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当伊格考虑了一阵,也是总算想通后,高达一米的木台上终于隐约有了清脆的脚步声,不再像之前毫无声响,只是一个普通的摆设品。
说话的声音渐渐消失,喝茶聊天的虎城居民一个个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仿佛在遵守着冥冥之中一股无形的秩序,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目光期待而好奇地盯着墙的背后。
“欢迎各位今日来到说书馆。”
十秒在死一般的寂静里匆匆而过。没有多大的动静,一书生样的人,自入口缓缓走了上来,对着下方的“顾客”深鞠一躬。
这少年面目清秀,脸蛋白净,身披一黑纹白衣,特留的乌发扎成发髻,一根金黄的簪(zān)子自其中穿过,与周围服装“现代化”的人们比较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至于颜值嘛,比起伊格来似乎也是招蜂引蝶的那种……就是差把折扇了。
按照正常理论,这个世界的居民们一生只能拥有一套服饰,且多常见普遍。长袍之类的似乎是上位者的特权。能够使用命令块的他们,随时都可随心念而变换服饰的类型与颜色。
包括各大城主城管也一样。
不过还是有个别例外的……就像上次遇见的龙城灾难预言家……
言归正传。
先是有掌声,哪怕三十多个人造不出多大的场面来。
“在下墨惊云。”
说书人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迅速跳过了乏味的环节,将话题推向了人们感兴趣的地方。
“说书馆,讲的是各种不同的故事。这些故事或许是虚构的,或许是真实的。虚构的,上至神魔,下至人兽。真实的,远至世界起源,近至现在生活。
“而今天,我们将要讲述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发生在世界起源二年后的一次血月。”
墨惊云的话语平淡,虽掀不起巨大的波澜,却做到平易近人,拉近了与顾客们的距离。
“众所周知,世界起源之初,万物皆有灵智。被人族压迫了许久的怪物凭借这一点奋起反抗,屠杀人类。
“目睹此景,界主只得建起了六座大城,并选出管理者,给人族一席立足之地。
“而现在,六城仅剩五城归属人族,剩下一城,则被怪物族彻底攻陷占领,名为怪物贸易城。
“根据有关资料记载,贸易城失守于第一次血夜,仅有数十人逃到其它城市,而该城城管城主则音讯全无,已被认定死亡。
“我们询问了经历过那场浩劫的人们,加上一直流传的说法,将众人的所见,所感,所闻集合在一起,整理成一条比较完整的线。至于虚实?呵呵,我想不会和真相差距太远。”
由历史到现在,由介绍到评价,故事,这才缓缓揭开了序幕……
……
半小时后。
“等到众人回想起城管与城主,两人却无了踪迹。
“身后潮水似的怪物追的紧,领导人的消失令近一百人乱了阵脚。
“安于现状的平民想要活命,就只能跑,拼命地跑。只要超过一个人,便多了一分活下来的希望!
“没有几个人会继续想着别人了,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只能顾着自己。更何况,所有的人都咬定了一个观点:他们所信任的,尊重的那两个人胆怯了,他们丢下他们先跑了!”
尾声接近,数十年来的传言,在此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说话不口干嘛……我觉得要是我,嗓子早就哑了。”
霄青龙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看了看墨惊云:
“原来是这样子啊。这么一说,那贸易城城主城管真是逃了咯?”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伊格只是轻声地站在的中立的一侧。
“你也不想想,界主好歹也是个人,他要是人族,难道还把一城之人的性命当做玩笑,随随便便弄个人上位?”
他先是想到不正经还说不管世事的冥,微微愣了一下,还是犹豫着做出了解释。
“万一他真不是人呢……”
“怎么可能,你的想法太荒唐了吧!”
……
“直到现在,谈起这件事情,大多数人只会说——那两人,死了活该。”
最后一字落下,他吵着下方的人深鞠一躬:
“再次感谢诸位光临,故事就到这里,下次再会。”
说着,墨惊云一甩衣袖,在还没回过神来的人们眼光的注视下消失在了墙后。
直到几秒后,寂静的房间中才恢复了热闹。
自然,大多数都是唾骂和争论之声。
“这故事只能骗骗那些傻瓜。”
伊格悠悠道:
“像我这样聪慧的人,怎么会被套进来呢。”
“嘘!”
霄青龙立刻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原来周围的人纷纷看向了那个自恋的家伙。
“噫……啊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很适合出游呢。”
感到背后有点凉飕飕的,伊格顿时尬笑着,转移话题。
……
“切,一群不明真相的人。”
伊格嚷嚷着,坐在城主府附近的石阶上。
“那个……我们貌似也不知道真相吧……就在这里妄下定论好像和他们木有什么区别诶……”
她弱弱地说。
结果遭到某人一个白眼。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墨惊云说故事的时候,话里在藏着什么东西。”
话锋一转,他从无奈转而变到了沉思:
“如果这个故事是要突出城管城主的胆怯的话,为什么还浪费那么多口水去描绘这些居民成为一盘散沙时自私自利的丑态……最后的结尾还是那么平平淡淡,不带半点讽刺……”
“安于现状,只顾自己,仓皇失措,咬定——”
身旁,霄青龙正整理着自己听到的一些词汇。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反正过去的都过去了,和我也没多大关系。”
思考也是要耗费脑细胞的,即使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伊格也懒得再分析这个和他无关的事:
“嗯,龙姐差不多要回来了,只要在剩下的时间内看好这厮,我就可以解脱啦!咦,等等,为什么总感觉我忘了什么……”
……
说书馆。
墨惊云在无人的房间内缓缓伸了个懒腰,伸手拿起一瓶水,拧开木塞,润了润嗓子。
“吱呀——”
一扇木门开了。
“今天收了多少钱?”
他头也不回,只是问着身后的人。
“二十铁锭左右。其中有个给了九倍的钱。”
那人如实回答:
“不过说十年前的故事干什么,大部分人都知道的呀。”
“是,但他们知道的,了解的,包括猜想的,有很多都是错的。”
墨惊云拿起一本牛皮小册子,翻了开来:。
“明说可是会被砸台子的。管他们明不明白。念在旧情的份上,我只是在获取利益的同时,试图帮他俩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