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皇甫嵩和朱儁就带着他们派出去的斥候,前来向我汇报了。此次从长社逃脱出去的黄巾军一共有两万人左右。其中最大的一股,波才军带了一万多人向西北方向逃窜。另外还有一股,彭脱军大概有七千人向东南的方向逃窜。再剩下的就是一些散兵游勇了,即使放他们暂时逃脱,也没有多大危害了。
这时我点了点头,说道:“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这波才军虽然是一些战斗力较弱的农民,但若不多派遣一点士兵,恐怕也无法完全消灭。要是此次追杀不尽,波才随时都能卷土而来,那可就麻烦了。”
“将军,属下愿意率军追击波才!”只听朱儁说道。这朱儁与波才的仇结得太深,甚至可以说是不死不休了。
“右中郎将其志可嘉,但是我能不能问一句,你麾下还有多少兵马呢?”我眉头一皱,又问道。
“呃……还有九千左右的士兵,不过都是经过战争洗礼的精锐士卒。”朱儁说道。
“太少了!”我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咱不说两军战斗力的差距,单说这可是野外作战,现在两军都有一万多人,要是波才见了你就跑,那你要追到什么时候啊?”
“这个……”此时朱儁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将军,属下愿意带领本部人马和朱儁一起出征。”皇甫嵩已经站了出来。
此时我心想皇甫嵩大概还有一万八千人左右,他与朱儁合起来有两万七千人,也是波才的两倍多了,应该可以把波才困住了。于是我就点了点头,说道:“有你二人一起去围剿波才,我就放心了!那么我就带领本部人马去东南方向追击彭脱军吧。”
“不过……”这时我又顿了一下,说道:“一个月前,被皇甫大人扔在兖州的那支黄巾军规模也越来越大了。据我所知,卜已手下的黄巾军现在已经突破两万人了。以前咱们是被围在长社城内没有办法,现在我军已经脱困而出,就绝对不能坐视卜已军继续扩大。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这兖州东临司隶,要是卜已军去洛阳惊了圣驾,咱们可谁都担待不起啊!”
此时听我居然把皇上都给抬出来了,皇甫嵩和朱儁就连忙说道:“如何处置这卜已军,我二人愿听大人吩咐!”
于是我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军抽调不出太多的军队来剿灭卜已军,但可以派遣一支精锐士卒前往兖州,在以少对多的情况下,无限制突袭卜已军。即使不能完全消灭掉卜已军,但也要让他们兖州黄巾军停止快速扩张的势头。”
“大人此计甚妙!不知大人心中可有人选?”皇甫嵩说道。
“嗯……”我假装思考了一下,就说道:“经过昨天的战斗,我发现骑都尉曹操、佐军司马孙坚,还有那个刘备都是有勇有谋之人。我看可以让曹操率领的三千骑兵、孙坚带领的一千义兵,还有刘备带领的五百义兵共同组成一支精锐队伍,前往兖州对抗卜已。就不知两位大人是否愿意割爱了?”
此时皇甫嵩和朱儁听我这么一说,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曹操的三千骑兵单独成军,按理说是归我这个荡寇将军指挥的,而他皇甫嵩和朱儁只要分别交出刘备和孙坚这两支义军就可以,那对他们的编制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属下愿意遵从将军的安排!”皇甫嵩和朱儁于是都很痛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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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计划妥当之后,各军就开始整军备战,集结士兵,安排车马,调动粮草辎重。而曹操、孙坚、刘备的队伍则共同组成了一直先锋军,由曹操担任统领,孙坚和刘备都是副手之职。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军就离开了长社城,分别向各自的目标挺进。
在头一天的行程之中,我和曹操走的是一条路,于是我们两军就暂时合为一军。曹操很感激我让他独领一军,一路上一直鞍前马后的跟在我的左右。而看到曹操跟在我的身边,我就和他聊起了闲天。于是我们是从洛阳城的种种见闻,一直聊到了黄巾的平定之策。
谁知道这么一聊之下,我居然和曹操聊得十分投契。曹操的文才武略非常出众,我则比着曹操多了两千年的文化积淀,不到半天的功夫,我和曹操已经有点英雄相惜的感觉了。要不是知道曹操以后很可能会是我争霸天下的主要对手,我都要把他引为知己了。
而就在我们行军的途中,驿站也传来文书,此时我打开一看,正是剿匪第一军人事任免的消息。三天前,汉灵帝正式发布命令,免除卢植北中郎将的职务,并押赴洛阳受审。而由于董宠的一力举荐,汉灵帝就任命了董太后的侄子董卓前去接替卢植的职务,继续进攻广宗城里的张角。
当看完了驿站的文书,我就顺手递给了曹操,说道:“孟德,这件事你怎么看?”
曹操看了一遍文书,说道:“这董卓虽然有虎狼之名,但却志大才疏。依我看来,这董卓接任北中郎将之后,大概要吃几次败仗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孟德说的不错。这董卓是野心勃勃之辈,却没有卢植统领军事的才能。要说句不好听的,张角的黄巾军和卢植打了这好几个月,已经被卢植给打得精明了。现在来了董卓这么一个新手,恐怕张角是要反败为胜了。这次董家举荐董卓剿贼,可是一个昏招啊!这董太后在后宫之中,恐怕更不是何皇后的对手了。”
“哦?将军所说,这更换第一军的统帅,还是后宫斗争的缘故吗?”曹操有些奇怪的问道:“前两天听刘备所说,卢植不是被那个叫左丰的小黄门冤枉了吗?”
这时我笑了笑,说道:“那个左丰只不过是个小黄门而已,虽然说出了京城他是天使上差,但是回到洛阳城,也就是芝麻绿豆大小的一个下人而已。他左丰何德何能,可以让皇上临阵换将啊?左丰这个宦官啊,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引火索而已。”
不过曹操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就听说将军一直被张常侍引为知己,后宫其他宦官都尊称您为大人。在您眼里左丰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儿,但在朝廷其他的官员眼里,这些个小黄门可真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啊!”
“哈哈,哈哈!”我不由得笑了笑,说道:“孟德是在笑我与宦官相交,有些上不得台面吗?那我来考校你一下吧!你说,如今天下大事能有谁来主宰?”
只见曹操略一思索后,说道:“天下大事当然是皇上主宰!但是在皇上的控制之下,已经形成了张让为首的宦官一党、何皇后为首的后宫一党,然后还有天下世家、朝中大臣形成的世家一党。目前来说,这宦官一党正是得宠,所以天下大事受宦官一党的影响较大。”
我点了点头,说道:“恩,孟德你说得对,但还不够深入!那我再来问你,你觉得皇上为什么会宠幸张让的宦官一党呢?”
“这个……”曹操挠了挠头,说道:“这应该是宦官们比较会来事吧?”
此时我又笑了笑,说道:“孟德说的客气了,你不用因为我和张让的关系不错,就不敢说了。你应该要说的是,张让、赵忠这群阉党阿谀奉承,用声色犬马引诱,陷陛下于不义之地吧?”
而曹操也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友直兄真是我辈中人啊!那我也不矫情了,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好,不错!”我又点了点头,说道:“孟德的意思或许是一部分的原因,但是皇上信任张让等人最大的原因,却不是这个!”
“咦?那是什么啊?”只听曹操说道:“还要请教将军,为我开释!”
这时我仰天看了一眼,就轻轻的说道:“叫我来说,这天下朝政不是分为三党,而是四党!又或者说不是四党,而是只有两党而已!”
“嗯……友直兄可把我搞糊涂了。到底是四党还是两党呢?”曹操听得有些迷糊了。
此时我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别的人,才轻声对曹操说道:“这天下原来就是两党,一党是皇上,一党是大臣。皇上想要主宰天下朝政,可是大臣却会因为很多其他原因告诉皇上应该这样,不应该这样。这些大臣们的一些想法是对的,但也有一些想法是自私的。于是皇上为了压制大臣,就把自己最亲近的皇后给抬了出来。皇后的家族到了大臣们的对立面,开始和大臣们打擂台。但是皇后这种家族也不会永远的忠于皇上,因为皇后家族也有后代,也会为了自己的世家谋利。于是渐渐的,后党也就成了朝臣,甚至和世家们一起来对付皇上。而这时候的皇上痛定思痛,就决定用一种人来对付大臣们,因为这些人永远都不会背叛皇上。”
“这些人就是宦官?”只见曹操脸色一变,就开口问道。
“是的,宦官!”我点了点头,说道:“宦官没有后代,甚至很多人是从小和皇上一起长大的。他们比其他人更像皇上的家人。所以我说,这天下权利本来就没有一个固定的主宰,皇上、皇后、大臣、宦官这四党都在争夺这份权利。而咱们的世家子弟因为偏见的原因,一直比较讨厌宦官,所以在后宫党与宦官党争斗的时候,往往会偏向后宫一党。当世家大臣们偏向了后党,皇上就一定会偏向宦官。所以我又说,这天下根本就还是两党,皇上和宦官一党,皇后和世家一党。现在你或许知道,我为什么要站在宦官的一边了吧?”
“因为将军要和皇上站在一边!”此时曹操轻轻的对我说道。
“哈哈,知我者,孟德也!”我也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