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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咩咩

**

夜幕渐渐笼罩了整个大地,从明天开始曲衣然将正式迎来为期两周的军训生活。

不过今晚,还有件大事需要他出面摆平!

军训要在封闭的a大北校区部分进行,两周时间内不得随意离开擅自出入,吃喝拉撒都会在北校区,每个新生只允许带简单的洗漱用品和换洗的内衣裤,外衣、长裤和鞋子都是由学校统一发放的。

那么一定要在全封闭军训开始前把那只校园里最显眼的灵搞定了。

曲衣然打定主意,带着两只灵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寝室,轻轻带上房门。

此时,软床上原本睡得昏天暗地的方天卓却突然在漆黑中睁开了双眼,淡淡的月光被双层窗帘隔绝在外,屋内很黑,他的目光顺着门口看去,甚至没有捕捉到曲衣然离开的衣角。

这么晚了,你会去做什么?

正快步向楼下走去的曲衣然突然脚步一顿,李密此时正跟他唧唧歪歪推荐自己去寻找那个名叫蒋思远的女生,见他停下来,有些奇怪地摸着下巴瞄他,‘怎么了?终于发现我的长处了吗?’

‘不,我室友原来没睡。’曲衣然非常自然地无视了某人的自荐。

要在全校师生内搜索一名仅仅知道名字的女生,对于鬼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咦?你怎么知道他没睡?’

‘直觉。’灵媒师的直觉非常特殊,说玄乎点,他们有预知能力。

只是预知的东西极少能为外人道出,他们能预测的东西很多,但灵光并不是时时都有,这东西不能由人力来操纵控制,一切皆为天意使然。

‘哦哦。’李密傻傻的点头,结果突然发现东方的气息在他们结束对话前就消失了,顿时垂头丧气起来,‘真是的……干嘛拜托他去查,我也可以嘛……’

‘东方可以,你还不行。’曲衣然“温柔”地打击道。

李密,‘…………’真直接啊。

因为现在还没正式开学,即使有心去学生处查,可现在连老师还没正式上班呢,那里天天大门紧闭。

如今在校的人员基本可分为两类,等待军训的大一新生们和为“全校新生欢迎大会”做准备的学长老师门,曲衣然才到a大没两天,除了同样在准备军训的魏晋和自己室友外,就认识白天带着他们逛校园的学长了。

没渠道,没人脉,只能先试着拜托东方。

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有校园网这东西可以起些作用,曲衣然是因为一向不擅长电子产品,李密死的早,除了理科外几乎不擅长任何东西了。

至于教主……只见过拿针秒人的教主,没见过抱着笔记本上校园网的东方不败。

‘别再纠结这点小事了,如果你现在去查资料,谁带我去找那个覆着灵的古琴呢?’

‘也对哦,我还是能起挺大作用的。’李密挠了挠头,开始正经八百地带着曲衣然在校园里横晃。

一人一鬼路过了已经搭建得差不多的宽大舞台,擦身而过,曲衣然却完全没有想起重点来。

他不仅仅要代表新生发言,还需要准备一个单人节目,在欢迎大会上做表演。

李密却记起来了曲衣然的特殊情况,捂嘴哧哧偷笑起来。

‘到了,就是这里,门好像上锁了,看我弄开它!’自从变成了一只好灵后李密没有别的能耐,就是多了个改变自己身形和深浅度的能力。

对人没什么影响,对物却有的。

就瞧他“嗖”地一下钻进了锁眼里,上了锈的大锁头在空气中自己晃动了几下后,“吧嗒”一声就开了。

‘谢谢了。’曲衣然推门走进,同时还不忘夸了李密一句,‘其实你很厉害的,不用沮丧什么。’李密是李密,东方是东方,各有各自优点。

‘哈哈哈,那是当然了!’东方不在,被压迫许久的某只终于敢掐着腰仰天大声笑了,不会被扎腰也不用担心被针戳背,多么美好的日子啊!

哎,生活苦逼啊,谁让他有一个喜欢清静的“室友”呢!

这里是学生会文艺部和音乐老师们平时用来堆积乐器的房间,虽然从外面看门破旧了点,墙也掉皮得挺厉害,但里面其实挺干净的,基本每天都有人来定时清扫。

精心保养过的乐器大部分整整齐齐地摆在木架子上,只有极少数缺弦断线的堆积在墙角,似乎是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模样。

这其中,正等待处理的堆儿里就有李密所描述的那架古琴。

古琴,亦称瑶琴、玉琴、七弦琴,中国最古老的弹拨乐器之一,只是比起当今世代盛行起来的钢琴黑管萨克斯,古琴这类古典乐器已经渐渐被人们遗忘了。

更何况是一架缺了弦的古琴?

堆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琴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已经看不清琴尾雕琢的花纹了。

曲衣然轻步走近,蹲下身,将这架琴平放在地面上,从裤兜里掏出哥哥给买的白手帕,认真擦拭起了琴身,琴尾。

“铮”!手帕无意波动到了琴弦。

音色已经有些模糊,想来是很久都没有调试过了。

擦琴听起来似乎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然而曲衣然却全神贯注地沉浸在了其中,认真仔细。

李密看得一愣一愣,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曲哥不是一直这样么?无论是遇到我、到东方,还下午在浴室里发现的小女孩……

对待每一个人、每一只鬼、每一件小事都报以绝对认真的态度,李密还从没见过他含糊的样子呢。

“琴内的朋友,请现个身吧。”擦拭完毕,除去了灰尘积压的琴已经基本恢复了原色,只是沉寂了太久,木色看上去并不饱满鲜亮,琴尾处的雕花也并不明显。

不过用手指轻轻摸上去,就会发现那些雕工惊人的花瓣是多么细致。

也就片刻的功夫,琴上冒出了一股白烟。

雾气渺渺,从烟雾的中心浮起一袭白色身影。

黑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顶,绑着一根浅色丝带,白袍纯色没有任何点缀和图案,脚上的布靴藏青,长长的双袖随着他拱手的动作无声晃动,令目光都不自觉的被吸引住。

只是他脸色发白,面对能看到自己的未知人士,显然是极为震惊和不安的,却仍然礼貌地主动说道,“在下伯牙。”

“在下衣然。”曲衣然学着他的模样,拱手回礼道。

伯牙直起身,面前一人温润如玉,身后一灵呆头呆脑,这强烈的反差比令他面露一笑,原本并不出出众的五官鲜活夺目起来。

真是个神奇的人物啊,李密心中感叹。

曲衣然也是一叹,却没忘记正经事,“伯牙先生,为何寄在琴中,迟迟不去?”

他笑容陨灭,神色蓦地一凄,“在下……在下其实是在……等人。”

“等人?”曲衣然和李密不由得同时想到了一个人物。

七弦琴,叫伯牙,难不成等的人是钟子期?

“你……在等子期?”呆头鹅李密问,他虽然文科学的不好,可琴仙的大名他确实听说过。

“你们都知道子期……我却终究是没见到他最后一面……”伯牙笑了,笑容却极为惨淡。

人们都知道钟子期,伯牙并不奇怪。

在琴里住了这么多年,随着琴走过很多地方,可以说亲眼见证了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变化。

曾经,他有幸在课堂上听一个老师向学生讲述俞伯牙钟子期的“抚琴遇知音典故”,从别人口中道出自己昔日的往事,感觉颇为微妙。

原本他是一抹没有形状的孤魂,只是拿着此琴的音乐老师却在一天深夜出了场车祸,虽然没受大伤,却有少量血红喷溅在琴尾,使得他可以显出身形。

可是伯牙认为自己不详才给此人带来了意外的伤害,于是形象化后他便自己发力震断了一根琴弦,从此被堆积在了乐器室的角落,与琴一同沉寂下来的还有他的心。

“原来如此,你已经知道自己等不着钟子期了。”那李密又搞不明白了,这人既然知道,又在执着什么?

曲衣然对上他无神的眼,一语道中红心,“你在等,懂你的人。”

伯牙惊愕了一瞬,气息有些不稳,“是。”

世人道伯牙为琴仙,他却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一个琴痴。

一曲《高山流水》,如今已经被世人改编得面目全非,什么古筝版的,合奏版,甚至还有人用钢琴演奏……

他既欣慰着音乐的飞快进步和多元化,又苦涩自己

如今再也无法执琴弹奏一曲。

现代人耳目开阔,不断创新,伯牙只是想知道,如今一曲《高山流水》,是否有人可以听懂,品透。

鼓琴而六马仰斜,他却独独缺少一个知音。

伯牙摇头苦笑,曲衣然和李密非常想安慰安慰它——会有人懂的,可是话脱口容易,却口说无凭。

曲衣然问,“伯牙,你如今可以抚琴吗?”

他笑容更凄苦起来,“何以抚之,何时抚之。”

李密最不忍看人伤心难过了,灵机一动,建议道,“曲哥,不然就让伯牙在全校师生前弹一曲吧,一定会有懂伯牙的人!”

“你以为是弹棉花吗?”全校师生哪有那么容易就聚在一起。

“你啊你,这不是现成的机会么!”

“哈?”曲衣然微怔。

李密恨铁不成钢地扶住额头,“某人,你还有个节目没报呢。”

曲衣然,“!!!”

好吧,他确实给忘脑后了。

这确实,是个机会。

但是……

☆、咩咩

**

两周后的全校新生欢迎大会确实是个机会,曲衣然能让李密在自家哥哥面前上身大吃特吃招牌鱼,自然也不会对伯牙上身产生什么抗拒之心的。

从来都是一心为灵着想的他,可以说不会拒绝一切灵提出的要求,只要……他能办到的,他会认真去做。

如今曲衣然已经与身体彻底融合,真真正正的成为了“正牌”曲衣然,完全接纳了身体和一切。

只是,伯牙与李密实在不同。

伯牙——甚至比东方在世间游荡的日子还要长,曲衣然并没有把握让他上身成功,即使自己整个人已经与身体融合完毕了,也并不确定是否能承载住千百年前的魂魄。

附魂伤身什么的,倒成了小问题。

不过s市为什么突然间多出了这么多曾经不知道的古代灵魂呢?以前完全没有发现过。

曲衣然沉思了片刻,抬起头询问伯牙的意见,“伯牙,先跟在我身边两周,两周后,我会想办法让你在全校师生面前弹奏《高山流水》,可以吗。”说着,他发现伯牙眼睛一亮,虽然表情变化不大,可明亮的双眸却非常好看,看呆了一人一李鬼,曲衣然怔了怔,脱口道,“你……是不是想用这断了弦的琴弹奏?”

“咦?”伯牙也愣了,“为什么连这都被你……”知晓了?

“因为我们曲哥是牛掰人!”想当初他说让自己上身答卷子的时候,自己还不是也吓了一跳。

即使是灵媒师,即使有神通,可这个决定也太大胆了,也太信任自己了。

那时候明明灵魂和身体还在磨合期,却完全没有因为这点而放任自己不管。李密如今回头想一想就能体会到,曲衣然默默的为自己做了多少。

上身考试,考成了状元改变了他原本的命运轨道,人家里那么有钱,就算不知道状元也会有很好的未来,可是他却没有在意自己煽出蝴蝶翅膀……还有寻找灵器也是因为自己,还有上身吃鱼……还有误闯浴室(咦?)……

曲衣然嘴角笑意浅浅,“只是觉得你对这架琴十分留恋,它对伯牙来说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是的。”惊讶过,伯牙淡静下来,用白色衣袖轻轻擦拭起了琴尾,“它是瑶琴。”只是多年的风霜,那些妆点琴身的彩玉金童头已经不再。

“瑶琴?”琴的来历还真把曲衣然给震住了。

不会是……伏羲造的那个瑶琴吧……应该不是吧……

就这样,玉中又多了一个人。

伯牙的情况却与李密和东方都不太相同,这是一个真真正正执着于某件事的灵,他渴望为人拨弄琴弦,渴望着出现读懂他、真正欣赏他琴声的知音。

曲衣然也不知道那灵器中究竟能挤下几只灵,不过两只是绝对能了,李密要是被挤出来了,他可以睡到衣橱里去。

反正这点也是李密当初自己要求的。

曲衣然又悄无声息地摸回了宿舍里,这回方天卓确确实实睡着了,东方也已经回来了,端坐在曲衣然的床上,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波动。

“回来了。”曲衣然笑着接过他飞来的一张轻薄特殊的卡片,大三新闻系蒋思远,学生会文艺部部长,卡片上还附带了一张寸照“辛苦你了,东方。”

东方不败颔首,视线扫过跟在李密身后抱着琴的白衣伯牙,声音似玉碎满地,“你们就这样把琴抱回来了?”

三人,“???”

满头问号的同时,三人还不忘点头。

曲衣然虽然疑惑,却还是解释道,“李密说这样方便。”

东方不败淡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很快,一根针线从指缝中快速飞出,直戳向李密所在的位置。

“呜呜呜我又哪里惹你了?”

“把琴送回去。”说着,更多的彩色针线从掌心飞出。

“干嘛啊……嗷嗷嗷,别扎别扎,小的这就去送……这就去!!!”李密泪奔。

曲衣然与伯牙相视一笑,原本伯牙还有些忧心自己能不能与他们相处融洽,那么现在看来,不难的。

即使是看起来冰冰冷冷的东方不败,也并没有因为他的加入而感到不快。

相反的,不善言辞的他还朝伯牙点头示意,算是古人与古人间特殊的

打招呼方式了。

伯牙先钻入了清透的玉中,感受着玉源源不断的温暖和滋养,浑身舒畅,倒是东方没有急着进入玉中,而是飘飘到了曲衣然身边,声音平缓,道出事实,“你没有阻止他抱琴回来。”

“嗯,偶尔看李密泪奔也挺有意思了。”曲衣然笑得特别纯良。

你确定不是报复李密在你洗澡的时候误闯浴室?

东方沉默不语,红袖一甩,踏步飞回玉中,空气中良久才传来了他清冷不变的嗓音,“是挺有意思的。”

“呵呵呵。”

正用力量托着琴往回乐器方飘的李密边泪奔边可怜巴巴地碎碎念,哀号不断,偶尔还夹了几声喷嚏,看来是不知不觉的又被人给惦记上了。

学校里夜间出没的大大小小各种生物灵体都有幸见到这一美好奇观,一只被净化后的灵脸颊两侧流淌着宽条海带泪,在璀璨的星空下,无声地划过校园角落。

“以后的日子啊,可有意思咯。”某个头矮小的白胡子老头儿从地底下钻了出来,难得没有打哈欠犯困,而是一下一下顺着自己精心保养过的长胡子。

“土地老头,有意思什么?来了个灵媒师,你不怕他把我们都给收了,把这地方全给搅合乱?”一个黑影从他身边冒了出来。

白胡子老头儿手指一弹,黑影龇牙,捂着被弹红的额头郁闷地看着他。

“别装了,灵媒师又不抓鬼,看来一百年前那个作恶多端的阴阳师给你们留下的阴影不小啊。”老头儿似乎非常放心,依旧不厌其烦地顺着胡子,动作极慢,“没事儿,那小子啊,才不会动你们呢。”

愿意走的走,愿意留的留,净化后一切自由,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随便你在人间游荡折腾。

当然,如果不凑巧被阴差或者黑白二使给抓回去了,那就只能算点子背,强制你去轮回投胎。

毕竟阴间的使者可没有阳间的灵媒师好说话。

“我劝你们啊,想留的想离开的都趁早去讨好讨好他,可别打什么鬼注意,他身边那只红衣鬼可是地府记录在案绝对碰不得的狠人物。”

老头儿缩了缩脖子,黑影点了点下巴,消失在了夜空之下。

结果土地老头儿刚想钻回土里补眠去,脑顶就被某只大脚给狠狠踏了一下,脖子差点压歪了。

“哪个混小子敢踩我?报上名来!”

刚把琴送回远处,又锁好了门的李密边飘边纳闷呢,“我不是应该飘飘飘么?怎么还能踩到东西呢?奇了个怪了!”

一夜折腾,第二天迎来军训。

一大早上曲衣然就被方天卓从被窝里给挖了出来,美其名曰要请他吃大餐,好好答谢一下他的照顾。

曲衣然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昨晚本来就睡得很晚,结果好不容易入睡了还有梦魔进梦境来和自己打招呼,几乎一夜都在梦里和梦魔聊天,凌晨了才堪堪迷糊过去。

现在困极了。

也正因为没睡熟,曲衣然才没有机会“发挥”他超出凡人接受能力的起床气。

被方天卓一路拖着来到了学校食堂,俩人觉得已经出来够早了,结果食堂却早已人满为患,排队伍买早餐的人甚至已经排到了食堂门口。

“难怪学长说一定要早起再早起来排队,虽然是这学期第一天开食堂,可太夸张了点吧……”方天卓忍不住龇牙抱怨。

早知道昨晚出去买点面包牛奶早上垫垫肚子了,空腹去军训要人命啊。

曲衣然注意力倒是不在早餐上,视线一直随着一抹粉红色身影晃动。

那个就是大三的学姐蒋思远了。

“我们回去吧,还有一保温桶的饭菜,热热做早餐吃。”目前不急着接触学姐,因为他手里……还没来得及准备年糕。

方天卓一怔,“怎么热?”

曲衣然,“电磁炉,小阳台被我家人给改成简易厨房了。”刘伯还发信息来抱怨过寝室里竟然没有通煤气管道。

方天卓,“…………”

他昨天还真没去阳台看过!

一个俊秀如玉型的小美男,一个高大威猛型的帅美男,两人虽然只在食堂门口晃悠了一圈,却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曲衣然的气场内敛并不强烈,但是方天卓人高马大的实在是容易招人眼球。

“那个是曲衣然!”有人认出来了全国高考状元。

虽然新闻媒体上都没有具体报道过状元的照片,可学校大榜上却明晃晃地张贴着曲衣然的二寸身份照。

“哪儿呢哪儿呢?”

“哎呀,走了!”

“好可惜,我还想和状元合个影呢,太牛了!给s市争光啊,你说市长怎么不给颁点奖,给点奖学金呢?”

“这种事我们怎么知道,听说啊,人家有背景。”

“切,有背景怎么的?”一个女生鄙视地看着说出那话的男生,“再有背景高考还能作弊买答案不成?人家有真才实学的!”

食堂内叽叽喳喳议论着,最后,就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夹了进来,“可惜,学文去了。”

本来还以为理工学院要进人才了,结果……

听到这话连文科院的都跟着沉默了,是啊,他们学校的理科状元……学文去了……

☆、第一更

将准备带去军训合宿时用的洗漱用具全放进小包装起来,曲衣然很快收拾完了,可方天卓从外地来,生活用品准备这方面完全不如曲衣然这个s市大土豪全面,他没带小包。

于是曲衣然鼓鼓的小松鼠背包里就挤满了两人用的份量。

方天卓瞧他那格外扎眼的包低头闷笑,不仅松鼠脑袋是立体的,连毛茸茸的尾巴都是立体的,垂在背着包的曲衣然身后,怎么看怎么想……喷笑,“呵呵呵,敢问这包是你自己买的吗?衣然。”

曲衣然被他笑得奇怪,“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吗?”

“那么,又是你哥?”这小子,难道没发现这个包过于可爱了吗?如果换个女生背倒是没什么,可你是男的喂!

有男的背一只毛茸茸的松鼠在学校里横晃吗?

好吧,还真有,就是曲衣然你!

曲衣然还是很疑惑,“是我哥买的。”

方天卓捂唇,“咳——好吧,你觉得很正常?”

曲衣然一脸认真,“那么,请问它哪里不正常?”

方天卓笑容僵在了嘴边,瞥曲衣然一眼抚额不语,算了,他败了!

两人一路无话,在军训规定的集合时间前五分钟到达了报名场地,学校操场b。

曲衣然是习惯了沉默安静,方天卓则纠结他的松鼠包包纠结了一路,因为他越看这包上的松鼠头越像曲衣然某些时候无意间露出的表情。

某人于是意外的真相。

不过在军训报名签到截止后,一众人在b操场上整齐列队等指示的这段时间里,学生会的人主动上门,找新科状元要节目名字,顺便送来了由学生会会长亲自写的《新生代表发言稿》。

学生会宣传部部长搔了搔耳朵,仿佛有些不敢置信,又重新问了一遍,“曲学弟,你要……弹古琴?”

“是的,学长。”

“你确定?”某学长看曲衣然的眼神非常微妙。

每一年的新生代表节目其实都非常固定,无非就是唱首歌,有的抒情,有的欢快洒脱……

虽然歌曲的类型都不同,但是因为每一年的新生在被立为代表的同时就等于扣上了一顶“学校未来风云人物”的大帽子,所以每一次献唱气氛都异常火爆高涨,新生老生们都非常给面子的捧场欢呼。

好么,今年的新生代表可以说更加牛掰,全国第一理科成绩,偏偏报了a大的文科系,连出的节目都这么有内涵,人家压根不稀罕a大的老套路!

不过,古琴?那是啥玩意,好吧从字面意思上来判断是一种琴!

那是古筝么?应该不是吧……

要伴奏么?人家说不要!

“古琴独奏?我们学校好像没有古琴,曲学弟打算自己准备?”

“不,学校有的。”曲衣然顿了顿,说道,“乐器方面我自己会想办法,谢谢学长的稿子。”

“啊……不客气。”某人摸了摸鼻子毫无心虚的接受学弟道谢,此时根本就忘了自己只是个送信人,那稿子根本不是他写的。

“噢,对了,这稿子你上台的时候可以照着念,咳……如果不怕丢人的话。”他想到了自己问这个问题时会长鄙视的眼神,无辜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别紧张,有什么事学长们兜着。”

其实他没说,这第一项演讲已经开始进入了学生会秘密的考核阶段,所谓的免试名额,换成另一种说法就是——考核更加严格,要求比普通的学生更多一些。

“好的。”曲衣然笑眯眯地将至少有十多页的一叠稿子放进了毛茸茸的小松鼠包中。

这么长的稿子他自然要照着读了,难不成还要背么?多麻烦……

不过照着读,谁说一定要自己拿着稿子?

‘李密。’

‘到!’

‘到时候帮我拿着稿子。’

‘好嘞!’李密非常高兴,曲哥终于先想到自己,没找东方大人帮忙了。

某李鬼屁颠屁颠钻进背包里迫不及待想要翻稿子先看看,玉中一白衣,一红衣,两人相对而坐,红衣闭目养神,白衣沉静品茶。(茶哪里来的?)

伯牙放下茶杯,轻声说道,“东方不败,是世人传道的东方教主么。”

东方依旧合着眼,“是,又如何。”

伯牙眉眼弯弯笑起来,执起茶壶给东方也倒了一杯,推到他的面前,话锋一转,“他们都是很可爱的孩子。”真诚,善良。

以伯牙的年纪和飘荡在世的时间来说,称李密和曲衣然是孩子并不为过,甚至叫孙子都完全没有问题。

东方没说什么,只是举起茶杯,轻啄浅品。

一切,尽在不言中。

军训正式拉开了序幕。

三个教官负责两支队伍,队伍是按照报道时的序号随机抽取的,并不像以往的高中时军训那般,一切按照班级来。

这也算是a大的独特传统之一了,打乱各个学科学系,将新生门分成不同的小队伍在一起军训交流,广交好友,并不单一死板地局限在自己所属的学院中。

曲衣然与方天卓因为是同时报的名,序号相距太近,基本没有分在一起的可能性,倒是这两天没见到的魏晋与曲衣然分在了同一个小队伍里。

魏晋曾经是“实验中学四人组”里唯一一个发色正常的,也是最早被曲灵媒师接受的好朋友。

与整日习惯性抽风大胃的高俊和有些神秘心思总是沉甸甸的方言不同,魏晋是个非常直爽阳光的大男孩,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更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方言和高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发小,魏晋和曲衣然也是,他们从小学开始就同班了,可以说魏晋亲眼见证了曲衣然的性格变化全过程。

无论是正常的,非正常的,还是如今半正常不正常的……魏晋依旧在,仍是曲衣然最好的朋友。

“衣然。”总是阳光四射的魏晋此时却有气无力的和他打着招呼,眼底泛起一圈明显的黑青,看上去困倦极了。

曲衣然一看是好友,笑了起来,却有些担忧他的状况,“你这几晚都没睡?又掐游戏了?”

“哪儿啊!我电脑都被没收了,哼!一提这事我就火大!”魏晋恨得直咬牙,“嘎吱嘎吱”听起来特别渗人,“我家里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说我进a大不放心,陌生的环境,又没和你在一个学院,然后就拜托一个爸爸老朋友的儿子来照顾我,说什么也是学医的,将来对我继承医院也有帮助……卧槽,你知道是那人谁么?就是咱校的学生会会长,那个bt!每天晚上都看着我学习!竟然还把我的电脑给锁在他柜子里了!这特么的还没开学呢!”

“学、学生会……会长?”

“是啊。”魏晋欲哭无泪,这两天被那个bt给折磨惨了,“他昨晚还逼我写了十多页的什么发言稿,不写完就不让睡觉,坑爹啊,老子是学理的有木有?为毛逼老子写什么新生发言稿的,该死!衣然啊,你可千万不能加入学生会,记住,以后看到学生会的人一定要躲远远的!全特么的是bt啊!变态!学生会副会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浑身上下全中枪的曲衣然默默扭头。

原来那稿子是你写的。

还有……我已经“被加入”学生会了。

看他如此激动又愤慨,曲衣然决定,暂时不火上浇油刺激魏晋了。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人躲不开,也逃不掉。

是的,逃不掉。

此时此刻,静静躺在小松鼠背包里的白色手机无声闪动着屏幕,是一条未读信息,来自于——哥哥的。

缩小的李密本来在包里看稿子呢,无意间发现了闪烁不停的光点,于是轻轻发力一点按钮,结果……好吧,还需要滑屏解锁?

‘曲哥,手机亮了。’

‘噢。’曲衣然翻开包包,拿出手机快速一滑。

“这时候还看什么手机啊?快点,集合的哨声响好几遍了!听说教官比bt会长还变态呢!”魏晋心急地一把拉过他。

结果信息刚点开还没看到呢,曲衣然就被一溜烟拽走了。

手机这回躺在了八人寝室的某下铺枕头边,信息已经被点开,李密探头探脑地看了过去。

【20号晚上去看然然在学校的演出。】

=口=曲哥啊,你哥知道消息的速度也忒快了点吧……

“boss,这些都是您20号晚上的行程安排,您看……”mary小弟恭敬递上,以为自家总裁要重新安排什么重要的事情。

结果曲凌锋看都没看,直接摆摆手示意他离开,“不用看了,全部推掉。”

mary,“…………”

oil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林峰正窝在曲凌锋办公室的沙发上嘎巴嘎巴啃苹果吃,听到自家损友这样果断直接,满头问号地一骨碌爬了起来,“你这个工作狂终于开窍了?准备那天约会去?”

曲凌锋斜了他一眼,没有勒林峰,对还在纠结的mary小弟继续吩咐道,“20号那天订一束花送到我办公室。”

弟弟演出,自然应该有献花捧场的。

曲家哥哥愿意主动担任这一捧场的角色。

于是林峰也跟着纠结起来了,他似乎真相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的入v第一炮,小松鼠杀出江湖!

即使然然住校也是有办法产生jq地,大哥乃v5,到底是谁栽谁手里了腻?

☆、第二更

有些事还真被魏晋给说中了,负责他与曲衣然所在小队和另一支苦逼队伍的确实教官中bt出了名的三人组。

一个教官强制性没收了所有人的帽子,把两支队伍带到了完全没有树荫遮挡庇护的日光中。

另一个教官从裤兜里神奇地抽出一盒扑克牌,当然不是为了和学生们玩斗地主,而是轻轻地在每人脑顶放了一张,于是每个新生必须一动不动地站在大太阳底下脑顶着轻薄乱颤的纸牌。

十分钟一轮,扑克牌要是掉了再罚三轮。

bt啊~~~

当然啦,也有人心里嘀咕,十分钟不是忍忍就过去么?

那么最后一个教官又闪亮登场了,他没别的癖好,就喜欢冷不丁的在背后踢人一脚,纠正不标准的站姿,让你一点多余动作也不能有。

他偏偏不喜欢说话,冰冷着脸,薄唇紧抿,看谁不顺眼直接上脚,行动总是比口述更加有效的。

所以,扑克牌掉了究竟是怨教官呢还是怨你自己呢?

魏晋牙关紧咬,身材挺拔修长,尽管黑眼圈依旧微消,可站姿那叫一个标准。

魏家算是标准的医疗世家,与许多出生在大家族的孩子遭遇同样,魏晋从很小开始就已经被家里规划好了未来的路,无法改变,无法拒绝,他是家中独子,那么就必须继承家里的医院。

所以他即使非常想报计算机系,却还是没有选择的填了医科志愿。

他有时很羡慕可以恣意随心生活的曲衣然,曲家产业涉及广泛,家中又有个很早就在国外闯出一片天地的大哥扛着,作为一个整天没有负担的小弟,真的非常幸福。

不像他,担子极重。

魏家除了医疗外,其实在军部还有一些根底,不过比起真正的高干之家曲家,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汗水顺着额头一滴滴顺着脖颈一路流淌进了衣领中,魏晋眯起眼睛,打量着不远处同样站姿标准,却一咪咪汗都没流过的曲衣然。

他站的直站得稳全是在军部的大表哥摧残出来的,那么衣然呢?

这小子平时站没站样,坐没坐样,整天习惯跷二郎腿,夏天喜欢穿着木屐满大街横晃,连司机都不允许跟着……

咦?怎么总觉得,那些画面似乎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呢?

今年夏天,衣然好像一次木屐都没穿过。

今年夏天,衣然还染回了他最不屑的黑色头发。

今年夏天,衣然鬼使神差地考了个全国第一……一切都是从今年夏天开始改变的。

魏晋突然有些欣慰,看来小时候总爱拿着玩具枪指自己屁股的衣然真长大了。

曲衣然最叛逆的时期,很多人都会受不了他过于恶劣的性格,甚至连高俊都有曲衣然掐过一次架的经历,拉着方言三人打成了一团,可是魏晋却始终无怨地跟在他身边,有时候默默地替他收拾点残局,铲平坑洼的障碍。

他始终认为,衣然并不是真的那么渣。

这就如同他很早很早就觉得,曲衣然是个理科方面的天才……一样。

“立正!原地休息五分钟。”

随着哨声和教官的话音落下,众人犹如一盘突然散开的沙子,一个个热得溃不成军,大剌剌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女生都不例外。

“卧槽,可算休息了。”

“呜呜呜,我掉了两次牌,待会儿要被罚一个小时。”

“你知足吧,我掉了三次……”

一群人哀嚎不断,欲哭无泪。

其实光站着什么也不做,一点也不消耗体力,可是一动也不让动神马的,室外气温33.5度神马的,头顶着灿烂大太阳神马的,坑爹啊!

尤其是还有个喜欢乱踹人的教官,冷不防从你背后踹一脚,尿差点吓出来,更何况一张本就不稳当的纸牌呢?

“我们队里一张牌都没掉过的人是谁啊?”

“咦?有那样的人存在么?”一个直接用袖子擦起汗的女生不敢置信地问。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啊,面子啊,幸好早上有涂抹防晒霜,可是……女生内牛满面地摸着脸上的汗水。

防晒霜不是防水的啊,大哭!

这时一个眼镜男突然冒了出来,“怎么没有?我旁边那个高个子就没掉过牌,羡慕死了。”

他自己本来也没被教官踹到,可是另一边的女生小腿被踹了一脚,他站在旁边跟着一个激灵,结果牌飘飘地掉了。

瞧这经历更坑爹。

聚在一起的这一小堆人大部分都是一个高中考上来的,三言两语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说着就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不远那边正在聊天的一高一瘦身影上。

“我怎么总觉得,那个偏瘦的眼熟呢?”

“眼熟就对了,我估计全校师生没有对他不眼熟的。”曲衣然那张贴在学校布告栏里的小二寸已经快被人瞅烂了。

“卧槽,真是状元!我突然又看到希望之光了,状元竟然和我们一个组的!一个待遇的!”

有人好信儿的问了一句,“状元掉了几次啊?”

一阵沉默后,有个弱弱声音道出了现实,“好像……一次也没掉过。”

“…………”

状元果然逆天!状元v5!

“衣然,你室友怎么样?”

“d市来的,人挺热情。”也挺神秘。

魏晋垮着脸,用手抹了一把满头大汗,“早知道拼死也要换去和你住,现在可好,那个bt把我这条路给彻底堵死了。衣然,我只要一想到要他一起住四年就恨不能现在去撞墙!他今年大四,本来快毕业了,可是这个魂淡竟然被本校保研,尼玛还要住学校三年,日哦……”

“兄弟。”曲衣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其实,说不定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曲衣然有些惊讶的发现,魏晋小手指上被拴住了一根细细的红线,“魏晋,先提前恭喜你了。”

能显出形的红线均是三世情缘,天注定的缘分,会幸福美满的。

魏晋却呆了呆,狠捶他一拳,“浑蛋,你竟然还恭喜我!既然你不出汗,那我就蹭你一身汗!看招——”

“呵呵,炸毛了。”这个词是和在现代漂泊很久的伯牙学来的,被伯牙点评为“炸毛的人”自然是李密了。

魏晋现在这表情和李密被东方欺负的时候差不多,曲衣然笑眯眯地承受了他不轻不重的一拳,两人最后笑成了一团,帅气清俊的笑脸无意地形成了一道极美的风景线,羡煞旁人。

同时呢,也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就比如三个被誉为教官中最bt的三人组。

一个还问另一个,“我们是不是罚得不够狠?”

另一个也奇怪,“我们是不是强化力度还不够?”

“竟然还有人能笑出来?还笑得这么开心?”

结果他们被三人中的头头一人给了一个爆栗,“够了噢,知识分子和我们不一样,别把你们的臭牛脾气朝孩子们身上发。”

两人沉默,“…………”

头儿,到处走来走去踹人的可不是我俩。

休息时间转瞬而逝,两支队伍中没掉过牌的人不超过三个,只有这三个人中午可以按正常的时间去食堂吃饭,其他人要留在原地站完受罚的时间,才可以去填饱肚子。

除了魏晋和曲衣然外,另一个人竟然是女生。

众人一阵侧目,这女生还长得挺好看,被毒辣的阳光晒得脸蛋红扑扑,眉眼却始终带笑,是个气质型美女。

接下来的时间是正步走,苦逼的新生们又被教官三人组一阵狠折腾。

抬腿要整齐,步子要适中,要求队伍齐心齐步,谁快一点就要在重走一次,所以每次快了或者慢了的人自然会遭到众人眼神的洗礼。

每个人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脾气再好的人只要想想还得受罚才能去吃饭,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李密和另两只古魂挤在玉中,起初还有精力探头探脑,后来被太阳晒得半天闷不吭声,跌坐在玉中热得直吐舌头。

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这也太坑爹了,啊啊,你们两个难道不觉得很热吗?”早知道就不颠颠的从寝室里跑出来了,在那儿凉凉快快躺着多好,全宿舍楼都没人。

正举着书卷浏览古字的东方眼皮似乎动了动,对某人的狼嚎鬼叫已经习以为常。

伯牙含笑看着狼狈的某只道,“心静自然凉。”

喷,这种鬼话谁信?鬼都不信。

李密心里非常不平衡的,为什么同样是鬼,这俩人啥事都没有?就我一个热得要死要活?

不公平啊!

“曲哥,这到底是为毛?”某只又把脑袋探出去了。

结果东方一根针飞过去,某只很快又捂住屁股回来了,“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扎啊!”每次都专门扎重点,一点节操也没有!

如果教主大人要是知道李密这么想,一定会扎得更狠了。

接着就听曲衣然的声音犹如一汪清泉,缓缓流入玉中,“自然是不同的,他们是古魂,你是一只被净化过的灵。”

李密才死了几年?剩下那两只又死了几年?

道行不足,资历尚浅。

虽然才与这奇怪又意外和谐的三人组相处时间不长,可伯牙却感触颇深,眉宇间的阴郁褪去了很多,笑容也在不知不觉间增加了。

“李密,露内裤边了。”伯牙纤细修长的手指轻点他身后某处。

李密立刻抱着屁股,蜷缩成一团滚回自己的小窝。

这玉里……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曲衣然笑了笑,将注意力从玉中转了回来。

上午的训练已经基本结束,没有出过错的人现在就可以去食堂吃饭了。

令人羡慕嫉妒恨的不仅仅是可以提早吃饭,而是他们队里的状元童鞋这一上午压根就没怎么出过汗。

脸颊泛着点点肉粉,额头上一层薄汗,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衣服也没透出汗渍,白皙的脖子光光滑滑,一点水迹也没有。

逆天哦,这汗腺究竟有多么不发达?

在一群贼亮贼亮的目光之下,曲衣然被犹如刚从河里捞出来浑身是水的魏晋给搂走了。

夹在汗哒哒的胳膊下,曲衣然没有一点不满。

“还撑得住么?”瘦弱的身板异常有力地撑起了魏晋高大宽厚的身躯。

魏晋轻哼一声,无奈叹道,“撑到食堂不成问题,你是怎么发现我腿抽筋的?”

“正步走的时候。”

“噢。”原来自己刚抽筋就被这小子给发现了。

身体的重量大部分都压在了曲衣然身上,可算是到了食堂,俩人找了张不起眼的角落桌坐下,魏晋直接甩掉了潮乎乎的鞋子,抱着大腿一阵狂捏。

“疼死老子了!”

“你应该打报告说的。”曲衣然扫了一圈食堂窗口,还没开始打饭呢。

魏晋小声嘀咕道,“还不是想和你一起早点吃饭么。”

和他们一组同样没掉过牌的那个女生长得挺符合衣然审美,这小子又特别重色轻友……魏晋心里哼哼,他可不想跟那么一群人一起留下活受罪。

不是他不屑交普通的朋友,这实在是从小被家里逼出来的毛病,一般不符合家里人评量标准家世不入眼的,都会被他们自动剔除自己的交往范围。

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周围就这么几个好友的生活。

幸好,并不孤独。

幸好,这次我不是独自一人来了a大。

魏晋第一次腿抽筋,没什么经验,一阵乱揉却毫无效果。

曲衣然却非常熟练地找准位置帮他揉捏了几下,魏晋顿时觉得顺服多了,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

“谢了衣然,还是你厉害。”

“没什么,我以前总这样。”

灵媒师多短命,体质弱,小时候他总被阴风冻得腿抽筋,长大以后身体壮实了一些情况才有所好转。

魏晋心中了然,衣然以前确实总生病,曲家为此还特意成立了家庭医疗小分队。

不过,他大掌猛地在曲衣然肩膀上一拍,把人拍得一颤,魏晋却乐呵呵地说道,“等哥们将来学成才了,当你的专属医生。”

“好,我等着。”小松鼠的表情不自觉流露出来。

魏晋被他感染的也笑了起来,低头穿好

鞋,“走走走,开饭了开饭了!”

现在吃饭最大,肩上担子什么的,全排第二!

“老子要吃最大号的牛肉饭!”

“好像只有牛肉汤拌饭。”实在不能指望军训时候伙食有多好。

“…………”

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的军训开始了,传说中的第二炮,很快大哥又要登场了,看曲家大哥是如何把弟弟拐走地吧,嘿嘿嘿,晚上还有一更哦!大家表忘记给咱花花!

☆、第三更

地狱般的军训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礼拜,每个人都好像褪掉了几层皮似的,从里到外都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瘦的瘦,黑的黑。

教官bt,天气更bt,众新生渴盼已久的阴雨天气压根没有出现过,不少女生还为此动手做了好多求雨娃娃,很可惜这艳阳高照的天儿仍旧是万里无云的。

坑爹啊,比八人一间还没有澡堂的宿舍更坑爹啊!

此时此刻,许多人才恍然察觉,我们学校宿舍的条件究竟多么优厚,多么美好!

“幸好只剩下今天一天了,不然……哎……”

“我差点以为自己要爬着出去了。”某女生满面愁容地举着小镜子,“这是我么?呜呜,小寒,你看我脸色怎么跟黑蛋儿似的?”

“黑蛋儿就黑蛋儿吧,回去敷面膜做美白,咱们至少还能补救一下不是?”被她唤作小寒的女孩忍着浑身不适,哀叹道,“老娘为毛偏偏这时候中彩来亲戚,没红糖水没暖宝宝,这军训结束它也要跟着结束了。”

晚来几天串门能shi么。

魏晋挪动身体,朝曲衣然旁边缩了缩。

“不然我俩换个地方休息吧。”这附近彪悍女太多,话题又这么“敏.感”。

去学校报道时候看见的文静端庄美女们如今被军训折磨得纷纷爆出了本性,腐的腐,渣的渣,上来股狠劲儿绝对不比男生差。

一路坚持到最后的,往往女生人数比男生要更多,连教官都不得不佩服。

曲衣然一直在闭目养神和李密侃大山,根本没注意周围什么情况,也就不知道魏晋在尴尬什么,“这地方不是你选的么?没几分钟要集合了,我们凑合一下吧。”

魏晋一回头,目光锁定在依旧白净如玉的小脸上,下狠手捏了几把,“你倒是悠闲啊!怎么一点也没见你变黑?”

“我营养不良行不。”曲衣然拍开了罪恶的大手,揉了揉被掐红的脸颊,实在懒得睁眼睛,“哈欠……你不困么?”白天军训的内容虽然不多,可晚上吹哨子集合这项实在有点太折腾人了。

“困,但是我累得一点困意也没了。”

每天深夜会吹三声哨子,每一声哨音落,一分钟后所有人必须到走廊里脑顶扑克牌立正站好。

寝室少人,全寝受罚,扑克牌掉落,惩罚翻倍。

是的,只有一分钟,起初没经验穿不完衣服甚至光膀子跑出去的菜鸟们是数不胜数,后来大家被罚狠了,晚上睡觉基本没人敢脱衣服了。

鬼知道教官什么时候吹哨啊!光着出去简直太丢人了!

是的,的确是鬼知道啊。

李密这几天晚上都很忙,他几乎时时刻刻跟在教官身后,又成了背后灵,不过是为了提前给曲衣然通风报信而已。

可即使有了作弊器的曲衣然还是跟大家一个待遇,不敢脱衣服睡,更不敢轻易睡熟。

他知道自己睡觉总是睡得沉,一旦陷入深睡眠就很难再喊醒了。

别说吹哨子了,就是你放礼花都未必能给他弄起来。

寝室里没有插座,手机没电了是一点充电的办法也没有。

什么?有人说找教官问问可不可以帮忙充电?

手机哪儿呢?没收!

军训还带电子产品来?居心不良,态度不端!去太阳底下罚站!

苹果5的待机时间还算可观,可再可观也撑不过两周不充电,于是……前几天还每晚都和自家哥哥发信息“汇报”军训情况,这几天却完全没戏了。

手机装进了松鼠包包里压底儿,曲衣然与众人一样,每日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已经淡定了,充分适应了。

可怎么也联系不上弟弟的哥哥却怎么也不能淡定。

“boss,资料。”mary心惊胆寒地恭敬递上。

鬼知道这几天谁不长眼的来招惹boss了,这完全成人形制冷机了啊。

嘶嘶……顶楼简直太冻人了,强烈要求换岗到楼下,强烈要求公司开中央暖风!

曲凌锋快速将手中一叠资料快速翻阅了一遍,越看脸越沉,声音冷冽极了,“a大军训的内容还有深夜吹哨集合?”

“是……是啊……”m弟快哭了。

定军训内容的又不是我,boss你瞪我干啥……

从小就在国外长大的混血小弟mary被恶趣味母亲冠上这么一个又呆又普遍的女名字已经够悲催了,如今他一金牌特助还沦为了boss的小秘,不派去谈生意,反而被赋予了调查s市某家大学的军训史?

坑爹哦……

“boss,我先出去了。”实在扛不住的小m弟“嗖”的一溜烟逃走了。

让本来只是在门口路过的林峰突然产生了来“串门”的兴致,“小m怎么跑得跟兔子似的?哈哈,凌锋啊,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小弟弟了?”

曲凌锋冷冷斜了他一眼,沉默不语,指尖紧紧捏着一叠资料,就那段描写夜间训练的,已经不知道被他重复看了几次。

睡觉睡一半就要被哨声喊醒集合?

曲凌锋不自觉地回想起了自己叫弟弟起床的场景……小松鼠蹭枕头又蹭手背,小松鼠软着嗓子叫哥哥……想喝水……

只要想到弟弟这“独特”的起床气被别人发现,曲凌锋心中就仿佛烧了一把火,燎遍了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气闷,烦躁,这是多少年不曾出现过的情绪了?

商场如战场,冷静沉着早已成了他的代名词,他也一直认为,自己不会再出现任何大的情绪波动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又要怎么解释。

林峰见损友脸色真的差到了极点,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火大的曲凌锋,臭臭的表情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了他五百万似的,于是林峰大胆猜测道,“昨晚的生意……砸了?哎呀呀,看你在意的,砸就砸呗,你没打着曲家大公子的旗号去谈,人家不给面子也是正常的,谁让咱们公司才从美国做到大陆呢,别在意了。”

曲凌锋淡淡瞥了他一眼,蓦地从皮椅站起,走过林峰身边时还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今晚的会议就交给你来主持了。”

“啊?噢。成了。”林峰想都没多想,直接应下。

于是,曲家大哥把肩上的担子一甩,光明正大翘班了。

翘班后做什么?

自然是去a大看弟弟。

到今晚为止a大的军训就正式结束了,除了上午的汇报演习外,下午不会有任何训练,当然也不会提前放学生们离开就对了。

虽然军训基地距离a大的宿舍区骑单车都花不了十分钟,可晚上不是还有个全校新生欢迎大会么,新生都累成什么模样了学长学姐们曾经也是深有体会的。

现在把新生们放回宿舍,一个个全成死尸直接卧倒了,晚上的欢迎大会缺席肯定一片一片的,所以压根就不解散,直接让教官把人都给弄会场去。

“真损,宁可自由活动也不让我们离开。”好几天没和曲衣然搭话的方天卓终于找到了空闲机会,隔挺远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开始不停抱怨,“你不知道我们队伍里的女生,前几天还娇气得很,这也不吃那也不干,现在抢饭的速度比我都快,害我每晚都吃不饱,饿得都快啃桌脚了。”

“呵呵,有这么夸张?”曲衣然不知道那凶残情况,他这几天一直和魏晋猫在最不起眼的两人小桌吃饭,刚刚好的两人份量,没人抢没人夺。

魏晋眯起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这个笑起来有点坏坏的少年,说道,“当然夸张,我现在对咱校的女生是不报任何希望了。”

方天卓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似的赞同道,“没错没错!本以为是温柔的猫咪,结果全是母老虎化身。”

“是啊……”魏晋抹汗。

听说后来还有女生实在忍无可忍和教官打起来了,把凶残无比的教官挠得满脸伤,女生却咋地没咋地,男生都没她那么猛的。

“你们这样说,不好。”当今社会男女平等,女性并不比男性弱势,甚至在某些方面出色于男性很多。“大家都是被教官逼狠了。”

“你小子……就你心疼妹子,行不?”方天卓忍不住调侃道。

魏晋朝曲衣然眨眼睛,用胳膊撞了撞他的肩膀,笑道,“看吧,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你,这几天总有妹子私下议论说咱们状元是个多么多么温柔体贴的人,衣然,真没看出来,不是你变了,是你改作战套路了!”

怀柔套路,溺死人不偿命。

不主动出击,却更胜主动出击。

曲衣然抿唇但笑不语,对两人的调侃恍若未闻。

倒是魏晋和方天卓,都是阳光健谈型,很快就聊作一团,不用曲衣然介绍,俩人主动说起自己,“哥们,认识一下,衣然的发小,魏晋。”

“魏晋?好名字!我是衣然的室友,方天卓,d市人。”

“哎呀,原来你就是衣然的室友!真好,我本来想换过去的,现在没机会了,哎……以后我要是被现在的室友踹出来无家可归了,你们寝室可要收留我!”

“多大点事儿啊,来呗,正好三人凑一桌斗地主!”

两人同时将目光聚集在曲衣然身上,可这人明显非常不在状态,他俩看了半天始终呆呆的没反应。

“你瞧什么呢?这么专注?”魏晋举起大手在他面前一阵乱晃,终于把人给折腾回神了。

曲衣然却还是有些怔怔的,“没什么。”

刚才那个身影,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这时李密从玉里突然蹦了出来,颠颠地飘在曲衣然头顶,瞧着远处一个匆匆走过的身影,同样有些不敢置信,却极为肯定说,“曲哥,我觉得你没看错,那个人确实是你哥。”

“他……”为什么会来?

“衣然?”魏晋和方天卓同时唤他。

曲衣然刚想说些什么,一个脸色紧绷的教官快步朝他们走来,黑影笼罩在了三人头顶,声音有些不耐,“曲衣然,起立。”

“是!”

“跟我走。”

“是!”

曲衣然就这样被拎走了,面对魏晋和方天卓询问的目光,他只是无辜地耸了耸肩,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教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最后一个音直接卡在了喉中,曲衣然揉了揉眼睛,这个教官竟然把自己带到了一群教官的面前。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就见那教官标准的转身立正站好,“带到了。”

“嗯。”曲凌锋径直走了过来,一把揽住了曲衣然瘦弱的小肩膀,轻轻一夹,“人我带走了。”

“是!”那教官异常恭敬,“请带我们向曲老问好。”

“会的。”

“哥?”曲衣然扬起脸认真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曲凌锋松开了他的肩膀,自然地牵住了弟弟柔软的小手。去哪儿?当然是——“和我回家。”

“可是我晚上……”

“四点前到后台做准备就来得及。”某哥哥早已为弟弟打探好了一切。

“那就好。”根本没多想哥哥为什么来找自己,又为什么了解得比自己还详细。

曲衣然一听,顿时放心了下来,同时也放松了连日来紧绷的神经,钻进哥哥的车里,浑身软若无骨地靠在了皮座上打着哈欠,“好困。”

“那就睡一会儿。”

“唔,到家了记得叫我。”曲衣然以为,他哥要开车带他回曲宅。

“好。”哥哥答应得十分干脆。

孰不知,曲凌锋开车载曲衣然回了他自己如今的住处。

就是那栋曾经住过东方不败的房子。

车程半小时,曲衣然却已经熟熟地睡了过去。

全身一旦卸下紧张彻底放松下来就会觉到异常疲惫,饭菜热量不足,每晚睡眠不足,训练量大,天气又闷热得厉害。

虽然他出汗少,可体力消耗是无法避免。

环住少年纤细柔软的腰,柔韧的小腿,稳稳托起他的整个身体,曲家大哥将弟弟抱到了卧室,轻轻地放在了大床上。

如果没有看过a大的军训内容表,那么……他会在刚刚叫醒弟弟么?

会么。

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看了,也因为,他没有叫。

如果当初不跟着弟弟来这栋房子,没有看到黑影,没有录下奇怪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接近过,就什么也不会继续发生了?

会么?

同样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这世间,有太多太多的“如果”,太多太多无法回答的问题了。

曲家大哥弯□解开了少年的鞋带,脱掉鞋,还剥下卷起褶皱的白袜子,是两只光滑的小脚丫,不过脚指甲似乎有些长了。

曲凌锋微微蹙眉,却因为少年一个翻身的动作,放弃了现在修剪想法。

李密还纳闷呢,“这曲家大哥,是要把曲哥的脚丫看出个大洞么?还穿着军训的衣服就开睡了,曲哥是真累坏了……咦咦咦?”

他刚说完没半分钟呢,曲家大哥就已经开始动手解自家弟弟的上衣扣子了。

李密不禁感叹道,“曲家大哥真贴心啊,知道曲哥穿着睡觉不舒服。”

其实呢,曲凌锋解弟弟衣服的两只手,已经开始不稳的指尖发颤了。

他家弟弟,上衣里面什么也没穿。

作者有话要说:一群小没良心的::>_高山流水

衣服里面什么都没穿就对了!男生无一例外的都是如此,女生也是直接一件内衣一件外衣。

军训的服装是由a大统一定制发放的,女生均码,男生两个码,上衣为深蓝色半袖海军款,翻领有领结,下裤极长,不少人都要挽两圈才能保证走路时不会踩到裤脚。

鞋不提供,却要求不可以穿露脚趾脚面的夏鞋。

新生们初穿上训练装一个个看起来挺朝气蓬勃的,但是训练装布料又厚又不吸水,因为有海军领结的缘故,扣子必须要一直紧扣到领口,男生连喉结都露不出来,实在闷得厉害。

衣服裹着身完全不透气,现在正直烈日当空的夏季,每天要站在太阳底下训练八.九个小时,新生们是叫苦不迭,恨不能撕烂了身上人模人样的衣服,直接全果上阵了。

当然那是不可能地。

一群虎视眈眈的教官在,谁敢随便放肆?直接拿下!

曲衣然虽然极少出汗,可早已习惯了穿纯棉t恤过夏的他也被那坑人的布料闷得够呛。

曲凌锋一解开扣子,曲衣然即使在睡梦中,却还是舒服得轻哼了几声,这如同小松鼠挠痒痒似的声音,仿佛每一爪子都挠在了人的心尖儿上。

心尖儿颤得厉害,这是李密此时的想法。

如果此刻有个相机,他一定会把曲衣然无意识卖萌的全过程都录下来,等他醒了狠狠大笑一番。

可惜,他没有相机。

但是,曲家大哥有!

被小松鼠爪子挠心尖儿的绝对不止李密一个。

少年身体青涩柔韧感十足,无意识地蜷缩在大床上两手紧抓着枕头,尽管被脱光了上身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继续沉沉在睡。

曲凌锋是知道自家弟弟偏瘦的情况,可却没想到,弟弟竟然这么瘦。

上身仿佛没几两斤肉,如玉的肌色的确可人,可那一条条小排骨似的肋条看起来真的非常碍眼。

这究竟有多缺乏营养?

曲凌锋回想起了自家弟弟与魏晋的对话,“我营养不良……”

弟弟营养不良?

他自己还清楚?

曲凌锋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十八岁青春年少,对比自己十八那年空手道已经过黑带的健壮身体,再瞧瞧弟弟如今排骨队队长似的小身板。

那些哽在心的芥蒂,仿佛在不知不觉间又浅淡了一些。

这么多年,被兄弟感情跌破为0困扰的,似乎并不是他一个人。

呼吸轻轻地打在了羽毛枕头上,最近曲家大哥总睡的枕头如今正被曲衣然抱球似的团在怀里,他真是困极了。

连续两周没怎么睡过,就担心一声哨响自己睡太沉了起不来,他一个人受罚不要紧,全寝室的八个人都要跟着一起挨罚。

再怎么困倦也不会做出连累他人的事情。

此时此刻,被家人提前带回来可以补眠休息,曲衣然自然不会再紧绷克制自己的困意。

他睡得比往日都要沉些,就连后来裤子也被人给脱下去了都没感觉。

自然也更不知道自己在睡过去这段期间,曲家大哥究竟偷拍了多少照片设密码保存在手机某文件夹里,还专门挑了一张,弄成了桌面。

是张放大后的安详睡颜。

眼眸紧合,嘴角微翘,看上去幸福又满足的模样,黑色柔软的发丝被少年无意间用松鼠爪子蹂躏得凌乱极了,可这纯天然仿佛在含笑而眠的表情却形成一幅极美的画卷。

脖间用细绳挂着的玉球,是多么眼熟。

少年沉睡图,让曲凌锋联想到了前段时间的少年单车图。

当时他完全不清楚被自己撞到的少年就是自己几年未见过的弟弟,黑头发白t恤,笑容温润礼貌,怎么也无法与昔日张狂的少年想至一处。

而弟弟,似乎也并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哥哥。

可后来,“哥哥”两字叫得却那么流利,那么自然。

困惑,谜团。

弟弟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不解是曲凌锋至今都没有搞清楚的,深思过,试探过,一切的一切,最终只是化为无声的轻叹。

无论发生过什么,又即将发生什么——曲衣然,始终都是曲凌锋的弟弟。

这一血的羁绊,是怎么都不会改变的。

补眠的时间只有几个钟头,实在有些不够。

困了这么久的曲衣然就仿佛是在茫茫沙漠中口干舌燥游荡了半个月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水源,自然要大喝特喝一番才是。

不过现在真的没有太多时间给他继续睡觉了,下午四点学生会那边有个小型的节目顺序彩排,而他的新生代表演讲也需要提前核对稿子……

如果可以,曲凌锋一点也不想叫醒弟弟。

“然然,马上到时间了。”哥哥的声音很轻很矛盾,既不愿意把少年弄醒,又想快点叫他起床。

回应他的是曲衣然一个小小的翻身。

然后曲凌锋发现自己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被弟弟给紧紧搂在怀里了,代替了原本的羽毛枕头。

白白的,柔软十足的羽毛枕被主人彻底抛弃,光荣下岗。

曲凌锋,“…………”

他试着动了动胳膊,却发现弟弟抱得异常用力,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都全蹭过来了。

还在探头探脑的李密对玉中的令两个人分析,“曲哥真乃神人也,即使睡得不省人事也知道哪儿凉快该往哪儿蹭。”

曲家大哥就是一真人版移动冰山,在炎热的夏日绝对是消暑良剂!节能环保还低碳。

坚硬绷直的胳膊慢慢放松下来,少年肌色白皙如美玉,触感却更胜于任何美玉,因为曲家大哥此时就是这样认为的。

弟弟光溜溜地只穿着纯白小内裤,整个人几乎都缠在曲家大哥的胳膊上了。

而之前剥光了弟弟的人,也正是他。

曲家大哥本来是穿长袖衬衫的,可袖子却挽上去了不少。

“咚咚”“咚咚”……一声一声,是他清晰如雷的心跳声。

曲凌锋闭了闭眼就,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突然用力抽回手臂,接着……他意想不到的是……少年没了手臂可抱,却顺着凉快的感觉攀住了他的腰,彻底缠紧。

可见大哥身上真的很凉很清爽。

“…………”曲凌锋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身上如无尾熊般的弟弟。

拿他彻底没办法了。

玉中李密还在现场直播外面的情况,也不管两只古魂有没有在听,“哎呀呀,真看不出来曲哥是这么难缠的一个人,当他哥可真倒霉啊,啧啧曲哥他大哥脾气还真好,不气反笑了!哈哈,真可惜没有相机啊……哎……诶诶诶?你又扎我做什么?”

李密捂着屁股探回脑袋。

“聒噪。”东方冷冷道。

“哼哼哼……”李密如今已经对冷言冷语自动免疫了。

谁让这玉里太无聊了呢?

这俩人一个玩针,一个喝茶,一坐就是一天,不服都不行。

有能耐你下次扎我吡——啊!没能耐就会扎屁股,屁股都快被你扎出大洞来了!难怪连鬼差都怕你!

李密皱着脸揉臀部,虽然不疼,但的确不好受。

伯牙对这两只的相处模式已经从惊讶渐渐转为了淡定自如,甚至有时还边品茶边欣赏,好像在看现场版《东方不败》似的。

这样的气氛,换做是谁都会生出想留下的心思吧。

可惜……自己不行,终究是不同的。

不同的。

玉中情况依旧,玉外,最终以曲家大哥抱着光溜溜的弟弟去浴室洗了把脸而成功获赦,弟弟终于转醒了,虽然他脑袋现在还非常迷糊。

“唔……哥,我们这是在哪儿?”小松鼠半眯起了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窝得特别舒服的地方其实是哥哥强劲有力的胸怀。

怀中蜷缩成一团子的弟弟不停乱动,哥哥声音明显有些不稳地说,“浴室。”

“哦,那我想吃青椒肉丝。”弟弟说得特别自然。

哥哥,“…………”

这一话题是怎么衍生出来的?

“想吃青椒肉丝?”然然饿了?

这回弟弟完全睁开眼睛了,不过水雾朦胧,那湿漉漉的模样像极了被松鼠妈妈大清早踹出门被迫采松子的可怜小松鼠。

就听他好奇的问,“哥,你想吃青椒肉丝?”

哥哥,“…………”

他再次对弟弟的起床气有了新的认识和体会。

十分钟后,曲衣然这回是真的醒了。

“哥,我脸怎么是湿的?”

“…………”我能说是你怎么都不让我用毛巾擦干么?

“啊!马上四点了!哥……你怎么才叫我……”曲衣然开始满屋子找衣服穿,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睡前是光着的还是穿着的。

少年的口气听起来没有多少埋怨,反而亲昵又信任,顿时令曲家大哥什么脾气都没了,所有责任毫无怨言地全揽在了自己身上,“下次哥哥一定会注意的。”

说完,曲凌锋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套新的衣服递了过去。

少年嘴角弯弯,笑得温暖舒服,“谢谢哥,其实我不用对稿子,所以时间还来得及,我们不需要太赶。”

“都背下来了?”

“呃……算是吧……”曲衣然有些心虚,他已经准备找李密帮忙作弊了。

以为少年是因为第一次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有些紧张了,曲凌锋拍了拍他的肩,骨头有些咯手,更坚定了曲家大哥要给弟弟大补营养的决心,“放轻松,忘词了随便编点。”

“哪有那么容易就编出来了?”曲衣然被哥哥的说法逗乐了。

哥哥却满脸认真地对他说,“你是全国第一的成绩,当之无愧的新生代表,对自己要有信心。”

曲衣然因为哥哥的话一怔。

多少人整天叫他状元状元的,甚至连报道的老师和教官们都不止一次地调侃过这个称呼。

可是,那么多人的羡慕、瞻仰,却仿佛都抵不过哥哥一句简单的肯定,轻巧的安慰。

曲衣然张了张嘴,半晌才问他,“全国第一的成绩,哥……你为我自豪吗……”

虽然他的成绩只有语文和英语是自己真实的,虽然他的新生讲演稿马上就要靠作弊念出来了……可是,在这一刻他非常想这样问哥哥。

哥哥觉得自豪吗?弟弟出色了,哥哥会觉得骄傲,自豪吗……

一只干燥有力的大手轻轻抚上了他的眼睛,曲衣然听到哥哥说,“当然自豪。”随即又听他补充说,“你是我弟弟。”

“谢谢哥。”

“谢什么,我可是你哥。”哥哥的手从眼睛上移开,揉乱了少年本就一头乱糟糟的秀发,“快去梳梳,我们要出发了。”

“好。”笑容不知不觉间攀爬到了两兄弟的脸上。

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又一次浅淡了。

载着弟弟一路飞车到了学校,尽管曲衣然说了不用太赶,他已经“背下”了内容,不用再对稿子。

“早到怎么都比晚到好。”哥哥给他了这样的解释。

“哥说的对。”曲衣然解开安全带,目光扫过后视镜,他刚才看到了有什么人在追着车跑?“是谁?”

“没谁,你先去吧。”曲凌锋把松鼠包包递给弟弟。(!)

追着车跑的自然是a大门卫了。

校园内可以进车,但外来车辆你怎么也要登个记不是?不然谁知道你是来干嘛的。

可是大门刚开,车一溜烟就窜没影了。

于是当曲衣然下车赶去舞台处,门卫好不容易追到了车的位置,结果车又瞬间没影了。

门卫惊呆,难道这是出现幻觉吗?

天啊!

曲衣然到了学生会搭建的舞台附近,直奔那间放置乐器的小房间。

今天门没锁,时不时就会有准备人员进进出出,缺了一根弦的古琴安静不起眼地静置在乐器房的角落中,没人注意到它,也没人去动它。

在a大,即使是损坏的公共器具也不是随便可以乱丢的,每一样都有非常明确的记录和编号管理。

曲衣然向一个正在写东西指挥学生抬东西的老师打了声招呼,再一次用手帕擦拭起了琴身。

“两周不来,又落灰了。”

“衣然,我……”伯牙从玉中现出身,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要不要先来试试音色?”曲衣然转过头,没有瞧见他刚刚忐忑纠结的模样。

伯牙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最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曲衣然闭上眼睛,朝他所在的方向摊开掌心,“来。”

“嗯……”伯牙将手叠在掌心之上。

只是,怎么都无法上身成功。

这种情况,是……

曲衣然睁眼,肯定的问,“你早就知道的。”

伯牙垂下眼帘,低声说,“是,其实你有心帮我达成愿望,已经……足够了。”他的情况与李密和东方都不同。

尽管极力的遮掩,却还是掩藏不住的——脚上沉重的铐链,他早已被鬼差锁定。

没有几个晚上了,心有夙愿又能如何?他早已是死人,流连人间太多年了。

“衣然,谢谢。”伯牙笑得真诚,这段时间,他过得非常快乐。

可是曲衣然却明显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遗憾哀愁,连带着他的心情也跟着低沉起来,“伯牙,抱歉,不过……能不能请你在玉中为我们三个弹奏一曲?琴的问题,李密可以解决。”

说着,他还抱琴走出乐器房,寻找到了一个不起眼拐角,放下古琴。

“一曲么?”伯牙有些迟疑,并不是他不想弹给他们听,只是……

李密却极了,直接扑过去,抱住他胳膊不放,“弹吧弹吧,哪怕我会被东方扎屁股也肯定帮你弄琴!伯牙,咱舍不得你,虽然你每天除了喝茶还是喝茶,但咱还是非常舍不得你!”

“噗——”伯牙和曲衣然同时喷笑。

被李密形容为“万恶扎屁股罪人”的东方冷冷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并未阻止什么。

伯牙被他逗得一点也不想拒绝,就算琴声会引来鬼差提前将他带走也没关系了。

于是终于爽快应下,“好,我弹。”

一块玉,一块清静之地,观众只有两魂一人,伯牙却弹得心甘情愿,极为用心。

哪怕下一秒会被强制带走,也无憾了。

高山、流水,闭眼,你仿佛身浸于空旷无人的丛林中,雄壮高亢奏出了高山的雄伟气势,清新流畅之时,又仿佛有无尽的流水,从面前缓缓划过,沁人心脾,令人不禁心旷神怡。

伯牙,琴仙,真真正正的琴痴,用他的琴声,诠释出他所有的热情,表达出他对生活,对自己,所有的执着,所有的感悟和期待……

执于琴,一生无悔。

子期,你可听到了,伯牙又再拨弄琴弦,弹奏这《高山流水》。

谢谢你,曲衣然,也谢谢你们,李密,东方。

伯牙这一曲断弦之音,献给你们。

两魂一人听的入迷,任谁也听不出这美妙激昂的旋律是用少了一根弦的琴弹奏的。

伯牙,真乃神人也。

只是这琴声,到底还是引来了一名到处巡视的阴间鬼差。

“大胆伯牙!扰乱人间,速速弃琴与我离去!”

“铮”,琴声,戛然而止。

一曲《高山流水》,圆满弹奏完毕。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虽然一更,却分量十足,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我真的觉着吧,作者码字不容易,辛辛苦苦坐在电脑前好几个小时,有时候一瞬间被盗走了,网站也不给力,让许多读者把气都撒在了作者身上……太艰难了,写个文困难重重啊,担心成绩差,担心网站抽大家看不见文,担心有人骂有人喷……吐血倒地ing~

不过,还是很喜欢写文的感觉,和大家分享咱描绘出的故事,人物……谢谢支持正版的你们,支持莲妃的你们,鞠躬撒菊花,哦耶!

最后感谢一下大家的霸王票,很热情,我会努力!

感谢小丸子扔了一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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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3=

☆、衣然,上

青面獠牙,膀大腰圆,他浑身黝黑的肌肉看上去竟是有棱有角,整体形象狰狞极了。

阴间的鬼差近些年来虽然极力地想改变人们口中嚷嚷的丑陋外表,只是阴间那地方实在不够给力,再鲜艳漂亮的款式套身上依旧是死气沉沉的。

瞧吧,这只还特意鬼差穿了一身d&g限量版的大红色修身套装在人间巡视,只是往阴间送了一趟魂的功夫,红色的美装就淡成最暗的暗红色了,沾满了死气,再无一点生机勃勃的模样。

他大掌中牵着一条沉沉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正是伯牙双腿。

鬼差双手一厉猛地发力拉扯,按道理说这样的力道足以令鬼魂们畏惧发抖了,如果对方是力量单薄的鬼灵,直接被鬼差们折腾去大半个魂儿的也不下少数。

可伯牙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原地未动,依旧在玉中站得好好的。

别说伯牙没被鬼差拉出去了……那原本想钳制住伯牙的鬼差自己倒是直直跪在了地上,被刚刚使出的力道反弹,稳不住重心,就造成了如今诡异的局面。

鬼差正好跪在了曲衣然面前,曲衣然心中了然,却并不道出什么,只是十分礼貌地对他说道,“这位大哥,不必如此多礼。”

说话这么嚣张的是个……凡人?见他还比划了一个请起的姿势,鬼差瞬间怒了。

眼珠子毫无征兆地凸了出来,垂在脸颊,滴溜直转,明显想给自己造点声势,吓吓这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差多礼了?凡人退开,阳笀未尽也赶凑上来和本差搭话?念你初次不懂规矩,本差宽宏大量,放过你这无知小儿……儿……儿……”

说到一半,鬼差的气势突然一下子就没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这凡人的命格,更看不清这人头顶的生命之光究竟何时为极限。

这个人,并不是凡人,丝毫不被自己如今的模样惊吓住。

看来他刚才被强大的力量反袭下跪,也并不是巧合而已。

能看见鬼差的人类会是普通的凡人吗?他一时心急抓灵,脑子糊涂了!

“诶诶诶,这位大爷,您看……小的这也是按照上头的指示办事啊,人带不回去领导会抽咱鞭子的……”鬼差语气听起来可怜巴巴,可是……你在装可怜之前,能不能先把荡来荡去的眼球收回去?

曲衣然有些头疼地扶住额角,所以说鬼差们除非现身来人间做整形手术,否则就算他们穿得再光鲜也还是那狰狞的形象。

“领导抽你鞭子?我怎么不知道黑白二使还有这特殊嗜好?”装可怜装过头了吧。

鬼差眼珠一转,顿时心虚得小声喃喃,“怎么连这都清楚……咳咳,您看,是不是让罪人伯牙……从灵器中出来?”

灵器绝对是阴间人士们的最大克星。

如果不是有琴声指引,锁链连接,他甚至无法察觉出伯牙的具体位置。

灵器中就相当于一个变相的三不管地带,阴间管不了,阳界管不了,天上更管不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曲衣然煞尽心思也要寻找出一件灵器让李密住进去的原因。

只要进去了,人就安全了。

可是如今的伯牙,却已经晚了。

脚镣在,魂被锁。

阴网恢恢,迟早要归。

曲衣然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在见到伯牙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他进化不了这只灵了,原因正是在此,伯牙已经被鬼差给锁住了。

曲衣然没有再理会鬼差恳求的表情,只是转过身,轻声问玉中忐忑不安的抱琴人,“伯牙,这是你的意思吗?如果你不想,他根本没有机会锁住你的。”

伯牙低叹,“怕是无论再等多少年,这世间也不会再有一个子期出现。”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那么……愿意再等上,一小时么?”曲衣然有些不确定的问。

双手紧紧抱着缺弦琴的伯牙,“???”

玉中被教主封住了嘴巴和手脚的冲动派李密,“???”

金针夹在指尖,暗藏于袖中,随时准备出击的东方不败,“???”

“一个小时?”伯牙呆呆地问。

曲衣然点头道,“是,就一个小时。”

虽然并不知道曲衣然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让自己再等上一个小时,伯牙却相信曲衣然自有他的道理,于是非常干脆的应下,“好,我等。”

“谢谢。”曲衣然勾唇笑了,然后某只凸面鬼差看傻了。

一双仿佛黑水晶般的眸子澄澈纯净,他眼角微微上扬,淡色的唇弧度优美。

美、美人啊……一股鲜红的小瀑布从鼻口奔涌而出。

这么多年都没谈过对象的鬼差特别没出息地喷鼻血了,不过即使有什么鬼心思也没那鬼胆子。

那灵器内测漏出的汹涌震人气势十分像曾经与众鬼差交锋过的……某只无比强悍的古灵……应该,没那么巧合吧……

对!一定不会那么巧合的。

鬼差在心中安慰着自己,那人还在镜子里卡着呢!

“鬼差大哥,请允许伯牙停留片刻,半个时辰后,再来领人。”曲衣然侧回身,好脾气地与鬼差商量,笑容却已经不在了。

鬼差终于想起来要把自己来回飘荡的眼珠子塞回去了,急忙整理形象,又梳头又整衣领,“这个……恐怕……”

“噢?恐怕?”小松鼠眼睛一眯,“那么请便。”说完,甩袖走人鸟,管你阴间阳间就是不惯你毛病。

我就不放人,你又奈何?还能把我也带去阴间不成?

一个小时都不给通融?

现在的鬼差心真是越来越黑了,难不成在等自己给钱?哼……有钱能使磨推鬼这条破规矩也该改一改了!

“美人……美人,咳咳……大爷,大爷您请慢,别、别走那么快,咱无心说错话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说半个时辰,就是明天再带走伯牙都成!”

“真的?”曲衣然顿住脚步,声音听起来平平淡淡,没有任何起伏波动。

“真的,绝逼是真的!小的刚刚不是已经给您跪下了么……”

曲衣然温文尔雅道,“那再跪一次给我看看。”

鬼差,“…………”

一向护短的小松鼠黑了。

眼看双膝即将与地面再一次做亲密接触,结果曲衣然却笑着摆了摆手道,“呵呵,我开玩笑的。”

鬼差,“…………”

不抓狂也内伤了,可笑得这么好看,他又不好发作……也没能耐发作。

鬼差就是阴间一当差小弟,偶尔遇见不长眼不识相的,除了露出狰狞面孔吓吓人外,也做不了其他什么。

他们对尚未离世的鬼怪灵魂有着一定的威慑力和震撼作用,可对于一个有灵力又开了天眼的灵媒师来说,毫无威胁。

甚至有时候业绩不好逮不到怨灵的时候,还要多多依仗当地的灵媒师,这年头,干什么行业都不好混。

想在阴间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鬼差灰溜溜地走了,没带走伯牙不说,还碰了一鼻子墙皮灰。

这次出来巡查的结果除了知道a大区域附近出现一美人灵媒师外,再无其他……幸好一个小时后可以来领人,灵媒师向来说一不二,不然他要怎么交差啊!.

哎!

鬼差走的同时,李密也被解除了束缚,撒丫子就要往外冲,被东方一个健步冲上去,快速拎住了脖领子。

可李密却依旧不老实,“绑我干什么?我要去废了那个什么差的,装你妹啊装!敢欺负咱家曲哥,还妄想带走咱家伯牙大兄弟!去shi吧!我要和你拼了!”

一副要光膀子准备杀出去和鬼差同归于尽的表情,简直笑喷了原本情绪低落的伯牙和曲衣然。

“怎么都成你家的了?”伯牙走上前,轻轻地顺起了李密浑身炸起的毛,“不要激动,他已经走了,而且,也不值得你动手。”

李密不满地轻哼,“但是你值得啊!怎么你们都不想让我出去?我是被净化过的灵,他又拿我没办法!看着真火大,要不是有灵器,我们三个是不是都玩完了?”

曲衣然眼神一沉,低声道,“不会的,我保证。”

若不是伯牙自己的意思,他就算拼尽所有力量也会阻止阴间来抢人。

李密是如此,东方也是如此……也许东方是不需要的,但只要他们想,自己就不会让任何人动他们分毫。

“我会保护好你们的,一定。”瘦瘦的少年,异常坚定地说。

“唔……我当然知道了。”李密一屁股坐在玉中的石凳上,斜眼瞪了瞪同时坐在他身边的东方。

就是他,不让自己出去的!

东方冷冷地瞥他一眼,沉默不言。

如果真有事,自己就会立刻出手,这只笨蛋出去顶什么用,说不准会反被鬼差锁住,带回阴间审判。

东方这么想并不奇怪,毕竟他们三只魂中就这只年龄最小,死的最晚,实力最弱。

被净化了性格还是那么冲动,在身在灵器中也待不老实地总朝外探头探脑,最容易被那些阴险狡诈的死差死者钻了空子。

一个小时,说起来实在不长。

送走了鬼差,安抚了李密,距离a大的新生欢迎大会开幕时间是越来越近了。

第一个节目是每年固定的校方领导讲话,对前一学期的总结,下一学期的展望,第二个是开场挑气氛的歌伴舞,曲风多流行劲爆,这是由学生会文艺部出的节目,同样是每年不可缺少的惯例。

而第三个,就是新生代表出的节目。

新生代表发言则是排在所有节目结束之后的,是绝对的压轴位置。

无论是第三的位置,还有最后一个的位置,听起来似乎都压力感十足,站在人群后的曲凌锋不禁替自家弟弟紧张起来。

反观即将抱着琴上台的曲衣然,一点忐忑之心都没有。

学生会宣传部的部长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镜片,再一次向他确认道,“学弟,真的不需要我们提前把琴放好?”

“我自己就可以。”如今这琴伯牙抚过,并不是普通人可以碰的。

宣传部部长也不再坚持,只是对他说,“等歌舞一结束,我们就会及时把琴桌布置到位。”

“谢谢学长。”这样就足够了。

宣传部部长朝他友好的笑了笑,心中对学生会今年的“免试生”印象不错,虽然挂着全国状元的大头衔,却极有礼貌,尊敬前辈。

“随时欢迎你来宣传部办公室做客。”

“好,会的。”曲衣然回以一笑,十分干脆地应下。

前场,无限火爆。后台,紧张一片。

忙忙碌碌的人们有的在急匆匆补妆弄造型,有的在点缀演出服,确认道具,核对台词,润喉清嗓……

只有名黑发少年,始终安静地坐在一角,怀中抱着架断了弦的古琴,恍如画卷。

一曲《superboy》成功带动起了大部分师生们的热情,接下来是否能将这热情继续……

“第三个节目!新生代表,开始了,快点上台!”后场负责人大声喊道。

原本在争分夺秒准备自己节目的人们同时将视线集中在了走上舞台的入口处,他们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只瞧见了一抹修长的身影,双手似乎是抱着什么琴走了出去。

外场下,曲家大哥捧着一束鲜艳娇嫩的蓝色妖姬,身边是硬要跟来凑热闹的林峰,从进校门起,就开始一刻也不停地东张西望着。

“我说凌锋啊,你到底是为了哪位美人而来的?提前透露点呗,让哥们也开开眼!”

瞧着周围一张张稚嫩青涩的小脸,原来自家损友的品位是这样的么?难怪一直对体态丰满打扮老气的欧美小妞们不感兴趣了。

蓝色妖姬花语——清纯的爱。

11枝蓝色妖姬花语——最爱只在乎你一人!一心一意,心中最爱。

难得凌锋这么积极地带花跑来表白,作为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死党,自然要全程围观并给予热情鼓励了。

而由于头顶两位领导都翘班闪人,正苦逼地留在公司加班的小m弟摸着越来越浓重的黑眼圈,一脸哀愁叹道,“本来定了十二枝,谁知道突然就断货了……不过boss倒是没说什么就接过去了,嗷呜呜,今晚又要通宵了!”

曲凌锋早已习惯了林峰不着调的模样,所有话全部自动过滤掉,他现在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上,分不出任何心思。

此时此刻,舞台漆黑一片。

帷幕是拉开的,却不见一点光束,神秘,给人以无限思暇。

魏晋脖子伸得老长,“这个节目应该就是衣然了,我听刚刚那主持人说有请新生代表登场!”

方天卓也不断巴望,“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停电了吧,怎么还不亮灯!什么也看不清。”

察觉到自家损友的表情细微变化,林峰也不再吊儿郎当,目光顺着曲凌锋视线看向台上,低声自言,“不会就是马上要登场的美人吧……呵呵呵,凌锋啊,不要大意的上吧!”

结果柔和低暗的灯光乍现,林峰惊得差点咬了舌头。

“男……男的?!”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啦,这个是第一更,咱多勤快啦,第二更你们用花花把它刷出来吧,嘿嘿嘿,摸鼻子,然然会怎么办腻?林峰童鞋实在太能脑补了,哦吼吼吼吼,简直就是本宫的化身。

小受们,今天来几发呢?你们猜,扭扭扭……

ps:霸王票下章一起感谢咯,咱先潜水去码字,今天休息,努力多多更文给你们看!

☆、冲!啊啊~~

肤色不错,五官也足够清秀可人,因为灯光的缘故林峰看不清少年唇色如何,不过唇形轮廓却是极美,适合接吻,亲起来会非常舒服的。

下巴尖尖,睫毛长长……除了性别出现了点小bug外,一切看起来都格外美好。

林峰边啃指甲边纠结,是应该继续咬舌头震惊呢,还是狠狠夸一番死党的眼光好呢?

没看出来啊曲凌锋,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手一出目标就是同性!

林峰能感觉出来,曲凌锋是真的对抱琴走到舞台中央的少年上心了,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

其实在美国打拼的时候,两人身边都不乏主动贴上来的同性男孩,只是每次曲凌锋俊脸都拉得像长白山,身周围的冷气也会比平时更冷更强烈,林峰就误以为损友对同性恋非常排斥。

他林峰一向没节操,所以压根不在意床伴性别是男是女,看着顺眼舒服就行了呗,还真是没想到,曲凌锋竟然看上了一名美少年!

大学生美少年!

拿着蓝色妖姬来人家学校看表演,这是准备出柜了啊~~啧啧,瞧着紧张的,估计手心都已经急出汗了吧。

林峰摸着下巴一阵疯狂脑补,虽然曲凌锋什么也没有透露,但他已经自动从两人的相识相交脑补到了如今死党应该怎样表白。

只拿花可不行,告白要有诚意,有套路,有像样的礼物,更要提前准备好柔情满满的告白词!

争取快速拿下,功德圆满!

舞台下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可当少年抱着一架木琴走上台时,全场气氛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一同沉静下来了。

安静,无声,似乎之前欢快歌舞造成的火热效应一下子熄冷了下来。

说冷场吗?但好像,又并不是那样的。

“跑去报文科的全国理科状元么?我们会今年似乎招到了不得了的人物呢。”靠在后台放置道具用的铁架子上的人笑意十足说,“他不需要说话,站在舞台中央就可以编成个独立节目了。”

还没有入学就被传得绘声绘色,神奇入化,全校师生极少有人不知道他是谁。

“不得了?你这样认为。”站在对面的人脸色淡淡,大概是这种时候唯一目光没有固定在舞台中央的人了。

神奇么?

其实曲衣然特殊的身份职业挺神奇的,可此神奇并不是校园中广为流传的彼神奇。

那紧张么?

还真是有一些的,灵媒师是项非常低调的工作,鲜少抛头露脸,更不要说在这么多人面前弹琴演讲了。

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可紧张,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将古琴轻轻地放在了事先准备好的琴桌上,轻轻地抚摸着琴身,琴尾,并没有急着拨弦,反而从衣领中扯出了一小截细绳,露出了一块并不精致却极为吸引人的玉球。

这时候许多人才猛地注意到,原来台上的少年,只穿着最普通的白色衬衫,黑色长裤,没有华丽的演出服装,没有多余的点缀。

就这样走上了台,放下了琴,十分随意地席地而坐,连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铮”——琴弦开始波动,指尖摇晃,琴音渺渺而出。

在这淡淡鹅黄的灯光之下,少年垂着眼,纤长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幅度明明不大却拨弄出了最高亢激昂的旋律,音色。

“天啊!竟然是伯牙的《高山流水》!竟然会是伯牙的《高山流水》?!曲哥要逆天了,听一遍就记住了,神人啊,我一定要好好跪拜跪拜!”李密突然在玉中炸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玉中的另两只古魂,无一人回应他的话。

伯牙彻底被震住了,而就连一向喜静的东方都难得没有出手调/教聒噪不停的某人。

李密也渐渐消停了,被琴声彻底吸引进去了。

是《高山流水》,却不似伯牙的《高山流水》。

由不同的人弹奏而出,琴声所流露出的感情自然也是不同的。

曲调一致,曲风中却多了些祝福和希望……祝福朋友,祝福家人,对未来的希望……

不是琴仙,音痴,只是表达出心中所感,听到伯牙琴声后的所悟。

巍峨高山,徐徐流水,一幅生动又安静入心的画面,被温暖的,不仅仅是人心。

鬼心也被温暖到了。

连一直在附近转悠的鬼差们都被莫名地吸引过来了,他们不懂音律,起初只是以为琴声又是伯牙弄出来的,逐渐却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了。

a大校园中也多了一些身份“特殊”,极少露脸的观众们。

常年居住在理科大楼下土地公公边顺胡子边看着大树和校园中的生灵们一起听曲儿,天知道这比那些什么方程式化学表好听出多少倍?

摇指流畅,比起娴熟入化琴仙青涩极了,可是曲中的韵味,情感,却引人心醉而沉迷其中。

两尊门神不知何时也从食堂大门上贴着的画中跳了出来,神荼郁垒难得缓了脸色,隐在暗中静静聆听着。

更多的鸟儿聚集在了a大的林中,吸收着曲衣然在弹奏中无意识散发出了点点灵气。

让动物们成精是肯定不可能地,但,小动物们会觉得舒服,忍不住想亲近。

更有大胆的鸟和神经比较大条喂食就吃的鸽子们聚集在了曲衣然周围,一动不动立在那儿看起来乖巧极了,每一只仿佛都表达出了“我能听懂”的模样。

似乎连a大泥土中翻滚的虫子们都跟着欢脱活跃起来了。

特殊体质的人,弹奏出的曲子也不一般。

一曲结束,曲衣然终于松了心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

其实并没有像李密形容得那么逆天,《高山流水》这曲子他是会的,曲家虽然人丁稀薄,可家传乐器就是古琴。

他自儿时起就开始学习抚弄,只是断了弦的琴他还是第一次尝试,而且,尝试的曲子还是难度极高的《高山流水》,他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只是弹着弹着,人仿佛就与曲子融合了。

越来越入迷,观众是如此,曲衣然自己也是如此的。

伯牙,我技巧不如你的出色,但是……送给你,做临行的礼物,来自灵媒师的一曲祝福。

愿你下一世顺利,幸福。

玉中的白衣人,早已听的热泪盈眶,双手颤抖不止。

“伯牙今生已经无憾。”子期,我终于再次找到了懂我知我琴声的那个人……曲衣然,就是你。

你没有用任何语言阐述,却用你独特的琴声,告诉了我。

“伯牙!”李密大声唤他,急忙跑了过去,却怎么也抓不住白衣人的袖子。

琴仙伯牙,身体正在不断透明,浅淡消失。

“伯牙,别走……呜呜呜……”李密一个冲刺,却被突然杀出的东方阻止在了怀中,不顾他挣扎地用力勒紧,按在胸口。

“浑蛋,放开啊……伯牙,我还想喝伯牙泡的茶呢!”眼泪顺着脸颊流个不停,李密哭得像只红眼兔子,手脚乱蹬一气,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东方不败的束缚。

被胡折腾的李密结结实实踢中了小腿,东方却默默承受,注视着伯牙几乎不见的身影,无声送别。

“别哭,李密,这段日子,很感谢你们。我已经没有了遗憾,若是有缘我们会再见面的。”已经看不见了伯牙,可声音却一字不落的传入了李密耳中。

“呜呜呜呜,所以说我最讨厌离别了!”李密不再折腾,却抱住教主大人的袖子鼻涕眼泪一顿乱蹭。

完全忘记了究竟挨过这人多少次针线修理教训,此刻只想抓住点什么,嚎啕大哭一场。

他,只是一个又小又二的灵,没东方牛掰的本事,本曲哥牛掰的琴技,什么特长也没有,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鼻子揉得红红,脸蛋也红得像熟透的大苹果,李密还真把教主衣服当鼻涕纸了,东方不败稀罕地没有面无表情,无可奈何却怎么也抽不回自己被糟蹋得不像样的袖子,“没见过你这么能哭的鬼。”

“你管我!呜呜呜……”蹭袖子,继续泪奔。

玉外,少年闭眼又很快睁开,仰天一声长叹后缓缓起身,抱住了古琴。

弯腰,鞠躬,恰到好处,一气呵成。

直至曲衣然下场后良久,愣神中勉强找回了感觉的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正准备宣布下一个节目的内容时,雷鸣般的掌声却蓦地炸起来了,全场犹如崩开了油花的大锅,一发不可收拾。

“卧槽,我快被衣然震傻了!”方天卓不敢置信地掐着自己大腿,“那小子太牛掰了,我竟然跟这么个人物一寝室!我我我……”

魏晋狠拍他一把,“别‘我’了,你先掐我一下,我刚才咬了自己嘴唇,有点疼,但我还是感觉像在做梦,太不真实了!”

这小子究竟深藏不露了多少?他知道衣然小时候学过乐器,却不知道他学的是古琴,还弹得这么出色,这么感人!

林峰表情呆呆的戳着还沉浸于琴声中久久不能回神的好友,心中的震惊只多不少,“你看上的少年……是个人物啊,哥们,这次真的支持你拿下他,眼光真好,你要是不上我可就先上了!”

结果还是最后一句把曲家大哥的弟控之魂给彻底震醒了,如果现在曲凌锋手中抱着的不是蓝色妖姬而是蓝色砖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都拍在林峰脑袋上的。

拍醒这只肖想弟弟的色狼!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卧槽,我怎么看那架琴是断了根弦的?谁来掐醒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你也看到了?我还以为是我听出幻觉了呢……”

“我以为是我最近没戴眼镜,近视又严重了!”

台下也炸锅了,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的,最后,台上台下统一总结出了一个真相——“我们校的状元,要逆天了!”

“等等,状元?”林峰终于察觉出有点不对劲了,脑中有灵光一闪,却怎么也抓不住具体的头绪,“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怎么总觉得……喂,你要上哪儿去?等等我啊!”

林峰急急忙忙跟上曲凌锋的快步。

对方只回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因为听得太过沉醉,竟然忘记在第一时间把花献给弟弟了。

曲家大哥特别懊恼,眼刀全飞向了无辜地林峰。

林峰还以为自己的调侃惹恼了这位闷骚小心眼,急忙解释道,“我说笑呢,我那边床伴排队都应付不完,你家小宝贝儿还是留给你自个儿疼吧!”

曲凌锋因为他的话脸色一冷,没做多解释,只是冰凉凉地警告他一句,“别打他的主意。”

“是是是。”林峰哈腰点头。

瞧瞧这臭脾气,有能耐你对你家小美人儿也臭着脸啊!

此时林峰心中想的小美男已经被各个部门的学长学姐们堵在了后台,如此逆天的新生学生会是脑子长包了才会拒门外!

不等学生会会长审批同意,各分部部长已经纷纷拉着自家骨干成员跑来翘脚了,“学弟啊,你看我们文艺部怎么样?待遇优厚,有美女有帅哥,每日吃喝零食不断,逃课报我们部名字也好使,期末还给加学分……”

“滚蛋,文艺部跑来凑什么热闹?学弟是我们宣传部看上的人!是吧,曲学弟,我们宣传部早就做好了迎接你加入的各方面准备!”

“你们都给老子让开,文艺部娘娘腔才会去!宣传部除了会画黑板报还会做什么?学弟,来我们体育部!体育成绩全优哦,加学分空闲时间还多!”

“学弟学弟……”

“我……”曲衣然抱着琴不敢向前走一步,同样也不敢退后,因为某只眼睛通亮的副会长正带人潜伏在那儿,前有豺狼,后有追兵。

“学弟,来做我的秘书吧。”副会长笑眯眯地不断靠近。

曲衣然没有被这仗势吓到,只是问他们,“我加入可以做主将这琴送给我的部门。”

它不能继续摆在乐器房了。

因为的话,全场一下就沉默了,只有一个人,有些漫不经心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视线轻轻扫过曲衣然怀中紧拥的琴,手指轻点眼角,“我做主,它是你的了。欢迎你正式加入学生会,曲衣然同学。”

“谢谢。”曲衣然一心惦记着把这不正常的琴快点抱离这里,所以在得到了带离允许后,他立刻说道,“我先走了,非常感谢。”

手指僵在眼角的某人,“…………”

正准备介绍自己身份的话全卡在了喉中。

少年擦身而过,步子很快。

a大学生会会长大人第一次尝试到了被人忽视的滋味,“哼,狂妄自大的新人。”

他身边的秘书小声嘀咕,“人家明明就是一副有事心急的模样……咳,抱歉,会长,我在自言自语,什么也没说。”

会长收回视线,冷冷地扫过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的手下们,“都回各自岗位去,以为演出已经结束了吗?”

“对哦!还有新生演讲呢!一会儿还可以看到状元。”众人说完,一哄而散。

究竟花落谁家?

谁家……

成功杀出后台,却又被堵了的曲衣然满眼好奇地看着自家哥哥手中妖艳美丽的花,还有……哥哥身边的陌生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吐槽点好像有点多,雷点和狗血也有,轻拍轻拍,为了补偿大家受伤的心,我决定放几张小松鼠表情来治愈你们!(踹飞)

这是第二更,会不会有下一发呢……咳咳,林峰估计又要抽了,曲家大哥,你弟弟来咯,献花吧,哈哈哈哈哈……(踹飞)

ps:戳小松鼠图有惊喜哦!(踹飞)

手机党妹子们能看到吗???

☆、36、继续冲啊啊~~

36、继续冲啊啊~~

舞台上灯光不够明亮,距离又远,有些方面自然看不真切,比如肤色,唇色,剔透诱人的小耳垂,哦吼吼吼……

肤色如羊脂玉般光洁却并不显得苍白,唇色很淡,弯起嘴角笑起来的时候却非常好看。

脖子上挂着的玉球简直太眼熟了!这不是……啧啧,下手挺快啊凌锋,原来定情信物都已经送出去了啊!

真抠门,就送块你带旧的破玉?也不知道买个更值钱更好看的!

林峰心中色水坏水一齐泛滥,面上却不动声色,用胳膊肘悄悄地撞了撞某人身后,小声嘀咕道,“兄弟,现在人可就在你面前呢,不给个拥抱热吻表示表示?你要是不来我就上了!没骗你哦,我来真的!你不会是想让小美人儿主动来吧?”

“闭上你的嘴。”曲家大哥凶狠的眼刀立刻飞了过去,林峰直接中刀倒地。

只是手中的花束却犹如千金般沉重,它沉甸甸的,仿佛寄托了曲凌锋在听到琴声后交织成一团的所有复杂感情。

与很多很多人一样,曲家大哥也沉浸在那美妙的乐曲中无法自拔了,他醉入旋律的同时又对这几年未见过、未关注过的弟弟有了更多了解。

然然的身上的谜团,似乎更多了。

从状元,房子,人影,声音……一直到如今的琴声,许许多多的疑惑仍旧得不到任何解答。

谜团越来越多,而且越积越厚,一切压抑于心,却又在即将彻底爆发喷薄之时,彻底熄灭,无声消散。

只是因为少年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

在抚琴之前,拨弄出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球,他送的。

如此珍惜一份简单礼物的少年,是他的弟弟。

曲衣然五感比起常人来更为敏锐,目光望着捧花原地未动的哥哥,林峰不着调的话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是哥哥的朋友?

原来哥哥还带着好朋友来了……

拥抱?热吻?曲衣然听得脸颊微红,为什么哥哥朋友的说话语气有些奇怪。

所以哥哥准备做的……并不仅仅是献花。

曲衣然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琴,视线左右摇晃,最终还是决定把琴放在地上,然而这一举动自然令他面前的两人非常不解。

结果少年接下来的动作,令那些巴巴跑出来的费劲全屁颠屁颠又跑回去了,曲衣然从温暖带汗的大掌手主动接过了那束蓝色妖姬,然后一手抱住鲜花,另一只手环住了自家大哥强有力的腰。

个头有点不够,只能微微踮起些脚尖,在哥哥脸颊上轻轻印了一个湿润的浅吻。

“啵”!

少年眼角弯弯,嘴角弯弯,笑容赏心悦目,声音悦耳动听,“谢谢哥!花很漂亮。”

林峰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随便猜测了一下而已,结果小美人真就这么主动!凌锋可真有福气啊,羡慕嫉妒!自己咋就没这缘分呢!

而曲家大哥呢,已经彻底石化了。

神志理智早神马的全被弟弟一吻一抱给震飞了,少年如此胆儿肥的行动令他耳尖红红,脸蛋粉粉,抱完亲完后快速松开,一手握紧花一手抱紧了琴,埋头快步向前走,“我们回家吧……今晚……可以不用……回宿舍……”

说话都磕磕巴巴了,头也垂得快埋到胸口了,可见有多紧张。

结果,弟弟正前面悲催的有根电线杆,李密还抱着东方在玉里狼嚎呢,这回可没人提醒他前面有障碍物了。

曲衣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兄弟间亲近挺正常的啊,可是靠在哥哥胸口,翘脚亲哥哥脸颊的时候,脸红心跳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那一刻小松鼠只想快点逃开,越远越好,如果哥哥能不跟来就更好了!

很可惜的是,没有生活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石化中的哥哥火速回神,大步飞快一把就将马上要撞在电线杆上的弟弟给捞了回来,稳稳护在了怀中,下意识地拥紧少年纤细的身体。

“跑什么,嗯?”一向低沉的声音轻轻上挑,尾音仿佛在空气中形成弧度,格外性感有磁性。

原本准备跑路的小松鼠两手抱满了东西,此刻又被哥哥搂了个满怀,逃不开,也没有挣扎,脸却更红了,“哥……我拿着东西呢,你先放开一下。”

“放开?”曲凌锋嘴角笑意浅浅、却优雅迷人,“放开让你撞电线杆?”

“啊?”曲衣然这才舍得抬起了头,涨红的脸颊暴露得一览无余,他还不自知舔了舔嘴唇,惊讶道,“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真的差点撞上,好险好险。

湿润的唇,粉嫩的舌,从上向下看去,顺着领口还能瞧见少年精致诱人的锁骨,甚至是……

嗯???怎么不看了?

脑补得正欢脱的林峰恨得捶胸,我说凌锋,你到底有多纯洁,看个锁骨都能别扭!要愁死个鬼了啊!

“我说你俩,倒是再亲一个啊!”某只商场精英感情零蛋名为林峰的找死鬼还在那边添油加醋呢。

他却没瞧见曲凌锋越来越黑的脸色,看来最近某人的日子可能要不好过了。

曲家大哥一记眼刀子又飞了过去,心想着最近应该在南非设立个分公司,就派这抽货去主持大局。

最后兄弟俩同时屏蔽了林峰的存在,曲衣然现在比在台上弹琴的时候还紧张,脚快不会迈步了,手如果不是拿着东西,估计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曲家大哥是习惯性地屏蔽了林峰的话,本想替弟弟分担些东西,可又担心弟弟一个没留神又跑了,于是干脆就让弟弟自己拿着琴和花,他就这样夹着少年,以防止某只再出现撞上电线杆之类的事件。

理由果然很充分。

曲衣然又垂下了头,脸上温度滚烫,“哥,我们……这是要回家吗?”

小松鼠看上去害羞极了,自认为聪明地拿大伞似的尾巴遮住脸蛋,可是却完全忘记了尾巴护住脸的同时,身后露出来的却是菊花。

曲家大哥有些好笑地盯着弟弟粉嫩欲滴的小耳朵,“那么你的新生演讲是准备翘掉了?”

曲衣然,“…………”

真的完全忘了这茬事!

“对哦,还有新生演讲呢!”曲衣然喃喃自语完,立刻用意念对玉里的人说道,“李密,别嚎了,一会儿出来帮我作弊。”

某只正抱东方裤腿哭得撕心裂肺地李鬼抬起红彤彤的兔子眼,天然写轮眼,还谈起了帮忙的条件,“伯牙成功投胎后,你要让我知道他的情况。”

“是是是,你放心,就算你不问我也会看的。”窥探天机灵媒师可以,只要不泄漏给当时人就没有太大问题了。

有怀中伯牙抚过的琴作为媒介,想知道有关他的情况并不困难。

只是,要先将寄在琴中的另一只不请自来的灵情况弄明白才可以。

“哥,你是开车来的吗?”

“嗯。”

“琴和花先放在车里,可以吗?”

“当然,我带你去。”哥哥随即明白过来了小松鼠少年想表达的意思,继续夹住不放,一哥一弟就以这诡异的姿势朝敞篷跑车的进发了。

这时候,被曲家哥俩屏蔽依旧的林峰突然冒了出来,“等等……小美人儿叫你哥?回家?等等等等等……我有点迷糊,回家?哥?卧槽,曲凌锋你敢给我解释一下为毛你看上的小情人会叫你哥么?”

他是这么有情调的人?会让小美人叫他情哥哥?啊呸!肯定不可能。

那——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啊呸呸呸,更不可能!

曲衣然和凌锋好几年都没联系过了,曲衣然那么渣就会挤兑他哥,怎么可能兄弟哥俩好,还又抱又亲的?

可是,如此情形又该怎么解释?

饶是神经大条反应迟钝的林峰也明白过来了,事情说不定真是他想的那般,飞速朝着非人类能理解的情况发展下去了。

新生代表,全校第一,A大,全国状元,哥,回家……关键字真的太多了。

林峰差点吓哭了。

“原来我刚刚看到的一幕真是曲家哥俩相亲相爱,天啊,曲衣然还亲了凌锋!日哦——凌锋还抱住曲衣然不放,俩人就这么抱着走了!凌锋啊,你这是眼睛被猪给捂上了吗?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他呢?!”某人在意的重点好像有点跑偏。

其实眼睛被猪给捂上的人不仅仅是他口中的某人一个,林峰之前还把曲衣然夸得跟富贵花似的,一句一声小美人儿。

现在这样一说,连自己都跟着中枪。

只是怪哉怪哉,他当着人面竟然都没认出来那少年是曲衣然!

凌锋啊,结果你订的蓝色妖姬都是送他的?

那可真订错了,应该准备一卡车蓝色妖孽。

被哥哥用力卡在怀里的曲衣然不着痕迹地弹了弹手指,却发现两只松鼠爪都被东西给占住了,于是花自然就撒到了哥哥的一只手里。

“哥,帮我拿一下。”说完,曲衣然空闲出来的那只手指灵活地点了几下掌心,又弹在了琴身和琴尾。

既锁住了琴中的新灵,也不用担心它的死气会波及到哥哥了。

只是这只灵,为什么突然就钻进了伯牙的琴中?

作者有话要说:又到了每晚六点准时更新的时间,也许你才看到今天的三更,也许你已经跟完了前两更,正在等这第三更,努力冒泡给一天没吃正餐的作者点鼓励吧,她现在很饿,表示自己可以吞下一头牛+一朵菊花。

心动也许很漫长,也许是一瞬间,也许发现了你还不知,也许发现也你不想去承认,很多很多的心动,然然是哪一种腻?现在能看出猫腻地妹子真是神了哦,咱写的时候也觉得猫腻十足,其实呢,兄弟之间还欠那么一点点火候,快了,不远了哦。

三更完毕,感谢你们的冒泡,支持,补分,辛苦辛苦,无论手机党还是电脑党,都不容易,我到现在还刷不开自己的文,只能勉强开后台,苦逼不已啊,哎。

晚上要去打工,文如果出现问题明天会修,或者后半夜修……总之不会影响到你们,我尽量低调,一定低调。

感谢阿喵~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啦,么么么~最后推荐朋友的文,很不错的HP,写得很用心:

☆、37、新生代表

37、新生代表

被暂时束缚住行动的灵似乎并不在意他的举动,琴内始终静悄悄的,这让随时准备应对某灵强烈反抗的曲衣然倒有些意外了。

不请自来,被封住不挣扎不急躁的灵……真的很奇怪。

奇怪归奇怪,不过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把新生演讲给应付过去。

“哥,我先去后台准备了。”刚放好了琴和花,小松鼠就迫不及待地从哥哥面前跑路了,动作迅速。

而本来想揉一揉弟弟毛茸茸脑袋的哥哥手臂僵在了半空中,失神了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来。

“又跑得这么快,被‘占便宜’的人可是我。”反观占到便宜的那个,害羞得跟那什么似的。

随后赶来的林峰看到自家好友一个人对着某只离去的方向傻笑,差点吓尿了,老母鸡般的苦口婆心开始劝说起来“凌峰啊,你看上谁也不能看上他啊,你忘了他曾经是怎么挤兑你的?谁撕了你论文,又谁黑了你电脑?谁把你赶出家门的?一点也不长记性呢!那小子一肚子坏水又渣又黑心,满肚子坏芝麻,说不定一切都是骗你的,他都多少年没叫过你哥了?怎么就叫得这么自然啊!”

心知林峰说话一向不着调,可笑脸还是突然沉了下去,曲凌峰转身,只留给他一句算作是回应,“峰,然然是我弟弟。”

我怎么也不会相信,那纯净笑脸的主人在酝酿阴谋骗局。

林峰一人站在原地独自萧瑟……所以说,你还是准备热情如火地追求曲衣然吗?

MYGOD!2012果然是末日之年!

所以这两只说话根本就不在同一条线路上,主要是林峰脑补帝每一次都脑补得太严重了。

李密终于不再水淹灵器,鬼哭狼嚎了,幽幽地拿着稿子在玉中飘来飘去,大眼睛依旧跟兔子眼没什么两样,通红通红的。

教主大人的新衣衫也正式宣布――报废!已经可以撕成一块一块当抹布用了。

东方面无表情地瞥了还在用袖子揉眼睛的李密一眼,脱了外裤外套,指尖一扯,轻而易举地撕开了千金难换的布料,将比较干爽的部分丢在李密身上,以防这只鬼再次闸门大开,泪水泛滥。

“你给我干嘛?”李密正在那揉得起劲儿,脑袋却突然被东方砸了几团什么东西。

只着白色里衣里裤的东方看起来身形完美,如墨的发梳得整齐,偶尔有几缕垂在白色布料之上,一黑一白对比清晰,美得令人窒息却又霸气十足,“拿去擦脸。”

李密有些心虚地看着原本光鲜华丽的衣袍被自己蹂躏得不成样子,咳咳,现在又成了一条一条的。

好吧其实吸水性还不错的……咳咳,当然那并不是重点了!看东方大人的表情……应该,没生气吧……

QAQ肯定生气了,目光这么冷!这么冰!

可是……为什么屁股还好好的没被扎成马蜂窝呢?

李密直到出玉前还在忐忐忑忑小声嘀咕,下意识伸手揉搓弹性十足的翘臀,“东方,要不然……你扎我几下呗?”好不真实,不会是在做梦吧?

东方不败,“…………”

怎么会有这种奇葩存在?不扎他反而在那甩着尾巴求针刺。

“李密,你确定?”东方罕见地叫了某只全名。

“不,我开玩笑的教主大人!”李密一溜烟捂着屁股窜到老远才停下。

听他突然这样称呼,东方的气息有那么一瞬的不稳,声音淡淡无波,眼中却酝酿出了什么,“是谁告诉你的这个称呼?”

他知道了什么,还是……

结果某人拿着东方扯开的布料开始大剌剌地擦起了鼻涕,看得教主脸色发黑,李密却不自知地继续犯二,毫无保留地道出了实情,“伯牙临走前告诉我的!他说啊,只要你欺负我的时候喊这个称呼就肯定没问题!”看来还挺管用的不是?

瞧瞧,连针都收回去了。

啦啦啦~伯牙万岁,伯牙V5!

可是李密,你怎么就知道东方是把针收回去,而不是抽出更多的针,射向你?扎你屁股呢?

东方的视线扫过李密红肿肿的眼圈,干裂的嘴角,哭成花猫似的脸,袖中那些随时准备出击的针线又无声无息地收了回去。

“这次,放过你。”

“哦耶!教主大人万岁!”心比地球还大的某鬼屁颠屁颠拿着稿子跑路了。

伯牙离开了,玉中的固定居民又只剩下了一凡人,一教主。

A大新生欢迎大会还在继续中,该说这晚会是办得最成功的一次,还是最不成功的一次?

许多学生会成员胸中都有些肝颤,自从他们集体目送新生代表离开后,会长大人的脸色可就没好过!

“我觉得啊,应该算挺成功的吧。”宣传部部长嘻嘻哈哈地挠着头发,“我们的小状元学弟挑起了气氛后,台下一直鸦雀无声的,都不用老师们组织纪律了。”

“笨蛋,你以为是A大是附属小学吗!还组织纪录?鸦雀无声?”这是一直与宣传部部长都不对付的体育部部长,身宽体壮,此时正缩在椅子上啃苹果,边咀嚼边含糊不清道,“台下虽说没什么欢呼喝彩声,可是每个人都看得认真,这次很难得啊,没有一个中途离开的学生。”

他们身边的秘书们心中直泛嘀咕,自然没有,大家都在等学弟做新生代的表演讲呢,谁会舍得提前走啊?

抚琴的时候台上灯光刻意被人调节成了半昏半暗的模式,仿佛给用心弹奏的表演者覆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又恰到好处地可以让人看清楚台上的一举一动,不过看得并不算真切。

起初,后台工作人员这么做的原因非常简单。

一架弦都不全的木琴,没有伴奏也没有靓妹帅哥们伴舞……就算他是状元,可一个大男的上去还能弹出什么花来吗?

灯光弄暗一点,要是真被轰下台了也不至于那么丢脸不是?

可后来,竟无心插柳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新生演讲却与抚琴时完全不同了,因为是在最后的压轴部分,演讲结束后就准备闭幕了,舞台上明亮耀眼的灯光四射,所有大灯小灯彩灯一个不落的集体启动。

绚丽的舞台上被映照得冉冉生辉,曲衣然就在各路探照灯般的目光之下,不紧不慢走上了台中央。

依旧是他抚琴的那个位置,只是这一次,手中没有再拿任何东西。

白衬衫,黑长裤,如墨的发,如玉的脸。

闪耀的灯光将曲衣然照得通亮,他弯腰鞠躬,嘴角扬起的礼貌性微笑已经震翻了无数少男少女老师们。

“呵呵,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这小子什么也不做只要戳在那里一站,完全可以编成个节目了。”

“哼,那也改变不了他狂妄自大的本质。”

对话的两人正是学生会的会长和副会长,曲衣然演讲稿的事正是他们二人联手搞出来的。

“不错啊,连点提示纸都没带就直接冲上舞台了,不急躁不怯场,新人做到如此程度非常不错了。”副会长摸着下巴,看了看脸还很臭的某人,不厚道地笑了,“哈哈哈,你这一脸他在手心上抄了作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不就是魏家小子提状元小学弟次数多了一些么?你也不至于这么针对人吧。拿出你的气度来哦,学生会会长大人。”

会长杨潇脸色阴沉地扫了他一眼,“长舌妇。”

“闷骚.妇。”副会长唐轩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此处顿时电闪雷鸣,一片真空,汹涌澎湃地海浪敲打着后台的玻璃,再无一人靠近。

稿子是魏晋被杨潇逼迫含泪写完的,抽打出的效果质量很高,曲衣然在军训的时候读过两遍,基本没什么大的问题,偶尔有不通顺的小地方已经用笔圈起来修过了。

如今李密正在他面前举着,他只要摆出一副非常自然的表情,对照着念下来就好了。

可如果是熟悉曲衣然的人,稍微留心点就能发现他表情有多僵硬,目光也非常呆滞。

“尊敬的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叫曲衣然,非常荣幸能代表全体大一新生进行发言。”新生发言,开头总是千篇一律。

少年的声音如清澈深泉,缓缓流淌,滋润了被天气感染得无比燥热的心。

曲衣然,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已经成功晋级为全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你也许不知道A大校长是谁,叫什么,但你绝对不会没听过曲衣然这名字!

“初到A大,心情非常激动,只是步入了这梦想中的校园,心中不禁有些彷徨……”曲衣然真的很想揉一揉脸,可是全场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呢,绷得再难受也不能随便乱动了。

果然,标准笑容什么的都并不适合他。

因为早已习惯了自然而笑,随心而笑。

台下的人仿佛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着少年接下来的发言。

虽然内容每年都差不多的,固定的套词,固定的问候语,可是少年清泉似的嗓音听起来非常舒服,即使明知道演讲不会有什么新意,却还是忍不住会期待起来。

曲衣然顿了顿,笑容调整为标准的灵媒师版微笑。

就是每一次与各种灵主动打招呼,主动询问其不离世原因时的那种笑。

死灵尚被蛊惑吸引,大活人们又怎么能逃过如此魅力?

“校园的生活我们并不陌生,从小学到高中,十二年的经历,对校园的一切早已无比熟悉。只是大学却完全不同的,这是作为学生的我们来说一个崭新的起点,是踏入社会的桥梁,纽带……”

台上的少年款款而谈,尽管目光依旧有些直愣,可表情却鲜活生动,绘声绘色地照着稿子读了起来。

当然,在大部分眼中,状元同学是在“背诵”,灵媒师的招牌笑容已经不知道迷晕乎了多少围观群众。

魏晋和方天卓都没有发现曲衣然有哪里不对,不过一直紧盯着弟弟一举一动的曲家大哥却发现他的“反常”。

普通人无稿做演讲,眼睛会一直盯住上方某处不动吗?

上面究竟有什么?然然到底在看什么?

曲大哥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咔嚓”一声对准了舞台按下手机快门键。

什么也没有照出来,哥哥又不死心的切换成了录像。

又是完全正常的景象,除了再次鞠躬感谢观众的少年外,什么都没有录进去。

李密住在灵器中这么久,身体早已被灵气滋润得与普通死灵不同,曲大哥如今再想照出点鬼影来,那是绝对不容易的。

只是曲凌峰对着舞台拍照录像的动作被即将下台的少年捕捉个正着,少年耳根又红了起来,白皙了脸蛋也飞上了两朵粉嫩嫩的云彩。

温润如玉的少年害羞了!

台下喷血狼嚎声不断,太……太纯了!

“嗷嗷嗷!状元……我要向状元表白!”一声尖叫带头炸起。

“你别想,我才是状元的良人!”

接着就是无数声尖叫,再次掀起了今晚大会的高,不过每一声叫喊在听在哥哥心中都是无比刺耳的。

看来自家弟弟的校园生活会不太平静了,哥哥的心中蓦地腾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林峰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今晚真的被刺激坏了,先是绝世古琴独奏,又是兄弟相亲相爱,还有神马新生状元演讲,那小子竟然真讲的人模人样!还引起了这么强烈的轰动。

天知道他在听到“曲衣然”三个字的时候,脑袋被震得罢工了多久。

“纯洁的少男少女们啊,你们都被那小子的假象给骗了!他渣起来根本就不是人!”

这一句无意识地骂进去了N个中枪的人,曲家大哥脸色一冷,呵斥道,“林峰,注意你的用词。”

“我……咳……好吧,我知道他是你弟,你亲弟弟!”这个世界太玄妙了,玄妙得渣男都进化成纯良美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睡太晚,今天状态有点不好,就更一章吧,明天试着多更一点,咱还有四天才放假呢……所以这几天还是挺忙的QAQ,谢谢大家支持,继续支持咱,咱会努力,咱要闪去吃饭了,下一章就是另一个某仙登场。

看不到文去微博里@我,微薄有新消息手机能弹出来

☆、38、急速

38、急速

新生欢迎大会就在各路兴奋尖叫的男音女声中圆满地落幕了,因为是军训结束后的第一个晚上,在开学前每名新生还有三天的小连假可以好好调一下疲惫乏力的状态,所以本市生今晚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

三天假期结束后,各个学院都会有所动作。

晚会虽然落幕了,可是有关晚会的一些话题却绝对不会就此停止的。

当然,最热门的讨论内容肯定是状元的天籁之音,还有状元的激情演讲,多才多艺人又羞涩的温润少年,不经意的脸红萌煞了不知多少老师学生,其中男生所占比例并不在少数。

紧接着备受关注的还有最后上台,只宣布了一句“晚会圆满成功”的学生会会长杨潇。

他面无表情,气质冷冷,对着话筒语气也硬邦邦的,就像是一块快刀也砍不动的木头,却因为高大挺拔、英俊出众的外表吸引住了众多女新生们的眼球。

大二大三的……他们已经有记性了,胆儿再肥也绝逼不敢肖想那位脾气古怪的会长大人。

再看大四生……更沉默了,他们与会长一届的!一届的!

方天卓是D市人,想回家必须要提前去窗口买车票。

时间这么急,现在去买是肯定来不及了,于是他干脆决定窝在寝室睡上三天,把这段时间被教官折摧残可怜的睡眠时间全部都补回来。

“魏晋,你回家么?”

魏晋目光随意扫了一圈,周围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值周学院在收凳子、清扫垃圾,“我……不回。”想回也回不去。

寝室里的某BT肯定不会放他走人的!

方天卓倒是没注意魏晋的苦逼脸,只是问他,“原来你不回啊,那衣然回宿舍么?”

“我也不知道。”用力拍了几把脸,魏晋努力恢复正常,“我们去找衣然吧,如果他不回宿舍我就去蹭他的床。”

就算自己真回家了,下一刻肯定也会被那个BT给逮回来的,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人那么信任杨潇!还不如留在学校蹭在别人寝室,说不定BT会看在别人面子上不抓自己。

哎……我怎么混得如此悲催,这才刚刚来A大啊!

魏晋和方天卓准备去后台堵曲衣然,却连个背影都没堵到,背着松鼠包的小少年早已被生意场下手快、准、狠的哥哥给夹走了。

弟弟在大哥的引领下坐上了敞篷跑车,跑车就两个位置,一个驾驶,一个副驾驶,完全没了某人座位。

林峰灰溜溜地站在车边,如果车上换做是其他任何人,那么他都能死皮赖脸地把人给轰下去。

但是曲衣然……他不能。

因为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他一直是被曲衣然轰下车的那个。

这小子性格比自己渣不说,而且啊,人家有靠山!

还是大靠山!

林峰以哀怨弃妇的目光盯着自家好友不放,曲凌锋因为早已习惯林峰的间接性抽风,根本就不把他的眼神当回事。

只是曲衣然却察觉明显,是自己占了哥哥朋友的位置。天这么晚了,A大周围没有地铁站,各线公交末班车的时间也已经过了。

小松鼠抱住了本已经放好的包包,毫无征兆地站起身,干脆地给林峰让了位置,说道,“哥,我今晚还是住宿舍吧。”接着他背好包走下车,来到林峰面前,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这位哥哥,你和我哥一起回去吧。”

“啊?”林峰呆若木鸡。

曲衣然和他主动说话了!曲衣然还给他主动让座了!更恐怖的是——曲衣然他笑了!还笑得非常好看!

林峰不敢置信地边掐大腿边望向了小松鼠他哥,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说——卧槽,我在做梦!我其实在做梦!

曲凌锋眼神仿佛结了冰,默了半晌,声音听不出息怒,“然然,回来,我已经派人来接林峰了,他和我们不顺路。”

此时,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明天会议资料的小M弟突然就打了个喷嚏,“阿嚏……这大夏天的怎么会觉得冷呢!”

被强有力的冰冻眼神贯穿全身神经,林峰僵着脖子,点了点头,“是、是啊,有人来接我。”

也许明天应该去医院做个心脏检查,咱脆弱地小心肝今天究竟受了多少蹂躏呦!

曲衣然见他点头,心中却还是非常不放心,说道,“这样不好的,已经十点多了。哥,你还是先送林哥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一声“林哥”却把林峰给叫傻了,下巴仿佛脱臼了怎么也合不上,瞪着两只大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曲衣然。

那表情,那语气,怎么变这么多?怎么差距这么大?

“哥,林哥他怎么了?”曲衣然被盯得浑身发毛,一动不敢乱动,只能侧过头小声问。

曲凌锋直接把车门打开,将已经做好了在原地等待准备的弟弟又给拽了回来,车门“嘭”的一声又狠狠地被带上了,“我们先走,接他的人还有五分钟就到A大门口了。”

“啊?可是……”

“没什么可是。”

曲衣然还没坐稳呢,车子却像只离了弦的箭,飞快地冲出了校园,还掀了林峰一鼻子灰。

林峰这才回神过来,原来那黑发少年真的是曲衣然,凌锋的弟弟,如假包换。

“真的变了这么多,我还以为是山寨的……”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唇的轮廓,那棱角分明的脸型……和他哥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初夸他小美人的时候怎么就没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呢?

哎,色迷心窍了!

难道头发换个颜色,真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吗?

林峰站在原地揉了揉一脑袋红毛,“那明天我也去染黑了!不、等等,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曲凌锋你弟的!你这是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到底有没有给小M打电话?”

为什么自己手机刚好没电了!!!

跑车内,此刻正在上演令林峰吐血的一幕。

弟弟担忧的问,“哥,那林哥他……”

哥哥非常不给朋友面子地说,“不用管他,林峰每次不按时吃药就喜欢胡言乱语。”

“啊?”弟弟有点呆呆地望着哥哥的侧脸,认真地说,“可是总吃药对身体不好的。”

哥哥听了弟弟的花,辛苦忍笑说,“下次见面,你可以提醒他这点。”

“啊……好……哈欠……”好困。

下午补眠的时间太少,瞌睡虫早已经开始叫嚣了,只是因为还有新生演讲,所以一直强打着精神应付。

了现在是真的一点也撑不住了,眼皮沉得厉害,曲衣然靠在舒服的皮座上昏昏欲睡的,“哥……还有……多久到家。”

“你先睡吧,到了我叫你。”

“那琴和……花……”曲衣然眼前已经迷糊一片了,可潜意识里还没有忘记琴中某灵和哥哥送的漂亮花束。

“会帮你拿下车的。”

其实在哥哥的保证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曲衣然已经睡过去了。

只是睡得不熟,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说,“一定要叫我,好几天都没洗澡了……要……洗……”

这回彻底没声了。

小松鼠怀中抱着另一只毛茸茸的大尾巴小松鼠,额前的碎发垂在了眼睛上,与长长的睫毛仿佛融为一体,松鼠少年靠在座椅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嘴唇微启,留下了一条引人思暇的缝隙。

红灯闪,车稳停,少年的身上多了一件来自于哥哥的黑色薄外套。

时间静静的流逝着,圆润的指尖无意地擦着少年粉嫩的唇而过,热乎乎的气息打在指腹,仿佛印下了无形的烙印,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车内,其实还有一个正在围着古琴打转的鬼少年,他非常气愤有人钻进了伯牙用的琴中。

虽然现在伯牙去转世投胎了,可在李密心中这把瑶琴除了曲衣然和伯牙外,谁也不允许乱碰,其他的灵更不可以随便乱闯了!

“到底是哪个魂淡?可恶,曲哥干嘛把琴给封上了?嗷嗷嗷,看我怎么收拾这只不懂规矩的灵!”

东方清清冷冷的声音从玉中传出,“你不行。”

简简单单三个字,成功让冲动某鬼炸毛了。

李密恨不能咬碎一口白牙来表现自己心内的愤慨和不满,小拳头紧握,愤青的表情十足,“我不行,你行,他如果敢欺负我和曲哥,你就拿针扎死他!”

东方听完,不再多言。

某只,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死灵怎么可能欺到灵媒师的头上?而扎死……就更不可能了,灵本就是已死的人了,还怎么再死?

琴中粉色长衫,头戴小帽的古装男青年摇扇哧哧闷笑,“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不枉我唐伯虎‘千里迢迢’追了过来,呵呵。”

有灵怨恨,有灵执着,有灵为了愿,有灵为报恩……而这只灵,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而熟睡中又一次被自家哥哥抱去卧室的曲衣然自然不知道,这只灵,只专门奔着他而来的,目的,也自然是为了他。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又一次拦腰抱起瘦瘦的弟弟,哥哥心中是一点压力也没有了,轻车熟路地抱回他们哥俩都住过的卧室。

本想再次把少年衣服剥光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却并没有忘记少年在陷入睡眠前叮嘱他的事情。

——弟弟想洗澡。

是了,军训宿舍是八人一间的,狭小转不过身,屋内没有电风扇更没有高级空调,每天训练热得浑身是臭汗,新生们却只能到水房打些热水回寝室找室友们帮忙擦身擦背。

因为军训的宿舍里——压根没、有、洗、澡、堂!

“然然,先起来冲个澡再睡。”弟弟这么多天都没有地方冲凉洗澡,身上一定非常不舒服。

曲凌锋边解着少年衬衫的扣子,边小声在他耳边说着。

而曲衣然就像只没有行动能力的扯线木偶,此时没有人在头顶操纵丝线,他便无骨地偎在了哥哥的身上。

直到扣子全被解开,已经露出了半个白白的肩膀头,曲衣然依旧毫无反应,呼吸频率轻缓地继续靠着哥哥大睡特睡,可苦了还在绞尽脑汁想办法叫醒弟弟的哥哥。

曲凌锋已经充分见识过弟弟独特的起床气,知道曲衣然半睡半醒时什么个迷糊状态,更清楚他睡得很沉的时候,是多么难以弄醒。

可是不叫醒,难道就让弟弟这样睡了?

肯定不行,虽然这么多天没有洗澡弟弟的皮肤依旧白如雪肌,可这并不代表什么。

如果弟弟没有觉得不舒服,那又为什么在临睡前刻意提醒他呢?

哥哥顿时觉得自己自己真相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让弟弟先洗澡再睡觉的决心。

被曲衣然暂时封印的古琴和花束一起被哥哥留在了楼下大厅,曲衣然脖颈上的玉倒是还在,可玉中的李密却被东方给捆成了粽子,丢在墙角面壁思过中。

被收拾一顿的原因是某人太过冲动,总惦记着以卵去击石,干掉古琴里的另一只灵。

所以,此时没有任何人围观到曲家大哥抱着被脱剩下一条白色内裤的弟弟进了浴室。

正是兄弟俩“初见”的当晚,曲衣然跑来见东方的洗手间里面的浴室。

被人打横抱起,强有力的手臂托着曲衣然的脊背和弹性十足的小腿,两只小爪本是自然垂下的,只是当哥哥准备将弟弟放进浴室时却发现,两只松鼠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环在了他的脖子根儿。

水是提前放好的,哥哥的算盘打得不错,把弟弟放到暖暖的浴缸里,正常情况下人都会自然转醒的。

只是现在计划却面临夭折的危险,少年环得很紧,哥哥又双手拖着他,把弟弟放进浴缸的同时,哥哥就必须要跟着进浴缸。

选择,发生,总是在一念之间的。

哥哥并没有犹豫太久,片刻的功夫,就跟着少年一同迈进了浴缸。

裤腿全湿,可以脱掉。

衣服沾水,也可以脱掉。

然而弟弟的小白内裤……却还没脱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开始狗血放雷了,捂住下巴!

为神马会出现黑色外套?因为然然会冷,所以大哥就穿了外套,怎么地怎么地怎么地,多合理的解释→_→

现在不会发生点神马,却会推动点神马,虽然还没到肉收获的季节,可是来点粉红泡泡也是不错的,曲家大哥要在小弟害羞的时节趁热打铁,争取早日拿下(握拳)

今天本来想双更的,但是今晚突然被通知要打工,原因是店里另一个妹子病了,咱悲催的去替班,所以加更暂时定在明天吧,明晚没有班,试着码出来两章,你们要多多冒泡,不要因为不是周末就偷懒,咱可一点也木有偷懒啊,亲爱的!

最后感谢大家的霸王票,么么么,谢谢两字很俗很简单,但除了和你们说谢谢,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鸟

☆、39、第一更!

39、第一更!

帮别人脱.内裤绝对是技术活儿,尤其是在对象特殊的情况下,说不定就能擦出什么绚烂的什么来。

很久以后,每当曲凌锋回想起这次的脱.内裤事件都不禁在心中自问,如果当初没有在街拐角撞到骑单车的弟弟,如果自己没有送玉给弟弟,如果自己没有因为一时兴起而跟去了弟弟的房子……是不是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变得如此偏离轨迹……?

随着曲凌锋裤子袜子一齐湿掉的还有少年白白的内裤,弟弟被哥哥放入了温温暖暖的浴缸中,水是由**操纵着放好的,水温恰到好处,完全不用担心会烫到弟弟。

毕竟哥哥的目的是让弟弟自然醒过来洗洗澡再继续睡觉,并不是把弟弟用热水烫醒。

然而计划美好,但真正实行起来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的。

哥哥把人放到了热水中,可曲衣然依旧是毫无反应的。

并不是松鼠少年起床起气有多凶残,是一只吃飞醋的梦魔闯入了曲衣然的梦境之中。

上一回来他梦境中打招呼的是只母的,这一次却是一只公的,就是上次母的她老公,将小松鼠的美梦捣成了一团乱不说,还有意地不让少年感知外界的一切。

梦魔其实并不牛叉,能力也有鸡肋,然而在人的梦里,这家伙确实是老大。

“上一回这里来灵媒师怎么没见那婆娘这么积极过?哼,想爬墙找美男?做梦去吧!”梦魔一向随性又不讲理,他们认定的东西就是真理,别人说什么也不好使。

只能怪事情过于巧合,偏巧了上一次梦魔夫妻吵架得厉害,女方又笑呵呵地跑来找曲衣然,结果就被脾气暴躁的男方给想歪了。

梦魔的报复无非是在人的梦中动动手脚,不过即使灵媒师睡得很熟他也无法编织出什么特殊的梦境来惊吓这人,通灵力的人与普通人体质不同。

哼,虽然不能编梦,难道我就不能让你回忆起最令你恐惧的东西吗?

梦魔是魔,食梦的魔,最擅长什么?

吞梦,噩梦。

此时此刻,曲衣然有些呆呆地望着眼前突然变幻出的场景,是自己……曾经的家,灵媒世家曲家的房子。

房内的每一处都仿佛没有改变过的,无论是年头已久的壁炉,还是可以将脚缩进去取暖的地桌、暗金色吊灯、白色镂空窗帘……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

这里是曲衣然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其中与祖父一同生活了八年,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十多年,印象怎能不深刻?

只是,为什么他会回到这里?

不是应该在哥哥的车上睡觉吗?哥哥答应了到家会叫醒他洗澡……晚上的时候还送走了伯牙,又照着稿子应付过去了新生代表演讲……

那么是梦?

灵媒师敏锐的直觉令曲衣然察觉出了什么,可如果是梦,会有如此身临其境的感觉吗?

会吗?

曲衣然并不知道答案,因为他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说不清的情况。

而现实中,哥哥深呼吸了多次后,已经开始动手扒下少年湿答答的小内裤了。

布料湿透紧贴着白皙的皮肤,贴在别的地方尚且会感到不舒服,更何况是那处特殊的位置了。

脱是肯定要脱的。

曲家大哥并不知道曲衣然现在的情况,因为有了前两次超强起床气的铺垫,弟弟没醒过来,哥哥虽然惊讶极了却并没有多想什么。

当然,即使多想他也绝对不会猜到,弟弟正被困自己的梦境中,怎么也走不出来了。

被水润湿的内裤正顺着修长的双腿一步步地脱离,少年白皙的身体略显稚嫩青涩,尽管浑身上下看起来没几两肉似的瘦巴巴,可年轻就是本年,这仿佛无暇的身体有足够的吸引力令人心动,令人着迷。

曲凌锋扭过头,努力将不由自主钉在弟弟漂亮身体上的目光移开。

呼吸有一瞬的紊乱,然而定力十足,稳如磐石的曲家大哥却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将赤条条的小松鼠扶好,单手脱起自己身上的衣物。

他们是兄弟。

小时候没少帮弟弟洗澡擦背的哥哥想,虽然现在弟弟长大了,可是他依旧是自己的弟弟,是个大孩子……

总结一句话,哥哥服务弟弟洗澡天经地义!非常合理!

浴缸毕竟是单人的,虽然看上去较为宽敞,可容纳两人却是一点空余也没有了。

曲凌锋坐在浴缸内,胸口紧靠着一只毛茸茸的松鼠头,正呼呼大睡中。

抚摸着少年的身体,撩拨着热水打在少年的锁骨、肩膀上,既然下定决心要为弟弟洗澡,那么哥哥不可能一直不去看弟弟。

目光总是在不经意间地扫过少年两腿间自然下垂的小嫩芽,都怪这水太清澈了!哥哥暗叹,弟弟真的长大了……

排除一切杂念,给弟弟洗澡中的哥哥。

正被噩梦缠绕,眉头下意识紧皱起来的弟弟。

两人心,如此贴近。

梦在继续,依旧是灵媒曲家的房子,房外乌云密布,星光不再,房内冷气森森,阴风大作。

是曲衣然最不想回忆起的夜晚。

这是他唯一的亲人离世后的第一个晚上,这一年他八岁,下月开学才升入小学三年级。

曲家房子不算大,然而这空旷的室内中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早已因为他体质特殊徘徊不去的邪灵恶鬼们一波接着一波闯进他的卧室,将仅仅八岁,灵力还不足以维持任何术的他团团围住。

“曲家完蛋了哦,哈哈哈,小孩子,你知道你祖父为什么死掉吗?”

“不——我不听!”声音还未脱奶气的小豆丁捂住耳朵,钻进了床底。

尽管从很小开始就开了天眼,可观灵异,但曲衣然才八岁,哪里见过这种恶意仗势?

每一只灵都浑身是血,舌头伸长,更有的衣服外还裸..露着清晰可见的血肉,白骨……

它们就在你的眼前,挥之不去,无处可逃。

“你这个小孩子,克人的命哦。”

“你爸妈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克死了……”

“你祖父也因为替你挡宰被克死了……”

“不,不是的!”

“你自己心里比我们清楚,小娃娃……哈哈哈……你家里只剩下你一个了咯,命真硬,你还想继续克死谁?呦呦呦,曲家已经没人可以给你克了。”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曲衣然“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两眼无神,瞳孔彻底没了焦距,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口中不停地在说,“并不是这样……不是……”

“然然,怎么了?”正为弟弟洗胸口的哥哥急切问道。

两人胸前满是白色的泡沫,曲衣然却没有注意到那些,他眨了眨空洞的眸子,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却传来了熟悉又焦急的声音。

是哥哥?

那么自己脑袋靠着的宽厚胸膛是……哥哥的……

“哥!”少年眼角微微湿润,这一声叫得鼻音很重,蓦地将头深埋在了哥哥的肩窝,两只手也紧紧勒住了哥哥的腰,口中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唤着,“哥……哥……”

这一刻,什么也不知道的哥哥是弟弟的救命稻草。

曲凌锋并没有急着去探究弟弟如此的原因,他毫不犹豫地回抱住少年瘦弱颤抖的身体,不厌其烦地回应着弟弟,“我在,我在,别怕,哥一直在。”

“哥……它们都在撒谎!”抬起头,有湿润的水滴顺着眼角的弧度无声无息垂落着,少年渐渐恢复了模糊的视线,眼前已不再是漆黑,嘴唇却仿佛咬出了血似的鲜红,“哥,它们是骗子!我没有克死家人!”

家人生命的光环都是自然消失,没有人为因素参杂进去的。

心被弟弟的眼泪刺得生疼,狠狠揪起,只是听了这样的话,原本准备安慰做噩梦弟弟的哥哥却瞬间怒了,“谁敢说你克家人?纯属胡说八道!这是谁鬼扯出来的?然然,告诉哥,‘他们’都是谁?哥一定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这一刻,松鼠他哥真的报着要把欺负自己弟弟的浑蛋们踹离地球,全部滚去火星的愤怒想法。

他怀中眼眶泛红的少年怔了怔,满是冷汗握成拳头的小手爪一松,竟反安慰起了哥哥来,“哥……我没事了……别生气……”

松鼠哥哥一句“胡说八道”,瞬间令困扰中的松鼠少年豁然开朗。

有时候解开心结,就是如此简单的。

松鼠哥哥真相了,那些话确实是“鬼”扯出来的。

怀里眼睛红红,嘴唇也被咬得红红的小松鼠看起来可怜巴巴委屈极了,却不顾自己难过安慰起了他?

一股莫名的暖流仿佛从心底扩散到了曲凌锋的四肢百骸,然而愤怒却并没有因此消去。

这么乖巧贴心的弟弟,被人欺负得哭了!

大掌拭去弟弟眼角的晶莹,被蛊惑的放在舌尖,是苦涩的咸。

少年苍白的脸颊因为哥哥的动作快速涨红起来,这才恍然发觉,原来他们兄弟俩相拥的地点在自动调温的浴缸里,原来他们兄弟俩……谁也没穿衣服。

肌肤相亲?完全恢复了视线的曲衣然脸红得快要爆掉了。

睡觉的时候太过放松才会被噩梦钻了空子,可是他究竟对哥哥做了什么?不是噩梦吗?为什么会……抱哥哥抱得这么紧?

连下面的某处也是,一小一大仿佛融为了一体。

“我、我……哥、哥……那个……我,我不是故意地……我、我……只是……”少年磕巴得不成样子了,身体后倾,两手也急忙背到了身后,并没有留意掌心擦过了什么硬邦邦直立立的东西。

哥哥却只是宠溺地笑了笑,大手揉上了弟弟湿润的黑发,不着痕迹地挪动下.身,“说什么傻话呢,我可是你哥。”

“咚咚咚咚咚”,兄弟俩的心跳一齐加速,如火如雷。

不同的是——弟弟红透了全身,哥哥僵硬了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亲妈飘过……狗血亲妈飘过……再次飘过,嘤嘤嘤,加更了加更了,晚上还有更新,你们要冒泡啊,咱今天没工,会努力码字努力回复留言的,别无视咱啊啊啊,这么多人看文花花咋这么少腻,这不科学QAQ

其实体质特殊也不是什么好事,小时候然然吃了很多苦的……有关灵媒曲家和如今的曲家一些事情会慢慢道出,各位莫心急,咱更新很勤快的,想看什么有什么,哈哈哈!

PS:唐伯虎出场也有他的作用啦,放心吧,不是恶意啦,而且然然身边的小弟也基本终止了,剩下的都不是小弟,梦魔也会被然然黑回去的!

PPS:因为JJ抽风不稳定,有时候是文不显示的刷新伪更,大家注意看章节号,别拍咱伪更,咱也是无奈之举……请理解一下还有看不到文的读者吧

☆、40、第二更!

40、第二更!

心中住进了一个人,心境就会变得完全不同吧……

洗得香喷喷的少年被哥哥裹了个严严实实送出浴室,曲家大哥表示自己也要好好洗个澡舒服舒服,于是在浴室门口对弟弟说,“饿了吧?自己先去冰箱里找点零食垫垫肚子,过会儿我们再吃宵夜。”

浴巾只缠在了腰间,健硕的身肌一览无余。

还要继续洗?不是一起洗过了吗?

曲衣然并不明白其中的典故,只是应道,“啊……噢……”哥哥不提,他还真就没有察觉到肚子已经默默抗议很久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囧态”,松鼠少年红着脸捏紧毛巾“噌噌噌”几步就溜没影了,速度那叫一个快,甚至还落下了一只浅绿色竹脱鞋。

弟弟跑开后,哥哥敛了目光,黑幽眸中的笑意渐渐淡去,逐渐转冷,整个人站在浴室门口仿佛结了一层冰霜,面色形容不出的复杂。

该死!

他竟然——对自己的亲弟弟起了反应——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亲弟弟起了反应?!

少年走得急促,并没有发现自家哥哥的失常和懊恼,曲凌锋抓着浴巾的指尖泛白,良久,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机械般地走回了雾气还在弥漫的浴室。

下面的东西,总不能一直硬着。

一切都开始乱了,乱得不成样子,不成套路。

再说松鼠少年曲衣然,按照自家哥哥的指示找到了卧室内专门放置零食点心的大冰箱,冰箱内储存的食物五花八门,有三色丸子,比利时黑巧克力,瑞士糖,甘蔗汁,鲜鱼干……没有一款是他的菜。

曲衣然向来作息规律、饮食规律,除了正餐外吃得最多的零食就是水果和坚果,几乎从来不主动碰糖果点心。

走下楼,厨房的冰柜里生鲜食材满满,柴米油盐什么都不差,电饭煲里甚至还保温了大半锅的黑米粥。

曲衣然记得这里在“前任”出事后就被母亲给封住了大门,原本的佣人们都被调回了曲家大宅。

那么这些食材……都是哥哥自己准备的?

“呜呜呜,曲哥,我也饿了……东方他绑着我不让我去上大号!”

曲衣然,“…………”

饿了和上大号,话题为什么如此跳跃?

“曲哥曲哥?喂,回神了!”突然冒出来的李密不满地在他面前飘来飘去,扭动老腰,闷闷道,“不带这样无视鬼的,鬼也有尊严的好不好?”

“别晃悠了,眼都花了。”曲衣然揉了揉酸胀不已的眉心,他本就困倦得厉害,又被梦魇折腾了一阵,此时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强打着精神对李密说,“你那个每天晚上都去洗手间里蹲坑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你蹲了也什么都排不出来。”

李密揉了揉脑袋,表情恹恹,“我要是能改早就改了,你以为谁喜欢每天晚上被东方扎来扎去屁股全是针孔?”

“你啊——”曲衣然无奈地笑了,从冰柜里拿出一小块肉放在微波炉中调成解冻模式。

“嘿嘿,曲哥这是要做好吃的什么啊?”虽然刚被东方狠扎了一顿,可心大的李密很快就不再纠结大号的问题了,注意力全被曲衣然熟练的切蛋动作给吸引住了,“还切得有模有样?天哦,完全看不出来你会做饭!”

“呵呵,只是普通的皮蛋瘦肉粥,没什么难的。”七岁那年祖父病倒瘫在了床上无法经常起身,家中的担子早早就压在了他的肩膀上,生活中的一切必须自己去做。

“口水……以前最爱吃院长做的皮蛋瘦肉粥了,可惜啊,因为院里孩子太多我每次只能分到半碗!”李密有些怀念地想。

孤儿院里十顿有八顿主食是粥,他爱喝皮蛋瘦肉粥的原因很简单——这粥里面有肉啊!

李密所在的孤儿院规模很小,没有被新闻媒体大肆报道宣扬过,更没有受到过某某慈善家的垂青。院内条件一直非常艰苦,每周就那么一天饭菜里能沾点肉星!正是他最期盼的日子了。

“你的心胸,很宽。”普通人鲜少能做到李密的积极乐观。

曲衣然知道那家孤儿院,因为李密出事死亡后被几家报纸刊登两期过头版,李密的保险金都捐助到了院内建设上,也有不少人开始渐渐关注起了不起眼的小孤儿院,纷纷献出自己的爱心。

“放心吧,你的朋友们现在生活条件都很好,住的地方换上了新床,院长的办公室有了新桌椅和你最喜欢的杜鹃花,院内伙食也提升为两荤两素。”

“曲哥,你……真神了!”竟然连他喜欢杜鹃花都知道?“可是你这样告诉我,不算泄露天机吧?”

跟在曲衣然身边也有段日子了,李密学到不少东西,知道灵媒师并不是逆天万能的,也知道灵媒师的许多能力都被无形地限制着,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见他一脸关切,曲衣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摇了摇头,“没关系,你只是灵,没有恶意和死气的灵,你所做任何事都不会影响到这世间正常的生活。”故而可以免于戒律责罚。

“那就好!”李密放心地来回转圈得瑟,今晚如果住在这大房子里的话,他就没必要非钻回玉里去和东方抢地盘睡了。

不用多时,两碟清淡小菜,两碗飘向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出现在了一楼的餐桌上。

曲家大哥解决了个人问题后,身周围的冷气只增不减,面色淡淡,却在经过餐厅准备去厨房给弟弟弄宵夜的时候,霎时间春暖花开,气温快速回升至人类的标准线。

“然然?”曲凌锋声音带哑。

“啊?”一只小松鼠脑袋从厨房中探了出来,头发还有点湿,看上去乱乱的。

“没事,出来吃饭吧。”大哥咽下了一切想问的话,只是走到了弟弟身边伸手解下了他的围裙。

身材一个偏高一个偏矮,高个儿的垂下头,视线不着痕迹地瞄着少年浴袍领口下锁骨徐徐而过。

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哥哥若无其事地扶住了弟弟的肩膀,把人推到了餐桌前,还非常体贴的为弟弟拉开椅子,“很晚了,吃完快点去睡觉吧。”

“啊?唔。”曲衣然答得含糊不清,坐下后视线一直盯着陶瓷印花粥碗。

曲凌锋不由得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往后靠了靠,没有收紧的浴袍因为动作而露出了一片结实的肌肉,显得哥哥分外性感,“怎么,然然还有其他事?”

脸蛋粉粉的弟弟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没有。”

其实有,他还想去会一会琴中那只神秘的灵。

在做饭前曲衣然楼上楼下找了好几圈,花在沙发上放着呢,琴却不知道被哥哥给藏到哪里了。

里面的灵被暂时封印了气息,没有任何痕迹可寻。

早知道就不要封那么彻底……

可是不封彻底了,万一误冲撞到哥哥的阳寿线怎么办?

曲衣然并不后悔,那琴既然与自己有缘,时机到了自然会再次入手,无需心急。

只是没想到,哥哥听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直接戳中了弟弟心思,“古琴在客厅的柜子里。”

曲衣然,“…………”

一切,仿佛都尽在了不言之中。

“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哥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李密神经兮兮地贴在曲衣然耳边小声说。

曲衣然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没有那个可能的,哥哥只是普通人而已,你可以放心和我说话,没必要这么紧张。”

“好吧好吧,我不和兄控一般见识。”说完没心没肺地一屁股坐在了曲衣然肩膀上。

没什么重量,被曲衣然直接无视,不过,“兄控?什么意思?”

李密故作神秘地朝他摇摇手指,“不告诉你呦!”

曲衣然,“…………”

果然,某人还是欠抽的。

曲衣然抽了抽嘴角,埋头喝粥不在理会蹲在自己肩膀上盯着粥碗口水泛滥的某人。

李密,你已经有前科了,再卖萌装可怜也没有!

一顿夜宵吃得安静,曲家兄弟将食不言发挥到了极致。

饭后,小松鼠成功找到了被哥哥放在柜子里的古琴,“哥,我来刷碗吧。”

正在收拾碗筷的曲凌锋闻声回头,见少年抱着琴又颠颠跑回了餐厅,心中一笑,“厨房里有全自动洗碗机,不需要我们动手。”

“原来有洗碗机啊?”曲衣然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哥弄了。”他这个电子产品小白还是不要捣乱的好。

于是人又抱着琴颠颠走了,身后还跟着一只凶神恶煞要将恶鬼驱逐出琴的李密。

还没等曲衣然把琴放下,早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放狠话了,“里面的人,报上名来!到底为什么跑伯牙的琴里去了?你知道给曲哥造成多大麻烦么?有能耐出来和东方单挑!”

教主大人躺着中枪。

“呵呵,单挑?和你么?”琴已经被曲衣然解封,灵的声音很快便飘了出来。

“有胆你出来!”

“有胆你进来。”

“我勒个去,它还挺狡猾?”李密狠狠地瞪着琴,恨不能瞪出个大窟窿来,要不是腿上早被眼疾手快的东方用线缠住,说不定他真冲进去光膀子和那灵掐架了。

曲衣然忍笑辛苦,却没有忘了正事,走到琴前拍了拍琴身,琴中的灵不受控制地浮了出来。

“哎呀呀,还是你厉害呀,小美人儿!”一身扎眼的嫩粉色,语气极不着调,两眼色迷迷的,搓双手的同时紧盯着曲衣然不放。

一根看似无力地绣花针“唰”的贴着粉衣骨袍男子下巴而过,可他依旧吊儿郎当的模样,摇着一把破洞的纸扇,继续调戏,“这位大美人儿,脾气咋这么急躁呢?今天小人开眼了哦!两位绝世美人齐聚一堂,真是可喜可贺啊。”

“那我呢?”李密条件反射性的问他。

粉衣扇子男打量了李密半天,却只是挑了挑眉头,一脸认真说道,“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李密,“…………”

“噗——咳咳,抱歉,我并不是有意笑的。”曲衣然立刻表明态度挽救道,可那声没控制住的喷笑声还是把李密打击得不轻,就连东方也浅浅地弯起了唇角。

真正的苦逼一人欢乐全家。

作者有话要说:我喜欢松鼠他哥这个称呼……嘤嘤嘤,跑出去吃饭,结果回来晚了,抱歉抱歉哈,二更献上,明天开始全新灵的故事,还有送年糕的故事……么么么,记得留爪子

☆、41、哪里都不对!!

曲衣然抱琴上楼后,曲凌锋一个人在厨房里摆弄着全自动洗碗机。

将洗好烘干的碗快放回原来的柜子中,哥哥并没有立刻离开厨房,反而切了几块完熟的葡萄柚和蜜瓜准备拿到楼上给弟弟做小零食吃。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一种弟弟即使上楼也不会马上入睡的想法。

事实上,曲衣然的确是如此。

人困得厉害,眼睛都只剩下一条缝隙的感觉,可是现在还不能睡,他要解开这位粉衣人的心中的郁结才会心安,“这里不是你所在的时代,我是灵媒师,李密和东方与你同样的身份,所以,可以不必在我们的面前表现得这么刻意。”

如果真的是一个玩世不恭喜欢调戏男女的人,那么眼底的沉痛和不甘又是从何而来的。

一个充满了怨恨与浓浓愤恨不甘的灵,已经超出了纯粹怨灵的范围。

握着扇子的手一僵,没留神的功夫,破了洞的纸扇已经滑落地上,被苦逼脸的好孩子李密捡了起来,别别扭扭的还给了笑容突然温暖起来的粉衣古男,“果然像土地他们形容得那样,你很不一般,我这大腿抱得可真正确。”

曲衣然丝毫不介意的一笑,“那你可要抱紧点,我腿比较细的。”

看来,他是一只地缚灵。

本是被困在A大附近的地缚灵,却因为拼尽力量钻入琴中,后又被自己封印了琴身,不经意地得以走出被束缚的小圈子。

那把扇子就是这粉衣人的力量聚集所在了,破洞的原因也是力量消耗殆尽,不过似乎可以恢复?

白色纸扇上的洞口要比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小上一圈。

百年前……不,时间也许早一些,S市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同情况的古灵都被限制了行动,更无法随心地投胎转世。

灵媒工作狂的劲头儿突然涌了上来,曲衣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那么困了,笑容淡淡雅致,仿佛温润了空气,温润的在场的三只灵,“我哥虽然在外面,但是他听不到我们之间的对话,你可以放心的说出积压在心底的东西,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呵……真厉害的能力。”粉衣人彻底收了吊儿郎当的假象,一本正经起来文质彬彬向三人行了个礼,声音清脆“在下唐寅,字伯虎,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望三位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在下一般见识。”

“呃……”李密摸了摸鼻子,脑袋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气质内敛、姿态放低的古男子虽然依旧是一身艳丽的粉衣、夸张的小彩帽子,却完全派若两人。

大方、谦逊有礼。

太神了,原来和我叫嚣也是装的?图个神马?

李密作为一名纯纯的现代少年,实在不能理解古人的思维。

曲衣然回礼,“在下曲衣然,唐寅……等等,李密,你觉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李密微怔,“不熟悉,倒是子伯虎,这名字简直太熟悉了!天啊,你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唐寅唐伯虎?我虽然是学理的不太了解历史,可是我看过《唐伯虎点秋香》的电影!嗷嗷,你家秋香呢?亲,原来你长得和周星星不一样!如果是唐伯虎的话那还是不着调一点吧!”

僵硬的唐寅,“…………”

曲衣然抚额,无奈地说道,“东方,能不能先点了李密的哑穴?古代的才子唐伯虎和电影里的人物能一样吗?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东方严肃的点头,手中已经拎起了被消音的崩泪少年,默默地扛回了玉中。

“呜呜呜……”教主放开我啊!我错了!

“老实点,否则……”东方冷冷淡淡的声音刻意拖长。

李密汗毛直竖,立刻就老实了。

主要是以往被收拾过太多次了,他早就摸清楚了东方的脾气,知道什么时候该消停,什么时候可以摇尾巴抱大腿求支援。

少了总是风风火火的某鬼,世界终于再次安静下来了。

“六如居士,可以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吗?他们已经回到玉中了。”

“这个称呼,呵……其实我知道刚刚那位兄台口中所说的电影,后人竟然如此看待唐某,唐某心中深感欣慰。”

“你……不觉得,你是胡编乱造?毁你名声?”

“唐某何来的名声?胡编乱造……呵……”唐伯虎不由苦笑了一声,“电影的唐伯虎比我这个唐伯虎幸运多了,若是有那般美好的命运和机遇,倒也是不错的。”

可惜啊,他没那么好的命。

曲衣然并不是文科白痴李密,自然对唐伯虎生平事迹有所了解。

唐寅多才多艺是真,玩世不恭略真略假,其实身世坎坷,并没有像电影中描述的那般妻妾成群、武艺超群,相反的,家中后来极为清贫,连他的妻子都忍受不住饥寒交迫的窘状,含恨甩袖离去。

他只是一个出生在商人家庭的普通人,20岁丧了所有家人和第一任配偶,迷迷茫茫孤身一人,在多年好友的规劝之下潜心钻研,苦读九年才参加了应天府公试。

“书海茫茫,读书万卷,那段一心执着于学的时光,是唐某生命中最值得怀念的一部分了。”因为毫无杂念,也因为,还没有被卷入是是非非的大圈子中。

人在社会也好,人在江湖也好,都免不了不顺心,也免不了挨刀子。

“你那时随友人去了京城赶考?”

“是。”正是上京赶考,才发生了影响他一生的事情,“唐某不才,却对京城会试小有把握,不想……竟被人判为泄题舞弊’,强制取消了考试资格。”.

曲衣然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又是一个和李密一样的考试狂,原本就是应天府公试公式中的第一名,踌躇满志却被人牵连得没了继续参加考试的权利,封建社会的科举制度如此地轻易扼杀了一个人的所有希望,心中怨恨在所难免。

只是,这似乎并不是唐寅的心中郁结重点。

“被你发现了……呵呵,真是个敏锐的少年,唐某心中的结确实不在于此。现在想来,怕是从这一步开始,唐某就已经被卷入了万丈深渊,再无任何翻身的机会和能力。”

宁王——是唐寅的希望亦是唐寅曾经的噩梦。

宁王朱宸濠有着很大的野心,只是那时一心向学却仅仅靠卖画为生的唐伯虎并不能理解所谓的野心究竟是什么。

那些虚无的东西都抵不上他卖掉一幅字画,多吃上几顿饱饭来得实在。

宁王砸以重金邀请唐伯虎去南昌,唐伯虎真的以为宁王请自己是因为欣赏他的才学书画,有着理想有远大抱负的唐伯虎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结果,是他那时太傻太天真,头脑一热,险些彻底踏上了贼船。

曲衣然心中一叹,日子坎坎坷坷,年代又极为落后,究竟吃了多少苦是如今现代人所无法体会和了解的。

“已经没事了。”

“是……我知道。”唐寅努力勾笑心底却越来越苦涩,“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即使没上贼船,却已经到了贼船边上,怎可能全身而退?

可其中的过程,他一点也不想讲给任何人听,哪怕……是这个想要给予自己帮助的少年。

那段心酸又凄苦的历史真相,就让它永远地沉寂在自己心中吧。

曲衣然手指轻点掌心,即便是年代久远的古灵,在灵媒师的面前是无法隐藏任何心事的。

只要,你已经开口对灵媒师说了,不管你说了多少,剩下的事情灵媒师都可以自己去探究,自己去找寻。

转瞬间,片片段段从脑海中飞速划过,曲衣然错愕了一瞬,终于知晓了唐寅愤恨的来源。

宁王,确实是噩梦。

而唐寅即使是死,也没能成功的摆脱这个巨大的噩梦。

一朵温暖的白光花在唐寅的心中慢慢融化,升华了他单薄无形的身体,滋润了枯燥已久的心。

“这是……什么?”唐伯虎震惊极了。

“我是灵媒师,这自然是灵媒师的能力。”曲衣然又捧起了一朵白光花,摊开掌心,递到了唐寅的面前,“如果你想投胎转世,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轮回之地,只是你心中的怨并没有得以终了,怕是现在前去投胎对你来世命运会有所影响。这朵花可以净化你身上的死气,请放心,你不会再被困在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但是要小心阴阳师,近些年虽然不活跃,但你这样的古魂却是他们最喜欢收集的式神。”

唐寅手握的扇子很特殊,这么多年蹲在原地没被强制鬼差带走,想必也是有非凡的能力。

鬼差们向来其软怕硬,如果有力量傍身便无需惧怕。

除了“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死几年的李密外,东方和唐寅都不用担心会被鬼差堵到带走的问题。

“你这是在……叮嘱我?”唐伯虎接过了会令他浑身泛起暖洋洋感觉的小花朵,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世间的温度了,整日缩在寒冷阴暗的角落中,身体虽早已感受不到冷气心中却染得极为凄凉。

如今,连消沉了多年的心都仿佛跟随着绽放融化的温暖花朵一同鲜活起来了。

灵媒师,多么不可思议的职业。

曲衣然笑着点头,将一朵花塞进了玉中,以满足嘴巴说不出话却不停探头探脑的某人。

其实灵器中的感觉要比这花更强烈的,只是……看他内牛得那么可怜,就给他一朵罢,对了,也要给东方一朵。

曲衣然又送了几朵花飘入玉中。

两灵在内,一人在外,三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上的沟通,可无形又温馨的气氛却令唐伯虎非常羡慕。

“曲灵媒师,你这是准备赶走在下了?”

曲衣然笑容不减地看着他,“你心中清楚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的,如果你不想走,便留下好了,只要你开口。”

身边多一个灵不多,玉中住过伯牙,就证明面积足够容纳三人,甚至更为宽敞。

唐伯虎丝毫没有犹豫地开口了,他本就是被曲衣然的琴声引来,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下定决心钻入瑶琴之中。

世人记载桃花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实这四样之中,唐伯虎最不擅长的就是琴了。

伯牙美妙的琴声他曾有幸听过一二,琴仙名号确实名不虚传,只是比起曲衣然,琴声中少了几许丰富的情感。

两人各有千秋,唐伯虎却更为喜欢曲衣然的琴声,原因很简单,听着温暖舒服,连他这种早已死心多年的消沉灵都被燃起了离开困地的决心,可见感染力十足。

曲衣然答应得也是极为爽快,只是小松鼠眼珠一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梦魔是不是经常会出没在A大?”

唐伯虎心中奇怪,却点头说道,“是的。”

手心上静静立着一朵不舍得放入心口的小花。

曲衣然笑道,“呵呵,你不用这样的。想要白花我可以随时可以给你。不过灵器中的滋养度要比我的花好上很多,怕是你进了玉中就不再惦记我的花了。”

“不会的。”花朵绽放的感觉,他绝对不会忘记,“梦魔的事情我知道得并不算多,有关你的一切我也是从土地老人那里知晓的,我觉得……你也可以去找土地老人问问。”

A大来了个身份特殊的学生,许许多多的生灵都变得极为忐忑不安,最后还是土地老人站出来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才没因为躁动闹出什么大岔子。

“土地公公?也好。”到了人家地盘,本来早该去拜访的,只是因为忙着军训和新生欢迎大会才一直拖到了现在,“哈欠……那就这两天找时间去拜访一下。你……哈欠,自己进玉中找东方做套新衣服,我知道你穿这套粉衣服不爽很久了,哈欠……不行,困死人了。”

小松鼠呵欠连连,眼睛完全睁不开了,迷迷糊糊摸上了床,钻进薄被中正准备大睡特睡一番,结果从上方传出来的一句话,却惊得他一个激灵。

哥哥说,“然然,还有没有白花,也给我来一朵。”

弟弟,“…………”

气氛瞬间冷到爆,普通人看不到灵,却可以看到灵媒师散出的灵力之花。

不说话?不行!疑点太多!

可是说什么?怎么说?

半晌,小松鼠语气软软糯糯,含含糊糊,“哥,你说什么白花?好困……”爪子不断揉眼睛。

能含糊过去么?

凶多……吉少……

结果松鼠他哥善解人意,真的什么也不问了,“没什么,那睡吧。”

大手抚上了弟弟柔软的脸颊,轻轻捏了两把,又非常自然地放开,潇洒地转过身……快步走到了柜子前。

松鼠弟弟,“…………”

为什么是走到柜子前,而不是走到门前?

于是就见曲凌锋抱出了另一条薄被,放在了曲衣然身边,大床上的另外一部分。

“哥?”小松鼠直愣愣。

“嗯,已经很晚了,快点睡吧。”哥哥神色如常。

“啊?噢。”

见哥哥躺下了,又困又连续放出好几朵白花,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的小松鼠也乖乖跟着躺下了。

可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哪里都不对!!!小松鼠你迷糊惨了!!!

嘤嘤嘤,读者都是磨人的小妖精,加更还嫌少,你们还让咱混不……好吧,如果大家积极活跃,那咱就努力在周末加更了,以后每天更新的章节链接我都会发在微薄上,大家也可以点击留言上的文名,直接传送到章节内,或者点击全部订阅,订阅提示,伪更了不会提示,只有更新正文了才会闪提示,非常方便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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