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晚我们用了几个姿势吗?”
“你疯子!你放开我!”
“几个?钤”
“星崇哥哥,我听到你说话了!洽”
童南风这时已经靠近,卧室和书房的门板本来就不算厚。何况男人女人丝毫没有压抑音量,她很快就朝着声音大步走来。
秋叶判断出她现在离他们不过也就十步距离,顿时无地自容,
“你是不是非要被围观了才觉得有意思?!你疯了吗!……喂!……”
在女人愤怒控诉的时候,男人的手已经绕到她背后,轻车熟路的解开她后面的扣子——
“慕星崇你——”
接下来的话再次被男人的唇舌堵住,他带着惩罚性的取悦着她的感官,游移到唇角,才淡淡道,
“大概是真的快疯了。”
他是愿意为她忍才会忍,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也是这样。天知道他每次看到她温暖的娇躯就在身边,却舍不得碰的感觉,有多煎熬,
更何况尝过一次那个味道,以后只要想起来就更***蚀骨。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离开他了。
既然不管他怎么做,她都爱不上他,那他何必还要再忍。
“几个?”男人冰冷的手表,和炙热的唇,分别落在她耳朵两边,真的有那么一点冰火两重天的味道,
“忘了我就告诉你。”
秋叶当然知道他的“告诉”话里有话,咬紧自己嘴唇,硬着头皮回,
“三,三个……”
“不对。”
“……四个……”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
“慕……唔……”
一个翻身,慕星崇彻底把她抬到写字桌上,两只手撑在她腰侧,彻底倾身下去,
“阿崇哥哥,我找到你了!”
童南风的声音越来越近。
“选择题,六个还是九个。”
秋叶看着没有上锁的房门,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我,不知道!我……”被他吻得连话都讲不顺畅,“当时太晕了,后来…睡着了……”
“应该,是六……还是九……”
男人满意的看着她再也保持不了冷静的样子,低笑一声,有些恶劣的道,
“那是第五个。”
“……”
秋叶听出他什么意思后,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白净的脸红透,像煮熟的虾子。
就在这时,他竟然起身离去,放开她之前,还不忘拍了拍她的脸颊,
“这张脸,还是这么碰一下都会红。”
“说出去,还真不像一个五岁孩子的妈。”
秋叶如获新生的扶着自己从书桌上站起来。起来的一瞬有些眩晕,下一秒,抬手就朝他扇一个巴掌,
没扇到,手腕在半空中被截住了。男人的脸色略有些阴沉,
“既然放过你了,就别再来惹火。”
秋叶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眼眶发红,仿佛随时都要掉出泪来。
慕星崇受不了她这样像在看一个垃圾一样看他的眼神,一言不发,然后从她后面的抽屉里抽出来一个画册,
放在她手里。
“好好想,到底是六还是九,另外,”他看着她道,“婚礼定在三个月以后你的生日,戒指你可以开始挑选了。”
秋叶听到就愣住了,是真真正正的愣住。
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慕星崇会跟她办婚礼——从来没想过。
也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让她感觉到真正有结婚的感觉的,不是领证,而是一个婚礼。
她和霍远洋结婚时是办了婚礼的,虽然场面不大,只请了一些关系最近的人,但也确实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婚礼。
至于慕星崇,
也许对他而言,民政局领证,给他一种她法律上归属于他的感觉,但对她余秋叶来说,这不同。
大不相同。
“慕星崇,”余秋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听我说,”她脸色异常苍白,“我和霍远洋办过婚礼了,星城人几乎人尽皆知——我是二婚,这对你来说不光彩,真的!”
“我不需要靠一个女人光彩。”
“不是的……”
秋叶这下慌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是这一切她从来想都不敢想。
“你究竟在怕什么?”
看出她不正常的抗拒,男人毫不掩饰的问。
“我……”秋叶垂下眸子,
过了良久,才有些懊丧地说,“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一个婚礼。”
她以为,慕星崇对她只是报复结婚,也只是一场儿戏而已——绝对不可能公开。
但是他竟然说要给她一个婚礼,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就在这时,门“咔”地开了——
童南风终于找了过来,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甚至有些诡异,看着慕星崇和余秋叶。
“星崇哥哥,我找到你了呦——”
慕星崇不紧不慢的放开余秋叶,
转过身去,看着她,淡淡扯出一抹笑。不说话。
“咦?”
就在这时,童南风看到桌子上瘫倒的秋叶,一边笑呵呵,一边道,
“学妹,你怎么躺在这里呀,你好滑稽哦!”
余秋叶脸色有些难看,从桌子上站起来,理了理自己被男人扯烂的衣服,抬脚就往外面走。
临走之前,她似乎能感觉到背后,童南风一把扑进慕星崇的怀里,娇滴滴地说,
“星崇哥哥,学妹好奇怪哦!是不是生气了?……”
……
她没听见慕星崇的回答,脑子里突然闪过刚才催眠时她无意识的那句话,
“星崇哥哥,这样不好,学妹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这句话,像一根永世淬毒的***钉,钉在她的骨髓深处,让她不得不疼。
确实,哪怕她其实并不知道她说的“这样”是哪样,也不知道童南风,不让她“知道”的,是什么东西——她都已经不开心了。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当年听说他和她的事情时那种悲哀,却分毫不能因时间减轻半分。
………………
………………
秋叶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她疲惫不堪的送星空去上学,回到山府别墅,这才稍稍产生了一些困意。
她换下衣服,遮光窗帘全部拉起,刚坐到床上准备睡觉,就接到了姑妈连续不断的电话铃。
就在手机响了第六次,她终于失去耐心,接了起来,
“喂?”
“余秋叶!你怎么和霍远洋离婚了!!”
电话那头,余姑妈的声音特别愤怒。就像一个斥责孩子草率离婚的母亲,
但只有余秋叶知道,她只是舍不得霍家的钱。
她握着手机,冰冷一笑。“霍家现在都快气数已尽了,你还有什么好打这个电话的?”
余秋叶没有给她面子,直接***裸的戳穿。
余姑妈一下子恼羞成怒,“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啊?你现在在哪里——今天除非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秋叶在心里嘲讽的笑了一声,解释,她有什么解释好给这个女人,更何况,她又能怎么不放过她?
一晚没睡,她现在显然没心情和这个女人纠缠。刚想直接挂掉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恶狠狠的警告——
“是不是你那个小杂种终于被霍家人嫌弃了?——呵,早就说你不该把这个小杂种生出来……也不知道当年的慕少东家……”
“姑妈!”
秋叶这下终于忍不住低喊了出来,
她最恨,别人动不动拿星空身世的问题威胁她。
明知道,这是她生命深处最不可触及的痛处,这些人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哼……”
余姑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电话那头的阴冷所震慑,只敢冷哼一声,气急败坏的说,
“总之你今天必须给我出来!否则,你就等着我去找慕少东家要钱吧!!!”
………………
………………
秋叶最后还是如约去了姑妈最终拟定的地点。
地点在她家附近的一家海鲜酒楼,不算特别高档,但也价格不菲。余秋叶只需要轻扫一眼,就知道他们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果然,当她报出房间号让服务生带她进去时,就看到了包厢里坐满齐齐全全将近六七个人。
上至叔公辈,下至顾小惠,甚至连顾小惠的某个高中同学小姐妹也被带来了,明摆着就是连饭钱都要坑她一顿。
秋叶沉着脸上前一步,
“有什么话现在就说,我没时间陪你们吃饭。”
她其实不算特别咄咄逼人的性格,但是她实在忘不了,自己当年最难的时候,这一家人是怎么眼睁睁看着她余家一个接着一个被逼死的。
过了这么多年,她都不能原谅。
“唉,秋叶,你这么疏远做什么呢,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吧。”
“是啊是啊,老祖宗哪有站着说话的道理,赶紧坐下来吧……”
“我……”
余秋叶忍无可忍,开口刚想拒绝。就听见门后“砰!”的一声,
好样的,他们直接把她关在包厢里了。
………………
………………
秋叶最后只能束手无策的坐了下来。
她坐在主宾位,身前的杯子,插着一大朵大红色的餐巾花。愈发衬得她脸色雪白。
“秋叶啊……你小时候喜欢吃黄鱼,我给你点了啊。”
“是啊是啊,秋叶姐姐,我还记得我小时候你经常带我去吃冰淇淋,这个冰淇淋,我也帮你点了吧。”
顾小惠和她爸妈自说自话的在点菜,余秋叶心里前所未有的焦躁起来,沉着脸色,竭力保持镇静。
终于,等菜一盘盘端上来,她才等到了开口的机会,
“现在总能开口说正事了吧?”
这样大张旗鼓非要把她叫出来,肯定不是区区五十万的事,
“呵呵……”
见她实在没了耐心,顾小惠的父亲,终于还是没忍住说出了真实想法,
他今年五十多岁,标准中年男人的发福体形——啤酒肚,地中海,脸上油光四射,穿着都是虚假仿造的奢侈品品牌,还有色泽夸张到奇怪的金项链。
顾长丰一边摆弄他那个假“h”皮带一边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说,
“是这样的啊,秋叶,你叔叔我最近看上了一支股票——是这样,你听我说啊,这是你叔叔在香港的朋友听股市操手亲口说的,稳赚不赔!”
“所以呢?”秋叶清黑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所以你叔叔想买那支股票,找你一起合作!”
余姑妈见状,赶紧转着盘子,把刚上的一条黄鱼转到她前面,一脸笑眯眯的说,
“秋叶,鱼来了,你先吃哈,边吃我们边慢慢聊……”
“不用了!”
余秋叶这下终于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了,
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因为顾长丰想要炒股,想要发大财,奈何又没有本金,所以来找余秋叶。
她想想真是觉得搞笑到不可置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搞笑的人,自己家连锅都快揭不开了,竟然还想去借别人的钱玩投资。
还美名其曰什么,合作?
呵,赚钱了算他的,那赔钱了,算谁呢?
“我今天实话实说,你们炒股想管我借钱,我没钱。你们就算以后生病了管我借钱,我也一样没钱。我可以找朋友借钱给你们看病,但绝对不可能借钱给你们挥霍——你们明白吗?”
秋叶心平气和的说完这些话,真的已经是看在自己和他们还有一星半点血缘的份儿上,给出的最后的宽容。
可谁知道,这世上的人总是这样不知好歹,
看到她竟是这个态度,余姑妈先前假装出来的好意登时全都不见了!
“嘿!秋叶,你怎么跟你长辈说话呢?!张口闭口看病,你就是咒着我们死是吧!!”
她不想听她无理取闹,直接推开椅子,准备走人。
谁知道,顾长丰居然胖腿一伸,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秋叶!”
他道,“这支股票我问了!是真的能赚钱!只要你投一百万进去,三个月内翻十倍没问题!到时候我们一人分五成……你和星空以后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中年男人说着,油腻的脸上神情非常激动。
他们家贫穷了一辈子,没有一天不渴望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前几天遇上贵人,得到指点,他们就更不可能放过。
“可是我真的没钱!姑父!”
余秋叶知道自己姑妈向来市侩,贪婪,而这个姑父还算老实,既无奈又绝望的说,
“整个星城的人都知道霍太太是个徒有虚名的弃妇,你们为什么总是要逼我做我做不到的事?!”
上次,五十万,她拿不出来。这次,一百万,她就更拿不出来。
顾长丰闻言还要紧逼,就在这个绝望的时刻,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余秋叶强忍住嗓子里的哭意,双眼通红,哽声道,“喂?”
对面男人听到她有些不正常的嗓音,就有些不愉,“你怎么了?”
“我没事。”
“在哪?”
“……我,真的没事……”余秋叶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她现在觉得好糟糕,世上最后的家人这样逼她,慕星崇的声音也让她心烦意乱。
“我问你在哪。”男人的嗓音不容拒绝。
“……”
秋叶沉默了,抬眼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大大小小一群的人,勉强克制住情绪,
“我在和我姑姑她们家吃饭,吃完了就回去,你有什么事吗?”
“姑姑?”
慕星崇似乎不知道她在这世上还有个姑姑,静了两秒,就听见男人动听的嗓音在那头传来,
“什么地方,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
“非要我派人去查?”
“……中山路31号,海鲜酒楼。”
………………
………………
二十分钟后。
慕星崇高档的轿车在门口停了下来。男人报出包厢号,服务生们就毕恭毕敬的把他接引上去。
包厢里,余秋叶坐在主宾位。她一口饭都没吃,甚至连杯子里的那个餐巾花都没拆开,脸色苍白的可怕。
男人大门打开的一瞬,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脸。
空气中,四目对视。
一秒钟的沉寂后,所有人都纷纷朝他这里看来。
那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看上去很年轻,但属于一个男人的成熟已经完全透了出来。
长相,是属于很清秀,精致的类型。但是所给人的那种气势,却是非常的压迫!
顾长丰极快的在他身上扫了一眼,虽然没看到什么出名的大logo,但也能分辨出来,这个男人绝对是非富即贵——
因为,他手里拎着的那几袋东西。
慕星崇拎着几袋礼品袋,不知道是叫助理准备的,还是亲自去隔壁商场亲自买的。黑色笔直的西装裤上前一步,如画的眉眼挽出淡然的笑,
“伯父,伯母,你们好。”
看到他这么彬彬有礼的样子,两个长辈全部都愣了。盯着他的俊脸足足看了五秒,才道,
“秋叶,他是……”
余秋叶从始至终都坐在位子上低着头,咬紧自己的唇,不说话。
慕星崇在她苍白的脸上淡淡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再一次与两个长辈对视,
“我是她的现任丈夫,慕星崇。”---题外话---
慕先生够不够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