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好奇地看着空灵子,问道:“道长当真有妙计,能解目下大汉之危和皇后娘娘之围?”
空灵子颌首道:“贫道为皇后娘娘卜了一卦,只要娘娘能避开此劫,三年后,此劫自然可解。”
“三年?”陈平顿了片刻,方道:“可目下,该如何帮皇后娘娘避过此一劫呢?”
“出家,为坤道。”空灵子道。
“什么?!”陈平陡然大惊,霍地站起身,走到空灵子面前,问道:“道长是说,让皇后娘娘……出家为道姑?”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空灵子坚定地道。
“这,这……”陈平连连两声叹息,在房间里不安地踱着步子:“这……陛下岂能同意?娘娘千金贵躯,又怎能受得了那道观清修之苦?”
“贫道敢问大人,可还有更好的法子,能解目下之围吗?”空灵子道:“若是没有,吃一点苦,能保住娘娘,又算什么呢?”
陈平颓然的回到座上,空灵子的办法虽然看似荒唐,然而当陈平冷静下来之后,却知道,为今之计,或许只有这个法子才能解莫紫嫣之围。
送走了空灵子,陈平又仔细斟酌了此法,便让管家备好马车。
他冒着大雨,深夜入宫。
长乐宫椒房殿之外,陈平请内侍张英代为通传。
“陈大人,您这不是为难奴才么,这深更半夜的,陛下和皇后娘娘睡得正酣,奴才怎么敢去打扰啊?”白□□堂上的事,张英是知道的,这几天皇上都在为皇后的事烦恼,想必是陈平想出了什么法子,才要深夜入宫的。这深更半夜的,他一时也无法去禀告戚夫人,就想着尽量先拖延时间。
陈平没功夫跟他废话,冷声道:“若非事出紧急,我也不会深夜冒雨进宫,请张总管速去通传,若是耽搁了,我怕公公担当不起!”
张英闻听此言,心知此事的严重性,纵然是他有心阻拦,却也没有那个分量。
“那劳陈大人在此等候,奴才这就去禀告陛下。”张英极不情愿地向内殿走去,身后小太监撑开大伞,打在张英的头顶上。
雨夜使人沉睡,加上接连几夜刘邦都没有休息好,今夜好不容易因这夜雨而安然入睡,却被张英唤醒,刘邦很是没好气地道:“不见不见!他不要命了吗?半夜也来骚扰朕和皇后睡梦?让他走!”
“诺,奴才这就让陈大人回去。”张英心中窃喜,这可不是他张英不给陈平通禀的机会,是皇上下的命令。
哪知张英刚要抬脚,准备步下台阶,却听到里面传来皇后的声音:“慢着!”
张英只得返回殿门口,继续候着:“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就听到殿内女人温婉的声音:“陛下,陈大人并非冒失之人,此番深夜觐见,想必是有要事求见,陛下还是见见吧。”
“好吧,那朕去去就回,嫣儿继续睡吧。”刘邦便对殿外侯在雨中的张英道:“让陈平到偏殿等朕。”
“诺。”张英领命,心中虽是一阵腹诽,却只得返回椒房殿的正门传唤陈平。
刘邦为紫嫣掩好被子,径自披了外袍,便去往偏殿。等他到得偏殿时,陈平已然在殿内等候,见他进来,陈平先施一礼:“见过陛下。”
刘邦本想对陈平发火,却见他虽然打着伞具而来,却还是浇湿了裤腿和鞋子,也就忍下了怒火未发,转而问道:“何事非要半夜找朕?”
“陛下,臣却是有急事,否则绝不敢惊扰圣寝。”陈平拱手道。
“究竟何事?快说!”刘邦落座后,便是接连打了两个哈欠,显然困意犹盛。
陈平上前一步,道:“陛下,臣得知空灵子道长,前些时日曾找萧丞相审批欲建一座道观,如今这道观就建在长安城内。”
“放肆!”刘邦见他深夜觐见,原以为是有什么亟不可待的军国大事,不想却是说空灵子建道观的事,心中的怒火翻滚,竟是不打一处来。
他怒拍案几,大声斥道:“你深夜扰朕与皇后安睡,就是说此等芝麻小事?”
陈平见圣颜被触怒,慌地解释道:“陛下,臣是要说关于匈奴和亲一事,臣已有了解决办法。”
“一派胡言!”刘邦道:“与匈奴和亲,匈奴要的是朕的皇后,这与那什么臭道士的道观有何关系?”
陈平见越说越乱,干脆直言道:“陛下,匈奴与道观没有关系,可皇后娘娘若是入了道观,便就不用再入匈奴了。”
“什么?放肆!”刘邦倏然站起身子,陈平吓得连连后退。
大汉皇帝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走到陈平面前,怒指着他道:“你竟让朕的皇后出家?去做道姑?陈平,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陈平见刘邦如此动怒,也知道他一时无法接受,便躬着身子拱手解释道:“陛下,这只是缓兵之计啊,只入观三年,三年过后,娘娘依然可以还俗,再回到陛下身边。”
“为何只三年?那三年之后呢?”刘邦道。
陈平耐心解释道:“陛下,娘娘昨日之梦,臣以为是大凶之兆。如今我大汉国,论内并不稳固,各路诸侯蠢蠢欲动,并非真心臣服,反而伺机攻城掠地。论外,则有匈奴虎视眈眈,可谓内忧外患。我大汉国看似风平浪静,却暗藏波涛汹涌。而今,冒顿单于从长安城返回,还未回到匈奴,就已派出使者问陛下要人。若是此番,没有合理的理由,却拒不交人,势必会引起两国交兵。”
“打就打!朕的大汉雄兵,难道还会怕他一个蛮夷之族?”刘邦道。
“难道陛下忘了项王的前车之鉴吗?”
见刘邦陷入沉思,陈平上前一步,缓缓道:“当年正是有了齐国在楚国的后方作乱,我等才能东出,才有了韩信、彭越、英布的投奔。若是我军跟匈奴交兵,目下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说,恐怕还会引起此三王的再次叛乱。若皇后娘娘的梦是上苍有所警示,那陛下绝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