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夕之羽
送亲的人马慌乱的从映儿二人的面前经过,在大街上收索新娘子易蓉的下落。
“出来吧,他们走了。”映儿轻声道。
李希棠一惊。只见从桌子底下探出一个容貌清秀的年轻女子,这女子柳叶眉,薄嘴唇。即使身穿丫头的服侍,也难掩大家闺秀的气质。
“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易蓉虽外表柔弱,说话却直来直去。性格颇为豪爽。
她们三人相互介绍,因年纪相仿,很快就熟络起来。
“全城的女子都因这该死的采花贼不得不草草出嫁,若是嫁得如意郎君还好,若向我这样嫁给一个纨绔子弟,岂不是要悔恨终生。”易蓉愤愤道。
“我有办法,其实想要抓他也不难,但要委屈你回到城主府家中,让你爹出面,这样我们也方便破案。”映儿胸有成竹。
“不行,我要是回去,爹爹一定会逼我嫁给那个姓金的,他是出了名的败家子。因为是庶出的次子,整天游手好闲。我要是嫁给他,那我这辈子逗不会快乐了。”易蓉急忙道。
“不怕,我有办法,既可以让你回到府中,又可以防止你爹爹逼你出嫁。”说着映儿看向了李希棠。
顺着映儿的目光。易蓉看着李希棠。最后映儿和易蓉相视一笑。
易蓉将映儿和李希棠带回城主府,别名易居苑。她向爹爹陈情,说自己早已经和李希棠私定终身,自己是万万不能嫁入金府的。
易安白虽心中不悦,但见李希棠一表人才,而那金家二公子金竹沥向来名声不济,且他是次子,在金家身份低微,将女儿下嫁也是忌惮那采花贼的无奈之举。就应允了易蓉。
映儿和李希棠也可以留在易居苑。李希棠更是被奉为上宾,映儿也跟着吃了不少的好东西。
映儿让易蓉把之前官府查到的几个受害人的身份、背景、信息,和事件发生前后被害人的见闻笔录都调了出来。
“这几个女子都是刚成年的年轻女子。互相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共同的仇家,真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易蓉叹道。
映儿仔细查阅记录,发现这四个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从四柱干支的角度来说这几个女子都是葵未月干支。
“这可能和采花贼之所以挑选她们有关。”映儿道。
“这很奇怪吗。可能是巧合吧。我也是葵未月干支,这城中这个月份出生的女孩儿数不胜数,我觉得应该要从她们所相熟的人着手。”易蓉道。
“也有道理,那我们分头行动。”
就在三人讨论之际。一个下人来通报。说城主请小姐和新姑爷过去,有要事商谈。
“爹这个时候找我们,会有什么事?”易蓉看着映儿道。
映儿也摇摇头,李希棠却看着映儿道:“你不知道,我知道。”
原来城主思来想去,这采花贼猖獗,加上婚礼一切事物之前已经准备妥当,既然她二人两情相悦,不妨早些把婚事办了。
“映儿,你说怎么办啊?”易蓉和李希棠回来后就赶紧来到映儿的房间商量对策。
映儿笑着看着着急的两人道:“这有什么,你看你们两个,男的俊俏,女的貌美,简直是天生一对,不如就此结为夫妻,岂不是好事一桩。”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映儿见状逗的哈哈大笑:“你看,你们现在就开始夫唱妇随了。”
“好了,映儿,你就别开咱们的玩笑了,我都急死了。”易蓉拉着映儿叹道。
“你急什么,李希棠不好吗,他是我看过长得最俊美的男生。”映儿有话直说。
只见易蓉红了脸道:“不是他不好,只是我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他是城南绸缎庄的伙计赵慕。十年前,我跟随爹爹到成南凤凰山打猎,正好碰上金家金竹沥那个讨厌鬼,不知为何,赵慕竟然和他是朋友,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讨厌鬼说他知道一个地方木兰花开的绚烂,他偷偷带我离开了队伍。哪知道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脚下一滑,金竹沥没来的及抓住,我滑下了山坡。”
“然后呢?”映儿饶有兴趣。
“当时我冰凉的雨水淋在我的身上,我感到十分无助,比起身体的痛,我更受不了的是那种等死孤寂。不知过了多久,多少次我隐约听到有人搜寻我的人声,但都一次次经过。那种重燃希望又绝望的心情,让我更加难受。”易蓉说着,手不住的颤抖,可见这段经历对她来说还是难以忘怀。
“是赵慕救了你?”映儿道。
易蓉点点头:“他发现了我,通知我的爹爹,这才获救,我记得发现我的人身上一串铃铛,之前见面的时候,我看到挂在他的身上。所以一定是他。这辈子,我一定要嫁他为妻。”
“映儿,如果是你一定也会像我这么做的。对不对。”易蓉道。
映儿微笑着点点头。如果是我滑下山坡,找到我的一定是老头子,可我不会想要嫁给他,只是想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就好。能有资格和老头子并肩走在一起的人,应该是像司徒静诗那样的角色美人,一定不是我。
明日他们决定去看看受害者周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易蓉就先回房间了。
映儿刚想躺到床上睡觉,却看见李希棠坐在那里发呆。
“你怎么还不离开,难道要和我一起睡?”映儿打趣道。
映儿看他一言不发很是反常:“对了,人家易蓉不想嫁你是因为走了赵慕,你怎么还说不行,难道你也有了婚约?”
当听到“婚约”时,李希棠一愣,突然站起来道:“早知道是这样的婚约,不要也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奇怪,他生什么气啊!”
映儿不去想他,老头子以为我被抓走了,会担心我吧。不会的,老头子虽然看似温柔,其实他是世界上最狠心绝情的人。这一点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任何人任何事他都不屑一顾,就是他的这种不在乎,才把人伤的最深,最痛。
夜里映儿感觉冷,外面下起了小雨。听见窗外雨打梧桐的声音,高低错落,很有节奏。现在的生活虽然每天都多余多彩,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却总是感觉到莫名的孤单。
李希棠陪着易蓉调查几个受害女子有什么仇家,映儿则来到了城南这家城志管。
这里有城中所有人的出生,死亡的信息,本来一般人进不来,映儿有城主的撑腰。自然便利多了。
城志管里有一个老妇人在打理,她佝偻着身子,看上去十分苍老,瘦弱。她在前方引路将映儿带到藏书阁后拿起一本书回内堂去了,离开时嘱咐到:“不要把书翻乱了,看过就放回原处。”
映儿感觉这老太太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具体奇怪在哪里。
映儿找到了所有葵未月干支出生的女孩儿,共有十一人,两人因病已经死去。
剩下的这九个女孩儿里有四个已经遇害,如果按映儿的推测,那下一个受害者就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
映儿正看的入神,不知竟从书架的上方掉落几本书,映儿来不及躲闪,突然出现一个男子将映儿护在身下。几本书重重的砸在男子的背上。
“你没事吧?”映儿道。
“我没关系。”男子一边说一边将书摆回原位。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真是的毛手毛脚的。还不帮着赵慕捡捡。”那老太太突然出现,埋怨道。
映儿看着眼前浅蓝色长袍的男人,虽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原来是你!”
“什么是你,你这丫头奇奇怪怪。赵慕,多亏有你常来帮我的忙,否则我这一个老婆子又要有的忙了。”老太太道。
映儿和赵慕一同走出了城志管。当她二人经过一个花摊时。映儿见花摊上许多种花,每一种花总一种篮子盛着。
映儿拿起洛天阳最喜欢的梨花,嗅了嗅道:“这花除了这个颜色还有其他的吗?”
只见赵慕脸色大变,拉着映儿要走。
“我看不见,不知道这梨花是什么样子的”卖花女浅笑,十分安静,恬淡。
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将各种花束吹落满地。
赵慕帮忙将每种花拾起,放回篮子。
“赵公子真是厉害。”映儿笑道。
“哪里,都是街坊四邻,有困难当然要互相帮衬。”赵慕陪笑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这花摊的花种类少说也有十和之前这姑娘摆的分毫不差。”映儿拿起一枝花缓缓的道。
赵慕先是一愣,随后又恢复镇静到:“姑娘才是厉害,能看的出我放的位置分毫不差”言下之意是既然映儿短时间内记住了,自己记得也不奇怪。
但这世界上真正能过目不忘的人能有几个?
“那我们彼此彼此!”映儿嫣然一笑。
映儿本打算回异居苑,路上,看到前方人群熙攘,只见一个老头子被推到在地,大声号哭:“你们金家纵子行凶,毁了我孙女的清白,现在她不堪受辱,上吊自尽了,你还我孙女,还我孙女命来!”
“你家死了人,关我家少爷何事?赶紧走,别再金府捣乱。”一个下人打扮的人道。
这下人的语气狂妄,还动手推搡老人家,但碍于金府的势力都敢怒不敢言。
映儿从来都不是那种正义感爆棚的人,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正邪之分,更别说什么好人坏人了,映儿觉得没什么热闹好看,就打算离开了。
“你们这样欺负老人家,就不怕遭报应吗?”只听见人群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十分悦耳。正是易蓉和李希棠赶到。
“映儿,你也到这儿啦,我们还要去找你呢,否则也看不见这样的无耻之徒。”易蓉来到映儿身边不屑道。
“谁是无耻之徒啊!”
这声音一出,在场一片寂静。是金家的混世魔王来了,金竹沥,他在这城中是出了名的浪荡子弟。但冲着金家的面子,都忌惮他三分。
“哦,我当时谁呢,男人婆,怎么嫁不出去着急,亲自送上门来了。”看到易蓉他美目含笑。
“我呸,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这个见死不救,把别人丢在山里,只顾自己保命的卑鄙小人。”易蓉咬牙切齿。
“你说的是十年前啊,夫妻本是同林鸟,你不能怨我大难临头各自飞啊。”说着金竹沥想用手抚易蓉的脸,被她躲开了。
“谁跟你是夫妻,我爹已经退亲了。你做梦去吧。”易蓉得意洋洋。
“做梦,说到做梦,我的确每晚都梦到与你洞房花烛,共赴巫山云雨。”金竹沥故意贴近易蓉的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除了易蓉,只有旁边的映儿能听到他说的话。
易蓉的脸涨的通红,又急又气。
自从十年前那次堕崖以后,易蓉总是质问他为何不找人救自己。开始金竹沥总是支支吾吾不回答。后来易蓉彻底恨上了他,两个人成了冤家对头。每次金竹沥都能把易蓉惹生气。尤其是他们定亲之后,对于金竹沥言语上的挑逗越发的没有限制,易蓉虽性格直爽,毕竟是年轻女子,这金竹沥风月场上的话易蓉羞于启齿。
“呦,这位姑娘看着面生,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仙子灵气逼人,请问坠落凡间有何贵干?”金竹沥上前作揖,却被李希棠拦在身前。
易蓉也抢上前去:“在这老伯的孙女兰儿受害的房门在,找到了这枚玉佩,这上面的金字,你不会说这不是你的吧。”
金竹沥拿过玉佩道:“这的确是我的玉佩,但我已经和捕头解释过了,这玉佩我已经丢了很长时间了,我的下人可以作证。”
“你早就收买了他们,他们当然会替你说话。”易蓉道。
“你若是不信,可以嫁过来监视我一辈子。”金竹沥道。
“不信,把你的心挖出来我都不信。”易蓉不屑道。
“我的心不是早就被你偷走了嘛。”金竹沥露出邪魅的笑。
映儿见他二人这一来一回,易蓉都处于下风,不禁觉得好笑。
“小仙女,既然到了我金家大门,不妨进来坐坐,让我好好尽地主之谊。”金竹沥含笑望着映儿。
易蓉刚想说什么,映儿赶紧拉住她到:“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席间,在映儿面前放了一盘什锦海鱼。李希棠依然的把菜换到自己面前。
“这菜你吃不了,换这个吧。”
易蓉见此状,忍不住发笑,贴到映儿的耳边道:“难怪他不肯娶我,原来心属于你。”
映儿用手在易蓉的腰间狠狠的拧了一下,易蓉“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易蓉,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映儿扶着易蓉来到了金府的花园。
“映儿,你干什么?疼死我了。”易蓉埋怨到。
“嘿嘿,我们不是要抓采花贼嘛,你不是怀疑这金竹沥,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调查一下。只能委屈你了。”映儿陪笑道。
“原来如此,那我们从哪里开始找起。”易蓉道。
“从金竹沥的房间,只是不知该从哪里走。”映儿面露难色。
“我知道,跟我来。”
坠崖事件之前,金竹沥是易蓉唯一的好朋友,他经常带她来金府玩耍。对于金府的地形她再熟悉不过。
他们来到金竹沥的房间,从门口开始便藏着一丝古怪。
“别动!”映儿阻止易蓉开门。
映儿拿出一把小刀,将屋里绑在门栓上的陷阱的线割去。
“这讨厌鬼还在房间设置陷阱,肯定是做贼心虚。”易蓉道。
这房间摆设十分清幽雅致,在香案上有金竹沥还未写完的字。
虽然映儿不喜欢这些琴棋书画,但也可以看出这金竹沥的字笔风苍劲有力,风骨奇正。不像是传言的浪荡公子。
映儿见易蓉在一个博古架前发愣,在看博古架上摆放的东西,都是一些小女孩儿玩的小玩意儿,和这屋子的格调很不相配。
“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映儿道。
易蓉点了点头道:“有的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有的是我很喜欢却没有得到的。原来他都找来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他当初要抛下我一个。”
见易蓉想起过往,映儿怕在此多生事端,就携着易蓉打算回去。
路过一个小院时映儿停住了脚步。这小院的大门紧锁,门口却有家丁在把守。
“这是什么地方?”映儿道。
“这个原来是金竹沥的娘亲住的地方,不过三年前她已经去世了。”易蓉道。
两个人从旁翻墙而入,易蓉趴在窗子上往里里面看。映儿负责望风。
只听见房间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谁?”
这声音映儿觉得十分熟悉,刚想一看究竟,下人却慢慢逼近,映儿只得拉着易蓉离开。
“里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长的很清秀。一定是金竹沥那个淫贼给囚禁起来的。”易蓉一路上愤愤不平。
金竹沥见易蓉和映儿回来道:“怎么这么长时间,菜都凉了。赶快吃吧。”
“吃什么吃,我嫌脏,不吃了!”说罢便拉着映儿和李希棠离开了金府。
李希棠和金竹沥一头雾水,映儿则觉得十分有趣。
既然现在没有什么线索,只有十一个葵未月干支的生人,只有五个还没有受到那淫贼的毒手,其中包括易蓉。剩下只要监视着这四个女孩儿的动向,就能守株待兔。
只是他为什么专门挑这个月份出生的年轻女孩儿,映儿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映儿易蓉,李希棠来到城志管。查找剩下那几个女孩儿的详细地址,映儿却来找葵未月干支生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见在一摞书的上面放着一本药物秘籍。
映儿翻开查阅,一个古老的药物秘方引起了映儿的注意。
秘方中的药材并不稀奇,只是药引子是要用五个葵未月干支的处子之血。用于治疗什么疾病那页被撕掉了。看来这就是这采花贼的真正目的。
映儿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易蓉,她却一脸惊奇。
“那我们该怎么办?”
映儿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得靠你了。”
易蓉一头雾水,李希棠却似乎已经看透映儿心里的想法。
原来,映儿让城主连夜将这城中那四个女孩儿护送离开。为了不打草惊蛇,连他们的邻居也一起送走,对外宣称是瘟疫,这些人或是病死或是隔离。这样一来,采花贼的下一个对象就不得不是易蓉了。
映儿提出要和易蓉换房间住,易蓉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万一映儿没办法即时赶到,到时易蓉就会有危险。
但被易蓉拒绝了:“不行,这件事太危险了。你已经在我的房间布好铃铛陷阱了,到时有危险我一拉铃铛,你们就马上过来。”
映儿和李希棠从易蓉的房间出来,李希棠看着映儿心事重重。
“你是不放心易蓉吗?没事的,都已经布置好了。”李希棠装作漫不经心道。
“不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一切都来的太容易了,感觉像是有人在一步步引我们揭开采花贼的真面目。”映儿道。
“就算是这样不好吗?”李希棠道。
“不好。”
“为什么?”李希棠觉得映儿特立独行。
“我讨厌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无论是出于好心还是歹意。”映儿回到房里,与李希棠分别。
这一天易蓉拉着映儿说要给她买新衣服,来到城南绸缎庄映儿才知道原来赵慕就在这里工作。
易蓉在赵慕面前与之前在金竹沥面前完全不一样,简直是判若两人,完全一副娇滴滴的小女生姿态,连平时直来直去的说话风格也褪去了。
“你们两个想要什么款式的衣服?”赵慕来招呼我们。
“你说怎么好看,我们便怎样。”易蓉羞涩答道。
“这件杏黄色蚕丝衣很受女孩儿的追捧。”赵慕拿出一件道。
“是吗,映儿你快进去试一下。”易蓉赶紧找机会支开映儿,映儿也识趣不去打扰他们。
回来的一路上易蓉都在傻笑着。
“好了,人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映儿笑道。
“映儿,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明明才刚刚分开就好想他”易蓉满脸幸福。
映儿想到,自己和老头子分开这么久,每当想起他心都缩成一团,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想他。不过她确定,只要能见到他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易蓉见她心事重重,知道她是想她口中的老头子了。为了缓和气氛道:“这衣服真适合你,好漂亮。”
“你才看到啊!”映儿和易蓉对视,突然哈哈大笑。
二人一路上吸引路人的目光,毕竟如此清秀的两个女孩儿走在一起,并不常见。
李希棠直直看着映儿:“换了衣服,终于像个人了。”
映儿白了他一眼。逗的易蓉哈哈大笑。
这夜的晚上出奇的静,就像是风雨预来的前奏,这静的人心里发慌,总是有大事要发生的。
映儿睡意朦胧中,突然听到铃声想起,当映儿做起时发现一个黑衣人正站在茶几边向自己走来。
远处传来易蓉的呼救声:“来人啊,快来追采花贼啊,他往花园的方向跑去了!快来人啊。”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采花贼有两个人?来不及多想映儿边开始攻击眼前的黑衣人。映儿靠着百鬼行步法处处牵制黑衣人,但无奈功力不如对方,并不能将他擒住。
黑衣人趁着映儿喘息的机会从窗子逃走,映儿追了出去。
所有的家丁全部出动,分别将两个黑衣人围住。
“原来有两个黑衣人,难怪找不到线索。”易蓉叹道。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有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我的房里,而我并不是葵未年月干支生人。”映儿冷静分析道。
为防止他们逃走,李希棠赶紧加入战斗,帮忙对付从易蓉房里出来的黑衣人,这黑衣人的武功不高。
映儿见这黑衣人的武功在李希棠之下,就专心对付从自己房里出来的这个。在他和家丁周旋的刹那,映儿飞出银针,正中那黑衣人的左臂,他痛的跌在地上。
另一边的黑衣人也被李希棠打倒在地,易蓉蹦跳着上前:“让我看看你是谁!”
易蓉揭开黑衣人的面纱,却愣在那里:“真的是你!”突然,一个耳光落在黑衣人的脸上,易蓉的手颤抖着。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真是金家二公子金竹沥。
金竹沥看着不远处同样被打翻在地的黑衣人,不禁露出难色道:“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
映儿缓步走向另一个黑衣人,刚想揭开他的面纱,只见从天而降一道黑影向映儿袭来,映儿来不及反应,被震的退后了几步。
李希棠马上认出,这人是在杏林庄帮忙打晕救映儿的那个人,怎么又来就这个采花贼。
“羽礼,怎么是你!”映儿认出他就是“夕之羽”中的男子羽礼。
羽礼并不想伤害映儿,所以刚刚那一击故意手下留情。他拉起受伤的黑衣人,准备离开。
映儿上前阻止,怎料羽礼搀扶的黑衣人突施黑手,将一把匕首刺向映儿。羽礼想要阻止却来不及。
就在映儿的身体触碰到匕首的刹那,映儿觉得似有一种魔力般将自己引向别处,是他来了,这是洛天阳独创的曲空掌。
落入那温暖的怀里,映儿感觉自己的心似要爆炸一般。
“怎么每次分开再一见到你都是有人要杀你,你又闯什么祸了。”洛天阳语气轻缓,他人听了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威慑力。
映儿此刻依偎在洛天阳的怀里,尽显小女人的样子,不再像从前那般撒娇胡闹,洛天阳还以为这小丫头成熟了。他哪里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不再从前清澈,这份感情变得强烈,且炙热,炙热到可将一切化为灰烬,亦可将人伤的体无完肤。
洛天阳刚要出手对付羽礼和黑衣人,映儿却制止了他:“算了,羽礼救过我,让他们走吧。”
羽礼看了看映儿,携着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中。
易蓉命下人不许声张,将金竹沥囚禁在客房,她让让人将映儿隔壁的客房收拾出来,给洛天阳住。
看到洛天阳本尊,易蓉才知道怪不得映儿总是对他念念不忘。这洛天阳却非凡人,他天生一股狂傲之气,一种天生的吸引力,让人的目光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只是那份蔑视天下身影,却是很难让人接近,这样的男人,怎样的女子才配在他的身边。
“老头子,你先来我的房间,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映儿拉着洛天阳道。
洛天阳看了一眼李希棠,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洛天阳坐在茶几边,映儿坐在他对面,映儿双手托脸看着洛天阳浅笑。
时间过去好久,房间一片寂静,静的可以听见蜡烛燃烧的噼啪声。
“不是有好多话要说,在那里傻笑什么?”洛天阳先开口。
“你也说我傻,李希棠就说我傻,我真的傻吗?”映儿瞪大眼睛。
“他说你傻吗?”洛天阳道。
映儿点点头,甜甜的笑着。
“你们这一路的相处……”洛天阳说到这里挺住了。
“相处怎么了?”
“挺好,你总归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你过得开心就好。”洛天阳抬起手抚在映儿的脸上。
“你去过杏林庄了吧,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其实你的父亲……”
洛天阳的手在映儿的脸上摩擦,映儿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口干舌燥。
“我口渴,老头子你也先喝口水再说。”映儿由于害羞故意打断了洛天阳的话。
映儿将面前不知是什么时候倒的一杯水递到洛天阳面前,自己又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倒满,咕噜咕噜的喝掉。
洛天阳知道这件事关于映儿的身世,而且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她很有可能会离开自己,甚至是恨自己。
想到此处,洛天阳将面前的水一饮而尽。
“映儿,你三岁大的时候便跟随我,我从未向你提起你的爹娘……他们是你最重要的人,你有权知道他们的事。”洛天阳语重心长。
“他们不是对我最重要的人,你才是。”映儿郑重答道。
“等你嫁……嫁……”洛天阳说话开始断断续续,洛天阳感觉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烧,眼前的映儿变得朦胧,就像是一盘可口的菜肴,让人垂涎欲滴;又像是晶莹剔透的寒冰,让他人不住抱怀里,将她揉进身体里。好浇息那团无名火。
“这水……”洛天阳拿起水杯,嗅了嗅。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合欢散。这是传闻中的催情之药,只需要一滴,便可让人欲仙欲死。事后还不会留下记忆。
“老头子,你怎么了。”映儿刚想上前。
“走!臭丫头,走……让我自己待会儿。”洛天阳的表情十分痛苦。
映儿虽然担心,但洛天阳的话她向来是不会违背的。
“走,快走……快走”洛天阳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
映儿拿起一件衣服披在洛天阳身上,便转身离开。
就在她开门的刹那,听到洛天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映儿,过来……”
易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虽然之前自己一直在说金竹沥是采花贼。实际在内心深处,她是相信他的。
易蓉来到关押金竹沥的房间。此时金竹沥在悠闲的品茶。
“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冷静,你犯的罪轻则流放,重则杀头。”易蓉情绪激动。
金竹沥却不慌不忙,来到易蓉的面前,二人距离十分相近。他拿起易蓉的一缕秀发嗅了嗅道:“怎么,你舍不得我。”
“谁舍不得你!”易蓉用手推他,却被他抓住,金竹沥将手放在易蓉的腰间,将两人的身体贴紧。
“我马上要死了,临死之前你就跟了我吧。”说着将易蓉打横抱起。
金竹沥将易蓉放在床上,随即覆在她身上。身下的女人是他从懂事起就梦寐以求的女子,他渴求她,即使和再多的女人寻欢作乐也无法满足这份渴求。如今,她就在身下,一时间竟手足无措。
金竹沥知道易蓉的所有的生活,饮食习惯。
“你知道吗?我不但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还知道你刺绣常用哪种针,甚至你身上有多少颗痣,他们在什么位置,我都了如指掌。”
易蓉拼命挣扎,却没有金竹沥的力气大。易蓉刚想说什么,却被金竹沥的吻堵住了嘴。
比想象中的更加甜美、柔软,金竹沥异常疯狂。这个吻持续了太长的时间,易蓉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渐渐不再挣扎。
金竹沥见状更加肆无忌惮,他将易蓉的上衣解开,从她白析的脖颈吻起,手也开始在易蓉的身体上下游走。
易蓉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金竹沥的脸打了一个耳光。这耳光响亮清脆,也召回了金竹沥的理智。
金竹沥站起身,看着床上衣衫不整,满脸泪痕的女人,满是心疼。他想伸手去帮她整理衣服,又放下了。
他又恢复了往日浪荡的表情道:“既然你不愿意,就走吧,以后再我不要跟我扯上关系。”
易蓉拉着衣服,奔回了房间。
易蓉坐在梳妆台,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也许,他从来都没变,只是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外面开始下起了雨,伴随着电闪雷鸣。天边划过的一道闪电,一刹那将夜晚照亮如白昼,然后又消失不见,黑夜瞬间布满夜空。
雨声如鼓,尽管淹没了易蓉伤心的哭声。却掩盖不了这几个江湖儿女的款款深情,这一夜,注定无眠……
“阿嚏!”洛天阳是鼻子痒醒的。
只见映儿坐在床边,正拿着一根小草在自己脸上来回晃。
“胡闹。”洛天阳做起,感觉这一觉睡的很沉。
映儿拿来一条擦脸的毛巾递给洛天阳,他这才意识到这是映儿的房间道:“我怎么在这睡的?”
映儿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马上恢复从前的笑脸道:“你忘了,昨天我叫你来我的房里说话,然后……然后你就睡着了。”
映儿说到此处,微微低下头不去看洛天阳。
洛天阳却没有任何印象,看着桌上的杯子出了神。
“老头子,你在看什么?”映儿道。
“我……渴了。”洛天阳道。
映儿来到茶几边,拿起一个新杯子,倒一杯水递给了洛天阳,洛天阳看着手中的水杯。
突然说道:“昨天晚上我也喝水了吗。”
映儿急忙摇了摇头。洛天阳看着映儿的小脑袋浅笑着,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映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洛天阳。
“显然那城志管有问题。”洛天阳一边穿好外套一边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今天我要再去那里看看。”映儿道。
“映儿,我们路上已经花了很多时间了,等你解决这件事,就赶往漓洲吧,也了我一桩心事。”洛天阳抓着映儿的手道。
映儿点了点头,洛天阳的手虽然像从前那样温暖。但映儿此时已经感觉不到。他始终还是希望自己嫁给他人。
洛天阳看着眼前乖巧的映儿,也有一时得异样感,以前只要一提到漓洲,唐家,出嫁,这小丫头准会暴跳如雷,如今却安安静静,真的是长大了。
映儿和易蓉来到城志管,那老婆婆此次却异常热情,一直在向映儿打探昨夜采花贼的消息。
映儿发现这老太太不像之前见面那次佝偻,脚步也变快了。
走出城志管,易蓉见映儿面带微笑道:“怎么,你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线索就不能笑吗?”
“是咯,你日思夜想的人回到你的身边,自然是高兴。”易蓉面带忧伤。
方才在城志管中,碰到赵慕,易蓉也面带愁容,和之前判若两人。
“映儿,你说金竹沥会不会死?”易蓉小声道。
“你如果不希望他有事,可以不把他交出去。”映儿说的十分轻松。
“怎么可以,那样对那些受害人来说,太不公道了。”
“什么公理,什么道义,为了老头子,我什么都可以摒弃,宁可做让全天下都唾弃的人。”映儿说着就像是说着很普通的话。
在易蓉看来,这段话却骇人听闻。别说天下人,就算有一个人对她的感情说三道四,她也宁愿放弃。映儿看起来天真无邪,实际上非常的坚韧。
映儿从城志管前的花摊上拿起一株野菊,递到易蓉的手上。
“跟随自己的心走,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映儿道。
易蓉看着映儿,终于露出笑容。
“姑娘,你的铜钱是不是掉了。”卖花女道。
映儿看自己的钱袋完好无损。只见不远处一个人刚刚捡起掉落的钱币。
“我知道了”映儿道。
“知道什么?”易蓉不解。
“知道金府里住的是什么人。”映儿拉着易蓉又来到了金府小院。
这次她们没有在窗外偷看,而是直接推门进入。
看到房间内的女子,映儿道:“果然是你,夕孜。”
“是你啊,映儿,上次听脚步和呼吸声我就觉得是你,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夕孜道。
易蓉见她二人相熟,也就不着急询问。
“映儿,你帮我劝劝羽礼,前日他听到这里一个古老的药方可以治好失明的眼睛,就带我过来。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我知道他做的一定是不好的事。万一,万一我失去他,就算我能看见又有什么用。”夕孜说的楚楚动人。
原来那古方是治疗失明的,那这些事就都明朗起来。
“今晚,我们就抓住那个真正的采花贼吧。”映儿意味深长的道。
这天晚上,映儿等人躲在金竹沥客房的假山后面。易蓉带着下人,端着一碗汤来到金竹沥的房间。房门大开,屋里的景象映儿等人一览无余。
映儿在洛天阳和李希棠中间。脚下一滑。
洛天阳和李希棠同时伸手,洛天阳却快一步将映儿揽在怀里。映儿也不用力,索性就将头靠在洛天阳的肩上。
洛天阳道:“累了你就先去休息吧。我和这傻小子在这里就够了。”
“不要,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少的了我呢。”映儿振作道。
“你在这儿碍手碍脚的。”李希棠白了映儿一眼。
映儿不服,如果比武功,你还不一定比我强;若是比智谋我胜你千倍万倍。
洛天阳见他二人对话轻车熟路,这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只是心里莫名的恼火,洛天阳也不多想。
易蓉命下人将汤放在金竹沥的面前道:“你伤心病狂,接二连三的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本应该将你的罪行公布于众。念及我们两家的交情,我们决定让你金家保全颜面,给你留个全尸,这采花贼事件也会随你的死长埋地下。”
金竹沥面无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易蓉。仿佛要将他的样子永远刻在脑海中。
“在你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究竟为什么不救我,难道你是真的恨我,想我死吗?”易蓉叹道。
“恨你?我若是恨你就不会在第一时间爬下山坡,只为了确认你是否安然无恙;我若是恨你就不会冒着大雨在山坡下找了两天两夜;我若是恨你就不会在发现你的第一时间就拖着满身伤痕去找赵慕来救你。”金竹沥十分平静,仿佛这些事都近在眼前。
“你胡说,第一个发现我的是赵慕。我明明看到他腰间的铃铛了。”易蓉难以相信。
金竹沥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等他摊开手掌,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别的,而是那串在关键时刻给了他生的希望的那串铃铛。
易蓉接过铃铛,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天。“这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铃铛本是赵慕所有,只是在我带你上山看花之前,他将这铃铛送给我,并亲手系在我的腰间。现在,你还不确定我是不是恨你吗?”金竹沥冷笑道。
看着易蓉难以置信的脸,金竹沥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赵慕,曾经自己心中的英雄从最爱的人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对她来说难以接受,但为什么她喜欢的是他呢,我就不可以吗?
金竹沥悲伤涌上心头,他拿起汤碗。
就在他刚要喝的时候那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将汤碗打碎。
这时映儿几人出现上前,将黑衣人围住。
映儿将桌子上险些打翻的汤拿起来喝了一口,微笑道:“要是再咸点就更好喝了。”
金竹沥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他们的圈套,故意引真正的采花贼出来。
“没想到真的是你,为什么?”易蓉十分痛心。
不言而喻,这采花贼的真身就是绸缎庄伙计赵慕,原来白日里映儿让易蓉到绸缎庄无意间透漏透露给他消息,晚上要偷偷处决金竹沥,他果然上当。
“不,采花贼不是他,我们是朋友,他只是想要救一个朋友罢了。”金竹沥解释道。
“算了,沥,不要再为我遮掩了,没错,我就是那个采花贼。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赵慕淡淡道。
“你是采花贼没错,但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映儿道。
在映儿的指引下,一行人来到了城志管,老太太在拿着手帕拂去书籍上的灰。看到来了这许多人,也十分平静。
“老人家,今天你嘴角的痣又长回右边了。”映儿上前道。
老太太原本微笑的脸变得僵硬。“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映儿不急慢慢的道:“这件事里一共有三个犯人。一个好人,还有半个好人和一个坏人。
这半个好人就是我们捉到的赵慕,他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好人,而这一切的开始全是因为那个坏人。”
“映儿,你好人,坏人的都给弄糊涂了,到底谁是采花贼啊?”易蓉一头雾水。
李希棠看洛天阳微笑的看着映儿儿,眼里满是宠溺。心道:洛天阳对映儿是什么样的感情,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对天下人天下事都不屑一顾,只把温柔留给了映儿,对映儿来说不知是福是祸。
“映儿姑娘说的好人便是我吧。”一个轻柔的女声在角落里传来。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清秀的女子,手中拿着一个拐杖。可以看出她是个盲人。
“不错,赵慕之所以成为了采花贼主要是想得到处子之血,为了治疗这卖花女的眼睛,还记得在第一次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花被风吹乱了,赵慕将那十余种花放回,分毫不差,当时我就断定,他们的关系匪浅。这一点当我看到盲女夕孜的时候,羽礼也为了那药方来到此处,我更加确信,这才是赵慕的目的。”映儿有理有据。
“我和赵慕哥哥从小一起长大,自幼双目失明,为了保护我他没少受伤,他自从得到了这药方,便故意离我疏远。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卖花女泪眼婆娑。
“真是一段感人的故事,老太太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一个男子如此情深意重。正所谓色衰爱弛,当你不再年轻漂亮,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老太太神色暗淡道。
“既然如此,那你还眼睁睁看着他死,不,应该说是你设计害他,让他替你背黑锅。”映儿突然厉声道。
“姑娘的话,老妇人听不懂。”老太太仍十分平静。
“别装了,当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有哪里不对劲,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手却皮肉细嫩。第二次我见你时,你嘴角的痣竟然从右边变到了左边。你故意将古方书籍放在显眼的地方,让我查到怀疑赵慕。你好狠的心,恐怕那合欢散也是你提供给他的吧。”映儿抽丝剥茧。
“合欢散?你是苗夲的师妹毒寡妇苗幻。”洛天阳脱口而出。
只见老妇人放下手里的手帕,慢慢从房间里走到月光下,一面扯掉脸上的假皮一面用婉转娇媚的声音道:“方才没有注意,原来洛哥哥也到这里来了。”
那是一张雕刻出的脸,精雕细琢到不真实,她不是美,是妖。柳眉媚眼,唇丰且小。
洛天阳心里暗惊,若不是知道这合欢散乃是苗幻独门迷药,凭她现在的容貌就算相见,也不一定相识。她的样貌与之前判若两人。
看来她的药毒之术已经登峰造极,她最重视她的样貌,这些年恐怕没少花心思,竟可以变换骨相,当真是奇。
“你师兄苗夲现在可好?”洛天阳道。
“他,不好,自从十五年前你救他一命之后,他就遵守和你的赌约,一直在漓洲泉口城那个小地方,十多年来未出城半步。虽然你救了他的人,他的心却随着那个贱人的离开死了,他终日将‘浮生三日醉’当作白水喝,从未正真清醒过。”苗幻提到贱人时恨的牙痒痒。
“他倒是一言九鼎。”洛天阳若有所思。
“洛哥哥,今日这些人要杀我,你看在师兄的面子上,不会趁人之危吧。”苗幻试探道。
“我不会动手。但你不可伤害映儿。”洛天阳道。
“映儿?那小丫头也来了吗?她在哪?”苗幻似乎也知道映儿。她看着眼前的眼前得小姑娘微微一笑道:“原来你就是映儿,难怪如此聪明机灵,不会是洛哥哥调教出的可人儿。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映儿看着她的笑脸十分厌烦,不是因为她阴险狡诈,而是她一口一个洛哥哥的叫着,映儿听起来十分讨厌,便道:“别说我长大变了模样,就是我还像小时候一样,你也看不到我吧,你眼里只有你的洛哥哥。”
“呦!这么小,就学会护起食来了。怎么,吃醋了?”苗幻深爱师兄苗夲,却始终得不到他的爱,痛彻骨髓。因此她对情爱之事异常敏感,从映儿的眼神,她便看出她对洛天阳执着的感情。
“映儿,别跟啰嗦,大家一起上抓住她。”易蓉道。
在这时,羽礼携夕孜突然出现,拦在众人面前。
“毒寡妇,你之前说的那药方究竟是不是真的,能不能治好夕孜的眼睛?”羽礼道。
“羽礼,你真是傻,你相貌如此丑陋,当她重见光明,看到你这副样子你以为她还能回到你的身边吗?”苗幻冷眼道。
“不用你管。”
“那副药是能助我永葆青春的秘方,对眼疾丝毫没有作用。不过,我可以帮你治好她的眼睛。”苗幻不紧不慢。他将两枚药丸飞到羽礼的手上。
“给她吃下去,她就能看见了。若她不能看见,我情愿被医仙苗门逐出师门。”苗幻赌誓道。
就在羽礼犹豫不决的时候,夕孜拿起药丸吐下。“羽礼,我想看看你,想知道你的脸。”
这羽礼相貌丑陋,脸上有许多疤痕。
一会儿夕孜捂着眼睛,痛苦万分,当她拿下双手。目光一直停在羽礼的脸上。她真的可以看见了。
“你的脸……”夕孜抚这羽礼的脸,泪流满面。
这夕孜的相貌清秀,如今眼睛已好,众人猜想,她必会舍下羽礼。
只见她突然跌倒在地,脸的一半变成了青黑色。
“是阴阳草的毒。”洛天阳道。
“不错,刚才我给你两个药丸,一个是治疗她眼睛的神药,另一个是阴阳草毒。阴阳草毒十分奇特,它的根茎有剧毒,每根阴阳草有两片叶子,一片是阴叶,一片阳叶。吃到阳叶的人只需要服用吃掉阴叶的人的一滴血便可解毒,但阴叶本身便是剧毒,而且无药可解。我这里有红,绿两颗药丸,是用阴叶阳叶所制。夕孜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故事你还记得吧,那就是阳叶的答案。现在,你来选吧,究竟是谁生谁死。”
“我记得,这绿的就是阳叶解药。”夕孜接过苗幻的两枚药丸。
夕孜来到羽礼面前,看着他道:“羽礼,你也希望我活着对吗?”想要将那枚绿色的药丸吃掉。
在场的人都觉得这夕孜无情,虽然羽礼相貌丑陋。但他所作所为都是在为她着想。真是痴心总被无情负。
只见羽礼将绿色药丸夺下,柔声道:“夕孜,你从来不会撒谎,你好不容易看见了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我怎么忍心让你死呢?这绿色的才是阴叶。”
夕孜没有反驳,只是微笑着,她毫不犹豫的将红色药丸吞入口中。
待羽礼将绿色药丸吃掉后,夕孜凑上前去吻住了他。直到羽礼的口中感觉到了咸腥味,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绿色是真的阳叶。
“呵呵……你了解我,我何尝不知道你呢,你总说我会撒谎,这次被我骗过了吧……以后,没有我在身边,遇到喜欢的女子要多说话,不要自卑,你是我见过这世上最俊……”倒在羽礼的怀里,夕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羽礼抱着夕孜的尸体,就像失去了魂魄般,嘴里一直念叨着“夕孜,别睡……夕孜……我知道你在开玩笑……夕孜……今天鱼很新鲜……你喜欢少放醋是不是……”
众人虽为这一段真挚的感情扼腕惋惜,但当务之急要抓住这个妖女。
只见苗幻愣在哪里,看着羽礼的身影,心道:为什么,为什么羽礼的相貌如此丑陋,夕孜还愿意为他而死;为什么夕孜软弱可欺,羽礼却为她伤心欲绝。我自负貌美,武功卓绝,我爱的人不喜欢我,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却欺骗我背叛我。
苗幻仰天长啸,众人群起而攻之。
只见苗幻转身甩一下衣袖,发出一阵毒烟。一部分人应声倒地。
苗幻又同时发出三支毒镖分别飞向洛天阳,卖花女,和易蓉。
金竹沥见状赶紧将易蓉搂住扑到在地。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止。
易蓉看着眼前的男人,原来十年前就自己的人是他,自己这么多年爱着的也是他。易蓉在此刻才发觉,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他,这么多年她恨,不是因为他丢下她,而是他从来不曾对她解释,她只是想要一个借口去原谅。
“怎么,对我的美色垂涎三尺了!”金竹沥一如既往浪荡。
易蓉害羞不敢面对他,羞答答的道:“你放开我。”
金竹沥则搂的更紧了:“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赵慕见另一只毒镖飞向卖花女,马上上前,却发现来不及了,于是就将自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正中毒镖。
看着卖花女清澈的眼睛,赵慕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到了最后,还是没能让你看见,如果有来生,让我做你的眼睛,去欣赏这世界最纯粹的美。
这第三枚毒镖射向洛天阳,实际上就是为了吸引映儿,牵制住她的攻击。
映儿果然中计,映儿知道她的意图,但任何事都不能用老头子的生死来做赌注,映儿飞针将毒镖打落。
李希棠趁机攻击苗幻,苗幻擅长用药制毒,这近身功夫稍弱,他没想到李希棠竟有如此功力,正中这一掌,口吐鲜血,退后了数步。
李希棠乘胜追击,突然刮起一阵风,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将苗幻劫走,失去踪影。
这空荡无人的大街上,羽礼抱着夕孜的尸体,仿佛这悲伤连老天都开始动容,下起了大雨。
众人陆续离开,只有洛天阳陪着映儿站在雨中,见映儿的小身板冻的微微发抖,洛天阳将她揽入怀中。
“老头子,我好像能体会他的感受,原来心还有这样痛法。万一,万一你要死了,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先杀了我。”映儿道。
洛天阳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洛天阳仿佛意有所指:“映儿,未来的日子我可能没办法陪在你的身边,答应我保持现在的样子,永远不要变。”
映儿抓紧洛天阳的手:“老头子……”
“我毕竟比你老……”洛天阳故意加重了老字。
两个人相识一笑。
只见映儿上前,蹲在羽礼的身边低声细语。不知说了什么,只见羽礼抱起夕孜的身体慢慢远去,消失再雨中。
回到易居苑,洛天阳帮映儿擦干头发,看她神采奕奕,便道:“你方才跟他说了什么?”洛天阳道。
“哈哈,我骗他说夕孜生前说过最喜欢兰花雪景,这一辈子一定要去看。希望他能完成她的心愿。”映儿笑着。
“你这个鬼精灵,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场景。”说着弹了一下映儿的小脑袋。
“哎呦,我只不过是想给他活下去的理由罢了。”映儿环住洛天阳,将头钻进他的怀里。
她昂起头,洛天阳的冷峻的脸就在眼前,她蹭着身子起来,轻轻吻在他的嘴角。只是蜻蜓点水。
洛天阳有一瞬间的失神:“别闹了,今日淋了雨,早些睡别着凉,我就在隔壁,若是晚上感觉身体不适就喊我。”
看着映儿紧闭眉眼,嘴角还噙着笑意。洛天阳吹息了蜡烛,回房了。
三天后,易蓉和金竹沥在城门口送别映儿洛天阳,和李希棠。
“映儿,你以后一定来看我。”易蓉哭着道。
“对,来喝我们的喜酒!”金竹沥在一旁补充到。
“谁要嫁给你。”易蓉笑着。
映儿和易蓉拥抱分别。
“傻丫头,那我也要走了。”李希棠看着映儿依依不舍。
“你也要走了,那路上保重,没我保护你,你要加倍小心,千万别送了小命。”映儿故意开玩笑。
“该小心的是你。”李希棠揉了揉映儿呢小脑袋,便转身潇洒的离开了。
洛天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道:“再见面你可还是你。”
洛天阳和映儿赶了半天的路,在一个茶棚休息。
“老头子下个城叫什么名字?”映儿道。
“正真城,城主你知道,他的弟子是你之前见过的单于。”洛天阳漫不经心道。
“哦哦,就是就六绝中和你同为地狱无门的天下第一捕头商靳。”映儿恍然大悟,再殷马帮的诀命大会上,商靳曾是坐上宾。
只是,虽然老头子和他当时说过几句话,他们还互相传授过武艺,但关系貌似不太好。
“我和他不是一种人,行事做法互相看不惯。所以还是不要往来的好。”
洛天阳的一席话,消除了映儿的疑虑。
刚进城,映儿变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这城十分富丽堂皇。每一户人家丰衣足食,和这一路上走来路过的镇子很不一样。最奇特的是,每一家的房前都悬挂着人的脑骨,有的人家还不止挂一个。
映儿躲在洛天阳的身后。二人在中庸客栈住下。晚上洛天阳睡梦中,觉得身体变沉,他低头一样,映儿正趴在自己的身上,鼾声如雷。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洛天阳道。
映儿一见混不过去,脸色十分难看道:“老头子,有鬼,我害怕,你有没有听到女人的哭声。”说着映儿将脸埋在洛天阳心口。
洛天阳本以为映儿是胡说的,可仔细一听,果然有女子的哭声,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
洛天阳和映儿看到长廊,寻声而去,只见一群人围着一男一女。女子在男子旁泣不成声。
为首的是一个女子,长相清秀,表情却十分凶狠。
仔细一看那男子的手臂被打断,血流不止。
“她是商靳的妹妹商尼官,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旁边站的是商靳的三弟子孙鹤。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店小儿寻声赶来,提醒道。
“三弟子,单于师兄是大弟子,他总共有多少弟子啊?”映儿问道。
“商大老爷总共有五个弟子,大弟子飞沙走石单于,二弟子眼疾手快姚明,三弟子鹰爪手孙鹤,四弟子草上飞苗磊。五弟子一叶知声梵天光。他们各有所长,武功非凡。你看到这每家每户门口上悬挂的骷髅吧,多数是在这城中使用阴谋诡计被识破,死于这五大弟子之手。”店小二详细解释道。
“楼下的那个男子犯了什么错被打断了手?”映儿指着道。
“他穿了蓑衣,商大老爷有条规定,在城中绝不允许任何人穿蓑衣行走。”店小二道。
这一条明显是针对洛天阳,映儿一副看戏的模样看向洛天阳。
洛天阳和映儿目光相对道:“看,我说过我们不合的。”
“回你的房间睡觉吧!”洛天阳转身离开。
映儿从后面抱住他道:“我要和你一起睡。”
洛天阳没有回头,拿开了她的手。映儿见状,又气又急。
突然,映儿大声喊道:“你变了,不再疼爱映儿了,是不是!”
洛天阳停在原地,没有回答。却引起了商尼官的注意,她飞身上楼道:“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大喊什么?”
映儿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仍在和洛天阳斗气道:“既然你不在乎映儿,那我的死活你也就不管了。”
说着映儿飞出数枚银针,楼下的大多数人惨叫倒地,只有商尼官和孙鹤躲过。
商尼官一看此女子来者不善,就舞出长鞭,映儿不闪不躲,顿时手臂出现一血印,商尼官乘胜追击,长鞭绕到映儿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映儿的脸越来越红,呼吸变得困难。
洛天阳心疼之余,又不禁懊恼,如今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即使再生气也不能伤害自己。
洛天阳利用百鬼行步法瞬间移动到映儿面前,两个人四目相对。洛天阳抬手,指尖刚触碰到鞭子时,便折成两截,两个人在作用力下向后退了几步,洛天阳则搂住映儿的腰使她稳定的站住。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尽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眼前的洛天阳虽然和自己这么近,映儿却感觉想要来到他的身边,却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你干什么?不是不管我吗。”映儿忍不住眼泪,在洛天阳怀里低泣。
洛天阳想抚摸映儿受伤的手臂又怕她痛,轻声道:“对不起,让你又受伤了。”
洛天阳竟然在和自己道歉。明明一直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这么多年来,洛天阳对自己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他一直包容着映儿的小任性。
“你居然弄坏了我的锦羽鞭,这是哥哥送我的成人礼物,我要杀了你。”商尼官大叫。
就在她出手前,孙鹤飞身上来制止了她低声道:“这两个人来历不明,刚刚那个男人用的武功分明是师傅的独门武功,我看今天还是算了,我们得从长计议。”
商尼官虽然不甘心,但不敢贸然出手,便甩手离开。
洛天阳悉心照料映儿的伤口,两个人决定在正真城中多些着日子。
映儿是孩子心性,一刻都闲不住,这一日她拉着洛天阳在街上玩赏。
来到一个卖方巾的摊贩旁,洛天阳道:“给你买个手帕吧,看你的小脸脏兮兮的。”
映儿一噘嘴道:“我的脸才不脏,我有这个。”映儿将她在翠玉阁地下冰库拿到的手帕摊开给洛天阳看。
洛天阳看到自己的小像,道:“这是从哪儿得到的?”
映儿将经过说给我洛天阳,洛天阳脸色不好道:“以后在唐丰庄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映儿想要说什么,只见左边一个迎亲队伍吹吹打打而来,右边一个送丧的队伍迎面杠上。两只队伍将映儿和洛天阳等路人围在中间。
他们互不相让,甚至还动起手来,映儿和洛天阳被人群簇拥,冲散。
等人群散去,映儿却失去了踪影。
映儿一直被人群簇拥,离洛天阳越来越远,等她想出声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一麻,便失去了知觉,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棺材里。
映儿不知被抬了多久,终于被放下,当棺木打开时,映儿被阳光晃的睁不开眼睛。
只见自己在一件精美的厢房中,旁边站着商尼官和孙鹤,还有一些映儿不认识的人,分别是二弟子姚明,四弟子苗磊。五弟子梵天光。
映儿正是被姚明掳来,他出手速度十分的快,就连映儿这样飞针的好手。竟也没有察觉他的暗算。
“二师哥不愧是号称眼疾手快,这一手功夫三弟佩服。”孙鹤奉承道。
“这丫头打算逃跑。”梵天光突然道。
映儿十分奇怪,自己只是稍微懂了一下这个念头,他是怎么知道的。
“害怕了吧?我五师弟外号是一叶知声。凭你的呼吸变化就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孙鹤道。
“害怕?等抓住我再说吧!”映儿拿起一个凳子朝孙鹤砸去。便飞身打算从穿在离开。
突然间撞到一个人的怀里。映儿抬头一看是四弟子苗磊,映儿的轻功在已经不弱。此时和这苗磊想必,居然逊色。
“若我是用百鬼行步法,还勉强能和他抗衡,只是摆脱不易,若是老头子,定可胜他。”
映儿心道。
再看孙鹤接住了椅子,一用力,椅子瞬间化为碎块。鹰爪手的实力果然不凡。
映儿苦笑,这几个人古里古怪居然都是深藏不露的人。
“各位师哥各有本领,只是我不想让江湖上人说我商家多欺少。”商尼官这几句话看似大义凌然,实际上却得罪这几个人,引起他们的不快。
映儿见状,这商尼官看似凶狠毒辣,实际上心思并不缜密。正好可以以此来做些文章。
“都说地狱无门商靳虽说心狠手辣,但也是光明磊落之人,今日一见,原来是欺世盗名之背。”映儿道。
众人一听,怒不可遏,尤其是商尼官大声呵斥道:“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武功不敌,使一些阴谋暗算,皆是市井小人之举。”映儿故意露出不屑的表情。
“臭丫头,你活腻了!”孙鹤刚想向映儿动手,却被商尼官的软鞭缠住。
“她说的不错,那你想怎样?”商尼官道。
“你们可以出任何人,和我比试三场,若你们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我赢了,就放我离开,不能阻拦。”映儿道。
看映儿如此一个小丫头,众人都不放在眼里。
第一场孙鹤自告奋勇道:“小丫头,小心骨头别让我给你捏碎了。”
孙鹤刚要出招,映儿道:“慢着,还没有说怎么个比法呢。”
“你想怎么比,听你的。”孙鹤不以为意。
映儿看着桌子上的水杯道:“你不是最擅长鹰爪手嘛,谁能用手把‘水杯’弄的更碎,谁就算赢。”
“哈哈……臭丫头,和我比手劲,你输定了。我先来。”孙鹤气势汹汹的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水杯,捂在手里,当他再摊开时,水杯变成碎片从他的掌中落下,紧凭单手的力道就可以将水杯碎到如此程度,就连洛天阳都办不到。
“小丫头,该你了。”
只见映儿走到写字台,将水杯两个字写在一张小纸片上。在他们面前将小纸片撕碎,每一个碎片都比之前孙鹤弄碎的杯子小。
“哎,小丫头,让你碎水杯你写什么字啊?”孙鹤叫道。
映儿微笑着道:“我赢了。”
“妙极,妙极,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要不你拜我为师。我传你我毕生衣钵。”姚明笑道。
孙鹤仍是不解。
“三师弟,刚才这小丫头只说把水杯弄碎,没说是桌子上的杯子。方才她将水杯二字写在纸上。你看地上的纸屑,是不是每一块都更碎,你还不认输吗。”姚明道。
孙鹤纷纷不平:“你这小丫头真是诡诈。”
“多谢称赞,下一个谁来啊?”映儿得意道。
“我来会会你,我可不像三师弟那样好骗,别想跟我玩什么文字游戏。方才是你定的规则,这次我来定。”姚明狡诈的道。
映儿一想虽然知道他绰号叫眼疾手快,但一时间没有想好怎么牵制他,只能见招拆招了。
只见姚明在桌上一挥衣袖,变出现了两个色盅:“我的绰号不是因为我武功有多好,而是因为我的赌技高超。这两个里面分别有三个色子。我们比谁的点子大谁赢。”
“三个色子太麻烦了,用一个吧。”映儿将两个色盅的色盅的色子个拿出两个。放在桌子上。
“我先来吧。”映儿上串下跳,手舞足蹈。在众人的眼前晃来晃去,走到窗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刚踏出半步,就撞在了苗磊的人墙上:“还想偷跑。别墨迹了,快开!”
映儿嘟起小嘴,将色盅放在桌子上,揭开一看是五点。
“哈哈……你输定了。”孙鹤立即大笑
姚明沉稳的摇起色盅,映儿看着他始终保持微笑。只见姚明突然脸色一变,他将色盅放在桌子上道:“是我输了,你走吧。”
映儿十分高兴,正要打开大本,突然一个软鞭袭来,映儿机敏的躲开。
“不行,我商家岂容你说想来就来,说走就走。和我比比。”商尼官道。
两个人在屋里过了几招,映儿一直在躲闪,屋里的茶壶,玉器花瓶,被砸碎一地。映儿趁机逃到外面的空地,商尼官也紧追不放。
在看桌子上的色盅,在刚才的打斗中被震倒,姚明的色子五和六的数字被映儿抹去,就在她拿出两个色子的时候。
但他的色子一分为二,分别是两点和四点,总点数是六点,胜了映儿。
只是映儿在他的面前抹去点数,他在摇色子之前竟没有发觉,不禁觉得有些丢人。所以才自己认输,其实他若是想赢方法很多。
映儿和商尼官焦灼在一起,映儿的手臂有伤,不能还击,在商尼官强烈的攻击下,只能依靠更快的脚步躲闪。
时间久了,速度变慢,商尼官的软鞭趁机缠住映儿的腰,用力一甩,映儿变摔了出去。从映儿的怀里,掉出一本书。商尼官将书拿到手。见到是腐骨拳,脸色大变:“这书怎么会在你身上,你和殷业堂少堂主尹古泓是什么关系!”
单于突然出现,将商尼官手中的书夺过,看着商尼官道:“这本书之前本是在师傅手里,怎么会到尹古泓的手上,官儿,你该给你哥哥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你……”商尼官自觉理亏,负气回房。
单于将映儿扶起道:“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我师妹她从小娇纵惯了,师傅也拿她没辙。”
“好你个单于,看着我受你这些师弟师妹的欺负,亏我还叫你一声师兄。”映儿埋怨道。
“你哪里受欺负了,你不是把他们耍的团团转。要不是你的手臂有伤。以你的性子,恐怕我这师妹今天就要身首异处了吧。”单于也不掩饰。
“我不会的,她又没得罪老头子。”
“话说你的步法好像退步了。这些日子……”单于一边扶着映儿,一边和映儿寒暄争辩,就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映儿也不知为何,从第一次见面,就对单于有莫名的好感,可能是因为他对商靳的超脱生命尊敬,重视,和她对老头子的感情如出一辙,两个人一见如故。
其他的几位第子一头雾水,这大师兄其貌不扬,平时严肃凶狠,和这个小丫头在一起完全变了一个人。虽然疑惑,也不再找她的麻烦。
“你休息一下,然后跟我去见我师傅。”单于道。
“你师父,商靳,他是不是很凶啊。我害怕。”映儿道。
“师傅是很凶,惩治下属律法严明,甚至是不近人情。但师傅是讲道理得人,不会部分青红皂白的害你。”单于认真解释道。
映儿心里有些忐忑,但想到他和老头子齐名罢了,没什么好怕的。
映儿跟随单于在商府中走了好久,来到一个十分隐秘的清幽花园,路过一座白石桥,映儿停在桥上,欣赏眼前的美景。清风拂过,吹动池塘的花朵,蜻蜓在花上没有落稳。等等过后,又重新落在荷花上。
“呵呵……”映儿被眼前的景象逗笑。
“到底是洛天阳养大的,在我商府还能谈笑风生的你是第一个。”
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锦缎的中年男子,从假山后走出,他留着短胡子。应该和洛天阳差不多年纪,但看着却比洛天阳老很多。
“师傅!”
单于上前将自己怀里的腐骨拳交给商靳,又在它耳边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商靳将映儿带到一个白石桌椅上做好,沏好了茶。映儿也不客气,慢慢品味起来。
商靳给映儿讲了很多关于品茶要注意的事,映儿一知半解。却也不时的回应他。
“这本书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物归原主。”商靳道。
“方才我听单于说,这是原来是属于你的。”
“不错,多年前我偶然得到这本书,可我那妹妹受了尹古泓的蛊惑,将这本书,偷给了他,不知怎么,竟到你的手中。也是和你有缘。”商靳说的云淡风轻。
虽然商靳的语气和善,但映儿能感觉到这人周身散发着凶残的气息。
“洛天阳和你说过,不要练这上面的武功吗?”
“没有,她只把这秘籍交给我,其余的什么也没说。”映儿道。
“这世上有五大武功功法,除了失传已久的奇脉经,还有无形剑,碎心掌,达摩腿,还有你手中的腐骨拳。你想不想学达摩腿?”商靳问道。
映儿心道,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从我们进城开始。他的所作所为都是针对老头子。突然要叫我武功,想必也老头子有关。若是答应,要是对老头不利就惨了。若是不答应,他肯定又会想别的办法达到目的。
就在映儿犹豫之际。下人赶来通报“殷马帮殷业堂少庄主尹古泓求见。”
还没等下人离开。又一个下人跑来气喘吁吁道:“一个自称是蓑衣老人的年轻男子硬闯商府,他打伤了众多第子,几位大人都不是对手……”
“老头子来接我啦……”映儿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