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祁杳到了长乐村的村口,他才知道沈留胭说的他们一看就能看明白的是什么了。
“黑子吃饭了!”
“来了!”
“清水清来清水清,清水照见鲤鱼鳞,清水照出妹的脸,龙王立马请媒人…………”
“幺妹,六婆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今天下午咱们见见,要是看对了眼,你们就凑活过了?”
“六婆安排就好了,幺妹听你的。”
“呦,那不是村口搔首弄姿的刘花花么?她怎么也出来了?”
“那女人泼辣的很,离远点离远点,小心得罪了她回头把你男人勾搭走了!”
一模一样的对话,一模一样的场景,连神色都没有变动过,所有人做的动作,说的话,唱的歌,妒恨的,幸福的,安逸的神情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又一次在祁杳和木维维面前上演。
就算是一模一样的折子戏,也会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导致走向不一样,但是这里的人动作神态等等都和几天以前他们两个人看到的一模一样。
今天是个阴天,田里干活的那个“黑子”滴下来的汗水还有擦汗的动作,以及田里汗水滴下来的声音都好像一幕幕戏一样,再次上演。
一时间,木维维和祁杳因为震惊说不出话来,长讯痛苦地低下头不说话,沈留胭一开始就料到了一切,只有虞炎堕不明所以地看着沈留胭问:“师尊,为什么这些人好像看不到我们一样?为什么大阴天的他们还在外面晾晒衣服和农产?”
“因为他们重复这种动作已经一个多月了,中间从未停歇,从未中止,一直一直都在重复同一个动作……”祁杳开口说:“我与大师兄当日来长乐村勘察的时候,他们就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对话,甚至连位置都没有挪动一下。”
“世上竟有这样的邪术,能够在人死了以后做出这种可怕的效果。”虞炎堕终于明白了木维维和祁杳刚刚沉默不语的原因。
“我是一个多月以前出了村子去客栈里卖酒才躲过这一劫的,当时我兴冲冲地出去,以为这次可以多换一些钱回来,能让父老乡亲们过上好日子,可是没想到,等到我回来的时候…………”长讯走上前去,蹲在一个下象棋的老者身边,哽咽着说:“这是我爷爷,出发那天他说自己今天一定能赢得了赵爷爷。”
然后他站起来,走到不远处的一处人家,一个妇人站在那里,眺望着村口,皱眉看着那里,还时不时回头说着:“我儿今天出去,为娘的怎么能不担心?”
“这是我阿娘,我临行前她还送我出家门,告诉我回来吃青团,我到现在都没有吃到青团。”长讯说着说着就哭了。
“那边的漂亮姑娘,是六婆给我寻的相看的姑娘,我们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生活玩耍,我很喜欢她……这里所有人都是我曾经最爱的,最尊敬的人…………”长讯说:“到现在,我只能看着他们像是木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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