇恨了,以至于在服‘侍’他换‘药’时施加报复。
抬起首来,苏念反是微微一笑,但眼底却是没有一丝笑意,话音亦是凉凉:“属下不敢。”
昨日所为,她不得不承认是有那么几分头脑发热,想要给那些阉人一个教训,但她却是忘却了,作为一个来自异世的人,她对于京都之中的局势完全不懂,对那个一手遮天的九千岁祈高本亦是不熟识。
若是姬殊晏昨日所言并不是危言耸听,若是祈高本真的对鬼神之说厌恶至极的话,那么她昨日之举恰好便是撞在了枪口上,假设真被祈高本查出了些什么。
对于她而言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慕白却是不同了,他的身份便是明晃晃地摆在那儿,那么好的一个机会,除非祈高本脑袋被驴给踢了,才不会去利用。
“有本宫在,自然不会让小白受到伤害,你不必太过忧心。”屈起单指,姬殊晏在说话间便敲了敲她的额首,语调淡淡中夹杂了几分柔和之意。
一把拍掉他的手,她复站起身来,叹了口气,眸光深深地看向他,“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地跟我谈一谈。”
微一挑眉,姬殊晏身子往后一靠,摆着慵懒至极的姿态,慢慢启‘唇’道:“本宫以为,你并不想知晓。”
她会留在姬殊晏的身边,完全是被迫的,所以她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本事,表面上也装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只要姬殊晏不说,她便绝不会问起有关他身边的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