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语气冷冷的问道:“那皇后以为如何?”
“臣妾觉得不如先好生安置郡主,让她在京城呆上一段时间,没事儿来宫里走走。也好让她对皇子多加了解,这样才能选出翩然心仪的,也就不会辜负和枉费皇上您的一片好心,你说是不是?”皇后最后将话题抛给了慕翩然。
慕翩然一时之间大脑飞转,皇后这个意思明显是不想让太子娶她,如果她此时不顺着杆下硬嫁过去,婚后一定得不了好。再说她刚入京只见过太子一面,如果真的能搁置一段时间,对各路皇子多加了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她还是得先在言语上给皇上一个台阶下。
“翩然多谢皇上皇后对我的厚爱,可翩然只是个郡主,而各路皇子都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虽然翩然刚到京城对他们不甚了解,但也不敢在他们中间指手画脚,挑三拣四。所以一切但凭皇上皇后做主。”
慕翩然这一番话既避开了皇上让她挑选的事,又被避开了皇后让她做决定的事,还暗暗的表达出自己颇赞同皇后的说法,又再次将决定权放回了皇上的手里。不可谓是不厉害。
皇上因为皇后一句话而变冷的气势慢慢缓和下来,道:“嗯,朕以为皇后所言极是,郡主刚到京城确实难以选择,朕如果现在就草率赐婚,岂不是违背了想为你指门好亲事的初衷。”沉吟了片刻后,又道:“这样吧,就按照皇后所言,先在京城置办一座郡主的宅子,住上一段时日,再说婚事。”
“翩然一切都听皇上皇后的安排。”郡主道。
沈清雨坐在席位上听着他们三个身份高贵的人一言一语,心想:宫里人就是宫里人,说话都这么拐弯抹角。
“没想到西域郡主竟然如此会说话,识大体,知进退。”沈清雪道。
“嗯,这事如果放在我身上,绝对不会在不得罪皇上和皇后的前提下,还达成自己的心愿。这番说话的功夫,确实厉害。”沈清雨道。
“有这么多门道吗?”沈清风道。
“当然有,大姐一直行走江湖不知道宫里的这些勾心斗角。”沈清雨道。
“这话说的好像你在宫里待过一样。”沈清风道。
“虽然没呆过,但能想象的出。”沈清雨道。
皇上那边说完了赐婚的事,郡主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皇上却对宴会中的众人道:“郡主此次进京路途颠簸,又遇上歹人刺杀,朕一定会派刑部的人调查刺杀之人是受谁指使,给郡主一个公道。”
这话说的气势十足,格外有威慑力,众人一时之间静若寒蝉,皆把这番话放在了心上,表情各异。
“但有过要罚,有功也要赏。郡主这次能安全入京,也多亏了一位姓沈的侠士”
皇上这话一出,也是变相的提高了郡主的地位。
“皇上这是在说我。”沈清风道。
“是,说不定还要让你去大殿领赏,你说话可注意着点儿分寸。”沈清雨道。
“是啊,大姐,收收你豪爽的性子。”沈清雪道。
“朕重重有赏,还不快上前来领赏。”皇上说了一堆铺垫之后,终于说到了重点。
沈清风霍然从宴席上站起身来,众人皆朝他投来目光。她一身平常的劲装打扮,头发高高竖起,不带任何装饰,身姿挺拔,行动间潇洒自如,脸上有几分淡漠却不倨傲,一时间吸引了宴席上不少女子的目光。
沈清雨暗自摇头:大姐啊大姐,为何你偏是个女子?
“草民沈清风叩见皇上,皇后。”沈清风上前,一撩衣袍就单膝跪了下去,双手抱拳道。
这行的是江湖人的礼节?反正不是草民叩见皇上时应有的礼节,沈清雨和沈清雪一直为沈清风提心吊胆。
谁是皇上却十分喜欢她这般做派,直道:“怪不得郡主一口一个侠士,果真是江湖之人,豪爽!快起。”
“多谢皇上夸奖。”沈清风道。
沈清雨通过这句话已经判断出,皇上很是喜欢沈清风这样自然不做作的状态。她有些看不懂皇上了,这个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信任襄王这样的人,又十分欣赏郭端那样的人,应该不是一个能慧眼识珠,明辨是非的人。可他却又十分喜欢郡主和沈清风,这样一看,他又像是一个比较慈善温和的人。果然是帝王心思多变,难懂难懂。
“你救下郡主,又护送郡主进京,实属有功,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皇上直接开口询问。
沈清风倒是连犹豫都没有:“江湖之人本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是郡主这样柔弱的女子,这些都是草民应该做的,实在不敢讨赏。”
“好好好不愧是大周朝的子民,此言甚得朕心。”皇上特别欣赏沈清风这般的豪迈:“你不敢讨赏,那朕就先赏你,也用不着你讨了。”
“啊,草民的是心里话,真的”沈清风还要推辞一二。
慕翩然却在一旁道:“沈侠士,皇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皇上说赏那就是赏,你接着便是。你若是这般推辞,岂不是驳了皇上的面子。”
这番话也是给沈清风一个台阶下。
“那好,草民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多谢陛下了。”沈清风道。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想来绫罗绸缎,金钗步摇你是用不上的。沈家又是常年经商,也不缺银子。不如赐你入禁军。”
皇上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沈清雨也是眉头紧皱,入禁军!沈清风可是个女子啊!哪有女子做禁军的?
“禁军?”沈清风不太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乍一听到禁军,便想到了上战场,这也许可以实现她的抱负,于是想都没多想,直接应了下来:“能入禁军,草民也是三生有幸。”
“好,你就编入左右神威军,从普通兵士做起,明日去报到。”皇上道。
“多谢皇上。”沈清风道。
“退下吧!”皇上道。
直到此时沈清风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退下时,还专门朝慕翩然笑了笑,慕翩然也回以她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