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儿啊,你跟沉言出差都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回来呀?”苏母的声音隔着电话筒传过来。
跟苏沉言不假,出差就
苏荷偏头看看眼前胸膛半敞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赧然来。
顿了半晌,才开口:“妈,我们明天上午的飞机。”此时此刻,唯有硬着头皮撒谎了。
“噢,那明天回老宅一趟吧,妈想你了。”
“嗯,我知道啦。”
“对了,明天看沉言那孩子回来不回来,爸爸说很久没见他了。”
“我会问他的。”
挂断电话,苏荷长长出了一口气,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她着实是不擅长说谎,这么小小的一个慌,愣是让她出了一手心的汗。
苏沉言看她面红耳赤的模样,伸手拾起她的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低垂的眼睫,看不出情绪:“你妈的电话?”
“嗯,问你明天回不回老宅?”
“我跟你一起回。”苏沉言低低的答了一句,把头埋进她的汹口。
不一会儿,身侧传来男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苏荷靠在床头,出神的想了一会儿接下来应对沈秀云的计策,无果,也便闭上眼睡了。
―――――
凌晨五点。
雨已停,下过雨的天空却依旧阴霾的厉害,没有光亮,天际边蓝紫色的暗沉如同撕扯的鬼魅,空气清冷又压抑。
苏荷是被一道手机铃声惊醒的。
沉寂的空气中,伴随着嗞嗞的电流声,电话那端传来聂小阮带了哭腔的哽咽声:“小荷儿,许莫白出车祸了!”
如同一道平地惊雷将她脑中混沌的思绪炸的四分五裂,苏荷腾的坐起身来,瞬时一股冷气自脊梁骨窜了上来,整个身子都变得冰冷,额头上一片冷汗,她紧紧的攥住手机机身,愈是这种紧急的时刻,她的心愈发的冷静了下来:“阮阮你先别哭,你告诉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市中心医院。”
挂断电话,苏荷利落的穿好衣服,拿了手机钱包就窜出了家门。
苏沉言还在睡着,可彼时她已经想不了这么多。
许莫白今天倘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地下车场提了一辆宝马ni,本不善车技的她硬是把油门踩到了最大。
好在天还未亮,一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车辆,倒也极其顺利。
约莫一个时辰后,车子在市医院停下。
苏荷疯了一样跑进去。
“请问半夜送来的那个出车祸的病人在哪个病房?”
“507。”
“谢谢。”
苏荷披头散发的跑过去等电梯,狼狈的模样引来不少的注视,可她恍若未闻,只是焦心的盯着电梯门。
电梯门却迟迟不开。
苏荷等不及,拔腿跑上了楼梯。
五层的楼梯,一路跑下来腿软的几乎站不住,她顾不得,撑着楼梯大喘了几口气朝着病房冲过去。
用力推开病房门。
聂小阮趴在病床前,手里捧着许莫白的大掌,贴在自己的脸上。
见苏荷进来,她立即触电般松开手,站起身来,眼眶在空气里肿的像两颗核桃,很明显是哭过了。
苏荷微微怔忪了一下,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光,很快走上前来:“阮阮,许莫白怎么样了?”
“医生说许莫白是轻微脑震荡加右腿骨折,暂时会昏迷不醒,不过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聂小阮回头看一眼许莫白,眼底满是担忧。
还好不是太过严重,苏荷缓缓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口的石头轻了一些。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怎么清楚,只是约莫凌晨三点的时候,我接到许莫白的一个电话,他说自己出车祸了,就在去依云山顶的盘山公路上,我急急忙忙赶过去,他已经昏迷不醒,我就把他送来了医院。”
苏荷叹一口气,愧疚的低下头:“怪我,就不该让他那样走。”
聂小阮拉过苏荷的手:“别自责了,要说愧疚,也应该是我,我就不该把你的地址告诉他。”
苏荷抬手在聂小阮眼睛上按了按,有些心疼道:“不说了,看你眼睛肿的,快去睡会儿吧,我守一会儿。”
―――――
天亮,还未晴出来,下过雨的夜天也跟着灰蒙蒙的,像是覆了一层薄纱。
早秋,天还有些凉,空气里雨水夹杂着泥土的腥气一并蔓延开来。
苏沉言阖着眼睛,转一个身,下意识的去抱怀里的人,却摸了一个空。
猛地睁开眼睛,身侧空无一人,指尖所及之处一片冰冷,看样子苏荷走了已经很久。
男人坐起身来,洗漱,穿衣,抬手将价值不菲的袖口一丝不苟的扣住,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门,一张脸堪比阴沉的天:“夫人呢?”
“夫,夫人还在屋里啊。”一保镖迷迷瞪瞪道,六点多他们就守在门口了,没见有什么人影走出来。
“一群废物,人走了都不知道,立刻给我去找!”苏沉言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本就张了一张不怒自威的脸,发起怒来更是令人胆颤心惊。
保镖点头哈腰,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
otiok总裁办公室。
“总裁,夫人找到了。”
“在哪儿?”
“市中心医院。”
“她去那儿干什么?”
“夫,夫人她去看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出车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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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
气氛犹如凝固,一股无形的震慑力压在每个人的头顶,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默默的承受着来自总裁的怒火。
男人正襟危坐在首席位置上,一只手抵在额角,手里捧着一份文件,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脸色,却见男人眉头紧紧的蹙着,在眉眼间拧成严苛的沟壑。
片刻,男人抬眸,面色阴沉如同九天玄冰,阴寒阵阵,一个眼神扫射过来,锐利如刀,直直望进市场总监的眼底,起唇,铮铮的质问:“这就是你给我的策划?”
市场总监是个年过四十的胖男人,戴黑框眼镜,头顶上只剩下几根毛摇摇欲坠的挂着,活像一个条形码,听到苏沉言的质问,身子一颤,差点摔桌子底下,头上的毛都忍不住跟着颤了颤。
下一秒,一份文件直直的朝他飞过来,生生砸在他身上,纸张瞬时四散开来,连同苏沉言的声音,一并飘在空气中:“下一次再把这种垃圾放到我的面前,立刻滚蛋!”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今天上午的第三份策划案了,依旧是被甩回去了。
以前也有策划案做的不好的时候,却从未见总裁发过这样大的火,今天也不只是怎么了,跟吃了枪药似的。
男人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峻的面容扫过每个人的脸:“今天所有人都给我加班,傍晚之前依旧交不出一份让我满意的策划案,都给我滚蛋!”
回到办公室,男人靠进椅背,抬手捻了捻眉心,侧脸淡漠清冷。
片刻,从桌上拿起手机,翻开,依旧一个信息都没有。
明明今天中午约好一起回老宅吃饭,这个女人倒好,因为旧爱居然放了他鸽子!
手里来回把玩着手机,男人的眼底透出一丝凌厉。
看来是他对她太过好了点儿,叫她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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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聂小阮还有工作,早就离开了,许莫白又不愿意叫家人知道他出车祸,所以照顾病人的担子就落在她这个闲人身上。
虽然她并不想跟许莫白再有任何的往来,可许莫白出车祸毕竟是因为她,她又怎么狠心抛下他不管。
中午快到了,她买了饭上来,是许莫白最喜欢的水晶虾饺,外加一份皮蛋瘦肉粥。
许莫白今天早上就醒了过来,不过似乎不大想见着她,面色一直有些冷,也不看她,背对着她躺着。
苏荷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的背影,不得不说,尽管是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味。
“许莫白,吃饭了。”
男人一动不动。
“你再不吃我就走了啊。”苏荷故意放下碗,踱着步子往外走。
床上那人影终于有了反应,回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她:“你喂我,我就吃。”
苏荷的步子一顿,转头看着他,许莫白面色一片坦然,且依旧孤傲着,一副她不喂他就活生生把自己饿死的架势。
苏荷很是郁闷,苏沉言上次住院时这副德行,许莫白还是这副德行,男人怎么都喜欢这样?难不成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觉很好?
很无奈的折回身去,端起了碗。
“烫,你帮我吹吹。”
苏荷脸一红,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不过还是照做了,低头吹了吹粥,俯身送到许莫白嘴边,因脸上有伤口,许莫白吃东西很不方便,有粥从唇角溢了出来。
苏荷拿了纸巾,靠过去帮他仔细擦拭。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男人出现在病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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