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上前用力拽开宋念欢的被子。
“你干什么,我说了我不去我不去。”宋念欢忽然失去了被子,也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
宴忱按住她要抢被子的手,将被子扔在地板上。
随后双手绕过宋念欢的后背,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往更衣室走去。
“宴忱你神经病吗,放我下来我去,我去,我自己换衣服你放我下来。”
宴忱把她扔进更衣室,扫了一眼腕表:“十分钟,晚一分钟你给我等着。”
宴忱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
宋念欢**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脸无语。
换好衣服洗漱完后,正好十分钟。
上了车,宋念欢困的只打哈欠。
最后头一歪,靠着车窗睡着了。
原本只一个多钟的路,这次开了差不多三个钟。
到了医院,宋念欢浑浑噩噩的跟在宴忱身后。
宴忱一个没注意,宋念欢就迷迷糊糊的跟错了人,跟着一个患者拐弯而去。
“你瞎吗?”宴忱恨铁不成钢道。
宋念欢听到宴忱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跟错了人,连忙折回去。
“一个一百八十多斤一米七不到的男人,和我很像吗?”宴忱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两个人相差这么大,她是闭着眼睛走路的吗?
“叮~”电梯到了。
以防宋念欢再跟错人,宴忱随手牵起她的手走进了电梯。
宋念欢反应过来用力挣扎试图抽出自己的手。
宴忱却握得更紧了:“别动!你这个蠢我倒是很奇怪你怎么小时候没丢过?”
“丢过.”宋念欢小声嘀咕着。
小时候刚到宋家时她还不习惯,四处找妈妈,而家里的佣人从未把她当成小姐,就仍由她离开了家,跟着一个背影和母亲极为相似的女人,边哭边叫妈妈。
最后被路人捡回了家。
这户人家,就是沈随。
她记得,当时他们可高兴了,因为沈随夫妻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可是因为沈临寒的母亲生他时伤了身子,无法再生育。
一心想要把她当成自家的女儿抚养。
而当时的她在母亲那的户口已经注销,还没来得及上宋家的户口,警察确认是弃婴后,他们更高兴了。
连夜通知了所有亲戚说他们白捡了一个女儿,要举行一场庆祝宴会。
结果被宋家的佣人知道上来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大家才知道只是个乌龙。
宋正南曾经无数次痛斥那个佣人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就把她丢给沈家抚养更好。
她也后悔,早知道往后的岁月会在宋家过那样的日子,会把人生过的如同一滩死水。
她一定,一定会否认自己是宋家的女儿。
宴忱听着宋念欢微弱的声音,冷哼道:“那还能找回家真是你命大。”
“叮~”电梯到了。
宴忱牵着宋念欢的手走出电梯的瞬间,她立刻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不会丢了,不劳你费心了。”
宴忱沉默着,空荡荡的手心让他不由的停下脚步。
牵她的手他还没嫌弃,她倒是反应这么激烈!
宋念欢无视宴忱往前走去。
到了席朗然的病房,这是宋念欢第一次看到自己所谓的外公。
真老。
头发都花白了,脸上都是皱纹。
他躺在病床上,嘴上带着氧气罩。
呼吸声听起来虚弱的跟鼓风机似的。
“宴忱你带她来干什么!还嫌我爷爷病的不轻吗?”席旭尧看到宋念欢,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往门外推。
“咣当”一声,宋念欢被无情的关在了门外。
早就说她不来了吧,宴忱非自作主张。
宴忱冷着脸:“带她来道歉!开门。”
“不需要,我不想看到她。”席旭尧想起昨晚宋念欢在电话里说的话就火冒三丈。
最后手机被爷爷抢走时他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能把他气的当场昏倒,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越向泽那一伙人还说什么宴忱对宋念欢动了情。
他本以为宋念欢有什么特殊之处才能把帝都的天之骄子拉下马。
现在看来都是放屁,就算是真的也是宴忱瞎了眼。
“席旭尧,是你爷爷席要见他的,不信,你问他。”宴忱说完,打开门示意宋念欢进来。
席朗然回头看向席朗然:“爷爷.真的是你要见她?”
病床上的席朗然小心翼翼的摘下嘴上的氧气罩:“嗯让她进来吧。”
“爷爷您这是干什么,您快把氧气罩戴上。”席旭尧急忙替席朗然戴上氧气罩。
宋念欢见二人吵完了,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进了病房。
席朗然看着宋念欢,上下打量了一眼:“你们先出去吧。”
宴忱冲席旭尧示意了一下。
席旭尧不情愿的和宴忱离开了病房,经过宋念欢身边时,他忽然停下脚步额外叮嘱道:“你再说什么话刺激我爷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席旭尧和宴忱离开后,宋念欢感觉和席朗然共处一室简直太尴尬了。
她一向不会和长辈相处,而且还是一个抛弃自己外婆母亲,被自己气进医院的老人。
席朗然摘下氧气罩,有气无力道:“不用拘谨,坐吧。”
“不必了,我是来和你道歉的,说完我就走,昨天真的对不起,是我年纪轻口出狂言,抱歉。”说是道歉,可宋念欢自己都没有感觉到有几分的诚意。
“不你没错。”席朗然摆了摆手,“你说的是事实。”
席朗然的脸色闪过一丝伤感:“我应该感谢你。”
宋念欢微张了张嘴:“感谢我?”
席朗然病糊涂了?
他苦笑着点了点头:“我和易瑶她奶奶离婚的事,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了,我啊,当初年轻气盛,刚和她离婚时还没有感觉到多愧疚,可是时间久了,这种愧疚越来越沉重,沉重的像一座山,压在了我身上,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座大山啊,越来越重,可是我身边的人,他们都在告诉我我没错,我没有错,可是他们越说,我就越难受,我就一直这么盼啊,盼,我盼着有一个人跳出来,告诉我我做错了,痛骂我一顿起码我心里能好受一点,可是没有,一个都没有,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