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严柏林这一句话,我与候文凯下台阶笑了一路。
“你没看他的脸,那话时候气的都快青了!”
“也别这么。”候文凯道,“这明他对你的警惕『性』还是相当足的。”
“可以理解,不管我可不管。”
“什么不管啊?让我这老头子也来听听。”我与候文凯热切交流的时候,忽然有一声『插』了进来。
顺过一看,让我一愣,面前老者第一眼让我看过去不认识,但第二眼这感觉就出来了。
“你是?!”一改前些日子见到的慈眉善目,灰黄袈裟在身的模样。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慧能,一头黑白斑驳的短发,眼角疲惫的黑影,嘴角微斜,一身黑紫『色』华贵荣装,话之间的语气,仿佛是换了个人一样。若不是那熟悉的面容,我还真的认不出来。
“怎么,不认识了?”
“慧能大师...”
慧能摆摆手,冷笑了一声,“过去式了。”
这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了,不知道慧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基本跟马学海和他的师弟上门杀他的事情脱不开干系。其实这样也行,反正我看当个和尚被束手束脚的,也没什么好意思。
“您这次来?”虽然心中有预感,但是我嘴上还是问了一句。
慧能一笑,“我想你应该知道,而且这件事,还要靠你。”
我扭头看了候文凯一眼,候文凯点零头,“这件事您放心,我肯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慧能没有再什么,只身朝着阶梯上走去。
候文凯与我看着慧能的背景,二人皆是有些感慨。
“我上次见到他时,他的情绪已经开始不对,大概是炼宗那边传来的消息,让他有些坐不住吧。”候文凯道。
“谁不是呢,本来应该是马学海后盾的两人,现在都背上了杀害他的可能,若我是慧能也不可能再放任这种情况下去,不定还得自己出来解决此事。”
候文凯瞥了我一眼,“你觉得他真的是放心我们了吗?”
我语气一噎,没法回答。
候文凯道,“你觉得他这次来雷音寺的目的是什么?毕竟按照正常情况来算,他还俗之后,已经不是雷音寺之人。”
我本来觉得他是来看一下老熟人,毕竟接下来选举的人们,都是他的师兄弟,但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机会了。
如所料不差,这次慧能所来,当为杀人!
若是雷音寺内没有的内应,不可能这么杀了马学海而没有声响。慧明当日这么肆无忌惮地杀上门来,就验证了这一点。
“还不知道这次有多『乱』呢。”候文凯『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扭头走去。
但好巧不巧,这一扭头,又看到一伙人笑笑地往上走。
“喂!猴子!倾兄弟!”
张牧之带着一伙兄弟,看到候文凯,皆是发出一声惊呼,接下来蜂拥而上,将候文凯围在了中间。
“哟呵!好久不见你子,瘦了不少啊!”
“那本来就叫猴子,能不瘦吗!”旁边人也跟着起哄道。
候文凯一脸无奈,看到这一群家伙这么热情,也不是,不也不是,在原地只得叹气。
“怎么着,看到哥几个来,不开心啊?”
“这倒不是。”
“哥几个这次来,就是带着上面的话,来给你撑面子的。”
候文凯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这话一问,当下气氛就尴尬了起来。张牧之先开口道,“你在这里的情况,不顺利?”
“不,相反,到现在来,已经很顺利了。”
如此,张牧之也是表情一愣,手向上面指了指,“这次来,他们就没告诉你什么吗?”
“没有!”
另一人发问道,“这怎么回事?”
张牧之摆手,“这里话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慢慢。”
“对!哥几个也是好久没见了,正好切这个机会,我们边喝边谈!”
候文凯却道,“你们不需要上去,先报道一下?”
本来这几人还是要上雷音寺的,但是见到候文凯后,却改变了行程,候文凯自然关切道。
“哎!今时间还早,等下午了也不迟。他们跟你比,哪有你重要啊。”
候文凯却不同意这种法,“你们还是先上去跟那些个交代一下吧,不然耽搁了事,就不好了。”
尽管几人都想先跟候文凯聊聊,但他的态度却很坚决,这样的几人都没了话,最后还是张牧之站出来道,“不然你几人先上去做通牒,我跟猴子先下去,一会你们忙完事了,下来到我们地方集合。”
这次候文凯也没再反对,也似有难言之隐不愿多,所以才百般坚持吧。
敲定之后,我三人也就离开了。到了张牧之所在的地方,已经中午,他也没带我们去大厅要些菜肴吃喝来,反而直接将我们带到一处房间呢。
“吧,旁边这些房子都被我们包了下来,隔墙无耳。”
候文凯『露』出一丝感激的表情,随后长叹了一口气,“牧之啊,恐怕这次我活不过去了。”
“为什么!”我问的比张牧之还要快,“我在你身边,能正面杀你的人,绝对不多。下来你的这些兄弟们也来了,谁还敢找你的麻烦?”
“不是因为这个吧。”张牧之背后拉了拉我的衣服,示意我坐下来,“不着急,听猴子怎么。”
“是这件案子。”
“这件案子?”张牧之道,“这件案子当初我们分析过,知道里面门道是有些棘手,但也不至于能要了你的命啊。他雷音寺和炼宗,还能真反了不成!我就不信他有这个胆!”
候文凯一笑,“要是真这两家给我的压力,我还会这些话吗?”
张牧之闻此一惊,“怎么回事?那三个老家伙给你压力了?”
我就算不知道御史台里面的关系,对照这两边的情况,也知道是御史台里面的关系出了问题。但我心想不会吧,这御史台现在都被打压成了这个样子,还不抱成一团取暖,搞内『乱』?都是些没远见的家伙?
候文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问道,“这次上面来的人,是谁?”
“镇东王!”
我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震,没想到竟然来的人是杨丰裕!旁边两人自然看出了我的反应,“怎么了?”
因为与杨丰裕的关系,现在又处于这个状态,实在不好些什么,只能推辞道,“曾经在不落与这个人交过手。”
张牧之点点头,“那就是了,上次镇东王受密令离开漠『乱』海,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回来之后,他状态一直都很好,但没告诉我们具体在那边情况如何。但应该不错。”
“所以这次趁着这个机会,他要动手了吗?”
“但他怎么也不可能把刀架在你头上吧?这什么道理啊?!”张牧之两手一摊,“不太可能吧。”
看来这个张牧之,对于镇东王杨丰裕的感观还是不错,但是就这件事而言,他似乎怎么也不能相信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一连三个不可能,都是位杨丰裕开脱。
其实就我的立场而言,杨丰裕与我的关系,我也不相信他是那种人。但眼下这个情况,也就只能看看杨丰裕下来的话是什么了。
杨丰裕道,“我知道你对他的感觉,但...”
张牧之直起身来,“兄弟,咱俩先这件事。要不是镇东王,我们御史台,你我,还有诸兄他们,是不是就该回家种田了?”
“没错。”
“若不是镇东王肯保我们,就这么一个大环境下,不被那两家搞死,就我们头上那些家伙,也不可能轻易地放过我们。年轻与年长,就一个年龄差距,但却是巨大的鸿沟摆在我们面前。根本在价值,思想,观点上就起了冲突。我们服不了他们,当然他们也服不了我们。镇东王现在还年轻,又与皇上雄心勃勃,整合掉现在这个局面后。你我兄弟抱负岂不是有机会再实现?就算不为我等,那底下的黎民百姓,又当如何?!”
我没想到提起这个杨丰裕,张牧之的反弹竟然这么激烈,仿佛只要他一点坏话,就是跟张牧之作对。
候文凯长叹一口气后沉默了下来,张牧之架住他的肩膀,将他掰起来,二人两眼对视,张牧之道,“猴子,我不知道你所想如何,但哥哥我明确告诉你。倘若镇东王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在所不辞。若是你有什么要求,兄弟我也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候文凯面上表情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对着张牧之,像是交代遗言一样,咬着牙根道,“牧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平生无所好,当初是你将我带进这个官场。你告诉我下己任四个字的时候,我校人常讲,无信不立。所以我也可以提前告诉你,倘若镇东王真要我死,我也心甘情愿。但你答应兄弟一件事。”
“你!”
“若我身死,我父母即你父母。”
“不必多言!兄弟我明白,敞开胸给你话,若是有人敢欺负咱父母头上,无论是谁,我杀他满门!”
候文凯当即撤去屁股上的椅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多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