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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定情(1 / 1)

大老爷听出刘姨娘似有吞吐,皱着眉问:“只是什么?你且说来听听。”

刘姨娘抿嘴笑笑,“只是现在家里这后院实在缺个主心骨啊……”

她上前给大老爷捏肩膀,“不管怎么说五姑娘将来可是要嫁去武乡侯府的,她那般有福气,但若是身份被人置喙,去了哪里都会轻贱,我现在病着又无法去分担宅子里的事,我下午还听说大夫人找五姑娘打骂,以后让人知dào这嫡母如此虐待自己庶女,让五姑娘以后怎么嫁人面对婆家,就是她有心想替老爷您说话,旁人也会搬出她嫡母不厚待她来说事啊。”

大老爷静静地听着,心里觉着是这个理,恨也只恨大夫人办事没个数,居然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如此轻贱五姑娘,以后让她怎么做人。

他眉眼间转了转,沉声地哼道:“她一个妇人家,疯了便疯了。”

“哦?当真是疯了。”刘姨娘诧异地提高声调,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

大老爷没在意,只是心中不耐大夫人,语气也越发肯定,“疯了!”

刘姨娘站在大老爷身后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抹去冷意,“既然连老爷都认为她疯了,也算是给五姑娘一个交代了,她也是可怜见的,很小就失去了姨娘,本以为大夫人真心待她,她这些年对大夫人也是尽心尽lì,谁想到大夫人竟然如此诬陷她,可叹的是五姑娘又十分有孝心,即便是知dào大夫人是有心难为她,也从不抱怨人呐。”

她垂下眼帘,冷冷地看着大老爷的侧脸,“听说之前老爷还请五姑娘前去说话,也不知dào她有没有向您哭诉什么。”

“确实不曾。”大老爷想到此越发觉得刘姨娘说的有道理,不由赞同地点点头,“五姑娘是个有孝心的,这等性子嫁去武乡侯府不会吃亏。”

大老爷心里还想着既然她如此不记恨大夫人,是个知恩图报的,那便也会替自己给世子爷说好话了,心里就越发高兴。

刘姨娘笑道:“可不是。估计是五姑娘看在大夫人被四姑娘的事受刺激导致疯癫,她心里也不放在心上,不过大夫人疯了,妾身也身子不好……”

她忽然一顿,走上前来跪下,“妾身实在心疼老爷,您身边总要有个人体己的人,不然妾身实在心里难受得紧啊。老爷是该找个姨太太回来照料您,就是大夫人不糊涂,她也会同意的,请老爷成全妾身的疼惜您的心,也好报答您对臣妾这些年的恩情。”

大老爷听了刘姨娘的这番话颇为感动,但这感动中又略略有一些惭愧,遥想当年刘姨娘也是个美人一个,他收了她带回府,却被大夫人一直拿捏,他也不管不问了,这些年其实是委屈了她与星哥儿二人啊,可是现在大夫人百般不同意ài室进门,她却还念在这些年的感情为自己着想,如何让他不情动。

他一弯腰抬手抱起刘姨娘在怀里揉了揉,“我的可亲人儿,真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还是你懂大老爷我的心啊。”

刘姨娘就不可见地推了推他,“老爷,妾身老了,但您还健硕,妾身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而且现在大夫人病成这样,总该找个人回来主持这个家,不说三姑娘马上出嫁,四姑娘也总要订亲,再者说还要给五姑娘置办嫁妆呢。”

提起四姑娘,大老爷就搓火,“别提那个破鞋!”

刘姨娘蹙了蹙眉,哪有骂自己女儿是破鞋的,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怎配为人父为人夫!

大老爷没皮没脸地蹭在刘姨娘身上,“只是委屈了你了。”

刘姨娘讥笑地躲开大老爷的嘴,伏在他肩膀上喘了喘,“我哪里委屈,外院的姨太太不能进咱家门才算委屈,我日日见着大老爷已经心满yì足了,还是请她回来主持一下吧。”

临了,她又补了一句,“趁着大夫人病着,她是不会说什么的。”

这刘姨娘说的每句话都搔在大老爷的心尖上,听得句句舒服,这浑身上下也想舒坦一下筋骨,便又抱着刘姨娘又是一番折腾,他累得气喘吁吁地躺在她身上,叹道:“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啊……”

这只一夜,又发生了许多事,不过却全被李朝朝言兑了。

李府的大夫人疯了,这消息不胫而走。

大老爷第二日一早起来就先去了一趟永和堂,与老夫人商量了一番,就下令把馨兰苑落锁,让大夫人好好养伤,本想着把福妈妈等几个近身伺候的杖毙,但临近秀娘婚嫁,又逢四姑娘变故,老夫人慈悲看在菩萨的面上就宽恕了众人,只不过大夫人从此不得踏出馨兰苑半步。

听闻消息的馨兰苑闹得更是凶狠,众人也只会说大夫人疯得越发厉害了,谁人也不放在心上,就是弦月楼里的李曼曼也撑着身子站在阁楼之上,十指紧紧地抠着门框,差点一头栽下去。

春芳强忍着泪从后面扶住她,“姑娘,您可要爱惜着自己啊。”

李曼曼忽然大笑,那笑声中有苦涩,又不甘,还有深深的怨毒,“我要见母亲!”

春芳跪在地上,“馨兰苑进不去啊!他们说大夫人疯了!”

“母亲不可能疯!”李曼曼咆哮,“就是死我也要进去!”

说完,她又昏厥了过去,这几天李曼曼几乎就没稳稳当当地醒过一整天,不是睡就是醒了也会昏倒,大夫说是受了大刺激,一定要心平气和,不然早晚有一日也会成大夫人那样成了失心疯。

众人更是不敢有一丝怠慢李曼曼,虽然在这个家里,连下人们看她都带着鄙夷和不耻,现在连大夫人都被拘谨,谁又拿她当正经的嫡女,失了大夫人的撑腰,李曼曼又落了这个田地,她是再也不可能翻身了——因为新姨奶奶就要进门了。

双竹馆里,老夫人派了春天亲自请李朝朝去永和堂,李朝朝说穿戴好随后就去。

等春天离开,双竹馆里的下人纷纷给李朝朝收拾,用熏笼熏了衣裳,穿了件琵琶襟上衣,何妈妈亲自把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披上来,笑道:“现在天气可冷了,姑娘要多穿一些。”

李朝朝抬头看了眼外面,“像是要下雪呢。”

“看着是。”何妈妈笑了笑,然后又道:“听说的老夫人免了馨兰苑下人的死。”

李朝朝看她,“老夫人是个慈悲心。”

何妈妈见李朝朝神色沉沉,忙道:“姑娘若是不放心,不如找个借口让春丽出来。”

李朝朝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让她再辛苦些日子,这个时候也不好找借口,不然引人怀疑。”

她见冬月和香尘把炭火拿进屋里,这日子越发的冷,富贵人家早已经取火了,自从大老爷听了蓝翎羽的话,对双竹馆也是越发的上心。

李朝朝问:“这是谁送来的?”

香尘回答:“是姑奶奶着人送来的,她说这天气冷,姑娘之前在山上受了寒,可不能再冻着。”

她笑道:“我听说姑奶奶只给老夫人和您这送炭火了,算是头一份呢。”

“那看来这个冬天馨兰苑和弦月楼是冰冰冷冷了。”

点燃的炭火照料李朝朝淡漠地脸,一旁的何妈妈却笑了,“那两处人也冷清,也不在乎这点了。”

“秋霜,去账上那点银子去打点一下那两个院子的下人,主子受苦就罢了,哪有下人也跟着连累,不然更是让人心寒。”

秋霜明白地点点头,随即打起帘子让李朝朝先行。

李朝朝带着夏荷去了永和堂,春天迎上来说老夫人在后面供奉菩萨的堂屋呢,李朝朝本想等着,却被引着直接去见老夫人。

夏荷在外面候着,李朝朝把大氅拖了递给她,径自进去,就见老夫人端跪在蒲团上念经,她在半步外静默地向着菩萨磕了磕头,便一言不发地等着。

这一跪就是小半个时辰,李朝朝老僧入定般跪在老夫人后面,心里一派宁静,她做任何事无需菩萨的救赎,只对得起自己就行,这几遭穿越又重生,她比谁都明白生命的可贵,做过就不后悔,她心中对神灵敬畏,却不把希望寄托于此,若是自己都无法做到,求菩萨又有什么用!

若是老夫人以为让她在菩萨面前心虚愧疚,那可就真的错了。

李朝朝相信一个活了几十岁的人能看透许多问题,无论是大夫人的阴谋,还是自己的诡计,想必是逃不过她的眼睛,老夫人在李家就如同一颗定海神针稳稳不动,只要不伤及她所在乎的利益,她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是这一次,老夫人出面是妥协?还是坐不住了?

李朝朝闭着眼,面上不见起任何波澜,她听见前面有衣裳摩挲的声音,忙起身去扶,“祖母。”

“啊,朝朝你来了。”老夫人像是才发xiàn李朝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便走了几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

外面的春天听见老夫人念完经,命人上茶给她漱口,拿着干净的帕子擦手,笑道:“今日老夫人比往常多呆了许久,五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哦,是吗?”

老夫人雍容华贵的神态上显出几丝疲倦,叹道:“近来家宅不宁,我就多念了几遍《地藏经》请菩萨消除家中孽障所犯下的罪过,我一把年纪了,有什么不堪受辱都冲着我来就是。”

春天故yì顿了顿,想让身边的李朝朝接话,但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开口,诧异地偏过头看了一眼,见她神色平常,才硬着头皮接话,“老夫人一定要放宽心才是,切莫伤了身子,家中无所依,可要等您主持,若是因为几位主子的事让您受累,他们也心里不安啊。”

她转过身问李朝朝,“五姑娘您说可是。”

“是。”李朝朝低了低身子,“祖母,生死轮回,天理报应,谁是谁非菩萨心里明镜似的,绝不会让您难做,朝朝见您身体硬朗,那是受菩萨照拂才有的福气,您的福气就是李府的福气,有您照拂,所有的事都苦难之痛不过是暂时的,痛一时忍一时,想必菩萨是个赏罚分明之人,做错了事就该受罚,只要痛过了才会长记性。”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朝朝面沉如水的表情,这话说的实在无法令人反驳,当着菩萨的面难道还能说是上天不长眼吗?既然有痛就是罚,那一定是做错了事,这是佛理,她无从反驳。

她挥手让一头冷汗的春天下去,让李朝朝做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你这孩子是有些慧根的,你方才在菩萨面前都求了什么?”

李朝朝刚坐下又站起来低头回道:“谢祖母谬赞,只是朝朝没做过任何善事,不敢在菩萨面前许愿,只求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老夫人不自觉地摸了摸腕上的手钏,“好个问心无愧啊。”

她说话很是平静,听不出是喜是怒,还是惊是讽,“你有这个想法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我这个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经lì了许多风风雨雨,什么也都看得淡,有些事我并不放在心上,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遇上难事我比谁都心急,也自然是盼着你们一个比一个好,我不会有那个心思见不得自己的儿孙们好。我们李家虽然不如以前了,但也是你的娘家,我知dào朝朝你是聪明人,更应该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李朝朝笑笑,“祖母的话我一定会放在心上谨记在心。”

老夫人直勾勾地看着李朝朝的眼睛,“这可是在菩萨面前。”

“所以朝朝更不敢有半句假话。”李朝朝依旧笑容款款,回答妥帖。

老夫人这才点点头,“如此最好,多念念这个家的好,你的心才会更安宁些。”

这次,李朝朝却笑而不语了。

老夫人还在继xù说:“我已经听你父亲说了,他给你定了武乡侯府世子这门亲事……”

她忽然抬头看了眼李朝朝,想瞧瞧她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这个李府最小的丫头,心思太深,无论是笑,还是言语,甚至那颗心,都防着任何人,做得滴水不漏,挑不出一丝错漏。

可还是令老夫人失望了,李朝朝的笑没有任何变化,似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就算不是如此她也觉得无所谓一样,那样深深的笑容让老谋深算的老夫人都拿捏不准。

老夫人忽然加快了手中的佛钏转动的速度,也难怪曹氏会不中用了。

“我想你是知dào了,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一块玉佩而已,未必就真的能成,不管怎么说婚姻大事是要父母之命的,咱们家是同意,武乡侯府那样的门第,未必会瞧得上咱们。”

李朝朝的笑意加深了些,果然还是老夫人看得明白,可惜怎么生了那么个寡情又糊涂的儿子。

“趁着现在我先敲打敲打你,女儿家要矜持,不要太过招摇,若是不成反倒累了你的名声。”

老夫人说是向着李朝朝,却也不过是为了不想让李家再闹出什么笑话。

李朝朝行礼,“是,朝朝明白。”

“嗯,我就是喜欢聪明的孩子。”老夫人对李朝朝的态度算是彻底满yì了,“你做的好,李家就是你的依仗,有半分错漏,你就是孤立无援,所以记住你是姓李的女儿。”

她闭上眼,冲着李朝朝挥了挥手,“去吧,你让我失望,也要顾及点菩萨的面,诚如你所说,她们心里可都明镜着呢。”

李朝朝出门外,夏荷立即上去给她披上大氅,系带子,“姑娘,下雪了。”

李朝朝心里想着老夫人那番话,说来说去就是让她知dào自己是李家人,做出什么事来大家面上都不好kàn,就算是嫁到武乡侯府,若是娘家是不得脸的,她的日子也不好过,而且还让她当着菩萨的面答yīng下来,否则就天打雷劈了!

这可是威胁她呢!

李朝朝嘴角的笑意不无嘲讽,若真有天理报应,她都不知dào自己会死多少回(反正已经死了两次了),死得多了哪里还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老夫人活了这把年纪,还真是天真的紧啊。

李家是在镇江城里说得上话,可是对于京城之地那些高门大户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没有这些腌臜之事,武乡侯府就当真能看上她这个小门小户里出去的女儿。

一早决定嫁给蓝翎羽的时候,李朝朝就把这些事情想过了,娘家什么的,她真真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也根本不在乎这些,若是不喜欢,你就是皇家之女,都能闹出幺蛾子来,因此老夫人说的话她也并不放在心上。

今年初冬的雪说来就来,李朝朝坐在双竹馆里烤火,自从她被定了婚事,李府上下也对她敬重有加,大老爷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过来,一旁的何妈妈嗤笑了声,“当初四姑娘那般被疼爱,也没见到他如此舔着脸来。”

李朝朝这些日子被看管得紧,也无法出门,看着她是最清闲,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秋霜和香尘出去办了。

她也安心地和夏荷学打璎珞,随意问道:“李曼曼那闹出什么花样了?”

“她听到姑娘和蓝世子订亲,差点把弦月楼给拆了,哭着喊着要见大夫人。”何妈妈顺手把桌子上的珠子递到她手中,“我听姑娘的话,让底下的人故yì松了警惕,她就偷偷从狗洞里爬到馨兰苑去了。”

李朝朝抬起眼笑了笑,“她现在也是能忍得了。”

“李曼曼是活该,她当初害姑娘的时候,就该想到这样的下场。”何妈妈啐了口,“姑娘你猜她和大夫人说什么了?”

李朝朝歪着头想了想,“无非是如何把我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狠这类的。”

何妈妈不知dào该笑还是不笑,眉宇间多了几分嗔怪,“姑娘还说的这么轻松,都到了这个时候,那两母女还想着害您,您就应该趁着现在让她们死了也没人说什么,至于老夫人那边看在蓝世子的份上也不会怪您的。”

“妈妈这话是没错,我现在杀了她们确实易如反掌,可是她们还有大用处啊。”

何妈妈疑惑地挑眉,“老奴不明白。”

李朝朝只是笑笑,问道:“新姨娘什么时候进门?”

何妈妈见李朝朝不愿意多说,也不再追问,“说是等三姑娘嫁到蓝府之后,就把新姨太太抬进来,不然说是新太太冲撞了三姑娘的喜事。”

“初娘子也已经死一年了。”

李朝朝懒懒地应了声,继xù低头打璎珞,她都快忘了自己也重生整整一年,这一年实在漫长,好像连着两世一起发生的,可又觉得过得很快,明明记得她死在蓝翎羽怀里的事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这昨天又接到了他相思的信笺,饶是她不喜欢伤悲春秋,都不得不去感叹世事无常,每走一步都决定着未来要面对的。

她心里却想起蓝翎羽之前派人送来的信,蓝翎羽信上说等秀娘嫁过去,蓝家就彻底拔起,李家就必然会受到连累,等那时候这两家就会倾家荡产,她也算是能了结了上一世的所有仇恨,那么她趁着等蓝翎羽来接自己的这段时间里,好好计划一下,怎么恶斗一番武乡侯府的那个老妖妇。

她心思活络,手中的璎珞也在指尖翻飞不停,根本让人无法猜测出李朝朝此时心中的狠与毒,她实在是认得清自己不算是个好人,又最是护短,既然蓝翎羽是她的人,那么打他的主意,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不知dào将来又是怎样的腥风血雨,李朝朝笑着把打好的璎珞把玩在手掌中,她现在已经满身血腥,又何必怕那一身的骚。

转眼间就到了腊月,蓝府红梅开的那日,秀娘终于要嫁人了,蓝家只派了一顶小轿子到了李府,从角门出,又由角门入,没有喜婆盈门,没有鞭炮锣声,更没有拜堂宴请,她不过是个开了脸的姨娘罢了。

何妈妈说完这些,忽然在唉声叹气,“自作孽不可活,都是她自找的。”

李朝朝沉着脸,锦娘,秀娘的命其实都是她们自己作出来的,不去反抗大夫人,偏要想着法子去嫉妒,对她使坏心眼,又如让她有半分恻隐之心。

她冷冷地笑了笑,“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嫁人于锦娘、秀娘来说并不是解脱,而是真zhèng的厄运开始,这场劫难不只是他们的,还是蓝、李两家。

秀娘成了蓝家的姨娘,大老爷那边竟丝毫不在乎,他只心心念念地尽快把新姨娘抬进来,反正五姑娘已经和武乡侯府定下来,他已经不在乎镇江的蓝家。

可是李府的新姨娘还没进门,蓝家那边就出了大事,镇江蓝家七家铺面和庄子的货款被压,资金链断裂,举外债还不清,所有的债主讨上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当天夜里,春嫂被夏荷请进屋里,她笑着捧了个盒子上前,“姑娘,这是蓝世子让我交给你的。”

李朝朝挑了挑眉,没多问,亲自接过来打开看了看,一目了然,又笑着递给秋霜,交代:“替我收好。”

这屋里之人全是李朝朝的心腹,各司其职,秋霜身为管账本和所有金钱之人,要对李朝朝所交代的东西有所了解,从她手中经过的钱不说比李府多,但也在镇江算是富饶,她当着春嫂的面打开了验收,瞳孔倏然睁大,立即去看向五姑娘,但见李朝朝十分淡漠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春嫂没有赘言,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秋霜捧着盒子不知所措,主动道:“请姑娘示下。”

李朝朝笑着上前戳了戳她的脑门,“你也是见过钱的,只不过是比你手中的多了些,何至于这般吃惊,你就当是蓝世子给我的聘礼了。”

聘礼啊……整个镇江蓝家的家产都在这盒子里,七家铺面,两个庄子,还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田地,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银票,这盒子没多重,去让秋霜觉得自己抱不住了。

李朝朝轻笑,即将回京的蓝翎羽把整个镇江蓝家都给掏空了,其中还有当初大夫人私下借给蓝夫人的一些,甚至包括大夫人自己的嫁妆。

蓝翎羽是要把她所有的后顾之忧都解决掉,他才能安心地离开,让她安心地等待。

李朝朝的手扫过那盒子,若是没猜错,今夜馨兰苑的那位不疯也要受尽凌辱。

只睡到半夜,李朝朝就被天井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吵醒,夏荷走进来,简短的说:“姑娘,大老爷把大夫人扒光了在雪地里打,四姑娘过来说想见您。”

李朝朝颇有些意ài,李曼曼居然舍得放下身段求自己?

她冷冷道:“不见。”

夏荷点点头,让香尘和秋霜守着李朝朝,出门与何妈妈站在一处,而冬月则站在院中拦着李曼曼,“四姑娘,我们姑娘睡下了,您请回吧。”

李曼曼休养了一阵子,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只是整个人都瘦了,不见往日的冷傲与矜贵,多了些病美人的神态,看着很是弱不禁风,但眼底的阴毒却更加凶狠。

她知dào自己打不过冬月,就站在院子中大喊:“李朝朝!我知dào你醒了!你给我出来!我要见你!”

何妈妈皱起眉头,“四姑娘,我们姑娘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更深露重还是请回吧!”

“我知dào你们都是李朝朝最心爱的狗,我就不走,有本事你们就来咬我!”李曼曼满脸狰狞,“就算她李朝朝要嫁去武乡侯府,但在这个家里,她也不过是个庶女,是个下人生的,我是嫡女她就该给我出来下跪!”

夏荷是院子中最为冷静之人,虽然不泼辣,但也有峥嵘骨气,她冷叱道:“四姑娘说我们是疯狗,但这院子里只听见你一个人在这乱吠,正所谓打狗要看主人,反正今夜大老爷在后宅,我们就去请了他来做主好了。”

她一抬手,神色淡漠道:“冬月,去馨兰苑请大老爷来,我想他打一个也是打,打一双也是打,应该不在乎多来一个大逆不道的!”

李曼曼忽然在夏荷的眉眼间看出李朝朝的狠,忽然觉得胸间有一口恶气喘不过来,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你居然连我都敢骂!反了你们不成!”

“不敢!”夏荷冷笑,“不过四姑娘居然说奴婢几个是狗,自然是要咬人的!”

五姑娘曾经说:言语上的屈辱算什么,只要自己的脊梁骨够硬够挺,就是别人拿棒子也打不弯。

这双竹馆里的下人哪个不是受了五姑娘的恩惠,待她们和善,赏罚分明,她们自然也要配得上这样的好主子,若是连个疯狗都拦不住,她们也别去伺候五姑娘了!

李曼曼一听气红了脸,“好个狗牙利齿的贱人!和你们主子一样恶毒!你有本事就让父亲来!我今日就当着他的面来揭穿李朝朝那张恶毒的脸!”

她话音一落,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李朝朝打着哈欠站在一旁,呵呵两声,“我就说谁这么没规矩,原来是四姑娘!”

“贱人!你说什么!”李曼曼一见到李朝朝所有的理智都飞灰湮灭,想要冲上前和李朝朝拼命,被一旁的冬月一个膀子就抓住抡到地上。

李朝朝笑看着地上的李曼曼,“四姑娘自重,送客,不走,就给我打出去!”

“李朝朝!”李曼曼忽然一声尖叫。

李朝朝歪过头看她,“怎么?不叫我贱人了?我真是奇了怪了,你叫我贱人,我身上难道能少块肉?”

李曼曼咬着牙,双手死死地撑在地上,“你……你……”

李朝朝看着她想骂自己,又什么也说不出口的样子,忽然来了兴致,抱着双臂看她,“你今夜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我要你……你去救母亲!”李曼曼艰难地说。

李朝朝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嗤笑了声,“我何德何能。”

“她养了你这些年!你这个狼心狗肺的!”

李朝朝也厉声起来,“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李曼曼忽然跌坐在地,她就知dào李朝朝明白自己是来求她的,所以故yì羞辱自己,她抬手捶地,“李朝朝,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是不会求你的!你休想!”

“你就是跪下来求我也没用。”李朝朝诚恳地说:“我绝对会见死不救。”

“李朝朝——我要杀了你!”

“好啊,如果你有那个能耐,我不介yì把你送到下面和你母亲一起作伴!”

“你怎么如此狠毒!如此狠毒!”李曼曼忽然潸然泪下,觉得自己很无力。

“我若不狠毒,我就会像五姨娘那样被你的母亲害死!这事怨不得别人,这是她应受的。”

李朝朝冷漠地转身,挥了挥手,“再不走,给我打出去!”

李曼曼再要说话,冬月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狠狠一掐,她就晕了过去。

冬月还在为之前姑娘在山上受冻了一晚的事心生怨愤,在她的身上踢了两脚,然后拎着她的领子扔了出去。

等在门口的春芳见到李曼曼如此狼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忙让人来把她抬回弦月楼,等李曼曼醒来,听到父亲还在馨兰苑找母亲出气,整个人都觉得死了一般。

原来李朝朝是为了她姨娘的事而心生恨意,这恨可以这么强dà,强dà到可以变得如此狠毒,那么从今日起,她李曼曼也要做个更阴损狠毒的。

双竹馆里,李朝朝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就把冬月找来吩咐,“去馨兰苑找大老爷告sù他,新姨娘马上就进门了,不宜杀生,否则会被人置喙宠妾灭妻。”

冬月听到李朝朝为大夫人求情,有些不情愿去,却被李朝朝冷冷一瞪,就灰溜溜地跑了。

何妈妈表示不解,“姑娘,您这是为何?”

李朝朝见何妈妈不高兴,笑道:“妈妈,大夫人现在不能死,她可是有大用处的。既然您不开心,以后就让李曼曼呆在弦月楼哪也不许去。”

大夫人确实不能死,她的用处可大着呢,只是现在谁也不能说,包括蓝翎羽。

又闹了一夜,馨兰苑的血腥都能飘到双竹馆来,冬月见李朝朝醒来,就跑进来说昨夜的所见所闻。

“姑娘,您是不没看见,大老爷把大夫人打的遍体鳞伤的,一丝不挂地扔在雪地里,那馨兰苑的雪也好久没打扫了,但不管多厚都被雪染成了红色……那血腥很是冲鼻子。”

“找大夫了吗?”

冬月挠了挠头,“没听说,不过我瞧着大夫人怕是活不成了。”

李朝朝让何妈妈也去知会春丽一声,“去找个大夫瞧瞧,她不能死。”

众人对李朝朝的行为表示不解,却从来都不曾违抗,五姑娘做事向来有分寸,她这么做自然有一定的道理,现在对大夫人来说死反而是解脱,不死才更让她痛苦。

又过了几日,李府的新姨奶奶进门了。

即使李家现在已经入不敷出,但大老爷还是从私房钱里拿了一大笔银子出来,风风光光地把姨奶奶迎娶进门,大办了几桌,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六品的通判,就是连知府大人也亲自被请来喝喜酒,只是席间不见蓝家一个人。

席间有人谈论起蓝家,听说蓝家的大宅也易主,他们一家被撵出了出去,也不知dào在哪里住着。

还有那蓝家大老爷也气病了。

李朝朝正想着说不定这一世蓝家大老爷会早早的过世,有人突然一把抱住了她,“朝朝,可想我?”

她未回头,已经闻到身后男人身上和自己一样的香气,这味道很熟悉,已经熟悉到骨子里。

李朝朝转过头,迎着冬日的暖阳看着眼前明晃晃的蓝翎羽,他的眉眼线条分明,嘴角微微抿着,都散发着风骚又性感的魅惑。

“想的。”李朝朝十分顺从自己的心。

蓝翎羽笑得更灿烂,拉着她的手往角门去,“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此间,李府热闹非凡,双竹馆之内全是自己的人,蓝翎羽拉着李朝朝从角门出去,乘着马车,一路而行。

两个人在车上说了些提体己的话,仿似说不够一样,也感受不到即将到来的离别气氛,过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一处宅子。

李朝朝跳下马车一看,竟是以前的蓝府。

她是最熟悉不过的,只不过现在已经换了门匾。

是不一样的蓝府。

这门边上的字一字一顿都透着刚硬有力,李朝朝一眼就看出是蓝翎羽亲自写的。

蓝翎羽一路无话地拉着李朝朝的手进门,直奔那片火红似海的梅林而去……

------题外话------

你们发xiàn灭有……我再加快速度写……分离!

分离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们更长远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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