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潭水浮动着,融入了日暮夕阳的金色。清潭四周暗香游弋,流水幽咽生光,山涧溪水之声潺潺,绝壁鸟鸣猿啼,好生清脆。
袁紫郢跌入一潭绿水中,沉浮不定,只是在水中扑腾了一番,隐约看到上方一个黑影游了过来,将她拉扯上了水面。
抱着袁紫郢上到了水边,凌若风万分忐忑,忙将她平躺在一块大石上,用手拍了拍她如粉黛般的脸,在耳边大声喊道:“兰珠,你醒醒!”
袁紫郢微微睁开眼睛,吐了一些呛在喉咙里的水,说道:“你干嘛拍我的脸,好痛啊。”
“你没事?你没事就太好了!”凌若风竟高兴得一把将袁紫郢抱在怀里。
“你。。。松手。”袁紫郢有气无力地说道。
凌若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手道:“抱歉,兰珠姑娘,我太激动了,我现在背你上去。”
说完,凌若风背着她,一路沿着山间小道跋涉回到了洞内,重新生起一堆火。
他将湿透的上衣脱下后,便架在火堆旁烤干。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袁紫郢,凌若风试探地问道:“要不。。。你将自己的湿衣服脱下来烤干,我不看便是?”
“也。。。也好。”袁紫郢将自己的外衣扔给凌若风,便转头躺到一边沉思去了。
刚才掉进深潭的那一刹那,始终萦绕于她脑海,不能消去。方才看到蛇的惊讶是真,不小心摔下悬崖也是真,可是她在那一瞬间明明可以使出一招“脚踏双星”飞上来的,但她却没有,而是选择掉下了十几米的悬崖,溺水的感觉,真不好受。这一切,都只为了延续自己制造的一个身份,实在是大费周章,得不偿失。袁紫郢苦笑一声,如今自己一身湿透,又有内伤在身,真不知道何时能痊愈。
不过,方才那小子抱着他,那么兴奋的样子,可是真的?袁紫郢转头看了一眼衣帘那边凌若风忙着将衣服晒干的身影,不禁莞尔。
第二天清晨,一阵清脆的鸟鸣将凌若风从睡梦中唤醒,此时艳阳高照,已经快到晌午了,没想到昨夜竟然睡了这么久。
“兰珠,该起床了!”凌若风感叹完自己嗜睡,便走到袁紫郢跟前,只见她还在熟睡当中,心想定是昨日赶路又掉进水里,身体太累,才睡成这样。
本想转身离去,但一看她的面色惨白,凌若风用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竟烫手至极,忙把手伸了回来。这才仔细观察了一番,就连她身上的衣服,至今也仍旧是湿漉漉的。
“这可如何是好?都是我没有照看周全。”凌若风赶紧穿好自己的衣服,往洞外跑去。
飞身越过山涧,在清溪旁摘了几株草药,凌若风忙折回洞内,开始生火煮药。
一个时辰过去了,草药终于煎好,凌若风找了一个容器将这一碗烫手的药端了过去。
“兰珠,你起来喝药好不好?”凌若风蹲在袁紫郢跟前,看着昏迷的她。
任凌若风怎么叫,袁紫郢睡得迷迷糊糊,也无法回答,他只好将她扶起,将煮的草药勉强灌了下去。。。接下来这一天,他便在煎药中度过。
望着仍旧昏迷中的袁紫郢,他思绪良多。
这姑娘救了他的性命,又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银子,委实不易,若今日不照顾她周全,想必今后他都会痛心疾首。凌若风此时此刻最大的愿望便是让她赶快好起来。
看着袁紫郢的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凌若风将她额上的乱发拨至一边,静静欣赏着她的脸庞,竟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夜深了,适逢洞外惊雷阵阵,顷刻间便下起暴雨来。
凌若风被这雷雨声惊起,忙爬了起来,其实他今天的心情也颇为忐忑,仿佛有一种东西在内心扰动,却不知为何物,挑起衣帘,眼看袁紫郢正在熟睡,他也就放心了。
睡到下半夜,雨越下越大,整个洞内惊雷回荡,洞外电闪雷鸣,十分恐怖。这山雨就来得很快,也很大。自从晚上被雷声惊醒后,凌若风便再也无法入睡了,一个人在洞内躺着,睁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间,袁紫郢传来阵阵咳嗽声,才把他的思维拉回到现实。
“兰珠,你怎么样了?”凌若风来到袁紫郢身边,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仍旧十分烫手,然而这雨这么大,又怎么好出去采药?
“好冷。。。好难受。。。”袁紫郢迷迷糊糊地,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凌若风摸着她身上依旧潮湿的衣服,又看着洞外的大雨,实在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脱下自己的衣服,裹住她,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问道:“你还冷吗?这样会不会好些?”
“好冷。。。”一直重复了几句之后,袁紫郢才渐渐睡着。
雨声渐渐小了,天也渐渐亮起来了,一阵奇怪的味道萦绕在山洞里,惊醒了沉睡的袁紫郢。
咳了几声后,袁紫郢勉强爬了起来,虚弱地问道:“什么东西这么难闻?”
“是一种治伤寒的良药,我今天找了半天才找到的呢,你赶快喝了吧。”说完,凌若风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走了过来。
“这。。。”袁紫郢犹豫了一会,又看了看凌若风,只好勉强把这一碗东西喝了下去。
“你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凌若风指了指他已经烤好的野味。
袁紫郢摇摇头,又躺了下去。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内伤未愈,又感染风寒,在这潮湿的洞内,恐怕是好不了了,若去镇上看大夫,眼下又身无分文,难道。。。我只能回凌家堡去?可到时候回去想出来就难了。。。”凌若风自言自语着,好几个时辰都过去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凌若风走到袁紫郢跟前说道:“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你治病的时间,我们还是回凌家堡吧。”
“凌家堡。。。”袁紫郢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她也不多说什么,任由凌若风扶起她,一步一步走出洞外。
强烈的阳光一照,袁紫郢更是晕眩不已。
“我。。。我不行了,走不动。。。”袁紫郢四肢无力,左臂更是受了伤,此时此刻,实在是煎熬。
“那好,我来背你。”凌若风背起袁紫郢,往山下走去。
“你。。。要是累,就放我下来吧。”袁紫郢说道。
“没关系,你就安心休息吧,凌家堡到此地只有几十里路的距离,到了我会告诉你。”凌若风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