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的话。”
初阳不想再和沈持继续聊下去,压根就是在对牛弹琴。
“你就作吧,等到那天作死成功,你就能想通了。你真是矫情,非同一般的矫情!改天到了小丫头面前,我要撇清我跟你的师徒关系,我可没你这么缺心眼的徒弟。”
沈持被初阳最后这番话给逗笑了,“敢情我这徒弟是捡来的。”
初阳迈出门的半条腿又退了回来,后补一句道:“那可不,老夫这样的美男子,难道还能有你这样的儿子?”
说罢,初阳又觉失言,双手作揖朝北苑别宫的方向拜道:“哎哟,失言失言,陛下勿怪。”
可话一说完,初阳又觉得不是个事,他背附双手叹气道:“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们父子俩,老夫全都惹不起。”
……
时间又过了几日。
沈持送走南楚使臣后,每天闲来无事,便整天在北苑别宫附近巡视。
可即使他装的再像,初阳也知道他是想偶遇宋知虞。
巡视偶遇,对沈持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来说,恰好是个光明正大又不使双方尴尬的借口。
此时,初阳见沈持又在哪里整理马鞍准备出门,忍无可忍道:“我说小徒弟,这嘴呢就是长来说话的,你要是真想见小丫头,你就直接登门拜访去。或者你想含蓄点的话,你就下个帖子去请。再或者,你怕小丫头不搭理你落个尴尬,那你就直接递封信进去。何必成日在这里搞些有的没的,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
沈持所有的出路都被初阳堵死了,他下意识的想张嘴反驳,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干脆将马鞭一甩,扭头朝院里走去。
“算了,不出门了,练剑去。”
初阳见沈持近日变得愈发小家子气,也同样生气的将手中的板栗一甩。
“得,谁叫我倒霉,摊上你这么个徒弟。老夫今天就亲自去跑一趟,我就不信了,老夫活了几百年,还治不了你这个死鸭子嘴硬的臭毛病!”
……
与此同时的将军府避暑别苑。
宋知虞趴在池边水榭的躺椅上,恹恹地没什么精神。
池子里的锦鲤互相追逐,欢脱的模样却使宋知虞愈发郁闷。
她翻身仰躺,望着水榭天花板上的花纹,眼前浮现的却是沈持的脸。
宋知虞更觉烦躁,她抬手将沈持的影子打碎,又再翻身看向花园。
“小丫头,身体不适吗?那你跟沈持可真是凑巧了。”
“小老鼠?”
宋知虞惊喜起身,“你怎么来了?”
初阳啧啧嘴,装作一副可恨可叹的模样,“老夫这不是出来给小徒弟找良医吗?”
找良医找到自己这里来了?
初阳这话的意思是——沈持得了需要自己治疗的心病?
想到这里,宋知虞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盘着腿转了个身,嘟囔道:“他能有什么病,他要是有病,你不是可以治吗?”
初阳看到宋知虞这副表情,便知道宋知虞在乎,他朝宋知虞身前匐去,继续诓骗道:“老夫也不是万能的啊,你也知道这马上就要十五了,沈持的妖毒最近也是越发压制不住了。”
“易书兄的妖毒又犯了?”
初阳暗自欣喜,面子上却仍旧满脸愁容。
“对啊,小徒弟的妖毒又到了这一月一犯的时候,最近啊,又因为伤了你的心难过,心神不宁却死活不肯吃药。这不,今天早晨终于成功作死倒下了!”
宋知虞立刻就坐不住了,她从躺椅上瞬间弹起,手忙脚乱道:“那你还来我这里闲逛,你倒是快给他治啊!”
初阳大腿一拍,“这不正治着吗?他因为你不肯吃药,现在我把你带过去,你去劝劝他,他不就愿意吃药啦?”
一听初阳这是要自己去劝人,和沈持再见面。宋知虞又有了一丝扭捏,但她犹豫片刻,却还是被心中对沈持的担忧压倒。
宋知虞抓住初阳的衣袖,拜托道:“那小老鼠,我们走吧?我这就让人备马。”
初阳却一把按住宋知虞刚抬起的手,笑道:“跟着老夫还骑什么马,老夫的速度更快。”
宋知虞还没明白初阳说的是什么走法,眼见便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将周围都照成了一片白色。
等到眼前再有景物出现时,宋知虞发现自己和初阳已经换了地方。
宋知虞讶异的四处打量,第一眼便看见了剑架上的沈持佩剑。
所以……这是已经到沈持所住的别苑了?
“小老鼠,你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宋知虞双眼睁的硕大,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咳,小意思,毕竟老夫修炼好几百年了。”
初阳回的漫不经心,他东张西望的喃喃道:“诶,奇怪。人去哪儿了,刚才不是说要来练剑吗?”
宋知虞没听明白,“谁练剑?苏仪?”
宋知虞着急道:“小老鼠你找苏仪干嘛,咱们倒是快到易书兄面前去啊!他住哪个院?那个屋?”
初阳暗中偷笑,他指着书房的方向,对宋知虞说道:“他人本来应该是在这里的,但现在可能是去了六艺堂吧。”
六艺堂?
沈持的卧室叫六艺堂?这怎么听也不像个卧室的名字啊……
六艺堂之前好像也从沈持嘴里听说过,可那不是瑞王府的书房名吗?
怎么在别苑就改成了卧室的名字?一模一样的名字,不怕被叫错别扭吗?
宋知虞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古里古怪,但还是乖巧的跟在初阳身后,往后院走去。
这还是宋知虞第一次到沈持住的地方来,但沈持住的地方还真是清减。沈持身为一个王爷,这府里为什么都没几个下人?
就算这是北行避暑,一切从简,那也不至于走了这么长一段路,才只看见一个洒扫的仆役吧?
初阳见宋知虞一脸纳闷,便主动解释道:“小徒弟不喜欢府里有太多下人,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被这些不起眼的角色坑害过太多次,所以他没什么安全感吧。”
说到这儿,初阳又突然想起了一事,坏笑道:“对了,瑞王府里也没丫鬟,除了厨房有几个四十多岁的厨娘,沈持身边就只剩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