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目紫灵蛛射出的那道光束在地面上一转,那画卷渐渐的清晰,确切的说不是画卷,而是一段记忆的画面。这是一座充满田园气息的小院子,那院子中有一间草庐,一畦菜园,几株毛竹,还有一株半倚着草庐的银杏树,一个面孔模糊不清的蓝衫文士,正躺在竹椅上,惬意的喝着葫芦里的酒,悠然的看着蜜蜂在院子里飞来飞去,在那菜地里的花朵采集蜜汁,传播花粉。
看到这里,这几天对屋子内外都开始渐渐熟悉的艾玛奇道:“好熟悉的画面,里面那草庐不正是我们所在的这间屋子吗?只是现在变得好残破不堪了呢。”
八目紫灵蛛那沙哑的声音略带一些磁性的说道:“对了,女娃娃好聪明,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这院子是当年南帝种植仙果所建的,但随着他飞升天界,这里也开始慢慢荒废了。三万年前,这菜地中的灵气彻底消散变得与山坡的泥土一般平凡,再也长不出奇珍异果,两万五千年前,那院子里的灵泉在一次地震中化为废墟,两万年前,这草庐之外的仙灵之气消散殆尽,草庐开始破败,渐渐的成了这个模样。
但是,这草庐中还有一件宝物,还在凝聚仙灵之气,延缓着这个草庐的破败,否则,等得万年之后你们来到这里,这早已变为一片灰烬了。”
朱恒奇道:“我看这连一块银子都没有,这破屋子里还能有宝物?”
“哎,这娃娃你说得太对了,这屋子里确实一块银子也没有!哈哈哈……”不知是不是孤单寂寞了太久太久,这八目紫灵蛛给人有种话唠的感觉。
倒是艾玛盈盈一笑,说道:“八目紫灵蛛爷爷,既然这里有宝物,你看我们两个是不是有缘人?若是有缘,不如我给你唱几支歌,你告诉我那宝物在哪里,好不好嘛?”
八目紫灵蛛被这艾玛一撒娇,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两只长满白毛的前爪捋一捋额头的蛛目,大喇喇的说道:“那你再唱一首歌来听听先嘛!”
艾玛心念一转,说道:“那我唱了之后你可不能耍赖!”
八目紫灵蛛道:“蛛爷爷长这么大,从来不耍赖!”
于是艾玛就要扶着朱恒躺好,准备起身为这八目紫灵蛛唱一首歌,靠近朱恒之时,听见朱恒在嘴里小声的说道:“哼!这老蜘蛛占我便宜,还自称‘朱爷爷’呢?”朱恒说完撇过头看着窗外。
不得不说,艾玛的歌声就是那天籁之音,一曲唱毕,朱恒对那老蜘蛛的不满早已不翼而飞,那老蜘蛛也浑身紫光一闪一闪的仿似沉迷在节拍之中,不可自拔。
艾玛对着挂在半空的八目紫灵蛛吹了一口气,喊道:“喂!八目紫灵蛛爷爷,醒一醒,该是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哦,哦……不着急女娃娃,爷爷对你很满意,大大的满意,你放心!这下一定满足你!”八目紫灵蛛显然极为满意,对艾玛几乎是百依百顺了。
“嗯……待我想想,过了太久了,当年南帝来到这里种植仙果,好像是为了救活一个什么女子,每日里我就见到他拿着一根挂坠静静的出神,那根挂坠好像就是那个女子的,但哪怕南帝神通广大,那仙果需要三千年长大,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最后没等到仙果成熟,那女子就已经不在了,南帝伤心之下,离开了这里,不知为何,这根挂坠却被他留在了这里。你们好好找一找,肯定能够找到的!”八目紫灵蛛信誓旦旦的说道。
艾玛听完马上说道:“那挂坠是不是简简单单一根链子穿起一个挂坠的样式?”
“对呀,女娃娃你怎么知道的?”八目紫灵蛛奇道。
艾玛回答:“前两天我收拾屋子时就发现了,可是,那链子平淡无奇,锈迹斑斑,怎会是你说的那般神奇呢?正好我煮东西时少个东西吊住锅盖,我随手用它穿起来,现在还在那里呢!”
八目紫灵蛛垂首痛心的道:“真是明珠蒙尘,宝物暗投啊,你们两个瓜娃子真是气死爷爷我了!快去取来啊!”
艾玛满心怀疑的去取了坠子过来,左看右看,确实毫无神奇之处,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递上前去,那八目紫灵蛛垂下丝线,爬上那坠子,前后细细查看了一圈,不禁傻眼:这坠子确实很普通,普通到一丝灵气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八目紫灵蛛有限的脑汁感觉顿时不够用了。
朱恒见其坐蜡,哈哈大笑到:“蛛爷爷,您老果然是太老了,老得随随便便一根破坠子便想忽悠我姐姐了,这下牛皮吹破了吧?”
不可能啊?这不科学,我睡觉之前明明发现这坠子还是灵光闪动,神奇无比呢!
八目紫灵蛛不服的说道:“没有道理啊!我蛛爷爷从不说谎,这这这……我睡觉之前还发现它好好的呢!”
艾玛奇道:“蛛爷爷,你这一觉睡,它睡了多久呀?”
八目紫灵蛛沉默半响,八只爪子爪尖碰爪尖,呐呐的吐出几个字:“我好像……睡了八千年吧?我也不是很确定……”
朱恒与艾玛顿时无语,晕倒……这么多年,这啥子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嘛。
八目紫灵蛛爬上那坠子,来来回回的细细探查,希望能够找出这坠子失去效力的原因,随着它越爬越快那坠子上只见一道紫光在来来回回的闪动。半柱香之后,那八目紫灵蛛停了下来,趴在挂坠上说道:“累死爷爷我了,这还真是术业有专攻,修理这活明显不适合我这样的技术流选手。”
朱恒两人看到这蜘蛛如此神奇的爬了半天,均傻了眼,朱恒与艾玛对视一眼,悄悄说道:“艾玛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八目紫灵蛛比这个所谓的项链要神奇得多呀!”
艾玛说道:“就是不知道它有什么能力,这家伙单纯得紧,有些傻的可爱!”
八目紫灵蛛趴着气道:“两个娃娃背后说人,这是不对的,爷爷我今天豁出去了,必须要把它搞定,不能让你们两个小娃娃笑话,爷爷这几万年可不是白活了的。”
“好了好了,蛛爷爷,我们不会笑话你的,今天有你的出现,我们感到很快乐!”艾玛说道,说完与朱恒相视一笑。
八目紫灵蛛八只灵足翘起来,捂住了脑袋上的八只眼睛……
月亮高挂,银光洒满大地。
朱恒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着,看情况这小子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了,艾玛盘坐着,抓紧一切时间恢复经脉的伤势。半空中一条细丝挂着一根挂坠,挂坠上一点紫光一闪一闪的,显然,这八目紫灵蛛是打算不眠不休的将这挂坠失灵的谜团给解开才罢休。
朱恒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静谧的山谷中,一棵高大的杏树上,一只蜘蛛出生了,这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蜘蛛,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它生出来之后,竟然不想结网捕虫,每日最喜欢做得就是趴在树干上静静的看着这山谷中的世界。
看着那天空日升日落、风云变化,看着那飞鸟自在翱翔,看着那走兽拖家带口的穿越低矮的灌木丛,周围的蜘蛛都笑话他,说这家伙天生二楞,再不学着结网捕食,早晚会饿死;树上的松鼠也笑话他,松鼠妈妈和松鼠爸爸笑着说:隔壁的蜘蛛大婶生了个不会结网的儿子,愁得三天没吃下饭;就连那以虫子为食的小鸟们飞过,见到这个家伙,都撇撇嘴,说:这家伙连饭都吃不上,一看就没二两肉,不好吃,咱们还是别吃他了。
一日,一个蓝衫文士踏在一只怪鸟的身上,盘旋着降临到这个山谷,那蓝衫文士在山谷周围画了一个圈,又站在山坡上一挥手,一挥手,一座小院子带着一畦菜地出现了,巧的是,这院子不偏不倚的正好罩着这银杏树,一间精致的草庐在距离银杏树不远之处。
趴在树干上看世界的小蜘蛛突然觉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到了,他开始扯丝搭线,从树干上努力的垂落到地面上,一路上披荆斩棘,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草庐之中,顺着墙壁爬到了房梁之上。
那蓝衫文士也曾淡淡的瞧了它一眼,便不再放在心上,任由他在这房梁之上安下了家。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秋,这小蜘蛛每日就是趴在梁头看日升日落,隔壁杏树上的松鼠家族传递了一代又一代,蜘蛛家族的网结了一张又破一张,不变的是这间草庐,不变的也是草庐横梁上的一个小点。直到有一天,那蓝衫文士喷出一口灵气,那灵气飘飘渺渺,罩住这小蜘蛛,吸收完这灵气,这蜘蛛褪去黑壳,露出里面紫色的甲壳来。
那文士淡淡道:“你迟迟未能化形,是因为你先天不足,但你有毅力,日日坚持,你也有机缘,因为你住在我的草庐之中,所以,今日老夫便助你化形,以后你便叫做‘八目紫灵蛛’!”
朱恒梦醒,发现月已西沉,一抹鱼肚白隐约在东方露出。房梁上那闪闪发亮的紫色光点早已消失不见,左右搜索,朱恒都没有发现八目紫灵蛛的身影,想要支撑着起来,才发现力不从心,于是朱恒叫道:“艾玛姐姐,醒一醒啊!”
艾玛起来,一看朱恒,奇道:“弟弟,怎么了,这么早就叫我。”朱恒说道:“姐姐,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好像看到了那八目紫灵蛛。”
嗯?艾玛看见朱恒脖子处一闪一闪的,一道紫光流转闪动,再一看,一条紫色的挂坠正挂在朱恒脖子间,坠子末端是一个紫色八爪形的爪子上镶嵌着一颗赤红色的宝石。艾玛马上告诉朱恒自己的发现,朱恒一摸,入手处冰凉如润,却又感觉石头上露出一股熟悉的温热感,异常舒服。这是怎么了?
一道讯息从挂坠之中发出,八目紫灵蛛那苍老沙哑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哈哈,我修好了,我终于把这个坠子修好了,你们两个娃娃,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
这坠子原本叫做乾元护心坠,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护体神器,乃是当年南帝为心爱的女人炼制的,其中镶嵌了一颗南帝在一处秘境中取得的绝尘无垢石作为核心,并在其上铭刻了十二道阵法。但这挂坠却因为在一次袭击中被人一剑斩中核心,那核心留下了一道裂缝,在五千年以前绝尘无垢石崩溃,导致这乾元护心坠失去效用。
你八目紫灵蛛爷爷用一个晚上时间,利用你们身上的材料,将之修复,效果嘛……大大的不同了!现在这个坠子我给它取名叫做【紫蛛赤元坠】!”
“先别说这些,我那赤石蛙你给弄到哪里去了?这可是我最最重要的东西,快把它还给我!”朱恒激动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