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郑月姗正用一种最为恶毒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敏慧郡主的后背,那样阴毒的眼神,恨不得要将她的后背盯出个窟窿。
“赵二少奶奶的弟弟妹妹以及父亲,都被这位敏慧郡主害得不轻。”严心婉忽然扬起了眉梢,目光深处多了几分算计的光芒。
从前赵武礼只知道跟在她严心婉的身后不停地献殷勤。
可后来这位二少爷无意邂逅了商贾人家出生的郑月珊,并且执意要娶她为妻!
二人成亲之后,的确过的很好,那位郑氏也很有本事,进门不到两年便生下了赵家的长孙。
尚书府的风流少年与商贾人家的小姐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确是一桩美谈。
前提是郑氏没有败坏她严心婉的名声!
郑氏入府之后,没多久便打听到了赵武礼曾经献过殷勤的那些姑娘,甚至还将赵武礼花费的那些银子以及珠宝首饰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当初严心婉也间接受过赵武礼的一枚成色好的玉佩,便也被牵连其中了。
郑氏故意找了个由头,对她冷嘲热讽了一番。
这口气,严心婉已经忍了很多年了!
“心婉姐姐的意思是要,借刀杀人?”姜佩佩认真的想了想,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可是郑氏真的会动手吗?”
“她会不会动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动机。”严心婉勾唇浅笑,刻意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畔说了两句话。
“妙!”姜佩佩十分钦佩的称赞了一句。
另一边。
耳力惊人的马欣荣早就听到了在不远处鬼鬼祟祟议论的那二人。
她看向铃儿,好奇的笑问,“你倒是无忧无虑,不怕别人害你?”
“没事儿。”铃儿又夹了一片烤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啊天生好运,那些想要害我的人,到最后,只会自食其果。”
马欣荣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羡慕。
“这烤肉实在是有些腻了。”马欣荣打了个饱嗝儿,又端起了牛乳茶,轻轻地抿了一口,“你这牛乳茶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怎么你喝的非但没有腥味,反而还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啊?”
“想知道?”铃儿故意卖了个关子。
“想!”马欣荣认真颔首。
“二嫂说了,家传秘方,概不外传。你若是觉得这牛乳茶好喝,待将来回了长安,记得经常光顾慕翎阁和火锅城!”
“你这颗脑袋里面,装的只有美食和银两吗?”马欣荣无奈的扶额笑道。
“嗯哼,那是自然!”
美食,自然是让人心情愉悦的好东西。
想要品尝更多更好的美食,就要花费更多的银两。
所以铃儿怎能不爱这两样呢?
宴会进入**的时候,隆庆帝兴致大发,想要听琴。
于是乎,人群中有人站起来了。
“大元朝有两把名琴,绿绮和绕梁。臣妇听闻这绿绮琴如今正在兴国郡主的手里,不知道兴国郡主愿不愿意弹奏一曲,也好助兴呢?”
说话的人,正是赵彬的二儿媳赵郑氏。
“朕倒是记得陶大家那首桃花亭。”隆庆帝颇为怀念的说道,“听闻敏慧从前在清水县的时候,曾拜师于陶大家?”
“是。”铃儿缓缓起身,笑容不卑不亢。
“那你可曾学过这首桃花亭?”隆庆帝把玩着手上的白玉琉璃酒盏,温和浅笑。
“敏慧曾有幸听陶夫子弹奏过这首桃花亭,可惜不曾学过。”
“这不可能吧?”赵郑氏连忙追问道,“听闻敏慧郡主天赋极高,更是让陶大家赞不绝口啊!”
“可不是嘛?早就听闻敏慧郡主才艺无双,看来咱们今儿个算是有眼福了。”坐在女眷席中的姜佩佩冷不丁的冒出了这句话,言语中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
“还是说,敏慧郡主,其实无才无德,压根就是草包一个?”
“草包骂谁呀?”铃儿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勾唇浅笑。
“自然是骂你!”姜佩佩双手叉腰,饶有气势的回了一句。
噗嗤——
铃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你笑什么?”姜佩佩被她笑蒙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早就成了其他人的笑柄。
“早就听说姜姑娘天真浪漫,如今看来,倒是挺天真的?”马欣荣忍不住笑着说道。
在场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谁听不出来马欣荣的言外之意?
这位欣荣郡主,是在骂姜家姑娘蠢得太明显呢!
“陛下想听曲儿吗?”铃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面容扭曲的姜佩佩,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臣女听闻,严尚书的女儿严心婉有严天仙的美称呢!听说她还会反弹琵琶呢!”
“哦?”隆庆帝饶有兴致的挑起了眉梢,“既然如此,那就让严姑娘为大家弹奏一曲吧!”
正坐在人群中看戏的严心婉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变成了主角。
虽然有些诧异,不过她很快就稳住了情绪。
“既然陛下想要欣赏,那臣女就献丑了。”严心婉盈盈一笑,然后朝着身后的婢女点了点头。
待她抱着琵琶来到舞台正中央的时候,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施施然行了个礼,便开始弹奏琵琶。
她弹奏的曲子是阳春白雪,节奏明快,清新流畅。
描绘的场景是阳春三月,冰雪融化,大地复苏,万物生长,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听完了整首曲子,铃儿笑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讽刺。
这位严心婉倒是个会投机取巧的,如今整个大元朝的百姓都深受雪灾之害,她倒是会讨隆庆帝的欢心,一心只描绘那欣欣向荣的春景。
这倒也是,待冰雪笑容,春天也就来了。
可冻死在冬天的那些累累白骨呢?只怕也是无人问津了。
果不其然,隆庆帝龙心大悦,提了一句,“赏!”
“臣女多谢陛下赏赐!”严心婉乖巧福身行礼。
宴会渐渐地进入了尾声,铃儿也吃饱了。
回到了帐篷没多久,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哪来的风,将您老人家吹过来了?”铃儿看着笑容满面的勾榕榕,颇为感叹的问道,“方才在宴席中,也没有看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