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澈他们一家搬到新城的新家,已经有三个年头啦,漆澈升任董事长已经是三年的时间了。
当年那个瘦弱单薄弓背的漆澈,如今已是大腹便便,西装革履,习惯于享受和保养。
每天一早,他都把下巴上的胡须剃得干干净净,露出发青的光溜溜的皮肤,头发经常被打理得干净整齐,油光可鉴。一副城市人的打扮把他出生农村的痕迹消除得干干净净。
由于生活安逸舒适而表现出的身材发胖,衣裳棱角分明,皮鞋光鉴可人,指甲里干净得一尘不染,端起酒杯水杯时总是将小拇指翘成兰花指。
新家在新城的一个绿树成荫的小区,是一个一百五十个平方米的两层洋房式的多层建筑楼里,楼顶有七十多个平方米的露天平台,楼下有一个独立的车库,这套房子是他们按揭而来,新近购置的一辆现代牌越野车。
秋莎有时在漆澈跟前念叨,要不是我跟着张姐和刘哥他们一起做点小生意,根本就没有钱来购置房子和车子,当初漆澈非常反对秋莎做小生意,后来见到甜头了,才没有反对了。
钟爱他们的女儿栀子已经上高中了,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心如意,如意得太平静,像一辆永远行驶在平坦而宁静的大道上的自行车,既没有速度的比拼,也缺乏坡坎的阻挡,没有一点的波浪不惊。
从两层楼高的客厅吊顶上,悬下的巨型枝字型吊灯,如一朵倒挂的巨大花朵,花瓣上的每盏小灯,如花瓣样翻转向上翘起来,射过半透明的灯罩,如盛开的玉兰花。
客厅吊顶上,沿着四壁墙钳进的黄色灯带和蓝色灯带,宛如天际的彩虹,闪着梦幻般的色彩,给人一种朦胧的美。
超薄型的电视机的两边,镶嵌着昂贵的花岗石,显示出主人欣赏的高贵和财力的富足。
红色实木沙发是古典欧式的,与整个房间的欧式装饰风格一致,实木上有复古的雕刻,复古式的茶几上精雕细刻着花纹。
进门处有个玻璃屏风,非常精美漂亮。透明的玻璃屏风上,一束束绽放的乳白色花蕊,是由木匠在实木板上精雕细刻而成的雕花,呈规则型地镶嵌在双层玻璃夹层里。
下方是棕红色的实木鞋柜,鞋柜上放置着一个素色的花瓶,里面盛开着一束鲜花。
旁边是购买来摆放在那里的,她常常说,这三只大象就像我们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最高大最强壮的那个是爸爸,最柔美最慈爱的那个是妈妈,最小巧最可爱的那个是栀子。
米黄色的罗马地板砖按照一定的花样,把整个地面装饰得井井有条,干净的地板散发着一种舒适惬意的光鉴,这来自于罗马砖的高超烧炼和无色差的调色效果。
地板与茶几沙发颜色浑然一体。茶几上放着一篮子的水果和一盒子的小吃。
另一方的墙壁上高挂着两副油画,是毕加索的抽象画。
从客厅的摆设和颜色搭配,就可以看出主人的文化档次和内涵。这是一个多么富足美满有品味的家啊。
昨晚,秋莎他们的干亲家姗姗的小儿子桥桥过生日,大家在星湖鱼酒楼聚会。
晚宴上,大人们都忙着聊天喝酒,孩子们吃了就忙着玩耍,桥桥借了干爹漆澈的手机打游戏,丁香的儿子借了秋莎的手机打游戏。后来他们玩起了拍照。
今天下午到现在,漆澈他们已经忙乎半天了,从到市场买回辣椒秧茄子秧西红柿秧苗,到此刻在楼顶的花台里挖土浇水打窝栽种,夫妻两人都没有歇息。
秋莎忙着给漆澈递秧苗和打杂,突然间,她想起几天前给姗姗承诺的给她侄儿介绍女朋友的事,于是走下楼来打电话,拿起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给手机插上电源充电,手机“嘟嘟嘟”地传出了声音,是茶几上漆澈的手机响了,她走过去顺手拿起手机,一看是姗姗打过来的,秋莎划开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朵上。
“喂,漆亲家吗?”手机里传来了姗姗熟悉的声音。
“啊,你就记得漆亲家,记不得漆亲家母了吗?”秋莎嗔怪着说。
“哦,是秋莎亲家母啊,刚才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打不通呢,我就是问你,你给我侄儿介绍女朋友的事怎么啦?”姗姗满怀兴致地说。
“嗳呀,我的手机没电了,你的电话还及时,我刚下楼来,你就打电话来了。我已经给你侄儿他们见面约好了时间,下周六上午十点哦,记得通知你侄儿。”秋莎得意地对姗姗说。
“好呀,我就知道你本事大嘛,成了的话,给你记个头等功,送你个大猪脑壳哈。”
“必须的。”
漆澈还在楼上忙着,秋莎没有和姗姗煲电话,通完了话,挂断了电话,可是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组奇怪的画面。
很奇怪的一组照片,虽然一晃而过,但是秋莎还是接着在图库里找出了这几张照片,并且详细地端详了起来。
秋莎把图片放大,一一的比对细看,发现那组相片竟然是一组qq聊天记录。
一张头像为一只孤独的企鹅,qq名叫houer的照片。另一张头像为一对企鹅,qq名叫sheier的照片。
这些名称就让秋莎费了不少周折来猜测,一个叫houer,一个叫sheier。这是英语名称,还是爱称呢,她琢磨了半天,翻来覆去地思考,后来她才猜想houer应该是吼儿的拼音,嗯,如果是吼儿,那似乎有些奇怪呢,为什么叫吼儿呢?她边想,边摇头,不对,“吼儿,吼儿”,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应该叫“猴儿”才对,应该是一个叫猴儿的人取的qq名字。
那么sheier呢?是“谁儿”的意思吗,还是其它的意思呢?
思考下来,秋莎还是没有找到原因,没有猜出理由。她只觉全身无力,跌坐在沙发上。
突然一个闪电掠过她的心头:照“猴儿”的拼音,也应该是一个动物的名称,是一个叫蛇儿的qq名字,但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呢?houer的由来,应该是姓候的人,或者长相像猴的人,或者一个属相是猴的人,那就是应该出生于猴年,今年四十二岁的人。
一时间,秋莎联系身边的人名一想,她终于恍然大悟,自己的老公漆澈不就是四十三岁,他的属相就是属猴的人吗?因为那天吃饭的男人中,只有他属猴。那么sheier,应该出生于蛇年的女人,或者姓佘。
显然,漆澈和一个叫蛇儿的女人聊天对话,她顿时心跳加速。
秋莎打开qq,一页页地翻看着屏幕上面的对话。
那些暧昧的字眼,犹如蛇嘴里吐出的一条条火红色的蛇信子,发出訇訇的进攻声,妖艳而富有性感,嘶嘶地发出焦渴声,火燎般的灼痛了她,深深的灼伤了她那颗善良而又脆弱的心,又像一阵飓风,突然间把她刮到了荒无人迹的荒岛,让她孤独无助,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可是那条蛇儿会是谁呢?
天色越来越暗,室内视线模糊起来,可是秋莎已经忘记了开灯,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空间里。
秋莎无法想象,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呢?她究竟隐藏在哪里呢?是秋莎的同学吗?朋友吗?同事吗?是漆澈的同学吗?朋友吗?同事吗?或许就是她周围熟悉的人,也许就隐藏在她的身边。
这条毒蛇是不是根据属相来命名的呢?
sheier,蛇儿,也许比她年龄大,也许比她年龄小十一岁,这是条大蛇吗还是小蛇?那她会是谁呢?她究竟是谁呢?有很长时间,她的脑海云蒸雾绕,乱成了一锅浆糊。
秋莎无从得知。她忍受着火热的灼伤,顾不上疼痛,一句一句地读下去。
“亲,吃早饭了吗?”
“还没呢,早上五点钟,我就被那个人弄醒了。”
“是吗,是怎么弄醒的呢,亲爱的?”
“唉,他要去爬山,把卫生间弄得‘哗哗’直响。我睡不着觉,起来去洗了个澡。用沐浴露搓洗了半天。我xx涨得不行啊,我就反复地揉搓,真爽啊!”
“没吃早饭吧?呆会到华创步行街吃早饭噢。”
“还没吃,呆会一起去吃嘛,你想吃什么?”
“我就想吃你。”
“嗯——,你坏,你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哒嘛。”
“好滴,好滴。吃了,我们到哪里去玩呢?还是到老地方吗。”
“哎,到老地方”
接着他们都在qq里用勾引的表情符号勾了几十个来回,sheier先勾了三个,houer勾了三个,sheier勾了十个,houer勾了十个,sheier勾了十几个,houer继续勾……
秋莎回忆着,就在今天早上,漆澈他们qq聊天之前,不喜欢在外面吃早饭的秋莎,突然觉得自己没怎么陪漆澈吃早饭,因为平常大家都要忙着上班,晚上漆澈又有应酬。
秋莎见漆澈出门吃早饭,还是想和他多呆一些时间,所以见他出门,就跟了出来,跨上了漆澈启动的那辆银灰色的越野车,这辆车是手动挡车,当时为了节约几万元钱。
车辆来到了大街上,周末的大街上很宁静,可是漆澈开着车一上街就与秋莎赌气说:“要你和我一起吗?要你和我一起吃饭吗?你滚滚滚,爬远些,我就不想和你一起吃饭呢!”
秋莎见他一反常态地厌恶她,非常生气地说:“停车,停车!我好心好意陪你吃饭,你还不领情,我不陪你啦!”
漆澈将车辆停靠在路边,在秋莎下车的时候丢下一句狠话:“有本事,一辈子都不要陪我!”
下车后的秋莎想,漆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与我赌气呢?但是她又转念一想,可能他也没有其它的用意,无非一时是与我闹着玩,就没往心里去,独自回家继续阅读陈忠实的《白鹿原》。
可是现在,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秋莎觉得一种叫**情阳光温暖的东西正在与她渐行渐远了。她陷入了一个孤独无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