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仙水县的地图。如今我们所处的位置,正是这个红色圆形标志的地方。”叶宸指着地图,认真的讲解着,“这里是县城,最西边有着连绵不断的山脉,穿过这些山脉,便是蜀郡最为中心的一座城池,渝城。”
仙水县的地理位置很巧妙,它位于渝城的最东边,可以说是渝城的东大门。
“另外有传言说,这片山脉里面有着两座天然铁矿。”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叶骏伸手敲打着桌面,轻声说道。
“三弟的意思,是咱们要去这座山脉里面,一探虚实?”
“也许,这两座铁矿,已经有主了。”叶宸忽然想起了从熊谦手里夺来的那把火枪,眸光微沉,“我更担心,有人想要利用这两座铁矿,去做一些伤天害地的事情。”
这些年,蜀郡一直都归李元鸷统辖。
如今新丰帝登基,李元鸷并没有回长安复命,这也是萦绕在南宫烨心头上的一桩糟心事。
当初叶宸离开长安之前,曾秘密的入过一次宫。
当时南宫烨坦诚的说出了他心底的疑虑。
新帝愿意相信叶家人,因为当初叶家是他最大的支持者,可是他却不敢相信李元鸷。
毕竟就连当年的隆庆帝也很忌惮李元鸷。
“皇上曾下了一道密旨,让我们仔细的查探蜀郡的势力。虽说李元鸷已经年迈,可他的儿子李岷却正是盛年,若是李家真的暗中筹谋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那么将来势必又会在蜀郡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叶宸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沉沉,“早先我还觉得李家不会谋反,毕竟安晋之乱时,李元鸷没有对任何一方投诚,而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局势的发展。”
若李元鸷真的无半分谋反之心,那他应该主动上表交上手中的兵符。
可是他没有。
甚至新帝登基这样的大事,他都不曾表示过一两分的心意,连一句简单的祝贺都没有。
很显然,李元鸷并没有将南宫皇族的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如果这里的铁矿早就被李元鸷控制了;如果他真的掌握了制作火枪的技术……”
叶宸不敢再深想了,因为最坏的结局,格外的可怕。
“熊蓉蓉背后的势力,有没有可能就是李元鸷呢?这两天我和铃儿一直都在暗中打听。”江月茹皱眉说道,“坊间有传言说,熊漾认了个干爹,听闻他这个干爹大有来头,好像是李元鸷身边的一个大红人。”
“当初熊漾送给熊谦的那把火枪,也是这位所谓的干爹送给他的生辰贺礼。”
“看来我们又必要再次审问熊漾了。”叶骏微微挑眉,眸光越发的清冷了。
彼时,长安城,再次迎来了一场秋雨。
柳书雅看着面色潮红的南宫烨,担心的红了眼眶。
“陛下,您总要喝了这汤药啊!”
“书雅,朕不想喝,太苦了。”南宫烨有些烦躁的闭上了眼睛。
自三日前,他收到了叶宸快马加鞭送来的密折,一气之下,急火攻心,竟然染上了风寒。
“当年父皇尚且健在的时候,朕就知道镇守蜀地的李元鸷始终都是他心口上的一块巨石。当初李元鸷和庞牧,一南一北,守护着我大元朝的江山,的确劳苦功高。”
偏偏忠心耿耿的庞牧成了太上皇南宫华的眼中钉肉中刺,最终竟然落了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庞牧一死,西北军中大乱,当时的隆庆帝焦头烂额,只好再次重用李元鸷,命其快速的稳定西北军心,结果李元鸷却阳奉阴违,他带领了数十万的兵马,直接去了蜀地,并且留在了渝城扎根了。
“当时坊间便有传闻,蜀郡多山峦,怕是有很多还未来得及开采的铁矿。”南宫烨越想越觉得心中难受,“这些年,李元鸷俨然成了蜀地的土皇帝了。”
先皇驾崩,他都不曾回长安吊唁。
而南宫烨登基的时候,李元鸷也没有回长安朝贺。
单凭这种种迹象,便能看出此人,野心勃勃。
“陛下莫要太过担忧。”柳书雅绕到了他的身后,双手轻柔的揉捏着他的太阳穴,“如今忠国公一行人已经到达蜀地了,想来忠国公一定会想办法替陛下分忧解难的。”
“忠国公,的确是个忠臣,说到底都是南宫皇族对不起他们一家。”南宫烨垂眸苦笑道,“如今也只有忠国公愿意帮朕了。”
一个小小的仙水县县令的侄儿竟能猖狂到如斯地步,着实令人恼恨。
“陛下莫要忧心,臣妾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柳书雅轻声笑道,“此次忠国公一家,居功至伟,陛下可要在心里记上一功,等将来他们回长安的时候,要记得论功行赏啊。”
“那是自然。”
两日后,已经是九月初了。
被饿了整整两日的熊漾,只觉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他万万没想到,忠国公审问犯人的手段,这般歹毒恶劣!
不打不骂,不闻不问,只是不让喝水,不让吃饭,也不让如厕。
现在的熊漾,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已经出窍了。
吱呀——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熊漾的肚子再次唱起了交响曲。
“熊大人,知道你肯定饿了,所以我们特意吃饭给你看。”铃儿笑眯眯的拉起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然后津津有味的吃起了牛肉烧饼。
牛肉的香味,渐渐地弥漫在空气中。
熊漾看着正在啃烧饼的铃儿,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只是还没等他咽下去,便觉得喉头一疼。
太久没有喝水,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熊大人,真的想要当个饿死鬼吗?”叶骏朝着铃儿递了一杯豆浆,轻声说道,“性命只有一条,一旦去见了阎王,一切都不能重头再来了。”
“我……我……”熊漾被气的胸口疼,他被捆绑了整整四天了!
可是至今他都不明白,这群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熊大人,我们已经查过了,其实你的出身挺苦的,可是你这个县令的官职却是花了一千两银子捐来的。”铃儿看着他,沉声说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获得那一千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