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下神,低头望着这块木牌子。姚璐留下的?故意还是不小心?亦或是那群死人留下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三个字很是应了晚上的情境。
“育阴堂”。
念起来有点毛骨悚然。我捏着这块牌子,心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强忍着才没有把它丢掉。
不过回头想想也合理。
按照姚璐的说法----是来“抓”她的。
既然有“抓”,就一定有“抓”的人,乌压压的来了一片,是个叫“育阴堂”的组织,也不足为奇。
周璐瑶死后变身姚璐,本来就像歪门邪道之事,加之宋丽娟、王思鬼附身,只剩下一具皮囊的刁坤,等等等等,都早已超出了我的认知。
我知道它们的存在,却没法解释,而且还一步步的陷进了更深的泥潭之中。
好歹这是个线索,不管有多凶险,再辜负一次周璐瑶,我就太不是东西了。
我把牌子收好,然后悻悻然的回到了家。
到家已经快凌晨四点。屋里暗着,我蹑手蹑脚的开了灯,才发现王思躺在沙发上。
她一下被惊醒,应该是等我等睡着了,睁开惺忪的双眼,一下子尖叫起来,“陈放,你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我这才想起来,光顾着思考牌子上的字,忘收拾自己了。前面这一出,又是打滚,又是搏斗,衣服破损不堪,全是泥渍,脸上也一定污血满满,看上去很吓人。
王思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跑到我的面前,想扶又不知道从何下手,“伤哪了没!”
“嗯,这个----碰上俩孙子,一言不合动手了。”我随口应付道。
王思一脸心疼,“为啥啊,什么事儿还非得动手。”
“哦,也----也没什么大事儿,”我低着头往卫生间里冲,再问我就编不下去了。
王思跟了过来,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看着我把衣服脱掉,然后洗脸擦身,好在之前雷声大,但雨点小,身上并无大碍,只有几处刮伤。最严重的可能就算是,刁坤捏我臂膀的那一招,生生捏出了很大一块乌青。
“没事,就推了两下。你也别问了。”我跟王思敷衍的解释道。
洗完澡,抹了点红花油,睡到床上时,她已经躺在一边了。
我睡下,她把身体转了过来,“陈放,我们好好的,别去惹别的----东西,啊?”
“嗯!”我有点心虚,“赶紧睡。”
灯一熄,我突然浑身冒凉汗,什么叫别去惹别的----“东西”。我差点没反应过来,这话如果从宋雪嘴里说出来不奇怪,王思讲的,就意味深长了。
我侧过脸看她,王思呼吸沉稳,打着轻鼾,显然已经睡着了。
我心里打鼓,但之前折腾的太激烈,很快便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我眯着眼,差点没从床上弹起来,王思正在一边托着腮,一脸狐疑的看着我,这感觉就像拼命要探究某个秘密一样。
“你干什么呀,守灵呢,吓我一跳。”
王思摇摇头,然后起床了,我看着她的背影,这气场很不对。
一个周璐瑶已经够我受了,王思再要神神道道,我就没法活了。
“早饭做好,给你放桌上,我出去买菜去了。”王思在客厅叫着。
我披了件衣服起来,一头雾水。桌子上放着稀饭和油条,我哪里有心思吃,点了一根烟,打开电脑。
现在首当其冲要做的还是姚璐那块的事儿,其它也只能先放一边。
我在里搜“育阴堂”,信息繁杂,但基本不靠谱,和我要查的事情完全没关系。
自己琢磨了两个小时,一拍大腿怎么把宋雪给忘记了。我不想过多的把她牵扯进此事儿,但现在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了。她怎么说也是个警察,路子野,视野开阔,查一个东西,比我要在行。
----更何况她还有那本手记。
我立马给她打了个电话,照样毫不隐瞒的把昨晚的事情,和我的疑惑说给她听。
她在听筒那边不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也没在那本手记上,看到过什么育阴堂啊,不过----你等等。”电话里传来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咦----”
“怎么了?”我竖起耳朵。
“上几个月,有分局的同事,去一个叫育阴堂出过现场,难怪我总觉得在哪看到过。”
“出现场,什么事儿?”我连忙问道。
“就是因为警情和这个名字完全不搭,所以我才有了印象。分局去了几个同事,是去扫黄的。”
“扫黄?!”难怪宋雪会觉得诧异,我也觉得驴唇不对马嘴,说那边挖出几具婴儿的尸体来,我信,扫黄,扫哪门子黄?
“就是,而且是被人举报的。出警记录上,记载着这可能是恶作剧,有人报假警,到了之后,才发现那是座破庙,里面住着个无家可归的老头,那老头儿可能精神有点不正常,在自己住的厢房前立了块匾,上面写的就是育阴堂。因为查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有地址吗?”
“有,就在----”宋雪往下拉着页面,“就在无名湖断桥附近的野山里,没有具体的门牌号。”
这点靠谱,我有点激动,起码在地理位置上靠近了。
接下来的事儿,不用多交代了。宋雪不出所料的要跟着一起去,她就是这样仗义的性格。我也由不得她。
我们碰了头,花了点时间采购了一些东西,糯米、醋、炉中灰,还拿了两把菜刀充当鬼头刀,等等等等,都是按照那本手记上的指导来的。
既然对付的是那些玩意,所用的工具自然不一般。
天已擦黑,前面就说了,无名湖原本就偏僻,到了晚上,更是人迹罕见。我们顺着小山一座座的爬,绕来绕去,总算看到了山洼里有座破庙。
这庙我听也没听说过,已经断了很久香火,黑漆漆的,只有豆大点的灯光在里面闪着。
我有点紧张,和宋雪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到了跟前,庙门都已经被拆了,周围的围墙倒了一半。
这荒郊野外,竟然有人敢住在里面?
灯光就在内里,从门口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形。我满脑子都是昨晚湖面上的那排死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刀呢?”我轻声的问。
宋雪从包里将鬼头刀取出,我们一人一把,刚要跨进去,宋雪把我拉到了一边。
“怎么了?你又发现!”我心一抽。
宋雪做了个手势让我别做声,不远处传来了汽车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我和宋雪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答案。
我们退了两步,趴到土堆上的草垛里,这个角度正好,是一辆黑的轿车。车子开得很慢,绕着山丘转了半圈,然后拾坡而上,庙前根本没有路,轿车摇摇晃晃的在碎石杂草间前行。
最后滋溜一声,停在了不远处。
从车里下来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他也不过来,而是站在车门旁,拿着手机在通话。
我抬头要分辨,又被宋雪压了下去,她指指前方,原来不止一辆。前前后后有七八辆车,几乎按照同样的路线,到了目的地。
而且这些车全都不便宜,最次的也是奥迪。
我一肚子疑惑,这又是唱哪出?
车里下来的都是男人,从三十到五十不等,他们一前一后,步行朝着庙门走来,彼此之间也没有说话。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宋雪压低嗓音问。
“嗯。”我点点头。
这群男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但都有一个特点,他们穿的衣服都晃晃荡荡的,明显比自己的身材要大出一号。...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