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遮天蔽日,飒飒寒风中,皇家的仪仗队护着金銮马车在山路中缓缓行驶。
车马辘辘,马蹄扬起无数雪泥。
车内的女子一直端坐闭目,她双手拢在袖中,任北风呼啸耳际,脑海中却无论如何都挥不去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眸。
小雅轻轻移动身子,将雪狐大氅盖在她的身前,不想这个举动却扰醒了沉思中的女子。
小雅赶忙道:“小雅吵到夫人了。”
“无妨,本就不曾睡实。”
小雅又从案几上取下一个空盏,从火炉上温着的茶壶里倒出热茶,奉到女人面前:“夫人,陈平一直派人跟踪咱们,会不会有麻烦?”
莫紫嫣接过茶盏轻抿,这个温度入口刚刚好,不烫不凉,小雅一直都是最细心也最贴心的人。
她欣慰一笑,回答她的担忧:“应该还不会,如果他要坏事,就不至于让我回去,而是要借机除掉我才对。”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回宫前咱们要先去一个地方。”
她要去的地方,就是“大王山”。当年风婆婆要收她为徒,想留她在山上,还要教给她绝世医学,只是那个时候,她一心都在项王身上,才拒绝了婆婆的好意。却不想,风婆婆和赢伯伯最后为了项王,身死大王山下……
临近傍晚,仪仗队停在大王山下,莫紫嫣和小雅顺着密道上了山。
东山之上依旧是千年苍松,青柳成荫,山花遍开。西山还是那般风景如画,鎏金般的晚霞美得让人心醉。东城郡的大雪纷飞,似乎并未影响这个天然仙境一般的世外桃源。
莫紫嫣轻轻一叹,如果当年不是为了项王,风婆婆和赢伯伯也许会在这样的仙山之巅,过着晚年避世的日子。她痴癫两年,醒来之后能做的只是为妹妹虞姬翻修了墓地,到今日,她的夫君仍在乌江岸边的荒土黄沙下,而风婆婆和赢伯伯的尸体,早已化为白骨。
她此刻能做的,也只是在这大王山上为两位老人立个简单的夫妻碑。
莫紫嫣和小雅顺着栈道,来到西山的厢房之中。
这是风婆婆当年的居室,多年无人居住的房间里蒙了一层浓重的灰霾,熟悉的是物件的摆设一如当年她入山时,更熟悉的,是她在山间一个月每日都能味道的药材的味道。
风婆婆一生痴迷医术,尽管山中已是多年无人居住,这厢房之中依然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
小雅找到一块儿抹布,出去打了一桶山泉水,准备回来收拾一下厢房,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两位老人家,却听夫人叙述过他们伟大的爱情故事。如今,她与夫人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小雅再回到厢房的时候,却看到夫人立足在桌案前,手里颤颤巍巍地捧着一封信。
【丫头,当你有机会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老身或许已经不在世间。你曾说过,待你夫君平安度过那一劫,你就会来山中陪老身。算算日子,你所说的那一劫应是楚汉这生死之劫。老身怕你食言,便与老虎熊带着山中弟子下山相助你那夫君。
若你夫君胜了,老身必要向他讨要你三年时光,你也就无缘看到此信。
若是……若是老身技不如人,身死汉军刀下,你也莫要难过……
老身一生无后,却与你有着难解之缘,此生唯一遗憾,便是老身一身技艺堪比扁鹊,却无人传授。
这个秘盒里,乃是老身毕生所学之精华,及所练的七枚丹丸,皆有不同药效。
另一枚紫红色丹丸,乃是当年鬼谷子所造,名为‘华泫丹’。老身与老虎熊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鬼谷子的弟子徐福,他生前将此丹赠与老身。哼哼,老身狂妄一句,那徐福虽为鬼谷门下,却不及老身对医典的研究精湛。就连他也不知这华泫丹乃有公母之别,老身手上这颗乃是公丸。
华泫丹单服虽能保容颜不老,却不能发挥其最大功效。唯有夫妻皆服下,感情越好,药力才会越大。
原本老身要老虎熊服下,怎知哪头蠢熊,因为老身没有母丸,竟是怎么都不肯服用。
华泫丹极具天地灵气,只赠有缘人,它会选择自己的主人。老身与你那一月之缘,又何尝不是上苍注定的缘分?只是这枚公丸,不知道它未来的主人会是谁?就由你来保管吧。
至于老身那毕生所学,皆在此“芈氏医典”之中,希望它能传承下去……
秘盒的暗码便是你上山那日的日期。
哼哼,汉兵真是可恶,老身远眺山下几十里之外,此刻已经出现了汉兵……老身要去杀敌了……】
莫紫嫣拭去脸上的泪痕,缓缓转动了秘盒开关,指尖捏取里面的半枚丹丸,小雅惊呼一声:“夫人,这药……跟您昏迷时,空灵子道长为您服下去的一模一样……”
莫紫嫣点了点头:“它正是华泫丹。”
“可是……”小雅问:“怎么只有半颗?”
“我也想不通为何?”莫紫嫣蹙了蹙眉,道:“风婆婆信中明明写的是一枚,这秘盒有暗码玄机,无人能打开,就算真有人能开,谁又会只盗走半颗呢?”
“会不会是风婆婆突然觉得哪里不舒服,自己吃了半颗呢?”小雅道。
“这枚丹丸是公丸,风婆婆与赢伯伯是生死都要在一起的人,赢伯伯一定不会自己服下半颗的。”莫紫嫣垂眸看着手上的信:“风婆婆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正是他们见到大王那一日,难道有人上了山,抢走了半颗,风婆婆只保住了半颗,来不及告诉我?”
…………
长乐宫后的东永巷内,戚夫人寝殿。
随着一声虎啸一般的呐喊,男人和女人双双达到巅峰。
自从两个月前,戚夫人以问询如意皇子的功课为名,将陈平诱骗至自己的寝殿中,在他的酒中下药,让陈平产生了幻觉,从而二人发生了实质性关系之后,这段时间,戚夫人几乎夜夜把陈平留宿在东永巷。
赤/身/玉/体的戚懿,满意地倚在俊美男人的怀中。都说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处在这如狼似虎的年纪,这个身强力壮又俊美不凡的男人,所带给她的销魂体验,绝不是那个六旬老皇帝能满足的。
加之她的药,让他的持续时间加长,每每都能将她送上云深雾雨般极致的高峰。
明日,那老皇帝就要班师回朝了,所以今晚,她的药下了平日两倍的剂量。
她要抓住今晚的时机,与他彻夜疯狂,与他缠/绵/床/榻。她要让他完全迷恋上自己,永远记得她的身子。那么,在那老皇帝和皇后那个逆龄妖女回来之后,他才能因为记得她的好,而心甘情愿地为她效命。
当然,除了对这俊美男人的利用,她对他,还有爱。
戚懿爬上陈平充满男性气息的胸膛,手指在他胸前肆意地拂乱了他前胸的毛发。
她很喜欢陈平的胸膛,更喜欢他被她折磨的惨叫声。
喜欢他的胡须,喜欢他的鼻子,喜欢吻他的唇,喜欢撕咬他的胸毛,喜欢他身上一切男人的特征。
刘邦那个老头子,那些本该浓密黝黑的男性特征都变成了灰白色,看上去颓丧而衰败。她自认也属当世美人,若非他是天子,才不愿意去伺候那个老头子,每次还要违心地称赞他的功夫好。
她的牙齿突然轻啄着陈平胸前的毛发,拽得他一阵疼痛。
“呃,啊……你!”陈平上身猛然一起,痛呼一声。
戚懿娇吟一笑:“疼吗?”
男人长嘶一声,蹙眉道:“你说呢?”
将他按回床榻,她开始扭动腰臀,高耸的雪峰摩蹭着他壮硕的胸膛,撩拨着男人的每一处感官和神经。
戚懿笑声吟媚地道:“平郎,我对你好吗?”
过了好半响,戚懿才听到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
“真的好吗?”她不甘心这样不咸不淡的回答:“那为何你从不说喜欢我?”
男人阖目,不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
“说啊……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戚懿的牙齿再次轻啄男人极富棱角的下颌,在长时间没等到对方的回答时,她狠狠一咬,在男人下巴上又留下一个清晰的齿印。
“……你疯了吗?!”男人被她接二连三的神经质,激起怒意:“让别人看到怎么办?!”
“谁让你不说的,这是本宫给你的小小惩罚!”她突然由薄嗔转娇笑:“有胡子挡着怕什么?有人问起,就说你被野猫抓了。”
这是两个月以来,她与他单独相处时,第一次自称“本宫”。
见男人手指捂着下巴,她开始讨好地卖弄风骚,披了一件粉色的透明长纱,起身下了塌。
“砰!”
案几上的蜡烛被一瞬间点燃,漆黑的寝殿燃起并不大盛的光亮,可是这样的光,依然让男人警觉地问道:“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