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道理,单靠一张嘴,怎能敌得过君主的意志?
君主在封建社会中是最高层建筑上的封顶,拥有对当朝法规的最终解释权。
古代的法规自从定下起,很明显就是为了服务贵族,而她去和贵族中的贵族讲法,她能讲个啥子!
如果有哪句讲得不合皇帝的心意,指不定当天就能以死谢罪,杀谁都跟割韭菜一样轻松,甚至都不会有一丁点的负罪感。
即使皇帝为了载入史册的好名声而不想亲自动手,但只要皇帝愿意表现出一点点的厌恶,底下多的是帮手争着来代劳。
毕竟身居高位,最是不缺马仔。
云不易重重地叹了口气,明明她原来的职业不正规,按理来说最不该讲法的就是她。
偏偏她在打不过月修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的怀疑,觉得法律就是最有利的保护盾。
无奈的是,她所期盼得到拯救的现代法律,在人命不值钱的古代里根本就保不住她,而她也不清楚这个架空时代里的法规是怎么样来下定论,具体的条例只能等以后再去了解。
所幸目前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因为她婉拒的话,月修都不会往心里去,他的心中自有定夺。
月修见她只叹气却不说话,微抿了抿薄唇,笑着说道,“这样吧,我等到你及笄后成婚,你总该没话讲了吧?”
这丫头已达豆蔻之年,左右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他等得起。
云不易听得挑起眉峰,她可不可以说,这年纪还是太早了呢?
如果能接着往后继续挪年份,挪到桃李之年,也就是二十岁还差不多!
既然月修都问了她的意见,那么她就诚诚恳恳地给出答复吧。
“阿修觉得桃李之年…如何呢?”
月修听完,毫不犹豫道,“那样年纪大了,会嫁不出去,破瓜之年正好”
卧槽…这家伙说的是人话?
明明二十岁的小姑娘正值貌美,这丫的怎么敢说年纪大了!
真的是气煞她也!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只要自己不入土,年轻二字就从不曾离她远去!
这丫的自己都超过了二十岁,正在朝着三十岁奔去,莫不是他以为男人不管多少岁都是年轻态,而女人一过二十岁就老了?
虽然在古代婚配确实是提倡赶早,对待女子的眼光尤其苛刻,但她作为一个地道的现代人,眼界和思维方式都和古人不一样,自然不会像他们一般偏见。
特别是她在现代的时候,不仅超了二十岁,而且还没结婚!
难不成放到月修的眼里,直接就是她的年纪大了才会嫁不出去?
玛德,什么玩笑都可以开,拿她的年龄说事就是不行!
正在气头上的云不易,显然是忽略了月修后一句话里的深意。
她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二十岁这么美好的年纪,你说我年纪大?那你呢?一个奔三十的老古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年纪大?”
月修疑惑地眨了眨卷翘的羽睫,墨眸里满是无辜。
“娇娇尚未及笄,何故如此气恼?”
等等…这家伙说她尚未及笄?
哦,对了,她在古代里的年纪,确实是还未及笄。
云不易默默地松了手,现在的她还年轻着呢,犯不着去计较上辈子的年龄,可月修不仅比她大,还敢嫌弃她二十岁后就年纪大了。
那么他呢?
一个奔三的老皇帝,无论勤于政或荒于嬉,是不是已经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里?
要知道在古代里当皇帝的人,有哪个是真的能做到长命百岁?
连普通人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活在芸芸众生注视下的君主,身前有文官武臣的笑里藏刀,身后又有无数佳丽的明争暗斗,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
这天下百姓向皇帝所高呼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只不过是在虚与委蛇。
按照古代皇帝的平均寿命来看,短命算得上是皇帝这一特殊职业的特点,又怎么可能会万岁,能熬过百岁都算命大了。
虽然她想得有理有据,但这个古代不仅仅是架空,特么的竟然连阵术和炼丹师都有,还有秘境!
保不齐那什么长生不老药,已经有炼丹师发明出来了。
如此想来,她反而有些同情自己。
人家月修好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再不济也会混得比她好,更别提现在已经当了皇帝,而她只是个从村里出来的小丫头片子,还是那种一出生就倒霉运,直接冠上祸星之称的衰孩子。
如果这个古代讲究机缘,估摸她会是陪跑的命。
云不易深深地叹了口气,身为一个穿越者,她竟然会落得个陪跑的下场,真的是恶心坏了!
即便她心里有怨气也不能和月修对着来,免得激起他的火气,从而吞噬掉她。
虽然她要忍,但她也要月修知道她在怪他,她不会对他阿谀奉承。
“阿修,我生气的是你的态度,你说的话让我很难过!”
本着知错就改,没错也要揽错的哄媳妇原则,月修笑着捧起她的脸揉了揉。
“娇娇说的是,怪我,都怪我,娇娇不难过哈,明明我的娇娇不管多少岁都是最漂亮的”
云不易理所当然地哼了一声,除了他的认错和安慰外,前边的话不能作数,她只承认自己不管多少岁都是最漂亮的。
然而满意不过一秒,她听到月修后边接上的话时,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这好家伙,没玩没了是吧!
“因为娇娇太漂亮了,所以我总是想吃了娇娇,越来越等不及了呢”
月修垂首吻向她的眉心,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处,将她紧紧嵌入怀中,温声道,“今天是第三天了,也快了”
云不易一脸菜色:“……”真是体贴啊还帮她倒计时!
玛德,她要马上找机会溜溜球!
此地…不宜久留。
……
天色微明之时,云不易蹲在茅屋里,望向房顶想着自己的退路。
刚刚她感觉尴尬,不想和他继续抱在一块,再次靠着屎遁逃离现场。
虽然月修和她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但他至少说对了一句,那就是她的月事确实是第三天了。
本来她一个人记着还没什么,岂料月修也掺和了进来,他抱着什么样的贼心,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她绝不相信有人会大晚上的抱一块,什么都不做的睡到天亮。
云不易扯下衣袖,愣愣地看着手臂上的一点朱红。
这家伙退让不过片刻,转眼又杀了个回马枪。
若是月事真的结束,那她就别想安生了!