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病发,很难说,这个年纪了犯这个病十分的危险,你们家属还得多做点准备。”护士忙禄中和宋念欢提醒道。
宋念欢下意识更加用力握紧了文诗的手。
紧张的一遍遍吞口水。
到了医院,宋念欢站在抢救室门口,看着门口亮着的红灯心情七上八下。
双手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
她在心里祈祷着文诗能度过这个难关。
可是,丧子之痛,哪里是这么容易就度过的呢?
她没有经历过失去家人的痛苦,因为她只有一个家人。
但是失去其他的,以然让她苦不堪言。
失去一个挚爱的家人,应是这个世界最痛苦的是吧。
越向泽得知消息也很快赶了过来。
“阿忱他妈怎么样?”越向泽气喘吁吁的问。
“还在抢救,不过,医生说要做好心里准备。”宋念欢十分平静的将护士告诉她的话转告给越向泽。
越向泽看着她冷静如常的表情,心里不由的泛起了寒颤。
平静的不像话。
越向泽离开后,换上手术外衣再度赶回来,加入到了手术之中。
宋念欢站了许久,也有些累了,便在椅子上坐下了。
手术进行了几个钟,宋念欢都有些困了。
又一个钟过去,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宋念欢下意识走上前,在看到文诗身上盖的并不是白布后,松了一口气。
越向泽摘下口罩,疲累的语气都松懈了:“你先陪着她,她大概明天才会醒来,如果她醒来了,一定立刻通知医生,知道吗?”
宋念欢淡淡的点了点头。
越向泽换回自己的衣服后迫不及待地赶到停车场。
边走边打电话:“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虽然新闻报道是真,可是他不相信宴忱就这么死了。
他可是帝都之子啊。
他怎么会死,他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完,怎么会就这么甘心的去死?
开车正要离开停车场时,忽然一辆熟悉的车传入了他的视线。
他停下车,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确定车里的人后,他惊喜的声音都要飞扬起来:“别找了别找了这小子没死。”
说完他把电话抛到一旁,打开车门飞奔上前。
宴忱刚下车,就被越向泽激动的抱住了。
“你可吓死人了你知不知道?没死怎么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还有你,白野!”越向泽临了还不忘训斥下白野。
宴忱嫌弃的推开越向泽,理了理衣服:“迟到错过了飞机,手机是马上要赶下一趟飞机关机了。”
然后就从机场的大屏幕看到了飞机坠亡的信息,为了保险起见,他便推迟了这次的出差,连忙赶了回来,才得知母亲因为他坠机的事送来了医院抢救。
越向泽无比庆幸,还好,还好他们迟到错过了飞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了解了母亲的状况,宴忱片刻不停的大步走向母亲的病房。
推门而入,躺在沙发上熟睡的宋念欢一下夺走了他全部的吸引力。
她就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只正在贪睡的猫儿一样,蜷缩成了一团。
这一觉,她肯定睡的很安心吧,得知他坠机而亡。
从她的生活里消失的干干净净,再不会有人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再也没有人,可以限制她的自由。
肯定很安心,甚至,还有可能做了个美梦。
一时间,他身上那层浓浓的傲气再不知不觉间慢慢褪去,剩下的只有落寞。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睡梦中宋念欢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看着笼罩在自己身上的一大块黑影,立即转身。
在看到宴忱后,她吓的失声尖叫了声,抱着枕头紧紧的护在胸前。
他不是坠机了吗?
“你没死?”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他没死,活的好好的,连一点点的伤都没有。
老天爷可真不长眼。
他不用去查也知道,自己“死亡”的信息对外面引起了多大的轰动,有多少人听到他的死,会发出叹息声,惋惜声。
手机开机后他接到了无数了来确认消息的电话,每一个人听到他声音时的语气,都是惊喜。
然而他在他妻子的眼里,他的宋念欢眼里和语气里,看到了失望。
“嗯,让你失望了。”宴忱的声音不自觉的压得极低。
语气听起来,比宋念欢的语气,更要失望。
宋念欢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把枕头放在一边:“那你守着你母亲,我回雅居了。”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宋念欢停下了脚步:“嗯,只是天公不作美。”
她回答的很快,没有一丝犹豫。
她起止是想让他死,她想要他生不如死。
宴忱停留在原地,失声笑了两声。
随后倒头,摊坐在沙发上,如行尸走肉,如失去了灵魂一般。
回到雅居,宋念欢洗完澡倒头继续睡觉。
直到第二天醒来,才浑浑噩噩的想起,宴忱没有死。
而今天澄清新闻也已经出来了,雅居里的佣人都高兴极了。
她们仿佛都忘记了宴忱是一个多恐怖的人。
从这件事上也看得出死亡,是一个人,抹掉另一个人所有的缺点,所有黑点的最好的办法。
一个人不管生前做了多大的恶,犯了多大的错,但只要他死了,那些在他活着时谩骂他的,唾弃他的,都成了善人。
他们开始惋惜,开始用手上的键盘打出一句句“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痛苦”的话。
全然忘记了,对方生前到底是个恶人。
他们都信奉死者为大,可这对于一部分人,明明就是放屁。
宋念欢倒是有点好奇,如果这次出事故的是她,那些人会是什么反应?
是拍手叫好,还是会抹掉她身上的“黑点。”
吃早餐时,宋念欢一直心不在焉。
佣人叫了她两次,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知道她提高了音调,宋念欢才如梦初醒:“怎么了?”
“宋小姐,爷让您送早餐去医院,我们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佣人把打包好的食盒放在宋念欢眼前。
宋念欢喝下最后一勺粥,应了下来。
她也想顺便去看看,文诗是什么情况。
到了医院,宋念欢敲门后推门而入,一双眼睛便被母子两紧握的双手吸引住了。
文诗已经醒来,她躺在病床上,一双苍老的眸子一直落在宴忱的脸上。
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也是,失而复得,虚惊一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词。
只是迄今为止她还没有经历过。
“伯母,你身体好点了吗?”宋念欢把食盒放好,姿态一本正经。
有时候,一个人对一个人什么态度,其实都可以从他的行为举止,谈吐之间感受出来。
从一开始,文诗从宋念欢身上感受到的是如朋友般,没有隔阂,轻松自在。
可是现在,全部都是生疏。
“好多了,昨晚难为你了,陪了我那么久。”昨晚她虽然昏迷着,可是迷糊间,她在宴公馆看到了宋念欢的身影。
她应该也是得知了消息,而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她是赶过来看望自己。
后来一问宴忱,也就确定宋念欢在这里陪自己许久,才离开。
除了自己的儿子,她已经很久没有从别人身上感受到着久违的被关心的感觉了。
宴忱的表情并不好看。
他是不想戳穿宋念欢。
告诉他的母亲所谓的陪她,只不过是在这里睡大觉。
她多心安理得,多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